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擒賊記(九)
還沒等於小魚和展昭去賈家找惜春要車夫的畫像,賈蓉就已經主動的給送了過來。
賈蓉小心翼翼的看著展昭:「展姑夫啊,你可一定要把這殺千刀的給抓住啊。哼,敢綁架小爺的姑姑,小爺踢不死他。」說到最後,賈蓉的臉上充滿了憤怒:於小魚和惜春在他們父子眼皮子底下被人綁走的事情,令賈珍賈蓉父子顏面大失,自然令兩個人的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憤怒。因此,聽說惜春畫下了綁匪的樣子,賈蓉自然趕緊跑著給展昭送過來了。
展昭無奈的看看於小魚,笑著點頭應了下來。第二天一早,於小魚就揮著手送走了展昭。
「慕顏,」於小魚挽著裴慕顏的手,笑眯眯的道:「走,咱們去酒樓。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算了吧,」裴慕顏輕輕的扶著於小魚的胳膊:「咱們哪也不去,我直接送你回家。」
「別啊,」於小魚笑道:「直接回家多沒勁,我們還是去酒樓吧。正好我也挺長時間沒去酒樓了,總不能老是當甩手掌柜啊,要不然下次被安全逮到,他不嘮叨死我,就是拿帳本砸死我。你說,安全也一把年紀了,我總讓他記掛也不好,對不對?因此,我還是主動投案、自投羅網去吧!」
「我可是答應展昭了,」裴慕顏笑著說道:「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的,你總不會害我食言吧?」
「瞧你這話說的,」於小魚笑道:「我的酒樓可是安全得很呢,一般人可不敢亂來;再說了,有你在我怕什麼呢?」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情況,」裴慕顏看著一副什麼都不在乎模樣的於小魚,咬著牙道:「你現在能去酒樓那種混亂複雜地方嗎?你給我回家好好養胎去。」
「喂,」於小魚扁著嘴道:「你們怎麼都這套說詞。要不是因為展昭在家,肯定是這也不讓我干,那也不讓我乾的,我至於想辦法把他給忽悠去貝州嗎?」
「終於把實話說出來了吧?」裴慕顏挑眉看向於小魚:「我就說,這事你怎麼這麼積極,原來在這兒等著呢!展昭是為了你好,你別不知足。」
「我知足啊,」於小魚看著裴慕顏,隨手撥了撥頭髮,一副煩燥的樣子:「可是,我又不是在坐牢,怎麼可能哪裡都不去、什麼都不做呢?」
「什麼叫坐牢,」裴慕顏氣得擰了於小魚的臉一把:「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這一天到晚,家裡外面說一不二、稱王稱霸的,你這樣子要是坐牢的話,還讓不讓別人活了?」裴慕顏看著於小魚不疼不癢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誒,不對啊,展昭不是前兩天才知道你懷孕的事的嗎?怎麼就把你逼得如同坐牢似的?以現在這情形,他不把你供起來就不錯了,難道還敢給你臉色看不成?」
「你給我小聲點。」於小魚直接衝上去捂裴慕顏的嘴,又謹慎的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才小聲的說道:「這件事現在沒幾個人知道,你別給我吵得人盡皆知的。」
「你要憋死我嗎?」裴慕顏費力的拉下於小魚的手,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種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不能說的?」裴慕顏看看於小魚,突然一拍腦門,笑眯眯的靠了過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哦,我知道了,我也聽家裡的那些老人說過,這種事不足三個月的話,是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的。你不會也相信這種話吧?」
「我怎麼會相信這種話呢?」於小魚撇撇嘴:「我只是不想再多幾個人,天天跟看犯人似的看著我,讓我坐卧不安罷了。」
「聽聽這話,」裴慕顏調侃的笑道:「怨念頗深啊!說說看,展昭又怎麼你了,才短短兩天就讓你有這麼多的怨念?」
「你是不知道啊,」於小魚嘟囔道:「我這才剛剛懷孕,他就又是不許我去酒樓,又是逼我吃東西,看那副樣子,最好是我天天窩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的,就跟豬一樣,哪有這樣的?」
「哈哈……」於小魚的形容再加上滿臉委屈的樣子,令裴慕顏狂笑出聲;笑了一會兒,裴慕顏才壓低了聲音,靠近於小魚:「你知道開封城有多少女人想讓展昭這麼管著嗎?況且,現在的情況這麼亂,誰也不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會再冒出來,展昭是擔心你的安全,你明白嗎?」
「我的酒樓就是最安……」於小魚突然一把拉住裴慕顏的手,指著不遠處一個眼熟的身影,輕聲的說道:「慕顏,你看那個人……」
裴慕顏順著於小魚的手指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正在大街上左顧右盼的,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耳邊則是於小魚刻意壓低的聲音:「他叫張三,是當時的綁匪之一。據說,他哥哥張二就是死在了白耗子手中,而現在他還對此事憤恨不已,甚至想剮了白耗子報仇。」
