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希望渺茫

再次面對風宇，「死神」很有耐心。曾經的恥辱已經在之前擊墜「風暴」1號機之後洗刷了，現在他追求的是戰鬥的樂趣和機師的巔峰境界。

儘管他不知道自己最多只有五年時間，卻也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下半生可言。既然人生只有上半生，那就盡量活得更輝煌一些，在有限的生命樂章里奏出最強音。

這一戰「死神」還要贏，而且要贏得漂漂亮亮、乾乾淨淨，哪怕自己已經沒有可以慢慢回味青春的晚年，也要把這一刻的輝煌永留世間，讓後人敬仰。

既然如此，他給自己定下的基調就是穩紮穩打，以我為主，充分發揮自己全面的近戰格鬥技巧，絕不被風宇亂帶節奏。

高手之爭，比的不僅僅是技巧和實力，心態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而現在的「死神」，在三方面都處於最優狀態，毫無短板可言。

作為他的對手，風宇感受非常深刻。本就以完美著稱的「死神」毫無破綻可言，也不受誘惑，完全無視了理性人格設計的各種陷阱，只在最正確的時機一點一點地擴大自己的優勢。

別說風宇的體力和精力是否能堅持半小時到天亮，現在的局面是用不著到天亮，「死神」就能累積優勢成為勝勢，直到取得最終勝利。

情緒化的感性人格鬥志很快就在不利的局面中慢慢被消磨，已經不復一開始的巔峰狀態。照此情形發展下去，「風暴」5號機只會變得越來越弱，更加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處於上帝視角的理性人格腦筋急轉，這種時候只有發揮他意識流的優勢，才有可能完成逆轉。

問題是「死神」一幅油鹽不進的樣子，不管理性人格設計了多少陷阱，放出多少真真假假的破綻，對方一律選擇無視，只是不驕不躁、扎紮實實地按照自己的節奏在戰鬥。

面對這樣的對手，要想取勝只能依靠硬實力。

論格鬥實力，風宇確實不如「死神」，論機體性能，「風暴」5號機也不如新版「死神」。

就算不考慮雙方的格鬥技巧差距，新版「死神」憑藉更高的機動能力和機體出力，在出手頻率上佔有明顯的優勢。

雙方的攻防形成一種模式化的循環。

「死神」的第一刀，「風暴」5號機用左手粒子光刀格擋，同時右手合金軍刀刺向對方。湯姆.史密斯則利用合金鐮刀的長柄進行格擋，破解風宇的反擊。

這個時候，因為雙方機體力量上存在差距，5號機的雙臂在硬碰硬的攻擊中受到的反震力超過自身出力，就會出現瞬間的僵直狀態。這是因為機體的傳動機構需要時間消化超負荷對抗所形成的額外衝量，導致響應變慢。

於是「死神」的第二擊就顯得比5號機快了一拍。

這一拍的時間差尚不足以形成明顯優勢，以感性人格的水準，依然可以及時進行招架和反擊。

但是要知道，機械出力存在一個力臂和力矩的問題，出手慢的一方，因為機械臂處於半彎曲狀態，還沒有全部伸直，就等於力臂和力矩小於對方。

這樣一來，力量本就小的5號機更加吃虧，再次被新版「死神」壓制，而且劣勢更是被進一步放大，僵直的時間變得更久。

這種機械上的問題是不以機師的意志為轉移的，哪怕風宇是機神，也無法改變這種不利局面。

隨後「死神」的第三刀到來，感性人格勉強來得及出手格擋，右手合金軍刀也儘可能發動一次反擊，以免對手太輕鬆。但這樣並不能改變劣勢，反而讓第三次僵直的時間變得更長。

於是當「死神」發起第四次攻擊時，5號機的雙臂才剛剛能夠恢復活動，感性人格手忙腳亂地雙刀齊出，總算是擋住了這一波。

然後是第五刀，「死神」抓住5號機僵直的時機，一刀砍在了機身上。感性人格也算是反應快的，及時抓住雙臂恢復行動能力的瞬間推開對手的合金鐮刀，避免刀刃擊穿裝甲板。

而這一擊，因為有機身幫忙分擔對方力量的緣故，5號機的雙臂終於不再僵直。

五輪之後，雙方回到輪迴的起點，但是5號機的機身已經留下了一條豁口。

接下來又是新的一個輪次五次攻防，又是一條新的傷痕，如此反反覆復。風宇始終找不到破解的方法，眼看著5號機已經變得傷痕纍纍。如果不是他依靠身體的扭動來改變「死神」落刀的位置，避免出現同一片裝甲板上的重複傷害，恐怕早已將被對方一刀斬入機體內部。

可這又能如何，看著系統警報上5號機的裝甲板一塊一塊地變紅，代表著處於危險狀態。

從外面看，水藍色的「風暴」此刻已經變得傷痕纍纍，皮開肉綻的裝甲板上一道道切口露出塗裝下面的銀白色，在天空開始變得微亮的要塞內部顯得白花花的。看起來就像案板上一條為了清蒸時候入味被人拉了幾刀的死魚，慘不忍睹。

反觀「死神」，漆黑的機體上毫髮無損，依舊隱藏在黎明前的黑暗當中，就像一位真正的死神。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天色越來越亮，晨曦已經近在眼前，但是「風暴」5號機的前景卻越來越黯淡。機身要害部位的裝甲板上布滿了刀痕，就像古時候被除以凌遲極刑的死囚一樣。即便5號機最終能夠脫身回到「暴風號」上，這一身的裝甲板也要全部重新回爐煉製，已經屬於無法修補的嚴重損傷。

戰鬥進行到第十六分鐘的時候，5號機的防禦終於到了極限，隨著新版「死神」又一次命中其機體，一塊52Ti超級合金裝甲板終於被擊穿。

雖然這一刀最終並沒有傷及機體性能，但是通過刀口，5號機機體內部的燈光已經透了出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就如同啟明星一般閃閃發亮。

「地京的秘密」要塞指揮部里，一眾UAC指揮官已經開始拍手稱慶。在他們看來，「死神」再次戰勝並擊墜「風暴」只是個時間的問題，不存在什麼技術上的門檻。

這一戰過後，機神稱號將由「死神」繼承。方面軍宣傳部中將主官已經開始策劃機神徽章的設計，準備打造一個能夠彰顯機神榮耀的醒目標誌出來。

在UAC人都看衰「風暴」的情況下，風宇真的就沒有勝利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