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215 番外九
番外九
埃伯特側身聽了一會兒，雙目緊緊盯著萊昂納多後背，手心也因為緊張冒了汗。萊昂納多的座位在他的斜前方，埃伯特看不到他的臉，只注意到他不知何時挺直的脊背和他微微繃緊的雙臂。
這傢伙恐怕真的很緊張。
埃伯特心裡默默嘆著氣。他對《華爾街之狼》里萊昂納多的表演很有信心，他也認為自己的戀人完全有能力匹配得上一座奧斯卡，然而，他那一輩子的記憶卻告訴他，這一屆奧斯卡影帝是馬修·麥康納，萊昂納多再次抱憾而歸，成為北美和天/朝社交軟體上的悲情人物。
他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蝴蝶翅膀能夠扇得更遠一些，甚至，他有些不要臉地想，那兩座小金人證明了自己的優秀，萊昂納多拍戲的時候自己和他一起努力、一起競爭，對方的演技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那麼，他或許真的有可能染指今年的奧斯卡影帝。
向上天祈禱獲獎的那個人是他家裡奧，埃伯特從來沒有這麼急切過。
提名人表演的影像被放到現場的屏幕上展示了一遍，埃伯特在《她》里的表演片段也在其中，攝像頭對著他的時候，他面含微笑揮了揮手，可思緒卻早不知道飄到那個地方去了。
詹妮弗·勞倫斯打開了信封，動作極其緩慢，彷彿是一部激戰電影中子彈穿過胸膛時的慢鏡頭，然後，這位女演員慢慢念出了獲獎人的名字：「獲得奧斯卡的是——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華爾街之狼》，恭喜！」
轟！
彷彿千百朵煙花在心頭同時綻放，埃伯特激動得渾身僵硬，手指都彷彿倏然間酸軟了似的動也不能動。
獲得奧斯卡的是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獲得奧斯卡的是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心頭默默念著這句話，大腦飛速運轉著提醒自己獲獎的正是自己一直默念的那個人，他想在下一秒起身給這個人一個擁抱，可腿也彷彿僵住了般一點力氣也沒有，心臟砰砰砰地快速跳動著，他發現，他竟然比自己獲得奧斯卡的時候還要激動，這簡直是一個不能再完美的驚喜。
一個完美的夜晚！
埃伯特沒有站起來，萊昂納多的動作卻比他更快，和《華爾街之狼》劇組的其他人擁抱之後，他便飛速跳到埃伯特身上來，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樹袋熊一樣的擁抱。
「你、你快鬆開……」埃伯特顫顫巍巍地說道，「快放手，椅子要倒了。」
「哦。」萊昂納多驀然反應了過來，從埃伯特身上跳下來，再緊緊地樓主他，在他額頭親了一口，便忙不迭地跑到台上，去領他的第一座小金人。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一連串動作在網上引起了多麼大的反響，觀眾們和在社交網路上一直刷新奧斯卡獎話題的觀眾們都快笑噴了。
#奧斯卡影帝埃伯特·道森，卒於2014年3月3日，死亡原因：負重過重#
#被壓死的奧斯卡影帝#
#影帝夫夫#
……
一連串的話題刷新，使得萊昂納多上台的那一刻成為了奧斯卡當晚即時收視率的巔峰，全美約有6900萬觀眾收看了這一幕，而萊昂納多忽地一下跳到埃伯特身上那一瞬的動圖也被製作成了各種各樣的動態圖片在社交網路上傳播著，霎時間就有幾十萬人使用，成為了86屆奧斯卡上最受關注的一幕。
埃伯特靜靜地看著萊昂納多從台下跑到台上，呼吸粗重，額頭有點細汗，眼神卻閃著光，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最珍貴的禮物。
他從詹妮弗·勞倫斯手中接過獎盃，握在手中，輕輕晃動著：「埃伯特，你7年前問我的那句話還記得嗎？現在我終於可以給你一個答案，我也拿到奧斯卡了！」
埃伯特拚命地鼓著掌，手掌都有些發紅。他沖著萊昂納多露出一個笑容，笑容無比燦爛，眼中滿是真誠與滿足。
