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吃飯
還是老地方，那家名字很霸氣的農家樂「龍升酒店」。
這個時候天冷，而且最近剛考完其中考試，大部分人都在學校里努力，這時候別說這家農家樂，就是整個臨北大街也沒什麼學生來吃飯。
名鎮海和童麗佳是店裡唯一的一桌顧客，整個院子都有些安靜。
「你平時經常來這裡吃飯嗎？」
童麗佳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再抹眼淚了，不過也沒有沒事就放電，看起來和一個正常人沒區別。
「對，我們周末的時候經常來這裡聚餐。」
名鎮海邊說邊給童麗佳倒了杯水。
臨北大街的水用的都是武道聯盟學院提供的直飲水，水質很好，喝起來有股淡淡的辛甜味，泡茶更是味道甘冽。
「嗯，這水不錯。」
童麗佳眼睛一亮，作為淮南第一世家的子弟，諸夏名茶童麗佳哪個沒喝過，自然知道這茶水裡的茶葉一般，真正好的是水。
「這水是青龍峽中的山泉水，別說你覺得好了，當年的創校人鎮河巨夔神座，也是因為青龍峽水質良佳才選的這裡。」這段時間名鎮海橫掃圖書館，對這些本校的逸聞趣事那是信手拈來。
「沒想到你連這些小事都有閑情關注。」童麗佳驚訝的看了一眼名鎮海。
名鎮海哈哈一笑，「那你以為我整天看書都是裝樣子嗎？」
「也是，成天看你都是埋頭看書的。」
童麗佳點點頭，然後單手托腮，美目流轉，盯著名鎮海。
名鎮海趕緊舉起雙手，苦笑道，「別，別，童老師咱們能正常點交流嗎？」
童麗佳嫣然一笑，放下手來。
「好，我答應就是了。其實我只是很好奇，你每天都看書，你是怎麼化形的啊？」
她偏著頭看向名鎮海，滿眼都是探究的神色。
別人化形要積累晶核能量，還要記憶和繪製基因圖譜，哪怕是從小記憶基因圖譜的家族子弟，這個化形的過程也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
名鎮海聳了聳肩，「就那麼化形的。」
盯著名鎮海看了眼，童麗佳掩嘴笑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幅拽拽的樣子很討厭，有多麼招人恨？」
名鎮海點點頭，「嗯，這倒是，我現在幾乎交不到新朋友了。」
這倒不是名鎮海瞎說，而是實情。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兩步就是妖怪了。沒有人喜歡和一個可以閃瞎自己眼睛的人交朋友，畢竟每看到對方一次就是提醒自己一次有多失敗，這種感覺沒人會喜歡。
化形以後的名鎮海別說大一這些新生菜鳥，就是岳明山那些衝擊化形的大二老鳥們，和他一起的時候也是仰視的時候居多。
這種氣氛下，名鎮海哪怕是裝出一副和藹的樣子，也只是讓別人更客氣而已。要是他放出個調節氣氛的笑話，笑起來只會是他自己。
對這種感受同為天才的童麗佳自然也是感受頗深的，在她身上最明顯的就是和同寢室同學的關係了。
剛進去的時候，大家都是初見面，很新奇，大家漸漸加深了解，然後成為了好閨蜜。等到大二的時候，她的學術天賦展現出來，漸漸就與眾人拉開了距離。而等到她發表了幾篇推進性的學術論文，在生物學界嶄露頭角，更是和眾人說不到一塊兒了。而逐漸孤僻的童麗佳最後自己去鍛體了，然後又化形了。到這時，她徹底成了她們宿舍的孤家寡人了。
「不過幸好我有很多兄弟和我一起來上學，不然我找個人說話都難了。」
名鎮海笑了笑，有些小得意。
童麗佳可是親眼見證黎陽中學奇迹的監考員，事後還仔細打探了，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拜這位的功勞。
「看看，翹尾巴了。不過說起來這個，我聽說你們學校這次有人來燕京參加全國教育會議，說不定會有你的熟人呢。」
聽到黎陽中學有人來燕京，名鎮海有些激動。這個時代通訊太不發達，別說電話手機什麼的，就是正兒八經的寫信也是往返時間漫長，讓早已習慣瞬發信息的名鎮海特別不適應。
以前在縣城還好，回家就是沒車也不怕，邁個腿兩個小時的事，現在要想知道家鄉和父母的消息，真是千難萬難。
「真的嗎，你知道是什麼時候嗎，你能幫我看看我們縣的人落腳酒店嗎？」激動的名鎮海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童麗佳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以一個極其優雅的姿勢輕輕吹動，然後又輕輕慢飲。
名鎮海吐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說吧，又想讓我做什麼？只要不違反原則都行。」
聽到這話，童麗佳迅速的放下茶杯，露出小意的微笑。
「和你說話就是不累！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下次再請吃飯，不能反悔！」
名鎮海苦笑一下，「大姐，這算什麼事，別說一頓了十頓都行！」
