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我原來只是一個龍套
最近貼吧總是瘋傳這樣的一張圖，圖注為：自己約的pao，就算約到了坦克，也要含著淚打完。
我現在的情況，大抵就是如此了……
既然之前已經裝逼地隨便喊了一個人點歌，那麼他就算要我唱葫蘆娃，我也得換著花兒地給他唱出美感來……
「嘩啦啦啦……」
背後的水簾淅淅瀝瀝地落入下方的小池，又潺潺地順著花崗岩水道流至大宅的各個角落。
如果資料沒錯，這個位置就是整座大宅的陣眼之處。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卻渾然已經忘記了什麼陣眼陣腳的……
我的眼中只有琴……
雖然那些卿月宗弟子的技巧和記憶都在我的腦中，我此時也須得消化適應一番。
場面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二十多雙手捧著衝鋒槍微微發抖，槍帶的扣子和槍身微微輕觸……
十幾個人吞了一口口水……
就在某些人逐漸露出一絲不耐煩神色的時候……
「呼……」
風從窗外卷了進來，夾著一片落葉，飄落在潔白無瑕的鋼琴上……
……
「啪噠……」
很輕微，卻又很響亮，似乎波動了某個命運的開關，打開了一扇通向異界的大門……
下一刻，琴聲驟起，狂野清朗的前奏緊鑼密鼓地轟擊在每個人的心頭，緊挨著前奏，我的右手從琴鍵的右邊輕輕向左飛快地一劃……
停下！
正是大戰一觸即發的當口，人人都揪著心，提著膽……
偏偏也在這時候，燥熱的音符一個招呼不打地闖入他們的心裡……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琴聲所震撼，瞳孔瞬間縮如針尖，彷彿每一個節奏都狠狠地敲擊在他們心間最軟弱的一塊肉上，若不是這一停頓，我甚至擔心有人沒惹住會開槍……
彼時的不羈驟起，此時的安靜如此深沉。
安靜很短暫……
深沉的時間還不夠他們吐出胸間的濁氣……
我只是淡淡掃了他們一眼，淺淺一笑，手腕一抖，十指再次轟擊在琴鍵之上，同時開口：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什麼樣的節奏！
是最呀最搖擺……
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
……」
琴聲，琴聲雀躍，如萬千飛雁拍打著翅膀，填滿了大廳，回蕩在大宅，衝出了窗戶，打破壓抑的寧靜，飛向夜空……
歌聲，歌聲高亢，似熱情的牧人揮舞著手中的羊鞭，滿懷著對生活的熱愛，用最質樸的方式，表達著自己對生活的喜愛……
苗族小蘿莉阿奴側耳傾聽，微笑道：「琴聲很美……」
龍女表情古怪道：「歌聲有些走調……」
魯屠臉上的肥肉微微顫抖：「走得很自然，很民族……」
張庚不確定地看向血公子，試探道：「你聽出什麼了？」
血公子的右手食指跟著節奏一抽一抽跳動著：「聽著這歌，我手很癢，想殺人……」
張庚長出一口氣：「我還以為就我有這種感覺……」
二十幾名持槍家丁的手指在音樂中也忍不住微微在扳機上跳動著，馬雲皺眉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紛紛嚇出了一身冷汗，把手默默移開了扳機些許……
緊跟著二十多個腦袋隨著音樂一起前後點著。
這些人里，甚至包括了馬申科和馬天宇。
馬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打又不打，走又不走，我們不出手，他們也不好妄動，於是他原本就滿是溝壑的臉上，溝壑又陷得更深了一些。
「……
……
嘩啦啦的歌謠是我們的期待……
一路邊走邊唱才是最·自·在！
我們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
燦爛的星光……永恆地徜徉！
……
……」
張庚一愣，忍不住驚訝道：「換歌了！？」
阿奴和龍女對視了一眼：「串燒！？」
魯屠右手一錘左掌：「哦！原來是這樣！」
血公子已然沖了出去，並掌為刀，活活劈飛了一顆兀自點動的頭顱：「靠，終於可以動手了！」
馬雲父子三人和手下家丁此時才反應了過來，雙方立刻就交上了手。
……
琴聲、歌聲、槍火聲在大宅中轟鳴回蕩著。
……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噗！」
龍女抓著兩個家丁的腦袋撞在了一處，紅的像火，粉的像霞……
……
「悠悠的唱著最炫的民族風……讓愛捲走所有的塵埃……」
「啪！啪！啪！」
