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胡雯和姜玲

當然有壓力，自古以來都講究門當戶對，而季陽的家世和她相差甚遠。便是季陽擁有了武俠大師，一時間也很難趕得上姜玲，畢竟人家有十幾家工廠。而季陽的礦泉水廠，連影子都沒有，連證件都沒有辦下來。

不過季陽也不會妄自菲薄，之前也說了，他老家一個小學畢業，賣豬的開養豬場，現在都成了年入幾百萬的老闆。季陽就不信，他有武俠大師這個作弊器，還做不成一番事業。

「我幫你引薦的話，比你自己闖蕩快多了，要不要幫忙？」姜玲問道。

「怎麼幫，總不能我也去開一家食品廠，跟你老爸搶生意。」季陽已經有了計劃，當然不會跑去跟姜宏連搶生意，不一定搶得過人家。

「哪用得著搶啊！」姜玲卻是微微一笑，說道：「你是不知道，東都這一塊很少食品廠，市場空間特別大。我老爸一年就開三家分廠，還嫌投資不夠，不然非得開他十幾家不可。就算你摻和進來，也不過佔了那一丁點市場，根本沒有影響。」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就算你摻和進來，也搶不過我爸。姜玲只希望季陽能有所成就，卻沒想過他能成為父親這樣的大企業家。

還別說，被她這麼一解釋，季陽多少有些心動了。如果有一個前輩指引，無疑比自己摸索安全的多，成功率高達七成以上。但季陽還是否決了，他並不想走在別人後頭撿便宜，尤其是姜玲的父親。

「還是算了吧，我有自己的想法。」季陽深思熟慮之後回道。

「真的？別不好意思。」姜玲狐疑道。

「你放心，如果有困難我一定找你幫忙。」做人留一線，季陽並不喜歡把話說滿。

姜玲這才露出笑容，如果季陽僅僅為了一口氣而拒絕幫助，那麼她會感到很失望。不過看季陽的表情，應該是真的有想法，她便放下心來。

季陽第一次使用刀叉，不是很熟練，好吧，他壓根不會用。季陽只能看著姜玲使用，然後模仿她，因為動作蹩腳引來一些人偷笑。

姜玲也忍俊不禁，問道：「沒吃過西餐嗎？」

季陽面無表情，口氣有點沖：「非得吃過西餐嗎？」

在東都大廈的時候季陽就受了不少白眼，這會又被人嘲笑，他感到很生氣。季陽甚至想指著眾人咆哮：沒錯，勞資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不服咬我啊！

季陽終於知道，為什麼暴發戶容易生氣了，他們沒有底蘊，卻走到了上流社會。底蘊這種東西，不是一代人可以積累起來的，至少要三代以上。

三代以後的事情，季陽根本不考慮，他知道這輩子不可能當個高雅的人。就算他家財萬貫，在別人眼裡他也是一個土包子，暴發戶。

「我以前也不吃，後面慢慢學的，其實用刀叉感覺挺麻煩。不過這是最基本的東西，你現在不會，遲早有一天得會。在別人面前難堪，不如在我面前難堪，你覺得呢？」姜玲並不氣惱，微笑著向他解釋。

「在你面前難堪，才更難堪呢。」季陽嘀咕道。

暴發戶就暴發戶，總比不暴發來的好，季陽開始自我安慰。他突然想起小龍女，她從小隱居古墓，也是什麼都不會，誰敢說她土！

天生麗質難自棄，勞資這麼帥這麼純潔的暴發戶，就算啥也不會，那也比自詡上流人士，內心骯髒的貴族強啊。這麼一想，季陽頓時又有自信了。

看到季陽露出笑容，姜玲也笑起來道：「怎麼，想到什麼好事兒了？」

季陽笑的燦爛，說道：「不會用刀叉可以學，不會品紅酒也可以學，但有些東西學不來。我突然發現自己某些優點，是很多人學不來的。」

姜玲噗嗤一聲笑開了花，說道：「原來你這麼自戀，虧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受到打擊呢。我看過一本書，說這世上有一種人的心靈抗打擊能力特彆強！」

季陽明白她的意思，說道：「我的身體可以倒下，但我的意志是不會倒下的。」

姜玲白他一眼，說道：「誇你一句，還來勁了。」

話雖這樣說，不過對於季陽能及時調整心態，姜玲還是很開心的。如果季陽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趁早回家種田去，還做什麼事業。

「不過很難想象，你這種家世，怎麼會有那樣一段歷史。」在季陽想來，一個企業家的女兒不是應該從小接受良好教育，像小公主一樣嗎。

「每個人都有一段叛逆期，而且你太看得起那些富二代了，就拿韋俞明來說，他怎麼樣？東都這一塊的富豪，基本都是搭上了開發的順風車，一夜暴富者不計其數。在我眼裡，東都就是一座暴發的城市，它的文明程度遠遠比不上發展程度。」姜玲不屑道。

