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姜玲父母
「錢不是問題，麻煩你先給我看看，我想親自了解一下。」中年男子對季陽的態度冷淡許多，只有看向鼻煙壺時才露出一絲興趣。
「沒問題，您儘管看。」季陽把鼻煙壺遞給對方，不理會老者在那吹鬍子瞪眼。
中年男子接過鼻煙壺仔細觀摩起來，他的妻子也在一旁分析討論。季陽不知道他們真懂還是裝懂，因為他也不是很懂，略知皮毛而已。
過了幾分鐘，中年男子才看向季陽道：「沒問題，我馬上給你轉賬。」
季陽當即把銀行賬號告訴對方，轉賬過程十分順利，少許便來了簡訊。拿出手機打開簡訊，銀行提示他入賬一百五十萬，季陽細細數了一遍零蛋。
確認無誤后，季陽抬頭道：「ok，鼻煙壺是你的了。」
中年男子對他印象不好，只是淡淡點頭，隨即和妻子轉身離去。季陽懶得計較，反正錢到手了，以後又不會見面，沒啥不好意思。
「老先生，下次再見。」季陽揚揚手。
「滾蛋！」老者瞪他一眼。
兩個半小時后，季陽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茫茫人海，在不同的地方遇見同一個人的概率有多麼渺小，卻偏偏被他碰上了。
只是碰上也就算了，可以裝作不認識擦肩而過，偏偏季陽不能！原因很簡單，這位買鼻煙壺的先生竟然姓姜，他來東都一中看望女兒。
而季陽賺錢之後很開心，特意買了一頂漂亮的女式夏季小草帽，打算送給他的女兒。於是坑爹一幕就這麼誕生了，姜氏夫婦看看女兒，又看看季陽，陷入了凌亂之中。
「很漂亮的小草帽，謝謝。」姜玲接過扎著藍色蝴蝶結的草帽，戴在頭上，歪著腦袋笑道：「挺不錯的，沒想到你還蠻有眼光。
「喜歡就好，呵呵呵…」季陽尷尬地笑。
姜氏夫婦的臉色不大好看，他們看得出來，姜玲和季陽的關係匪淺。因為姜玲很少接受男生的禮物，而她戴起小草帽之後，是真的很開心。
有多久沒看見姜玲這樣開心了，姜氏夫婦都不記得，姜玲上一次笑的這樣燦爛是什麼時候。而她開心的對象，竟然是一個貪得無厭，出爾反爾的市井小子。
姜宏連是一個生意人，他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這步，因為他講究誠信。而季陽之前的行為，徹底違背了姜宏連的原則，可見他對季陽的印象有多壞。
「忘了介紹，季陽是我朋友，這是我爸媽。」姜玲穿著漂亮的連衣裙，戴著夏季小草帽，清新動人。
「姜先生，你好。」季陽微笑著，稍微有些僵硬，不等姜宏連回話他又道：「之前在古玩店沒認出您來，沒想到您也喜歡收藏古董。」
「你都不認識我，怎麼認得出我。」姜宏連面無表情道。
姜玲聞言略顯詫異，古玩店，收藏古董，原來季陽和爸爸見過面。不過看爸爸的表情，好像不太喜歡季陽，發生什麼事了嗎？
季陽怎麼會跑去古玩店，對了，最近他突然變得有錢，難道跟古董有關係。該不會他跑去挖人家古墓了吧，又或者季陽是一個古玩行家？
「現在不就認出來了，早知道您喜歡古董，我就直接送給您。」季陽放了個馬後炮。
「一百多萬的玩意，你捨得嗎？」姜宏連不悅道。
聽到一百多萬四個字，姜玲心中驚訝，這時候她大概明白過來，估計是季陽賣了一個古董給父親。只是沒想到，季陽竟然有這麼值錢的東西。
關鍵是，季陽之前就突然有錢了，說明他那時很可能賣了一個古董。而現在他又賣了一個，哪來這麼多古董，難道真的是干那行的。
「爸，你們怎麼認識的？」姜玲想知道具體原因。
「你問他。」姜宏連不屑說出季陽的光榮事迹，他只是喜歡收藏各種玉器。
聽到父親的回答，再加上他的表情，姜玲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季陽得罪了我爸，他平常對人挺平和的，怎麼對季陽這樣冷漠。可是季陽的人品也挺不錯，沒道理誰都不得罪，偏偏得罪了姜先生。
「剛才我去李園賣一個鼻煙壺，正和老闆談價呢，姜先生說要買。我看姜先生是個有錢人，就把價格提高了點兒，畢竟我是個窮人。」季陽並不隱瞞，實話實說，只是稍微簡略而已。
「提高了多少？」姜玲很好奇，多少錢可以讓父親這麼生氣。
「五十萬。」季陽道。
姜玲翻個白眼，不僅沒有怪責季陽，反而朝他遞了個漂亮的眼神。季陽見此放下心來，看來姜玲和他父親不一樣，對這方面很看得開。
「就為這點錢，您犯得著嗎。」姜玲鄙夷地道，擺明了在幫季陽說話。
「你這丫頭，五十萬就不是錢了，我跟你爸的時候他連五萬都沒有。再說了，你爸不是氣那五十萬，是氣他不講信用。明明跟人家說好了一百萬，回頭就賣給你爸一百五十萬，這像話嗎。」薑母看不下去。
「不是老爸自己說要買的嗎，換我何止加五十萬，就您這塊手錶戴出去，至少加兩百萬。換句話說，您要是不買，季陽又怎麼會賣給您。」姜玲辯駁道。