只有這一刻，那些此前在網路上懷疑他們可以炒作友情的人們才紛紛熄了聲，畢竟埃伯特也是提名人之一，可他自己沒有獲獎他卻一點遺憾也沒有，反而無比誠摯地向萊昂納多送出掌聲。
這是最真誠的掌聲。
「萊昂納多和埃伯特既是對手又是朋友，我真是愛死這一幕了，看著我喜歡的兩個男演員互相激勵著彼此，都成為了站在巔峰的男演員，沒有什麼能表達我興奮的心情。」一位網友這麼寫道，「我也想有這樣的朋友，互相競爭，卻又都很優秀，埃伯特之所以這麼優秀是因為有萊昂納多在身後追趕，而萊昂納多之所以能夠拿到小金人，是因為他想追上埃伯特。」
埃伯特並不知道這位網友的評論，但如果他看見了，他的想法也應該差不多。
他們都是努力奮鬥的人，他們是平等的戀人。
以前都是萊昂納多目送他上台領獎，但這一次，追隨的視線變成了他的，這種感覺其實也不賴。
看著自己的愛人一天比一天成功，一步步實現了自己的目標，這種感覺真的讓人覺得非常溫暖。
埃伯特一點也不覺得遺憾。他想獲得自己的小金人沒錯，可時間不一定是現在，此刻，看著萊昂納多捧到了他的第一座小金人，他只有唯一的想法，那就是滿足。
「謝謝學院給我頒這個獎，謝謝馬丁，和你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你的創意、你的拍攝方式、你的好脾氣……我學到了很多很多東西，這12年我的成長都和你有關，謝謝你。我還要感謝我的母親，你一直支持著我前進，無論前路有多困難，你一直告訴我咬牙堅持下來，現在我堅持下來了，你看，我收穫了一個最好的禮物。」
「我尤其要感謝埃伯特，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堅持下來，你是我不竭的動力，無論我拍哪一部電影，我都以你為目標去努力，你幫助我、支持我、輔導我，把你的經驗原原本本教給我，沒有一絲保留，現在我們都有小金人了，雖然我的數量沒有你多，但是不拼數量，你還願意和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一起奮鬥嗎？」
埃伯特在觀眾席上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萊昂納多就笑了，他再次舉起了獎盃：「謝謝！」
終於，好運終於降臨到了里奧身上。
埃伯特看著萊昂納多走向後台的身影，默默低下頭來，他剛剛根本沒有察覺到，就在萊昂納多發表獲獎感言的剎那，他的眼眶中竟然有了淚意。
他想，或許是因為在一起的近10年的時間裡，他清楚地看到了萊昂納多為了一座奧斯卡獎盃不斷掙扎的心情，看著他沮喪、失落、絕望、崩潰……萬千情緒，埃伯特感同身受。
對萊昂納多來說，這不僅是一座奧斯卡獎盃，更是對他表演的肯定，證明了他作為演員的價值，從今天過後，他的所有失落沮喪都會一掃而空，他對於表演的信念更加堅定，一切都會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上帝保佑！
對萊昂納多的獲獎，在場的所有人都給予了熱烈的掌聲——萊昂納多的拼搏所有人都看得見，他的獲獎眾望所歸。
當然，在奧斯卡的歷史上，幸運兒這個名詞雖然存在，但畢竟佔據少數，多數演員還是像萊昂納多這樣拚命奮鬥著，日復一日努力著，用自己的進步打動評委，這些人之所以為萊昂納多鼓掌，是因為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是感同身受。
沒有誰的成功是一蹴而就的。
哪怕是那些一次提名一次獲獎的演員，阿德里安·布洛迪或者傑米·福克斯，他們雖然在奧斯卡上一次成功，可在這之前，他們缺乏一次又一次提名積累起來的觀眾基礎，缺乏影評人們對他們的了解，儘管他們早早成為奧斯卡影帝，他們的發展卻並不都盡如人意，他們不得不在其他電影中積累他們欠缺的那些東西。
都要努力，只不過其他人在獲獎之前就已經努力完了，他們卻要在獲獎之後繼續努力。
最佳男主角獎頒發后，最佳影片也就成為了全場唯一一個有懸念的獎項。
頒獎人威爾·史密斯走上舞台，向全場宣布最佳影片的歸屬。最終，由史蒂夫·麥奎因導演，切瓦特·埃加福特、邁克爾·法斯賓德等人主演的電影《為奴十二年》擊敗其他8部影片獲得了這一桂冠，B計劃影業作為出品公司，布拉德·皮特作為主要製片人之一登上了舞台領取了這一獎盃。
