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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把自家的小船停在角落裡,順便囑咐劉安和劉小丫待在船上。
他看向雲海嵐,這裡已經是陸地了,若是雲海嵐想要離去的話,這裡無疑是很方便的地方。
雲海嵐想了想,決定先跟劉叔下船打探一番,他還沒有報答劉叔的救命之恩嗯,就這麼離開那也太過分了!
這小鎮不大,修士倒是多的出乎雲海嵐的預料,不過在聽說這裡即將召開天山派招收弟子的大會時,他也就明白了。
修真界也好,幽冥界也好,混的最不好的都是那些無門無派的散修,聽說這天山派要招收弟子,有不少的散修早早的就已經聚集到了這裡。
劉叔去集市找那些相熟的打魚人打探消息,雲海嵐則找了個茶館,點上一壺茶,靜靜的坐在那裡。
周圍的茶客絕大多數都在討論著天山派招收弟子的事情,雲海嵐只需要豎起耳朵聽著就收集到了不少的消息。
從那些客人的口中倒是不難推斷,天山派實力很一般,掌門只是一名金丹修士,門內還有兩名凝脈期的長老,剩下的絕大多是都只是一些築基期的弟子。
這雷鳴澤位於這個小世界的一個角落裡,在這裡開山立派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強大的人物,有人謠傳說天山派其實是某個大門派的附庸,所以哪怕天山派實力不強,也沒人會輕易得罪他們。
這些散修在來此之前早已經把天山派的各種小道消息都問了個遍,雲海嵐只是一壺茶的功夫就聽到了不少相關的內容。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極為不靠譜的東西,例如……天山派掌門的女兒丑如嫫母,脾氣爆裂,已經弄死了十幾個娶回去的道侶。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
雲海嵐聽完了一壺茶,這才慢慢悠悠的返回了劉叔家的小船,回去的路上,他還不斷的嘗試著給陸邵平發信符,可惜一直沒有回應。
雲海嵐揉了揉額角,之前在船上一直沒有合適的環境,他不敢輕易動用夢魂寶玉,可始終沒得到對方的消息,他心中難安。看樣子,今天晚上他必須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來嘗試聯繫陸邵平了!
回到小船上,劉叔比他早一步回來了,正一臉激動的向劉安說著天山派收徒的事兒。
劉叔只是個凡人,能探聽的消息有限,雲海嵐停了一會兒又將自己聽到的消息也說了一番。
劉叔大為激動,他們一家過得很貧苦,可一旦劉安能被天山派收入山門,他們家的環境立刻就能得到改變。
對於他們這些窮苦人來說,『仙人』那都是傳說中的東西,如今能有機會被仙人收入門牆,那都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雲海嵐對於劉叔的激動不置可否,修仙的確是凡人擺脫自己命運的一條捷徑,可沒人比他更清楚,一旦踏上了這條路,這一路上要面對多少的苦難磨礪。
遠的不說,就說他自己,修鍊到現在面臨了多少次生死危機?
每一次都有可能讓他在這條路上止步,修仙的危險,根本是這些凡人無法想象的。
只不過這種事他沒打算說出來,就如同他剛才想的那樣,對於像劉叔這樣急於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來說,修仙就是一條捷徑。
他不是劉叔,他資格去評論別人的選擇,但他願意在有限的條件下,給與劉安一定的幫助。
例如……一個小型的聚靈陣陣盤,又或者一些大眾的材料……類似這種東西,若是劉安能夠被天山派招收,這些東西既不起眼又能給他一定的幫助。
若是劉安沒有靈根,那他就和其他的修士換取一些金銀,不用多,適量就好,否則對劉叔這種家庭來說,那就是禍不是福了。
雲海嵐面帶微笑的聽著劉叔和劉安的討論,偶爾也會給他們一些參考意見。比起劉叔的激動,劉安少年就顯得靦腆多了,還略有些不自信,不過雲海嵐雖然不能準確的測定靈根,但是使用他的天賦倒也能看到一些東西。
這劉安應該是有靈根的,但靈根具體怎麼樣他就不知道了,估計只要不太差,天山派就會收下他。
因為今天得到的消息讓爺倆都很激動,兩人睡得很晚,雲海嵐一直等到他們睡熟之後,才悄無聲息的下了船。
浸泡在微涼的河水之中,雲海嵐打了個激靈,他悄無聲息的潛入水下,沿著湖岸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在湖岸邊挖出一個大洞藏身其中,安全起見,雲海嵐還拿出了好幾個簡易陣盤護衛在身旁。
一個時辰后,雲海嵐黑著臉從水中爬到了船上,從未是讓他失望的夢魂寶玉竟然失效了!!