「你有點憤世嫉俗，這樣的心態可不行。」季陽反過來笑話她一次。

「說實話而已。」姜玲悶悶的道，似乎被季陽抓住小尾巴，心裡不痛快。

不過她說得對，東都的確是一座暴發的城市。

這座城市正在高速發展，但城市裡的人卻跟不上腳步。

在裝潢精緻的高檔商場裡面，你可以看見隨地吐痰，挖鼻屎的人。西裝革履，戴名表開名車的成功男士，在街頭辱罵一個不小心碰到他的清潔工老人。

「不懂文明，只懂得一些所謂的規矩，根本算不得上流社會。所謂的上流社會，不過是編造一套屬於他們自己的規則，來彰顯他們的與眾不同。」姜玲又道。

「那你呢，你是哪個社會？」季陽問道。

「我是一個打入上流社會的間諜，看透了他們虛偽的做派，回來向你彙報。希望你聽了我的彙報之後，不要被他們的假象欺騙，變成一樣的人。」姜玲說道。

季陽忍俊不禁，他發現姜玲說話很有意思，和別的女孩不同。一般跟女孩約會，都是卿卿我我，講一些風花雪月的浪漫花語，哪有像姜玲這樣的。

但是季陽喜歡她這樣，比起一個只會窮浪漫的女生，他更喜歡有處世風格，有獨立思想的女性。尤其是姜玲的言語還很幽默，女生喜歡幽默的男生，男生也喜歡幽默的女生。當然不是指污段子，那種幽默只適合男性之間聊天，稍微俗了一點。

「聽了你的彙報之後，我決定繼續做一個下流的人。」季陽笑道。

「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嗎？」姜玲不滿道。

兩人吃完之後，又在餐廳聊了一會才離開。

季陽和姜玲回到學校，周六學校比較空曠冷清，要麼回家要麼在外面玩。若是在平常，季陽和姜玲走在一起，肯定會上校園報。不過把姜玲送到女生宿舍樓下時，還是引來了許多注目，季陽狼狽逃竄。

回到宿舍之後，季陽依舊把新衣服的包裝和標籤拆掉，掛在宿舍里。馬勇不知跑哪去了，可能去外面吃飯，也可能去上網打遊戲。

為了應付下周一模擬考，季陽決定不出去玩，而是獨自去教室複習。他剛走到半路，卻見姜玲也捧著兩本書過來，貌似也要去課室複習。

「我們兩個很有緣分，這麼快又見面了。」姜玲展顏一笑。

「你學習這麼好，沒必要周末複習吧。」季陽說道，要不是跟應曉曉有約定，他都不一定會這麼努力。所以說，不怕別人比你聰明比你有錢，就怕別人比你聰明你比有錢，完了還比你努力。

「難道你害怕自己站的太高，難道學習好，就不能更好嗎？」姜玲反問道。

季陽拿她沒辦法，其實有時候，男人也想浪漫一下，咱能不能聊點兒女情長。照這樣下去，季陽懷疑會不會和姜玲變成閨蜜，成天跟她一起探討社會和人性。

姜玲見他一臉鬱悶，於是又笑道：「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是要複習嗎，我可以幫你。或許你的自學能力很強，但是有個人幫忙，會省去很多時間。」

難道季陽會拒絕嗎，他當然同意：「其實我的自學能力很差，一直想找個人輔導。」

因為要輔導季陽複習，姜玲隨他一起來到五班課室。

本以為周末課室沒人，誰知道推開門一看，裡面坐著好幾個人。

季陽掃視一眼，發現那幾個人都是學習中等，想要向前衝刺一步。不過胡雯怎麼也在，她的學習沒必要周末複習啊，該不會和姜玲一樣吧。

「季陽，你也來複習嗎！」胡雯看見季陽，露出一絲喜色，不過看到他身後的姜玲之後，馬上又收斂了。姜玲身上好像有一層光環，走到哪裡，哪裡的女生就會自慚形穢。

「哇，女神！」一個成績普通，長相普通的男生誇張道。

「這不是一班的姜玲嗎，怎麼來我們這，還跟季陽一起，該不會！」雖然只有幾人，依舊引起一小陣騷動，搞的季陽都不敢進去了。

倒是姜玲神態淡定，似乎習慣了這種議論和注目，絲毫不覺得尷尬。由於胡雯叫了季陽的名字，所以姜玲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稍微打量一番。

胡雯也在看她，眼中帶著一絲敵意：「姜玲，你不是我們班的，進來做什麼？」

姜玲的表情好像一隻狐狸，面對一隻老鼠：「我站在門口，還沒進去呢。」

胡雯在五班也是一朵花，看見她和姜玲爭鋒相對，課室幾人頓時閉嘴。連季陽也感到不妙，該不會吵起來吧，要不拿了書本去別地複習算了。

聽到姜玲的話，胡雯臉頰一紅，這才發現自己稍微激動了點。又見季陽在一旁不說話，她心裡有點委屈，帶個外人來欺負我嗎。

卻在這時，姜玲突然走進課室道：「現在我進來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胡雯臉頰更紅了，之前是羞愧，現在是被氣的：「你憑什麼進我們班，少了東西你負責嗎！」

說完她就後悔了，姜玲身上那條裙子一看就很高檔，課室里有什麼值得她拿的？倒是胡雯說這種無稽之談，瞬間落了下乘，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

而姜玲笑容不變，她發現胡雯挺好玩的，於是想逗一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