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個讓ta見紅的設計
杜瑞瞪著眼睛好似第一次看到蕭雲一樣,說:「不對,不對,你設計我,你從一開始就在設計我!」
「你故意留下那土靈元力,就是為了引起我的好奇,以便能夠拖延一絲時間讓你布置一切!你明明知道往斷崖處跑能夠跳海逃生,可是你偏偏往山林深處跑,就是為了引我過去!你故意用那些鑽石來激怒我,就是為了讓我在惱怒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殺你!而之所以我會在這樣一個稍微開闊的地方攔住你,也是你刻意而為,因為空曠的地方才好直線奔走,才好闖進你不惜耽擱逃走的時間來布置下的那一處天蠶絲!」
杜瑞似乎是想通了一切,精神頭竟然也上來了,接著說:「對,你之所以在往斷崖的方向布設埋伏,是因為你甚至算準了我會提出那裡可以逃生,這樣你往那邊跑便會合情合理,而且讓我更加看輕你而進一步放鬆警惕!」
杜瑞說著又吐了一口血,僅剩的一隻手微微顫抖著慢慢指向蕭雲,說:「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竟然一開始就算計我!」
蕭雲微微點頭,心道這傢伙一出現就開始裝筆,兩次攻擊的手法都華而不實,這就暴露了這傢伙的真性情,輕浮!而但凡輕浮的人少有不衝動的。只要能刺激的你發怒,那麼這件事成功的概率就有三成,而若非你有殺我之意,我又怎會誘你入彀呢?為了能夠儘可能的保證你不管從哪個方向攻擊都能中招,我並非準備了一條,而是準備了上中下三條你所說的天蠶絲。
想到這,蕭雲實際上也是深感幸運,這其中任意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那麼他今天估計都將凶多吉少。而此次能夠翻盤的關鍵,也就是被杜瑞稱作天蠶絲的東西,是蕭雲在一次生死歷險中偶爾得到的一隻異種蠶所吐,也不知道什麼品種,隨便取了個名字叫小黑,被他養在宿舍抽屜中。
小黑吐的蠶絲極為細密,呈半透明不反光的淺灰色,僅僅有普通蠶絲的五分之一粗細,這是什麼概念?普通蠶絲的直徑一般在10μm左右,也就是0.01mm,而非常鋒利的手術刀刃口呢?它有0.03~0.07mm,是蠶絲直徑的三到七倍。小黑吐出的這個蠶絲,僅有2μm,而它的承重卻能達到125kg,雖然看似不算大,可是計算上它的直徑后這就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了,若是用它去切割鋼鐵,僅需要在蠶絲上掛一粒黃豆就可以了。
對蕭雲來說最困難的事情是用何物來固定這個蠶絲而不會被割斷,很久很久,他一直也找不到合適的物品,直到一年春天,小黑睡了一冬之後忽然間蛻皮了。沒有結繭而是蛻皮!這蛻皮極為堅硬,但是韌性卻略顯不足,也幸虧如此蕭雲才能將這蛻皮分成了四份,分別用蠶絲系住,又以韌性好的黃銅進行塑模製作了這蠶蛻的墊襯,終於一份大殺器就形成了。直到如今,他已經收集齊了二十來根長約五米的蠶絲,若非此次時間不允許,他恨不得全部布置上。
杜瑞似是想明白了一切,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眼神中逐漸流露出同歸於盡的決絕之意。
蕭雲一面趁機恢復體力,一面仔細觀察杜瑞,只見這僅僅片刻的功夫,他身上那原本鮮血淋漓的傷口顏色開始逐漸變淺,像是開始生成一層新的肌膚。即便是受傷最嚴重的右肋側,不但暴露了肺臟,還被蕭雲的全力一擊,半片肺葉都被打爛了,可是,此刻那些被削斷的肋骨竟然在緩緩延伸,似是要重新連接在一起,而那被損壞的肺葉則徹底化為黑血從右肋的傷口處流了出來,沒有流出的也被他咳血咳了出來,取而代之的是正在緩慢生長的全新的肺葉。
奇迹,甚至可以說是神跡。
蕭雲疲累的眼神中卻充滿了興奮的光芒!