「你向著誰說話呢，老實交代，你們倆是不是交往了！」薑母不生氣的時候端莊大方，一生氣就跟母老虎似的，但她不撒潑，而是頤氣指使的架勢。
「您放心，我們倆只是同學關係，但將來就不一定了。」姜玲故意氣她。
這話聽在季陽耳朵里卻不同了，這是暗示我，給我一個機會嗎？季陽早就對姜玲動心了，只是礙於身份才沒表白，當然，他現在也沒打算表白。
卡里一百五十萬看起來很多，但是在姜宏連眼裡啥也不算。沒看人家轉賬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見他根本不在乎這點錢。所以得到姜玲的暗示之後，季陽按耐住激動之情，依舊保持冷靜。
「這事我不允許，你叫季陽是吧，以後最好離小玲遠一點。我姜宏連也是白手起家的人，從不小瞧窮人，但我不喜歡唯利是圖的人。」姜宏連比他妻子想得更深一些，他懷疑季陽接近姜玲，其實就是為了錢。說不定他那個鼻煙壺，根本不是什麼家傳寶，而是用不正當手段獲得。
「姜先生，您能走到這個地步，想必也是個聰明人。但您這句話可一點不聰明，難不成您一輩子跟著姜玲，看著她護著她？」季陽也有點不屑。
在他想來，白手起家的人做到這種地步，肯定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東都這塊地兒，看看韋永興就知道了，因為一塊地連人命都搞出來。
姜宏連的生意，恐怕不比韋永興的利益少，難道沒人覬覦他？還唯利是圖，您要是不唯利是圖，幹嘛做生意，乾脆去種地得了。
成功了以後就搞的跟正人君子似的，張嘴閉嘴仁義道德，這種人季陽見多了。要不是姜玲的父親，季陽鳥都不鳥他，在明白人面前裝什麼嗶。
「是啊，在您跟前我答應，您一走我就反悔。」姜玲幫腔道。
「那我就幫你轉學，你要是還不聽話，我把你送到國外去讀書。」姜宏連橫她一眼，隨後看向季陽：「年輕人，在我面前你最好客氣一點，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說實話，面對姜宏連這樣有錢有勢的人，季陽多少有些緊張。本來他想放兩句狠話，比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仔細一想還是算了。此時季陽的確沒有資格跟姜宏連這樣說話，如果仗著姜玲在旁幫腔，就跟長輩頂嘴，那不是有骨氣而是二流子。
轉過諸多念頭，季陽在心裡把那句狠話說了一遍。你不是白手起家嗎，等著，勞資總有一天也要站在那個層次跟你說話。
卻見姜玲一撇嘴道：「爸，您當這是馬車時代呢，國外國內也就一趟飛機的事兒。實在不行還可以玩異地戀，打電話發視頻，有的是辦法。」
薑母眼睛一瞪，怒道：「有你這麼跟父母作對的嗎，你爸這麼做還不是為你好。高中生應該以學業為主，你還考不考大學了！」
姜玲毫無壓力：「我就是天天談戀愛，照樣考東都大學。」
「你……」
母女倆吵架的時候，姜宏連並不參與，也不氣惱，而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季陽：「姜玲這孩子不懂事，我看你挺懂事的，你知道該怎麼做。」
季陽也面無表情，他知道姜宏連的意思，很想就此跟姜玲一刀兩斷。不就是有點錢嗎，勞資不稀罕！但是這樣做無疑會傷了姜玲。
但是不答應姜宏連，看他的樣子恐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季陽心中為難。而他的為難在姜宏連眼裡，卻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
小年輕最容易衝動，最怕被人家瞧不起，換個人早就甩手走人了。可是季陽卻忍著不走，多半是捨不得放棄姜玲，畢竟她家境好又漂亮。
「姜先生，不瞞您說，我跟姜玲的確是好朋友，但還沒到那個地步。這樣吧，在得到您的認可之前，我跟她保持朋友關係，絕不逾越怎麼樣。」季陽提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年輕人，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感情這種事兒我比你懂。剛才你也說，我不可能一輩子看著小玲，萬一我不在的時候你一衝動。呵呵，你還是直接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才肯放棄，只要不是太誇張我都能接受。」姜宏連淡淡一笑，居高臨下地說道。
「爸，你把季陽當成什麼人，把我當成什麼人！」姜玲怒道。
「小玲，長痛不如短痛，爸理解你的心情。」姜宏連一點不對她氣惱，和藹地說道：「你現在還年輕，不懂得分辨好壞，等你長大就明白我的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