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手稿轉讓
融合了原江雲的記憶之後,現在對於書法之道,他有了一定的造詣,品鑒的眼光也是有的,在看過一陣之後,他更是確認了這一點,眼前這副字稿,書法造詣平平無奇,不過爾爾,沒有什麼出彩之處,肯定不是那黃眉山的真跡,或許只是一個尋常秀才的作品,說不定就是出自他嚴政的手筆。
想到若自己真上當了,買了這麼一副嚴政的字稿,拿回去日夜揣摩,當作寶貝一般頂禮膜拜,江雲就感覺噁心壞了,好在現在,他自然不會上這個當了。
觀摩一陣之後,他放下了手上這副字稿,一時未置可否,一副莫測高深之狀。
嚴政和周世民兩人正死死的盯著他,見他看完不發一言,周世民便迫不及待問道:「如何,平川可是揣摩出這黃眉山字稿中的真意了么,小弟我倒是頗有感覺,只是尚影影綽綽,彷彿隔了一層,不能看得真切,想來還是修行不到的緣故。」
江雲朝他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嚴政,煞有介事的道:「想不到嚴兄能夠得到黃眉山的這樣一副書法佳作,實在令小弟羨慕佩服之至。是了,不知嚴兄是從何得到的?」
嚴政心中一喜,當即張嘴就吧啦吧啦起來,無非說他如何費勁周折,又如何僥倖湊巧,才得來這麼一副黃眉山的字稿真跡。
江雲點了點頭,又小心翼翼的把字稿卷了起來,遞迴到對方的面前,鄭重說道:「這麼一副珍貴字稿,嚴兄可要好生珍藏,以後勤加揣摩,日夜不輟,相信必然會有進益。」
嚴政眨了眨眼,心說這就是我自己臨摹的字稿,我日夜揣摩它幹嘛,再看也不會有什麼狗屁的進益。
他沒有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字稿,嘆了口氣,道:「若是我早一年得到這副字稿,必然會拱若珍寶,輕易不會示人,不過可惜現在為兄已經進學,有了童生功名,這副字稿雖然不錯,但對我的作用,卻不是太大了。」
「哦,是么,嚴兄或許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也不必可惜,不管怎樣,這都是黃眉山的手稿真跡,相信嚴兄日夜揣摩之下,總是能有點進益的。」江雲安慰道。
嚴政朝旁邊的周世民使了個眼色,周世民當即會意,接過話茬道:「嚴兄已經進學,有了童生功名,眼界自然高了一層,黃眉山的真跡手稿雖好,但我聽說,它最大的好處還是在未進學的學童身上,對於未進學的學童進學,有莫大助益。」
嚴政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這副黃眉山的手稿真跡『早堂論』,對於你們尚未進學之人來說,無疑是極好的,放在我這裡,就有點明珠蒙塵,浪費好東西了。」
周世民一副砰然心動之狀,問道:「聽嚴兄這麼說,莫非有轉讓這副黃眉山親筆手稿『早堂論』的意思?」
嚴政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太好了!」周世民喜形於色,一臉欽佩道,「嚴兄高風亮節,提攜後進,連這樣的好東西都肯出讓,小弟佩服。」
江雲在一旁不動聲色,心中暗自鄙夷,就這樣的演技,也就騙騙那書獃子罷了。
看他沒有反應,周世民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麼,這時江雲便開口道:「說的不錯,嚴兄進學之後仍不忘提攜後進,真是令人佩服,是我輩楷模。世民,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你覺得怎樣,喜歡么。」
周世民不假思索道:「當然很好,這樣的好東西,誰不喜歡,求之不得。」
江雲點點頭,道:「看來世民對於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是真心喜歡的了。」
又轉而對嚴政正色道:「嚴兄,小弟倒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嚴兄能夠成全。」
嚴政和周世民兩人對視一眼,眉宇間都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嚴政當即大度的道:「平川有什麼事,儘管說來就是,何必這般客氣。」
江雲道:「我看世民是真心喜歡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我的意思,是想請嚴兄不如就把它轉贈給世民如何?」
兩人聽得都是一愣。兩人還以為江雲會開口討要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沒想到對方是開口討要了,卻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周世民討要的。
嚴政一愣之後,遲疑的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按說我把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轉贈給世民也是應當的……」
周世民心中不屑道,我要你臨摹的這副字稿幹嘛,你一個童生的書法,我再觀摩,能觀摩出什麼花來?