這世間竟會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
這樣的傷勢若是普通人,死上七八次也夠了,可是這個傢伙竟然活了下來,而且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蕭雲估算,也許僅需要十幾個小時,除了斷手斷臂之外的這些外傷內傷就會全部恢復如初。
他控制不住的露出了微笑,當然不是替杜瑞高興,而是因為那扇門已經越來越清晰的呈現在他眼前了。
但是現在杜瑞卻不會讚歎自己的生命力有多麼強大,蕭雲的微笑他有充分的理由解讀為徹底的嘲諷。
他受了幾乎致命的傷,一身本領去了個七七八八,原本即便是鑽石也無法傷害的身體此刻也不再那麼堅不可摧,原本可易如反掌的凌空飛行也難以施為,可是被人算計的羞憤沖昏了他的頭腦。
「去死吧!」杜瑞猛然彈身而起單臂單腿的撲向蕭雲。
蕭雲即便再喜悅,又如何會放鬆警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杜瑞雖然重傷,可即便他實力驟降卻也絕非易於之輩。若非剛才蕭雲拼盡全力趁他那短暫的無意識狀態時再次將其重創,幾乎打爛了他的肺腑,傷及其心脈,如今唯有承受對方雷霆暴怒的打擊而已。即便是此時,若是對方捨命反撲,同樣有可能拉著他同歸於盡。
他自然不敢大意,單臂猛然在空中一抽,啪的一聲響,同時伏身一蹲腳下一滑,閃向左側。
杜瑞只聽得一奇怪聲響在左耳邊炸響,一道聲波沖入耳道,直讓他渾身都一個激靈,接著只見眼前人影一閃,蕭雲馬步沖錘一拳擊向他右肋傷口。
杜瑞猛然一停,單腳落地。以他的本事,這傷雖然幾乎致命,動搖了他的根基,但他還有著信心能和蕭雲拼一拼的,可不想這一腳落地,卻只覺得猛然向旁邊歪倒,竟然失去了平衡。
蕭雲這一拳又快又猛,帶起一聲呼嘯電閃而至。杜瑞大驚失色,這一拳若是打中了這要命的地方,還不得被掏心挖肺徹底死絕?情急之下身子猛然一扭,蕭雲這一拳嘭的一聲正打在其心口位置。
杜瑞被一拳打退,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好似血劍一般直刺蕭雲咽喉。重創之下竟然能借勢反擊!
蕭雲左腿一屈,身子一矮,向左一閃,右手向方才一樣一揮一甩,半空中又是一聲極為奇特的脆響,同時,他屈起的左腿猛然彈起,人如飛箭般沖向前去,右腿如鞭甩過,直擊對方下身要害。
杜瑞左耳又是一陣刺痛,只覺得這天地似乎有些略略的傾斜,眼看蕭雲這一腳襲來竟然又是這下三濫的手段,雖然極為惱怒不齒,可是惶急之下求生的本能卻已經使他萌生了怯意。左腳甫一觸地,立刻便要運力後退。卻不想這左腿忽然間好像是不聽使喚了一般竟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一道腿影如催命奪魂的白幡向他裹來,杜瑞平衡已失,加上連番驚急,這一腿如何還躲的開,只得伸出左手擋在要害之處。
只聽咔嚓一聲,杜瑞手骨斷裂,慣性之下要害部位也未完全倖免,這兩處立刻傳來直入骨髓的疼痛。
一身冷汗從他身上冒出,一種男人對某件事情天然的恐懼讓他不寒而慄,幾乎在剎那之間就沒了拚命的心思。之前受的傷雖然幾乎致命,但一種受到羞辱的惱怒讓他想要以死相博。可此刻蕭雲如跗骨之疽一招招實打實的要取他性命時,那什麼羞辱、什麼惱怒全都煙消雲散了,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此刻形勢卻已經是由不得杜瑞了,又是一個手鞭響起,蕭雲右腿為軸左腿如刀向其右肋橫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