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心』投誠
雪花飄落天地間,白茫茫的世界銀裝素裹,北周的都城盛安容入這廣袤的冰雪之中,古色古香的房屋被白雪掩蓋,雪的世界異常的美妙。
位於盛安東面方向的將軍府,白玉如畫般的依蘭院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
鐵蘭一臉焦急的站在床前,雙手不停的搖晃著床上熟悉的凌依依。心中十分的擔憂,怕小姐是不是魔症了。
熟睡中凌依依不停的搖晃著腦袋,臉上滿是傷感之色。「不要,不要,不要死!」
鐵蘭仔細的聽著凌依依的話語,心中更加焦急「小姐,醒醒!」
「啊……」凌依依大叫一聲,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最後目光集中到床邊擔憂的鐵蘭身上。
「鐵蘭,你怎麼在這裡,我這是怎麼了?」
鐵蘭拉過綉紅色牡丹的綿被將凌依依包裹好,才起身去倒茶。「小姐,你剛才做惡夢了,奴婢怎麼叫也叫不醒,嚇死奴婢了!」
「做惡夢?」凌依依左手輕拍腦子,「呲,好痛,我做惡夢了嗎?」
鐵蘭看著凌依依自己拍自己腦袋,有些擔心。「小姐,您怎麼了?小姐,可是頭痛?」
鐵蘭將倒著熱茶的杯子塞到凌依依手中,擔憂的察看著凌依依的腦子。
「沒事,自己把自己拍痛了!」
凌依依接過杯子,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剛才確實是做惡夢了,夢到好多的壞人想要殺我,還夢到許多許多的血,被嚇到了!」
嘆,凌依依低垂著眼帘,藏起眼中的憂傷與擔心。
她剛才確實是做惡夢了,居然夢到了她和靜梅變成了鬼,然後被楓葉給收了。
楓葉可是她最好的朋友,怎麼可能這麼做呢?
她和靜梅同進死去,對楓葉的打擊也不小吧!
現在她重生到了這架空的歷史,成了將軍府的嫡女,不知道靜梅怎麼樣了?
突然,凌依依眼前一亮,心上一喜。
她居然能夠重生到這裡,那是不是說,靜梅也可能重生到這個時代,即使不是一個時代,說不定也能重生到其它的朝代。
這麼一想,凌依依覺得心情舒坦了許多,心中暗自決定,好了以後,一定要去打聽打聽,說不定真能找到靜梅。
「大小姐,大小姐怎麼了?」如畫貌美的帶著擔憂的面容出現在凌依依視線內。
如畫梳了個丫鬟髻,兩旁各綁著一根昂貴的玉帶,從門來跑到凌依依床前。
凌依依神情不明的掃了眼擔憂的如畫,還有她身後跟著的如書與如琴。
如果是前身,一定還以為如畫真的是擔心她吧,這戲演得那個逼真,眼淚都在眼框中打轉呢。
可惜,她不是本尊,而是另一個靈魂。
「沒事,就是扯到傷口了!」凌依依無所謂的聳聳肩,大口的喝著熱茶,「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如畫快步上前,兩手一推就想擠開床頭的鐵蘭。「扯到傷口了,那還得了!鐵蘭立刻讓人去叫太醫!」
鐵蘭像往常一樣剛想退後,就掃到凌依依幽暗的雙眸不動聲色的盯著她,立刻收住後退的雙腳,筆直的站在原地不動了。
「鐵蘭,你沒聽到如畫說的話嗎?還不快去請太醫?」
如書滿臉不悅的伸手去拉鐵蘭。「如果大小姐有什麼事,看老夫人不拔了你的皮!」
鐵蘭銳利的目光朝如書一瞪,一手甩開如書拉著的手臂。「小姐,現在是正午時分。」
鐵蘭記得,昨日小姐說過,讓她不要被她們欺負了,那她就不能讓自己被欺負。
如畫美麗的臉孔滿是怒意,抬手指著鐵蘭狠狠的怒罵。「好你個鐵蘭,竟然如此囂張,不聽小姐的命令,真該讓人打了出去。」
如書也想上前拉鐵蘭。「就是,大小姐,看鐵蘭這笨手笨腳的樣子,還是趕了出去的好!」
只有昨日被嚇壞的如琴什麼也沒說,低著頭靜靜的站在一旁,偶爾悄悄的掃視沒有說話的凌依依一眼,又立刻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鐵蘭冷冷的望著如畫,右手掀開如書,手指朝如書的胸前一點,如書就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如書眼珠之含著狠意,大聲的朝鐵蘭喊著,身體卻僵直的站在那裡。「鐵蘭,你個賤婢,快放開我!」
「鐵……」如畫剛開口就住了嘴,探究和打量的目光瞄向坐在床上,神色不明的凌依依。
這時,如畫終於發現,一直不喜鐵蘭,脾氣暴躁,被她一挑就會發火的凌依依,從她進來到現在就只講了一句話。
這種情況十分的不對,凌依依不應該是這樣的表現。
整個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靜得可怕,靜得讓人心驚。
「砰,砰,」三聲輕響,剛才還囂張無比的如畫,還有一直未說過話的如琴,受不了這死一般的沉靜,雙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左手握著佩劍的鐵蘭,看著這一幕,正想著要不要也跪下,凌依依卻悠悠的開口了。
