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六章 遇秦殊

瑤華宮建在山頂，這是年華一早便知。只是這來了數日，年華並未能『登頂』以瞻，她被安排在一排瓦房內的其中一間，與她同住的還有四名女孩。

由於她們還沒習法，所以這肉體凡胎地當然也得吃喝拉撒。

「呀，又是這饅頭？這都連續吃了四天了。」三個女人一台戲，雖然只是年紀不過十歲的女娃，但這抱怨的聲調，已是初見其厲害。

年華只是默默吃著，她觀察這抱怨的女娃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比她們都要好，身份應也不低於那裡長家的秦殊，應有些背景才是。年華敏銳地覺得這種人最好還是別招惹的好。

「算了，玉姐姐，我看這地方哪有什麼吃的。」有一女娃搭腔，另一個稍矮些的女娃也立即附和道，「是啊。是啊。」

「不吃了。什麼東西！」這被喚玉姐姐的女娃，隨意把那饅頭一扔，她看了眼其餘兩個臨時小跟班，以為她們也會與她一樣不吃，可後者也只是悄悄對了眼后，還是咪著雙眼接著吃。

「嘁。」年華聽到她嘁了一聲，而後便跨出房間出去了。

她們每人一張床，年華坐在床上咽下最後一口饅頭后，本想去桌案上拿口水喝，但是這還沒碰到，一隻手已是提起茶壺。

「你要喝水是么？」聽著怯怯地聲音一問，年華順著纖細的手臂往旁邊一看---第一個感覺是，這女娃長得真瘦。

年華道，「沒事，你先喝。」她說著要坐回自己的床上。

而這女娃見年華比其餘三人要好說話些，便也大著膽子挨到年華的床邊道，「我叫喜兒，是吳家村人。」

年華見她主動與她自我介紹，便也淺笑，「我叫何來娣。恩。何家村的。」

吳喜兒高興地點了點頭，似找到了組織，「原來你是隔壁的何家村啊。真好，我算是有個伴兒了。」

年華一聽隔壁二字也是笑笑，因為其實何家村與吳家村實際隔得挺遠，要隔個兩座山，但是因為都去的同一個市集，所以勉強也算是有過來往的「鄰居」。

「我今年八歲了，你呢？」吳喜兒自來熟地坐到了年華的床上。

「我十歲。」年華答道。

「哦，十歲。我二姐也是十歲，本來這次是讓她來的，但是後來她定親了，所以我爹就讓我來了。」

年華只「哦。」了一聲。而吳喜兒似乎聊興更勝，所以想繼續說道的時候，門外卻來了名白衣弟子。

女的？年華至昨日看到的都是男性的瑤華宮弟子，所以今日一見來了個女的瑤華宮弟子便驚訝之餘還多看了幾眼。

不過她這一說話，年華就有些不喜，「誰是何來娣啊？」這桀驁的語氣有些目中無人的感覺。

吳喜兒望了眼年華，年華只得像被點到名的學生一樣，舉了手，「我是。」

白衣女弟子眉眼稍抬才道，「隨我來吧。」

年華向房門走去，出了房間后，她看到了那位『玉姐姐』，而且還看到了另一人---秦殊。

而秦殊似乎也沒料到這與她一同前去的既然是年華。

可由於此次前去，也不知到底是為何事，或者是去見何人，所以秦殊雖認出是年華，但也沒有立即「相認」。

年華見秦殊低眉，便也有些知道她的意思，她倒是無所謂，這進了瑤華宮，秦殊有所考量也是應該，畢竟這在旁，還有那位看起來有些高傲的白衣女弟子。

秦殊是如此，但「玉姐姐」沈紫玉在見到出來的是年華后，便有些覺得自己倒是看走眼了。

她雖然已是知道與她同屋女孩的根基，而事實上年華的雙靈根也是他們當中最好的。但是她雖是三靈根，可卻是出自修仙世家沈家，別說她年紀小卻已達練氣六層，就是在瑤華宮，她的堂叔已是御獸峰峰主大弟子，而且將來也有可能要繼承御獸峰峰主的衣缽。所以她底氣很足，雖還未正式拜入各峰主門下，但是連著這白衣女弟子也要對她輕聲細語也就可見一般了。至於那些凡人之食，她本就是可以不吃，只是他爹叮囑過她，說要讓她稍微隱藏實力，不然她也不會這樣委屈自己了。

這同行的三人跟在白衣女弟子後面，年華和秦殊稍落後沈紫玉幾步，而沈紫玉卻與這女弟子聊的不錯。

年華邊走邊打量著四周環境，而她覺得她們現在所身處的位置應還是那考入門試時的山腰之處，不然，若是以步行而去另一山峰，雖不是不可能，但是比起用『飛』的，那應是很費時間。

而說到『飛』，年華之所以沒看到天上有御劍而行的瑤華宮弟子，卻是因為她們身處的山峰被稱為瑤華宮後花園的靈藥峰。此峰一度被靈藥峰峰主稱為孤獨之峰，這其中的原因嘛，乃是因為他此峰的弟子是瑤華宮各峰中最少的，所以不知在何時，是哪一任峰主提出的，說這以後每次的開門招新弟子，必要選在靈藥峰，以便他們可以率先招攬新弟子入其峰下。

這當然是年華聽來的，而此時，當她們三人入殿見得一白髮老翁背對著她們在搗鼓什麼的時候，年華其實對其背影產生了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只是當這一白髮老翁轉身，年華表示，她還真未見過如此喜感的老者--他戴面具就算了，既然還戴年畫娃娃形象的。

是有些忍俊不禁，但是三人都不敢有所笑意。白衣女弟子上前，恭敬道，「這三位就是此次新弟子中，女弟子中的前三甲。」

年華不知還有排名，心道，若是她比秦殊的三靈根要好，那她至少是第二，不在這位「玉姐姐」前就是在其後咯。

「誰是一甲？」白髮老翁站在年華三人面前。

女弟子讓年華出列，「這位便是。」她推了一下年華。年華隨即往前了一步。

白髮老翁的雙眼從面具里透出亮光，可是只稍一看年華，便搖了搖頭，「這就是？哎。這一甲看起來比上一次那位差多了，可惜好的都被那邊給搶了。」

白衣女弟子似乎不怕她這師傅，便回了句，「那您為何不收男弟子？若是有他們在，我們靈藥峰還不至於真的成那孤獨之峰了。」

白髮老翁瞪了眼她，「我們靈藥峰百年的規矩是不可更改的，雖然入我峰下修鍊是沒有別的峰快，但是好處還是不少的吧。」

年華耳朵刻意豎起，而這好處不少，該不會指的是練丹練葯可賺銀子吧？

「你…」白髮老翁一副只能接受現實的樣子，正準備問年華願否入他峰下，可不料他的話都未問完，年華便立即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