童麗佳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那就十頓！」
說著她還伸出小指頭來，名鎮海搖搖頭，兩人和小孩一樣勾起了小指頭。
這個暑假因為要執行潛伏任務，名鎮海肯定是沒時間回家的，所以他想找那些人給自己的父母帶些東西和書信。
兩人正談得高興的時候，龍升酒店的老大爺把菜端了上來。
「小夥子，這是你女朋友？眼光不錯，這身段生的孩子好啊！」
老大爺說話實在太耿直了，讓一向野性的童麗佳臉紅的忸怩起來。
名鎮海趕緊起來，把老大爺推出了門。
「大爺，你再去給我拿壺酒，我現在口渴。」
老大爺出門了還哈哈一笑，讓裡面的兩人有些尷尬。
不過飯菜的香味破解了氛圍，童麗佳吃了一口，眼睛亮了些。
「哇，想不到這小地方的菜還挺好吃的。」
名鎮海笑笑，「當然，這條街上每一家都是開了幾十年店的，甚至有祖傳百年的，自然都有些絕活。像這家店的大廚，就是剛才大爺的兒子，他做的雀鱔齒魚就非常地道。」
「真的嗎？那下次一定要吃那個。」
「那當然，我還會騙你嗎，下次你給我辦好事了，我請你吃個夠。」
童麗佳看名鎮海信誓旦旦的樣子，縴手一點名鎮海的手背，「你可真是能啊，三句話不離正事！」
剛才那一指又讓名鎮海的腦子，重新複習了一遍童麗佳的皮膚彈性。
「呃，那我們就談談別的。你看這家人雖然平淡，不過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很美滿的。其實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武者的話，說不定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過法。」
名鎮海其實想表達的是對21世紀那種生活的回憶，但落在童麗佳耳朵里卻有不同的感受。
她原本舉起的筷子停了下來，一會兒之後就把筷子放回去了，神色有些落寞起來。
名鎮海原本只是岔開話題，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大。
「呃，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童麗佳沉默了半晌，然後突然問了名鎮海一個問題。
「你說為什麼現在武者越來越囂張了？他們惹是生非，欺負平民，好像幾千年前信封的武士信條全部消失了。」
這個問題名鎮海還沒想過，雖然他有這個時代的十幾年記憶，但他本人其實只是來這個時代生活了半年多而已，對這個時代人的感情其實沒那麼深入的體會。
「也許是因為時間太長了吧！」他順口接了一句。
童麗佳立刻繼續說道，「就是啊，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沒有永恆的誓言，只有永恆的力量。」
對於哲學性的話題，名鎮海一向是避而不談的，實在是太燒腦，人類幾千年也沒整明白的就是哲學了。
不過童麗佳明顯也不是和他討論哲學命題來的，接下來她突然又問道，「你說如果平民都會化形了，你說這個世界會怎麼樣？」
好吧，這雖然是個實際問題，但也很燒腦，涉及到一系列的社會、經濟等因素。哪怕名鎮海有恐怖的分神系統，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推演出來的。
「呃......也許大家都會和善些吧，畢竟平等了。」
名鎮海說這話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畢竟世界要是這麼簡單就沒必要開那麼多會議了。
但童麗佳明顯神情有些亢奮起來，「對啊，人人平等才會人人相愛！」
詫異的看了童麗佳，名鎮海可是知道這位童老師不僅出身淮南第一世家，而且本身就是化形武士。她怎麼會有這種為平民爭取福利的想法呢，或者說這是一個魔女外皮聖女心的姑娘？
還沒等名鎮海琢磨出什麼，對面的童麗佳又神情低落起來。
「你說......你說，嗯，就是這個爭取大眾福利的過程中，損害了部分人的利益，你說這個對不對？」
童麗佳猶猶豫豫的半天，才把一句話說完。
看著滿眼希冀的童麗佳，名鎮海笑笑，「這個世界有太多未知，有太多不確定。你不知道自己的做法一定能成功，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做法別人就一定會接受。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得起自己的良知。」
「別人傷害我，我會反擊，甚至我的反擊讓對方無法承受。別人沒有傷害我，但我卻要求別人為了其他人的福利而犧牲，那這樣和那些作威作福的武士有什麼不同，至多也就是高揚的旗幟耀眼些而已。」
聽完名鎮海的話，童麗佳沉默起來，眼睛怔怔出神，明顯是想什麼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