「鐵蘭,你親自將如畫給祖母送回去,就說祖母送的這個丫鬟太過精貴,在依蘭院中都可以代本小姐發布命令,隨意指使本小姐的一等丫頭,是真正的小姐命,本小姐可用不動。」
鐵蘭領命,「是,小姐!」
她拉起跪在地上的如畫,朝門外走去。
本來滿不在乎高昴著頭的如畫,此時立刻慌了神,雙手用力的掙扎,推開鐵蘭想奔向凌依依。「小姐,大小姐饒命呀!」
凌依依不為所動的閉上雙眸,還未恢復的身子軟軟的靠在床頭。
如畫跪在床前大聲的求饒,低垂的眼帘下是濃濃的恨意。「大小姐饒命呀!奴婢怎敢……奴婢再也不敢了,請大小姐饒命呀!」
憑什麼凌依依一句話就將她送回去,雖然說老夫人不會要她的命,但是挨板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以前,只要她一認錯,這個沒腦子的凌依依就會心軟的放了她,這次應該也會一樣。
如畫砰砰的朝凌依依盍著頭。「大小姐,就看在奴婢盡心儘力服侍您的份上,求您饒恕奴婢這一回!」
只是凌依依斜靠在床頭,就像睡著了一樣。
鐵蘭兩步上前,伸手點了如畫身上的穴道與啞穴,拉起她就朝外走去,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她很高興,小姐真的變了,沒有再像往日一樣偏寵如畫,也沒有被如畫三言兩語給哄騙。
太醫可說了,小姐落水受涼,又失血過多,加上受驚嚴重,身體虛弱無比,需要好好休息,可不能讓如畫在這裡吵小姐!
如書被鐵蘭定在床前,一手指著剛才鐵蘭站的方向,一手插著腰,雙眸害怕的看著凌依依,額頭冷寒不住的往下掉,即使房間了暖爐里的炭燒得很旺很旺,也暖和不了她此時冰冷害怕的心。
她不知道,一向對如畫言聽計從的大小姐,一向討厭鐵蘭的大小姐,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此時不擔心鐵蘭,她擔心的是自己。
如畫從剛才雙腳不聽使喚的跪倒在地,就雙手趴在地上顫抖,一直在顫抖著。
她不會忘記,昨天夜裡這間屋子裡,那滿是屍體與鮮血之中,滿身狼狽血跡的大小姐,是如何冷靜的坐在床頭,冷漠的看待著一切,就像那些死去的不是人,而是……,
不,應該說,那些死去的人在大小姐眼中什麼也不是。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房間又恢復了讓人窒息的寂靜,像死神的手掐著如琴與如書的脖子,讓她們不能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死去。
「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奴婢以前是瞎了狗眼,才會對小姐不敬,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小姐饒命!」
如琴用力的朝著床上休息的凌依依磕頭,不同於如畫的敷衍,如琴是實實在在的用力磕頭,沒兩下額頭就被磕出血來。
「小姐饒命,奴婢以後一定會忠心不二的伺候小姐,如有背叛,就讓奴婢及家人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身!」
如琴本就是聰慧之人,只是膽子小了些,所以往日雖然跟著奉承如畫,但卻未做什麼對不起凌依依的事。
就是因為聰慧,才會最早發現凌依依的變化,最早看出凌依依的性格與腦子已經不同往日,同時,想到了她的將來。
誰不想跟著一位有前途的主子,所以才會實心實意的想跟著凌依依。
凌依依睜開清亮的雙眸,仔細的打量眼下這個如琴,對自己還真狠得下心。
那漂亮的額頭磕破皮,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一滴接著一滴的掉落在地上,想來會留下疤痕吧!
「本小姐記得,你有個弟弟剛十歲,本小姐要他簽終身契,入我的侍衛隊陪我玩,你覺得如何?」凌依依嘴角揚起天真的笑意,好似真的就是想找個玩伴。
「這……」如琴一聽愣住了,她沒想到小姐的要求,居然是要她唯一的親人簽終身契,那是終身為奴呀!
「本小姐給你一天時間考慮!現在本小姐餓了,去傳膳吧!」凌依依說完后,又閉上雙眼休息。
她現在的身體還虛得很,要抓緊時間休息,爭取早日恢復。
「諾,小姐!」如琴雙手撐著跪麻木的腿腳站了起來,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才抬步朝外走去。
「去傳膳后,自己回房處理傷口,拾倒好了再過來。」
如琴剛出白玉屏風就聽到凌依依不帶感情的話,心口一暖,神情放鬆的走了出去,腦中已經有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