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駱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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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拜師
人在做，天在看。
這句話說的是真沒錯。
自己前腳欺師滅祖，殺死了蔣天生，後腳真的被雷劈死了。
劈的里焦外嫩，全身光禿禿的。
如果不是再次穿越，包達二都有想扇自己一巴掌的衝動了。
包達二使勁攥著自己的手掌，想要努力讓自己翻個身，但是作為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力氣實在是太小了。
不對，他的名字應該叫做聶風。
不是電影《風雲》裡面的聶風，而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家的棄嬰而已。
聶風不知道是不是，在娘胎里吃的東西太少，出生后，小小的身體乾瘦。
又正值洪澇災害頻發。
聶風父母連自己都養不活，乾脆把剛出生的聶風，放到一個木盆里，讓他隨波逐流，尋找自己的機緣去了。
如今聶風躺在木盆里，在一條泛濫河床的長河裡漂流，已經一天多了。
沒得吃，沒得喝，小孩子的腸胃又短，臨行前，聶母喂得那頓奶（和諧）水早就消化乾淨了。
現在不用水裡的魚蝦來吃他，他自己都要饑渴而死了。
再睡一覺吧，睡覺是最省力氣的了！
聶風的小腦袋，還沒辦法想更多的事情，在連翻身都沒辦法做到的情況下，只能繼續隨波逐流了……
「夫人，那那裡好像有個孩子……」
一個俊秀男子正抱著一個嬰兒，眼尖的看到了河中漂流的木盆。
「我去看看！」
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婦，手掌輕揮，一塊木板落入河中，她已經輕身踏在了木板上，藉助木板的浮力，已經到了那木盆的上方。
「還真是一個嬰兒！」
少婦伸手一抄，把聶風抱起來，一個旋轉，雙腳連點，錯力擰腰，柳腰一擺，竟然臨時一掌打在木盆上，倒飛回來。
重新落在原來的木板上，再次借力，隨後就返回到了岸邊。
「夫人，好俊的功夫！」
那俊秀男子書生打扮，看起來較為文弱，不過這卻擋不住眼力好。
那少婦在河流上，只是藉助一塊木板，一個木盆，就能來回縱躍五六丈的距離，就算是江湖一流高手，也很難有如此好的輕功。
「相公，你看著孩子，看起來好醜啊！」
那少婦被自己男人一誇讚，白皙的臉蛋頓時嫣然一笑，把懷裡抱著的聶風遞了過去。
那俊秀男子看了聶風一樣，也不由得暗暗興嘆：「果然好醜啊！」
聶風此刻剛剛睡醒，聽到有人用粵語說話，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對熟悉的男女，在微微一愣后，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哎呀，這小傢伙還不樂意咱們說他丑了！」
那少婦仰頭哈哈一笑，顯示出巾幗不讓鬚眉的豪爽。
「我看是餓了！」
那俊秀男子一頭黑線，好在他知道自己夫人經常開玩笑，連忙示意她幫助喂一下孩子。
「你要我喂他啊？」
那少婦聽了自家相公的話，神色一結，頓時不善。
「相公，我的奶（和諧）水，還不夠你和咱家寶寶吃的呢……」
「咳咳……咳咳……」
那俊秀男子被少婦如此一說，立刻被嗆住了，這種閨房樂事，自己老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說了出來，簡直就是太沒……家教了……
「好了好了，我喂就是！」
那少婦眼見自家男人神色不善，她雖然武力超強，但對自家男人，是真心敬畏。
眼見自家男人要拿出家法，她連忙解開了衣襟，把聶風抱到了胸口，開始為他餵食。
「我……我……竟然吃到方世玉他娘的奶了……」
聶風難以壓制內心激動，嘴上卻是快速吞吸，餓了一天多，小小的肚皮，都快餓扁了。
就算知道，自己碰到了方世玉他爹和他娘，但是這種遭遇的欣喜，還是抵不住胃部的飢餓。
話說，我這樣算不算方世玉的奶兄奶弟了？
在吃飽喝足后，聶風睡覺前的一個念頭，剛剛衍生，隨後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隨後就懨懨欲睡，閉上了眼睛……
……
寒來暑往又一春，春去秋來再一年。
一轉眼，距離當年被拋棄的大水災，已經過去十年了。
聶風想要和方世玉做奶兄奶弟的願望，終究是沒實現。
不是苗翠花不願意奶自己，而是一路上背井離鄉的窮苦人太多了。
那方世玉他爹方德，在回廣省的路上，又收留了幾個僕人，其中就有一個剛剛夭折嬰孩的少婦陳黃氏。
這陳黃氏就成了聶風的養母。
