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票房毒藥
台灣的一切公司之前已經派人事先安排好了，因此一行人抵達台北后，直接入住了機場附近的一家酒店，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為廣告中的幾個景點都距離這裡不遠，包括那個空軍訓練基地。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飾演男主角的周閏發從香港趕來，加入了攝製組，雙方略微寒暄后，拍攝就正式開始了，要知道預定的拍攝時間只有一天，若超過單就住宿就要一筆不小的預算。
第一場拍攝的地點是在一個大庫房內，是向機場租的，用來拍攝男女主角結婚和舞會的畫面。
由於劇本在前天就已經交給周閏發了，對於一個資深的實力派演員來說，兩天時間足夠把一個只有幾頁的廣告劇本琢磨透了，所以除了剛開始ng了幾次外，周閏發的發揮一直很穩定。
相比之下，同樣是在前天拿到劇本的李佳欣的表現可謂是天差地別，演技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不要說是李成益這個導演了，連衛雄都看得額頭直冒冷汗，就這演技難怪只能永遠當花瓶。
第一場有李佳欣出現的總共就三個鏡頭，其中一個遠鏡頭，一個是側面鏡頭，而且每個鏡頭的時間都只有幾秒鐘，居然拍了三個多小時，最後才勉強過關，有好幾次李成益都忍不住開罵了。
看到李佳欣委屈得想哭的樣子，衛雄並沒有出面干涉，雖然李成益的反應難免有借題發揮的嫌疑，但李佳欣的表現實在夠爛，也是活該被罵，衛雄想替李佳欣開脫幾句都覺得不好意思。
午飯是在附近的一個餐館里吃的，因為只有一天，又是大製作，公司也沒計較太多，所以午餐的標準還是很高的。這不，周閏發就開玩笑說他還是第一次在劇組裡吃到這麼高檔次的午餐。
由於上午因為李佳欣，浪費了太多時間，下午的拍攝任務很急，所以用完午餐后沒做任何休息，一行人立刻驅車前往距離機場不遠的空軍訓練基地，這個空軍訓練基地負責的是台灣空-軍飛行員的初級訓練，使用的教練機是老式的螺旋槳飛機，與二戰時的戰鬥機基本相同。
在空軍訓練的四周都是荒地，草木叢生，衛雄四處逛了下，選擇了一處符合條件的地方，準備先拍攝一組鏡頭。
「《鐵達時腕錶》廣告，第二場第一鏡，艾克什。」
隨著導演話音落下，周閏發騎著單車，李佳欣側坐在前面的橫杠上，兩人邊騎邊玩鬧著。這場戲講的是男女主角新婚燕爾，騎著單車外出踏青，一路上歡聲不斷，最後連人帶車甩到在路邊的草地上。
正當兩人躺在草地上玩鬧，你儂我儂之時，天空中傳來了螺旋槳的轉動聲和飛機的呼嘯聲，男主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緩緩的抬起頭，幾架戰鬥機從他和女主角的頭頂呼嘯而過。
可能是上午的拍攝讓李佳欣有了一些實踐經驗，這幾組鏡頭雖然仍ng了很多次，但已經比上午要好很多了，只花了一個多小時，這也多虧了訓練基地願意配合，畢竟有幾個鏡頭都需要飛機出境。
休息了片刻，請的十幾個群眾演員由一輛小巴載來了，之後攝製組來到訓練基地開始拍攝下一組鏡頭——女主角與眾多送行的人站在機場的鐵絲網外目視著男主角駕駛的戰鬥機起飛、遠去……
到下午五點，在台北的所有鏡頭都拍完了，剩下還有一些鏡頭等回到香港再補拍，這樣的速度相對於一個投資上百萬的大型電視廣告來說還是挺快的，如果不是李佳欣拖累，速度還能更快。
這都要歸功於衛雄創作的劇本是分鏡頭腳本，這在這個時代的香港是很少見的，導演李成益只需按照腳本，依葫蘆畫瓢就行，幾乎不用浪費一寸膠片，不用多拍一個鏡頭，速度想慢都不行。
回去的路上衛雄沒有和李佳欣坐，而是和周閏發坐在一起，在今日之前兩人肯定是不認識的，但在衛雄有意的接近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知不覺就熱烈了起來，看樣子似乎還聊得挺愉快的：
「其實『票房毒藥』這個說法挺好笑的，一部電影的成功與否演員固然重要，但一個好的劇本同樣重要，甚至我認為劇本比演員更加重要，如果劇本這個前提就不行了，那其他的根本不用再多說，所以我覺得你拍得電影之所以賣不出好票房，不是你的問題，是沒遇到好劇本。」
周閏發苦笑了下：「可電影公司和觀眾不這樣想，最近幾天有媒體給我取了個外號叫『毒藥發』，如果手上正在拍的這部電影還照樣撲街的話，我香港估計都沒有電影公司敢再找我拍戲了。」
「周先……我還是叫你發哥吧，這……」
衛雄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周閏發打斷了：「別，衛監製，你還是叫我阿發吧，這樣聽著舒服點。」
以周閏發在港澳和整個東南亞的知名度，衛雄叫他一聲發哥他完全是承受得起的，但是現在正處於他事業的最低潮時期，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姿態擺低點，畢竟星際也是一個有規模的廣告公司。
「那你也別叫我什麼監製了，叫我阿雄就行了。不瞞你說，我也寫了兩個電影劇本，寄給了嘉禾和新藝城，可惜一直沒有迴音，這兩個劇本我都是以你為男主角創作，如果能拍成電影的話肯定能大賣。」
周閏發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搞不清衛雄到底是對自己的劇本有信心，還是對他這個『毒藥發』有信心，不過不管是哪一種，衛雄能以他為男主角來創作劇本他還是很高興的。
衛雄也發現自己似乎有點自信過頭了，於是笑了笑：「我想每一個編劇對自己的作品都是最有信心的。」
周閏發也笑了笑：「其實你的劇本真的寫得很不錯，就像這次這個廣告，雖然很短，卻很浪漫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