他找不到陸邵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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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
雲海嵐有點懵逼,前兩天比較淡定是因為還有夢魂寶玉這個殺手鐧,如今連夢魂寶玉都失效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不是冥冥之中另有感應能證明陸邵平並無生命危險,他真的就要失控了!
「冷靜……冷靜下來!」雲海嵐抽了自己一巴掌,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陸邵平和他是一起進入通道,一起被甩出來開的,理論上來說,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離他太遠。
當然,這個『遠』的範疇要打一個重點符號,但肯定不會脫離這片雷鳴澤就是了。
信符失效還可以說對方是被困在某處,如今連夢魂寶玉都失效了,那最有可能的便是陸邵平目前處於甚至不清醒的狀態。
夢魂寶玉畢竟不是萬能的,若是聯絡的雙方有一方失去了意識,那夢境自然不能強行將對方拉過來。
雲海嵐摸了摸刺痛的臉頰,通過這番思考他算是冷靜下來了,任何的慌亂都無濟於事,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好好思考一下,陸邵平會在哪裡!
他考慮了一下,決定先去天山派看看再說。
不管怎麼樣,這也是附近唯一的修仙門派,想要打探消息還得找本地人才行。
翌日清晨,雲海嵐便辭別劉家一行人上路了。
可他卻不知,就在距離他不遠的那艘樓船之中,一名面色蒼白,略顯病態的青年男子正試圖撫摸另外一名男子的臉頰。
那男子容貌英俊,神情木然,如同木雕一般,唯有那雙銀色的瞳仁,冰冷無情,明明毫無任何的神采,卻彷彿高高在上的神祗,讓人無法與之對視。
蒼白青年的手指在即將觸及男子臉頰時,對方的身上卻陡然冒出一股黑色的火焰。
蒼白青年悶哼一聲縮回了手,可指尖卻已經變黑髮焦,看上去十分恐怖。
青年神經質的大笑起來,竟然不顧手指的劇痛,又想要用另一隻手去撫摸男人。
「夠了!」一名長須美髯的中年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一巴掌拍開了青年的手。
「爹?你來幹什麼?」蒼白青年的眼珠僵硬的轉了半圈,好像勉強認出了進來的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
「我來看什麼?你看看你,都已經魔障了!」中年人怒喝道:「自從撿到了這個人,你看看你變成什麼樣了!我就說這人不對勁,你非要救他,來人,把他給我扔出去!」
「不行!」蒼白青年猛的站起來,陰鷙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中年人:「他是我的!我看誰敢動!」
「放肆!」中年人大怒,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鍾樂斌,你就這麼跟你爹說話!」
蒼白青年被打的臉一偏,他僵硬的轉過頭,死死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爹……他是我的!」
中年人一時間竟然被他的氣勢所懾,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怒罵的話還沒出口,卻被一道嬌弱的女聲給阻止了。
「爹,算了。」
「算了?」中年人氣的眼睛都紅了。「你看你哥哥都變成什麼樣了!」
「他不是一直那樣嗎?」女聲的話頓時把中年人噎住了。
「可……」可以前好歹還沒這麼變態啊,自從撿了這個男人,自家兒子更變態了有木有!
「好了,爹,不過是個木頭一樣的東西,讓人守著不要讓哥哥隨便碰也就算了。」說話的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張純情可愛的臉孔上卻寫滿了對蒼白青年的厭惡。
「呵呵呵……」蒼白青年又發出一陣神經質的笑聲,女子臉上的的厭惡之色更濃,看著青年的目光活像在看什麼髒東西。
「可……」中年男人還有些猶豫,可對比一下自家聰慧的女兒和一直就沒正常過的兒子,最終默默的嘆了口氣:「好吧。至少有這人在,你哥哥的院子里也少死幾個人。」
女子點點頭,看了看床上那人,眼底閃過一抹遺憾之色,長得倒還算英俊,可惜是個木頭人,自從哥哥把他救回來之後,他就一直獃獃的躺在那裡,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受傷太重,人變傻了。
中年人有看了自家兒子一眼,鍾樂斌兩隻眼睛就沒從那人的身上離開過,他心中暗恨兒子的不省心,可面對這麼一個蛇精病他又無法可想,只能憤憤的一甩袖子離開了。
目送父親離開,女子抬眸瞥了自己哥哥一眼,蒼白青年的神情怎麼看怎麼不正常,身上那股變態的氣息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女子暗自冷笑一聲,作吧,盡情的作吧,等有一天你把爹的耐心耗盡了,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