十年來，陳黃氏帶著聶風，在方家住著，已經再次嫁人，重新生了自己的孩子。
聶風就順勢恢復了自己的本來名字，如今跟隨在方世玉身邊，做了他的小書童。
沒錯，聶風如今的身份，是方世玉的小書童。
「老大，你今天還要去聽戲嗎？」
黝黑膚色的聶風，一大早晨，就哭喪著臉，對著俊秀的方世玉，苦苦哀求道。
「那當然，蔡家班的崑曲，一年也就來廣州一趟，錯過了，又要等一年了！」
方世玉把自己的一套衣服，仍給了聶風，自己則是穿上了聶風的衣服，拿起桌子上的一塊點心，還有自己的褡褳，裡面早就裝好了零錢。
一個翻身，輕巧的從窗口翻了出去。
原本哭喪著臉的聶風，在方世玉離開之後，立刻恢復了平靜。
相比起方世玉，聶風就乖巧許多了，不僅沒有貪玩的心思，還格外喜歡習文練武。
氣沉丹田，眼觀鼻，鼻觀心，五心向天，默運玄功。
相比起方世玉的偷奸耍滑，聶風是抓住每一秒的時間，進行鍛煉。
五歲的時候，聶風就修鍊出了氣感，七歲的時候，蹭方世玉的葯浴，練就一身銅皮鐵骨。
如今才十歲，一身實力，已經相當於江湖二流好手，功力也從明勁，達到了暗勁巔峰，只要給聶風一定時日，成為化勁高手，指日可待。
依照每日練武習慣，站樁一個時辰后，就要書寫兩百個大字。
一百個大字是方世玉的，一百個大字，是自己的。
寫好了兩百個大字，方世玉已經興高采烈，一臉汗水，從外面趕了回來。
「真是太精彩了！」
「小風，你是沒見到，那蔡家班的頂樑柱，蔣玉菡長得真是俊俏……」
方世玉難掩興奮，手足舞蹈，準備給聶風，好好的講一遍自己今天的見聞。
「夫人回來了！」
聶風遞過來一塊已經濕好的毛巾，悄聲提醒方世玉道。
「我娘回來了？」
方世玉一驚，連忙從書桌上跳下來，快速按照聶風的提示，抓起毛筆，在一張草紙上，胡亂地描繪一幅牡丹圖。
「世玉，娘的寶貝蛋，看看為娘給你帶什麼東西來了？」
苗翠花習慣了江湖女子的豪放，直接推門而入，就見到兩個少年，正滿頭大汗的描繪字畫。
看到自家兒子這麼懂事，苗翠花更是欣喜，得意洋洋，從手裡的食盒裡掏出了幾色點心。
「娘，你可回來了，我在家都快悶死了!」
方世玉非常具有表演功底，明明出去玩了一上午，這個時候竟然扮演乖乖好兒子，也非常入戲。
那苗翠花嘻哈一笑，連忙捏了兒子的臉蛋幾下，向他嘴裡塞了一塊甜點，笑道：「為娘這不是給你買了好吃的點心嗎？趕快吃完，別讓你爹一會看見！」
「好的，娘，你先去看看我爹回來沒，我這邊一副牡丹圖就快完成了……」
方世玉扮演者乖乖好兒子，嬉笑著把自己老娘哄走，哇的一下，把嘴裡的甜點吐了出來。
「小風，這些交給你了！」
方世玉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他出去一上午，怎麼可能委屈自己的肚子啊，一上午早就用各種美食，把肚子填飽了。
苗翠花帶來的點心，只能和往常一樣，便宜了聶風。
聶風勞累了一上午，只吃了兩塊點心，早就餓了，得了方世玉的吩咐，立刻撲了過去。
三下五除二消滅了點心，他的耳朵一動，已經聽到剛走不久的苗翠花，陪著一個男人又走了回來。
「我爹？」
方世玉這是靜下心來，也聽到了方德沉重的腳步聲，連忙揮手，把桌子上的食盒收到了床底下。
連同聶風，兩人重新回到書桌，繼續埋頭，描繪字畫。
方德走進方世玉的書房，相比較十年前，他的相貌更加成熟、穩重，多年經商，相貌略顯寬和。
「世玉，今天的功課做好了嗎？」
方德見到兒子和書童都在認認真真的做功課，不由得點頭微微讚歎。
「爹爹，字已經寫完了，但是畫才做了一半……」方世玉說著，把聶風早就塞給他的一百張大字，遞給了方德。
方德檢查了一遍，眉目越看越皺得厲害。
那方世玉不由暗暗著急，悄悄用眼神看了聶風一眼，詢問到底什麼情況。
他拿到這一百張大字，還沒來得及查看呢。
「世玉，你過來，」方德在方家威嚴極重，他這沉著臉說話，別說方世玉了，就連苗翠花都有些心驚膽戰，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喘息了。
被自己老爹叫住，方世玉苦著臉，伸出了右手，走了過去。
方德本來陰沉著臉，但是見到方世玉伸手，不由得一愣，隨即婉轉一笑：「世玉，爹爹嚇著你了？」
在方世玉感覺莫名其妙時，方德長嘆一聲，竟然放下了昔日嚴父的表情，寬和一笑：「世玉，你不是一直喜歡練武嗎？」
「爹……」方世玉一驚，正想開口解釋，不料他父親一擺手，阻止他說話。
方德從衣袖裡拿出一封書信：「為父有一位飯外好友，至善禪師，他現如今在龍藏寺修行。你如果想要拜師，為父就準備束脩，明日帶你過去！」
「至善禪師……他是何方神聖？」方世玉年紀還小，聽到父親讓自己拜師一個和尚，頓時老大不樂意，噘著嘴問道。
聶風不由得開口提醒道：「少爺，至善禪師，是少林五祖之一，和您外公是師兄弟！」
「我去！」
少林五祖啊！
在南方的名頭，比皇帝還要傳奇。
方世玉只是一聽，就喜上眉梢，樂得眉開眼笑，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