皮特本人作為演員在獎項上的成就並不算出彩，但是在製片人這個行當上，他卻早早走在了同齡演員的前面，B計劃影業近幾年出品的電影，無論是這部《為奴十二年》還是《海扁王》系列成績都相當出彩。
86屆奧斯卡頒獎典禮落幕的時刻，埃伯特心頭的激動仍未散去，他默默看著捧著獎盃傻樂的萊昂納多，唇角一彎，也露出一絲笑容來。
這一次，他們都沒有缺席「奧斯卡之夜」，看著萊昂納多在晚宴現場隨處亂竄，看著他扭腰、喝酒，甚至高聲唱歌……
埃伯特想，他比之前更了解了奧斯卡對於萊昂納多的意義。
這很好。
回去的車上，瘋了一整個晚上的萊昂納多靠著埃伯特的肩膀呼呼大睡，下車的時候，他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臉上也印上了紅印子，埃伯特剛想把他從車裡拖出來，這傢伙卻一直抱著他的腿不肯鬆手，嘴裡嘟囔著「骨頭好硬，咯的臉疼」之類讓埃伯特想一巴掌呼到他臉上的話。
看在這傢伙很開心的份上，他原諒他。
不過如何把這個樹袋熊加小怪獸扔到房間里去倒是個歷史性難題，如果是在平時的話，埃伯特恐怕會很不溫柔地拽著這傢伙往家裡走，哪怕蹭一身的草屑和灰塵也沒關係。
但是今天，看在這傢伙很開心的份上，他可以稍稍溫柔一點。
想了想，埃伯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這傢伙從自己腿上拽了下來，然後，臂膀微微用力，把萊昂納多整個人以公主抱的姿勢送進了屋。
如果這傢伙還清醒的話，看到自己這樣的姿勢恐怕會有種羞憤欲死的感覺，但是可惜，他現在睡得意識全無，整個人都傻不愣登地任由埃伯特操控，就算埃伯特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扔在外面估計他都不知道。
當然，埃伯特不會做這麼不溫柔的事情。
哪怕要扒光，也是扒光扔在床上，然後一點一點地吃掉他。
第二天一早，萊昂納多從曬得蓬鬆香軟的被子里鑽出來——這就是和埃伯特談戀愛的好處，這傢伙總能把自己的生活環境打造得無比舒適，比如說被子，萊昂納多是從來不會曬的，最多是他雇傭的家政會曬一下，但睡起來的感覺和埃伯特親自曬的還是不一樣。
他有些色/情地想，就好像睡著的時候都帶著埃伯特的體溫。
說到體溫，萊昂納多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了——他為什麼什麼衣服都沒穿，光溜溜的睡在被子里？
萊昂納多立刻腦補了自己得奧斯卡結果埃伯特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把他衣服扒光拍下裸/照儲存到U盤裡的畫面，狠狠抨擊了一番埃伯特的自尊心，萊昂納多才眼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門外——他可不想在這時候光裸著身子從床上跳下來，要是埃伯特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的屁股，上帝啊，那畫面可真辣眼睛！
慶幸埃伯特很快就來了，免去了萊昂納多的尷尬，穿好睡衣，他狐疑地盯著埃伯特：「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光著身子睡？」
埃伯特冷哼一聲：「因為某頭豬喝了一點酒心情狂躁了，回家之後睡得死死的，我給他洗了澡，結果這頭豬竟然連衣服都不願意穿，一穿就哭，邊哭還邊把他的小兄弟擱在手上問我大不大……」
萊昂納多緊急按了暫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我，一定是你拍下了我的裸/照想去換錢，畢竟新科奧斯卡影帝的裸/照應該還能值不少錢。」
「哼哼。」埃伯特鼻腔發出兩聲輕哼，「親愛的里奧，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免費看了一場裸/奔秀都覺得很辣眼睛，你竟然以為還有人願意花錢治眼睛就因為他看了你的照片？」
「嫉妒我你就直說，親愛的埃伯特。」
埃伯特給他的唯一回應就是那兩聲低若蚊吶的輕哼。