裴慕顏捏緊了拳頭,雖然有心直接上前尋張三的晦氣,可是卻又擔心於小魚無人保護而出事。兩難的裴慕顏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放過張三,以於小魚的安全為第一。
「小魚,」裴慕顏拉著於小魚,輕聲說道:「我們先離開。」
於小魚知道裴慕顏的意思,輕輕的點了點頭,連掙扎都沒有的就打算跟著裴慕顏離開;沒想到,兩個人一回頭,就遇到了盧方、韓彰以及徐慶。
「展夫人,」盧方笑道:「裴大小姐,你們兩個怎麼了,怎麼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你們兩個是打算做賊去了嗎?」徐慶也是笑呵呵的說道:「怎麼賊頭賊腦的。」
徐慶的大嗓門兒也引來了張三的注意。張三看到三個武生打扮的男人正和兩個女人說話,而其中一個女人的背影好像有些眼熟,不禁往這邊移了移,想看看那個看不清面目的背影到底是什麼人。
「那邊那個人,」於小魚回過頭,指著張三對盧方等三人說道:「就是當時的劫匪之一。」
而張三看到於小魚突然回過頭,愣了一下,突然拔腿就跑。
「給我站住。」徐慶大吼了一聲,直接沖了過去。而盧方和韓彰也跟著追了過去。
裴慕顏鬆了一口氣,笑著拉住了於小魚:「好了,他跑不掉了。我還是趕緊送你回去吧。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你再被哪個不長眼的碰到就不好了。」
於小魚無奈的被裴慕顏拉著往家走。可是,剛剛走到家門口,就見到了孟欣華,於小魚也頓時來了精神。
「於姐姐,」孟欣華笑著迎了上來:「你回來了?我也是剛剛才過來,我們一起進去吧。」
「是呀,」於小魚笑著點了點頭:「欣華,你這次過來是找我,還是找你大師兄啊?」
「我剛剛去了開封府找大師兄,」孟欣華笑道:「他們說大師兄不在,因此我才過來找他。」
「這樣啊,」於小魚笑著看了裴慕顏一眼:「可是,展大人這會兒也不在家裡。這可怎麼辦才好呢?你找他有急事?」
孟欣華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展昭既不在開封府,也沒有在家:「那大師兄去哪裡了呢?」
「出公差了,」於小魚轉了轉眼珠,笑道:「緊急公務。你也知道,展大人那種人,出差就跟吃飯似的,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孟欣華一臉的不解:「大師兄出差怎麼都沒告訴我一聲呢?」
「展昭出差為什麼要告訴你呢?」裴慕顏不屑的勾起嘴角:「真當自己是他什麼人啊!」
「他是我大師兄,」孟欣華看著裴慕顏,淡淡的說道:「難道我連問問都不行嗎?」
「呵……」
於小魚趕緊拉住裴慕顏的手,笑道:「你當然可以問,我不是也告訴你了嘛,展大人他出差了,去了外地;對了,欣華,快過年了,你不用回去跟你父親團聚嗎?」
「於姐姐是不高興我在這裡嗎?」
「怎麼會?」於小魚笑眯眯的道:「我也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畢竟,這都快過年了,別人家都是闔家團聚的,就你一個女孩子,孤孤單單一個人的,看著也怪可憐的,是不是?」
孟欣華咬著嘴唇看看於小魚,心中十分清楚於小魚這話的意思是沒打算讓她跟他們兩個人一起過年。
「怎麼了?」於小魚輕輕的一挑眉毛,笑道:「欣華啊,你也不小了,能陪在你父親身邊,陪著老人家一起過年的時候也不多了,有時間的話還是多陪陪他吧。」
「你說什麼?」孟欣華有些驚慌:「這話是大師兄叫你跟我說的嗎?他難道不管我的事了嗎?不行,大師兄他答應過我,要幫我勸我爹,不讓我爹把我嫁給那個人的。」
「真的?」於小魚的眼睛里放射出令人害怕的光芒,臉上卻笑得一派和善:「那個人是誰啊?難道你父親他老人家來開封了嗎?」
於小魚臉上看好戲似的表情令孟欣華十分的不舒服,她不禁抿抿嘴角,直接轉移了話題:「於姐姐,我們不提那個人的事情了;大師兄去哪裡出差了,我想去找他。」
「這展大人的出差地呢,」於小魚眨眨眼睛:「可是秘密,連我都不知道呢。」
「你不是應該陪著大師兄一起出差的嗎?」孟欣華不贊成的看著於小魚:「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大師兄的事情嗎?」
「展大人是我未來孩子的爹,」於小魚笑道:「我當然關心他。可是,展大人又不是紈絝子弟,連出個門都得帶著個女人隨身侍候著;誰要是這麼想,不是等於指著鼻子罵展大人一樣嗎?」
孟欣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欣華,」於小魚看看孟欣華的臉色,微微的勾起嘴角:「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大夫?」
「不,不用了,」孟欣華搖了搖頭,咬著嘴唇想了半晌,才開口輕聲說道:「於姐姐,你跟大師兄說一聲,就說,就說我要回家了;如果大師兄有時間的話,請他快點去我家,幫我勸勸我爹。」
「好的,」於小魚直接應承了下來:「我一定轉告展大人。欣華,你一個人上路,也要注意安全。」
看著孟欣華垂頭喪氣的離開,於小魚輕輕的挑挑眉毛,吐了吐舌頭,暗暗的心道:「終於離開了。年紀明明比我還大,竟然還一口一個姐姐、一口一個姐姐的叫我,真不知道打得什麼主意。放心,你的話我一定會轉告展大人的。不過,原來她是逃婚逃到開封來的。展昭也是,這種情況也敢留她下來,不怕□□煩粘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