他當即連忙擺手,推辭道:「這萬萬不可。君子不奪人之愛,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是萬萬不能要的。」
江雲就在一旁勸說道:「世民何必如此,這也是嚴兄的一番美意啊,你若堅持不要,豈不是辜負了嚴兄的一番心意,讓他冷了心,嚴兄你說是不是。」
嚴政皮笑肉不笑的支吾道:「是,是,正是如此。」
不過不論怎麼好說歹說,周世民都是擺手推辭不要。
江雲見了,沉吟一下便道:「既然如此,還有一個辦法,嚴兄不如就把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賣了。」
兩人一聽,又神色一喜,連連點頭道:「這個辦法不錯,確實可行!」
沒等兩人說完,江雲又緊接著道:「那麼嚴兄就隨便出個價,把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賣給世民就是了,我想世民這下總不會再推辭了吧。」
兩人一聽,頓時又都苦起了臉,嚴政心中狂叫,我是要賣給你啊。
周世民心中則叫屈道,我買他臨摹的手稿來何用,一文錢都嫌貴了。
他當即就擺手推辭道:「不,這樣的好東西,小弟囊中羞澀,就是傾家蕩產也買不起的,只能說可惜了。」
江雲道:「世民不必擔心,你以為嚴兄豈是那等貪婪無度,愛財忘義之人,他出的價錢一定公平公道的很,一定不會讓世民為難,更不會讓世民傾家蕩產,嚴兄你說是不是。」
嚴政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連聲說是。
周世民連連擺手道:「嚴兄能夠如此大度,我卻不能忝顏領受。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價值非常,這樣的好東西可不能就這麼隨便賤賣的,否則也是對眉山先生的不尊重!」
嚴政忙點頭道:「說的倒也是,這倒是令為兄為難了。」
江雲想了想,便道:「既是如此,那嚴兄你不妨就出個價,看世民兄是否可以買得下來。」
嚴政遲疑著正要開口,周世民忙插口道:「這副眉山先生的親筆字稿,我看至少也得十兩銀子,少了都是對眉山先生的不尊重!」
江雲看向嚴政,問道:「十兩銀子,嚴兄認為這個價格如何?」
嚴政聽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十兩銀子,這可是一筆不菲的小財,足夠他一年在書院的用度了,起碼眼前的這桌酒席是大大賺回本了。
他點頭道:「這個我當然沒有異議。」
江雲便道:「既然如此,那嚴兄就以十兩銀子的價格,把這副黃眉山的『早堂論』賣給世民,豈不皆大歡喜。」
周世民頓時翻起白眼,苦著臉道:「十兩銀子,小弟實在是出不起啊。」
江雲道:「這樣啊,那嚴兄你看,能不能再降點。」
周世民連忙又道:「十兩銀子已經是夠便宜的了,不能再降了,再降就是對眉山先生的不尊重了。」
江雲一副為難之色,道:「若是這樣,事情就難辦了。」
周世民正要開口,江雲又拍掌道:「是了,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兩人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異口同聲問道。
江雲道:「既然世民一時拿不出這十兩銀子,但沒關係,可以賒賬啊,相信嚴兄也不會拒絕吧。」
兩人一聽,頓時又一臉苦色,這都出的什麼餿主意,都沒說到點子上啊。
「嚴兄,你覺得呢,你若是相信世民,就賒賬吧。」江雲又道。
嚴政遲疑的道:「我,我當然相信世民,賒賬,賒賬自然也是可以的……」
周世民連連擺手道:「這,這不好吧。」
江雲道:「有什麼不好的,我看這樣是最好的辦法,就這樣好了。」
周世民哪裡甘心,要他賒賬去買一卷毫無用處的廢紙,打死他也不作這個冤大頭。
他索性直說道:「其實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哦,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嚴政忙配合的問道。
周世民瞅了江雲一眼,說道:「十兩銀子對小弟來說,雖然是不堪重負,出不起的,但對平川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我想平川肯定十分樂意花十兩銀子,買下這副眉山先生的親筆手稿『早堂論』,這豈不就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江雲聽了,連連擺手道:「不,不,這副眉山先生的『早堂論』是世民的心愛之物,我豈能橫刀奪愛,壞了朋友義氣,這樣的事情,我是萬萬不能做的。實話說,這副眉山先生的字稿固然是很好的,但我不是很喜歡,當然,若是下次有中意的好東西,我就當仁不讓,絕不會再讓世民搶得便宜去了。
見他推辭,周世民和嚴政兩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苦色。
「什麼黃眉山的『早堂論』,能否拿來鑒賞一下?」正在這時,從鄰座傳來一道高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