苗族小蘿莉阿奴抬手放出一群砂鍋大的蚊子，嚇得三個家丁丟槍就跑……
……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怎麼沒就讓你留下來……」
「噗！噗！」
張庚兩隻手化作兩隻巨大的鬼爪，一左一右扇飛了兩個持槍家丁……
其中一個家丁正朝著鋼琴的方向，直衝著我飛來……
「噗！」
一個同樣穿著白西裝的投影分身幻化而出，一腳把他踹到邊上……
……
「永遠都唱著最炫的民族風……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態……！」
馬雲憤怒地要朝我衝來，魯屠身子一晃，笑眯眯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馬雲朝我揮手怒吼：「先給我殺了他！」
還站著的十一個持槍家丁同時用黑洞洞的槍口朝向鋼琴前的我……
「噠、噠、噠、噠……」
投影順手抄起椅子邊上的血雨白傘，「嘭」地一聲在撐開……
伴隨著傘面白布波瀾不驚、輕描淡寫的抖動，所有的子彈盡數被大白傘給攔了下來！
「啟動陣法！」馬雲沖著外面怒吼！
……
我又幻化出一個白西裝虛界投影分身，湊過腦袋去，讓他幫我點了一支煙塞進嘴裡，叼在嘴邊……
淡淡地看了馬雲一眼，十個手指卻是沒停，飛快地彈奏著……
琴聲一變，又開口唱道：
「一群嗜血，的螞蟻，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無表情，看孤獨的風景……
……」
「陣法呢！？快打開陣法！」馬申科被血公子一腳踹飛，捂著胸口咆哮道！
……
「當鴿子不再象徵和平……
我終於被提醒……
廣場上餵食的是禿鷹……
……」
馬天宇躲在桌子下朝外怒吼：「艹！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嗎！？」
……
「啊烏雲開始遮蔽，夜色不乾凈。
公園裡葬禮的迴音在漫天飛行……」
「啪、啪、啪、啪……」
家丁們被張庚和龍女一手一個像頑童丟紙飛機般丟得漫天飛舞，砸碎了飯桌，壓扁了茶几……
……
「送你的白色玫瑰……
在純黑的環境，凋零……
烏鴉在樹枝上詭異的很安靜……
……」
馬雲被魯屠纏著，只能專心應對……
反觀魯屠，他氣定神閑地一直手背在身後，掂著個大肚子，像長輩教育晚輩一般，風輕雲淡地和馬雲喂著招。
「老馬啊，我說你啊，就別參合了，」魯屠很不厚道地勸說。
「哼！」馬雲一頭銀髮早已凌亂，金絲眼睛也不知什麼時候被魯屠打碎了半邊，他陰沉的目光透過蛛網般的鏡片盯著魯屠：「莫非你們真以為我們馬家就沒有準備嗎？」
「哦？」魯屠不置可否……
……
「為你彈奏蕭邦的夜曲……
紀念我死去的愛情……
跟夜風一樣的聲音……
心碎的很好聽！
……」
……
「哐噹，哐噹，哐噹，哐噹……」
大廳的四面玻璃應聲而碎，七八個家丁被人從外面丟了進來……
新凡事堂的九人跟著跳將進來。
……
「手在鍵盤敲很輕。
我給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
石非心四下打量了一圈，又將目光投向了正在鋼琴前忘情演奏的我，嘖嘖嘆道：「打架原來也是一種藝術啊……」
工頭手握刀索鏟，不滿地大聲囔囔道：「這都唱的啥，嘚吧嘚吧的，憋得工頭夠嗆，工頭要點歌！來段兒小蘋果……」
「別！」韓月手裡提著一個家丁擠進門來，將那早已昏迷過去的家丁隨手丟在地上，又用雙槍往地上一墩，朗聲道：「來段霸王別姬！」
裘不二跟在他身後畏畏縮縮地溜進來，小心地閃避著地上的玻璃渣子，探頭探腦地提議道：「小游哥，我能點個老司機帶帶我嗎？」
「不行！」
眾人齊聲道！
連躲在桌子下的馬天宇都表示了抗議，見有人看向他，又吶吶地鑽回了桌下……
裘不二縮了縮腦袋：「算了，當二爺我沒說過……」
剛被韓月隨手丟在地上的那個全身是血的家丁艱難抬起頭，赫然正是門衛馬景濤！
他氣若遊絲地咆哮道：「我……我……我原來只是一個龍套！哈！哈！哈……」
大笑三聲，氣絕而亡……
……
……
（°o°）一條不得志的底層龍套分割線（°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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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章送上…
好像還有一章……
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