第606章 天翻地覆
所有人都沒有把祁淵所說的「明日再議」當一回事兒,只認為是祁淵並不能立時便下決心,畢竟怎麼也是貴妃腹中的胎兒,貴妃又如此得寵,此事定然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解決的。
但是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情即使多拖上一天兩天的,結局卻還是不可能改變的。
所以,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只是一天,不,應該說是半天的功夫一切就都變了……
某個茶攤。
「哎,聽說了嗎,貴妃娘娘現在腹中的孩子是水火煞星呢,日後定然會危及晏國的……」一個人說道。
旁邊的人聽到這話正想要反駁,兩人卻都聽到了茶攤老闆的話。
「胡說八道,我家婆娘去寒山寺上香了,據那位慧能大師所說,這水火煞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貴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據說是未來的天子呢!」那茶攤老闆說道。
「老闆你說的是真的么?」那人問道。
「這是自然的!」茶攤老闆將茶壺放下來,然後乾脆走到那桌上坐下道,「慧能大師是誰都知道吧,那可是得道高僧,他的話可是不需要懷疑的!」
「的確是啊,如果是慧能大師說的肯定不是假的!」旁邊喝茶的人也都頻頻點頭。
慧能大師在晏國,尤其是皇城的百姓心中可是至高的存在,畢竟慧能大師不只卜卦奇准,而且樂善好施,每年寒山寺都有施粥的事兒,而且慧能大師曾經開門收診,免費為很多百姓,尤其是窮苦百姓問診。
所以慧能大師的話真的是沒有人敢去懷疑的。
「那貴妃娘娘那胎是好事兒了!」旁人驚嘆道。
「當然了!慧能大師都說了,那還能有假的!」茶攤老闆肯定地點著頭,隨後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而且據慧能大師說,貴妃娘娘抽中了鳳簽,是身具鳳命之人呢!」
「鳳命?」客人有些驚訝,「那不是皇后……」
「反正是慧能大師說的,大師說的怎麼可能有錯呢,想來……是不一樣的……」茶攤老闆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旁人也都紛紛驚嘆。
原來竟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半日,皇城中本來因為「水火煞」而躁動的百姓們紛紛得到了緩解,大多數人也都知道了,原來現在貴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不僅不是煞星,而且還是未來的晏國天子。
更何況,貴妃娘娘居然是身帶鳳命之人!那應該才是真正的皇后啊!
這樣的話很快便覆蓋了皇城,將原先的謠言全部打散。
棲鳳宮中皇后也很快得到了消息,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那個慧能大師竟然說這樣的話!」宋元蘅的臉色簡直不能單單用難看來形容了。
昨日她還沉浸在喜悅中,怎麼今日卻竟然迎來了這樣的風暴呢!
「主子,現在百姓們都相信慧能大師的話,都覺得貴妃腹中懷的是未來的天子。」宛菊急忙說著現在外面的情勢。
「宛菊,怎麼會這樣!」宋元蘅真的要瘋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難怪陛下要去寒山寺!原來竟然是因為這事兒!」
她本來以為祁淵帶著青韶去寒山寺不過就是為了祈福,沒想到卻是因為這件事情。
她根本就沒有料想到。
宛菊看著宋元蘅的臉色不禁有些猶豫,還有些話如果說出來……
「說,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宋元蘅看到宛菊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覺得彷彿有什麼更不好的事情。
宛菊長吸一口氣,然後才看著宋元蘅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據說,據說貴妃曾經……抽中過……鳳簽,所以……所以慧能大師說貴妃是……身具鳳命之人……」
身、具、鳳、命、之、人!
宋元蘅的瞳孔霎時間放。
「怎麼可能……」宋元蘅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然後跌坐到後面的榻上。
宋元蘅也是知道寒山寺的簽桶的,其實她之前也曾經去求過簽,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想要看看自己是否能夠抽中鳳簽,因為那時候她已經受封皇后了。
但是最後她卻只得了一個下籤,而且簽語也非常不吉,那時候她也是喬裝去的,所以解簽的人也沒有什麼顧忌,只說她無子女之緣。
因為這不好的簽文,她再也沒有去過寒山寺了。
可是她怎麼也不可能想得到,青韶居然能抽中那支鳳簽!
「主子……」宛菊有些擔憂地看著宋元蘅。
宋元蘅現在真的是一陣失神,她沒想到居然百會變成這樣啊。
如果,如果青韶是身具鳳命之人,那豈不是說她這個皇后乃是名不副實之人嗎。
怎麼事情卻弄成了這個地步……
而此時的朝堂氣氛自然也發生了變化。
「吳御史,昨日你說貴妃娘娘腹中的胎兒是煞星,如今慧能大師卻說貴妃娘娘腹中的胎兒是未來的天子,你覺得如何看啊?」傅修遠笑眯眯地看著吳御史。
那位昨日還滔滔不絕義正詞嚴地吳御史此刻卻已經冷汗連連了。
吳御史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這事兒如果是旁人傳的也就罷了,但是他卻是聽他夫人說的。
他夫人昨日去寒山寺進香,回來之後同他說了,慧能大師親口破散了皇城內流竄的謠言,然後說了貴妃腹中的孩子是吉兆,必能惠及晏國和百姓。
因著慧能大師曾經救過吳御史的女兒,所以吳御史的夫人對慧能大師自然是深信不疑,昨日吳御史的夫人知道早朝的事情還將吳御史一陣好罵。
所以現在吳御史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了。
不只是吳御史,此時之前紛紛叫囂的人現在也都安靜了。
慧能大師的話,誰敢置喙呢!連慧能大師都說了貴妃的胎是吉兆了,他們也不敢再說旁的了。
而此時臉色最難看的自然非宋國公莫屬了。
宋國公也沒有想到僅僅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就能夠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由得抬起頭去看龍椅上的祁淵,而後者對他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