埃伯特把早上拿到的報紙放到萊昂納多床頭：「所有媒體對你獲獎的評價，你可以好好開心一個月了，不用著急起床，你可以多休息一陣子。」
「謝謝你，埃伯特。」
小金人的目標已經達成，接下來，他們就該向全世界宣布他們戀愛了。
一眨眼已經快10年，埃伯特34歲，萊昂納多也快要步入40大關了。
在一開始，儘管埃伯特抱著嚴謹的態度和萊昂納多開始了這一段戀情，但他絕對沒有想到，這段感情竟然維持了10年。
即使有爭吵，也只是情侶之間互相吃醋引發的爭吵，他們沒有七年之癢，也沒有變心，反而一步一個腳印地一直走到了現在，回首一下，埃伯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是10年，在好萊塢這樣一個複雜的圈子裡，感情是最不值錢、最不被人當一回事的東西，細數一下，一線明星中能保持10年以上戀情的都很少。
可他們不僅走過來了，每一天還是既新鮮又甜蜜，甚至在彼此互相的激勵下，兩個人都實現了人生的目標，埃伯特有兩座小金人，萊昂納多也捧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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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用這種方式？」萊昂納多嘆了口氣，「好吧，這樣也可以，不管怎麼樣，總算沒有在奧斯卡上出櫃。」
埃伯特挑眉看著他：「我以為你的獲獎感言就是對我的告白，另類告白，難道不是么？」
「可惜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萊昂納多攤手，「我可沒有那個膽子在奧斯卡上當眾出櫃，我們倆可都沒老，如果真的那麼乾的話，我和你這輩子都要和奧斯卡絕緣了。」
對於古板保守的學院來說，把商業片納入最佳影片的備選範圍都可以說是「歷史性」的突破，如果真的有人在典禮上出櫃……可以想象那可怕的後果。梅麗莎·里奧2011年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在舞台上飆髒話的那一幕仍然有許多人印象深刻，觀眾們或許覺得沒什麼，認為她個性或是怎麼樣，但對於古板的評委們來說，她等於是堵死了自己在奧斯卡上更進一步的可能。
所以……
某天晚上，常年蹲守在埃伯特家樓下的某位記者忽然發現，埃伯特似乎忘記拉窗帘了。
要知道，自從7、8年前埃伯特給自己的住宅安裝了嚴密的安保設施之後，記者們就別想從他家裡拍到一丁點東西，時間久了，大家寧願待在街上拍拍他出門買東西的畫面，也不願意躲在樓下他家樓下像條狗一樣覺都不能睡。
這位記者是個新人，儘管報社的老人提醒他不可能從埃伯特這裡挖掘到任何新聞，他還是不信邪，固執的每天等在樓下，哪怕拍一拍他家房子的建築風格，順便評價一番，報紙上需要內容填充的時候也能派上用場。
觀眾們的反饋倒也不錯。
「管他呢，他忘記拉窗帘對我來說是好事。」記者先生只把這當成是埃伯特的疏忽，他並不知道，在這之前，這個房間並不是埃伯特睡覺的那間，常年不開窗不拉窗帘才是常態。
而後，在這位記者先生的祈禱聲中，埃伯特的身影總算出現在他視線範圍之中。
不知道這位大明星平時都在做些什麼？要是能拍到一些脫衣服的照片就能令人興奮了呢！
嘖嘖嘖……
記者先生幻想著自己回去交稿報紙大賣走上人生巔峰的那一幕，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但今晚的驚喜顯然不會就此停止，埃伯特的身影出現后不久，另外一個人影也出現了。
個子也比較高，因為埃伯特本人就是高個子，這個身影也只比他矮了一點點，那個人側過頭來的剎那，記者準確地認出了這張臉。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更讓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埃伯特和萊昂納多漸漸靠在一起，他們竟然在親吻！！！！！！
親！！吻！！
上帝啊，耶穌基督啊，聖母瑪利亞啊！
他們在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