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認錯人啦喂
秦鸞最近對自己的鄰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一切都源於三天前,星期六的那個晚上,有個冒失的醉鬼敲錯了門,把她錯當成了她鄰居,理所當然的告白被拒后企圖強推,差點釀成悲劇。
如果光是這樣,那素昧謀面的鄰居還不至於秦鸞勞心勞神地去記掛,甚至在自家門口蹲點到大半夜,想要一睹鄰居大神是美得何等驚天地泣鬼神把人家小姑娘迷地七昏八素的。
沒錯,那天來告白的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告白對象是小姑娘奉為女神的她的鄰居。
秦鸞搬到這個小區已經一個半月了,當初施霏晚按她住戶多得是年輕人,物業服務得好的要求,給了她這套大學區的房子,準確的說,是借給她住。
秦鸞所處的這棟樓算是小區的新式住宅,13年年末竣工,建築層數為18層,其中地上17層,地下一層,共88個停車位。40-60平方米項目戶型區間,5米層高,loft迷你公寓。
不過這種公寓對施霏晚來說估計也就是留著玩,她買下了12層連著的兩套50平戶型,打通合併,硬生生把迷你公寓給改成了個小複式,這下全封做成兩層樓了都毫無壓力了。
室內清淺型工業風的設計大概很合施霏晚那個雷厲風行女人的口味,頭頂是看起來像是毛坯的還有管道整齊排列的白色屋頂,一排黑色的工業吊燈掛在管道上垂下。在秦鸞的映像里,工業風充斥著黑白灰色系,獨特的燈具燈泡皮質沙發,管件與老舊物品,金屬與木材的碰撞,就是如此別具一格,就是這麼鐵骨錚錚。
但施霏晚還是在人字拼接的木質地板,溫馨的陳設上向秦鸞證明了她還是保留了一些女人的柔美特製質。秦鸞最滿意的還是屋內那一個箱型房間,房內是故意做舊的斑駁紅牆,球面的掛燈在這個空間下相當打趣,大型的滑動門給它在開放的loft下留有足夠的私密空間。
秦鸞看房時就提出這個房乾脆直接賣給她好了,但施霏晚一邊把她的指紋錄進門鎖一邊乾脆地回絕了她:「這房是只有四五十年產權的公寓,二手房交易的稅費比七十年產權的普宅高很多,你要想住的話就住著,反正這裡也沒有學區分配。」
秦鸞討了個沒趣,左顧右盼開始挑起房子的毛病來,這棟樓商住兩用商水商電計費,煤氣費另計,物業費比普宅要高,樓下前台像酒店,休息區整得跟酒吧一樣,也只有施霏晚這種二世祖冤大頭買著來玩了。
「這邊的住房出租嗎?」畢竟有很多單身公寓的標準是45歲以上的不租,因為公寓關注的是年輕群體;結婚帶小孩的不租,因為房間和樓梯為單身成年人設計;不愛交朋友的不租——這樣整個樓的畫風都往炮樓上狂奔了啊,她可不想哪天心血來潮去走樓梯結果驚起一窩窩鶯鶯燕燕。
錄完后施霏晚把鑰匙遞給秦鸞:「租啊,有人買賣就有人租賃,再說這裡又是大學城,這種小戶型最適合金屋藏嬌了。」
秦鸞估摸著那應該不會很亂,接過鑰匙反應過來自己剛錄了指紋,於是轉手把多此一舉的鑰匙扔沙發上了。
施霏晚瞟了眼被嫌棄的鑰匙,還是那張面癱臉還是那副學究腔:「鑰匙你可要拿好,指紋鎖內部是電子元件,要是發生火災,在高溫下指紋鎖內部的電子部分會被烤化。」
「得得得我拿好我拿好。」秦鸞服了她,幾步衝到沙發前一把撈起鑰匙塞褲兜里,完事拍了怕側身給施霏晚檢閱,「這樣可以吧?」
施霏晚拎起手包出門,嘴上還不忘告誡秦鸞:「任何的電子產品都會有出錯時候。」
秦鸞跟著她身後忙不遲疑地點頭,她當然知道指紋鎖肯定會有機械鑰匙,智能鎖其實是汽車鎖衍生來的,當成本降低后投入民用,智能卡汽車鑰匙也內置機械鎖鑰匙,但按她一慣的性子,這鑰匙她還真嫌累贅。
秦鸞把施霏晚送到門口,倚在門框上跟她招手:「我就不送啦,姐夫慢走~」
施霏晚聽到這話后踉蹌了一下,萬年罹患面癱的臉有鬆動的跡象,秦鸞趕緊鑽進門后,拉出一條只露出眼睛的門縫,一雙狐狸眼笑得賊亮賊亮:「拜咯!」然後砰得一下關上了大門。
施霏晚站在門外做了幾個深呼吸,手在門鎖處虛晃一下還是沒按上去,她長嘆一口氣,把包往身後一甩,托著沉重的步子,往電梯走去。
秦鸞在這兒住的舒舒服服,偶爾還會帶幾個好基友回來通宵達旦地追番。
但就在上個星期六,有個醉鬼,不識好歹有眼無珠地來招惹她,至此,秦鸞安逸的生活算是畫下了一道休止符。
星期六是個如往常一樣頻繁的日子,沒有任何預兆表明秦鸞會在晚上九點一刻,她剛洗完澡后,遇上人生中的一大災難。
星期六晚,九點十二。
秦鸞洗完澡,擦著頭髮趿著拖鞋從浴室出來,剛把吹風機預熱,正呼啦呼啦往腦袋上掃,一陣砸門聲響了起來。
秦鸞只在一陣暖風中聽到不那麼和諧的響聲,她關了吹風,凝神細聽,卻又什麼都沒有。
吹風機的聲音讓她有點耳鳴,順帶著些幻聽,就算關了吹風,那吵雜的風聲好像還停留在她耳朵里聒噪著。
錯覺?秦鸞晃了晃腦袋,正準備再打開吹風機,一陣比剛剛還有猛烈的砸門聲響起,duangduangdaung驚地她吹風機脫手砸到了腳指頭上。
該死!哪個不長眼的啊?!秦鸞甩開吹風,一瘸一拐走到門口,扒著貓眼往外看。
是一個女孩子,長發,額前的劉海看起來溫順柔軟,但乖巧的長相也掩蓋不了她現在的醉眼朦朧。
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力氣倒不小,她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把門砸地哐哐震天響,再這麼擾民下去秦鸞都怕她被樓里的小年輕拖到樓梯間打一頓。
於是秦鸞嘩一下拉開門,因為腳趾頭還疼著著對面還是個醉鬼,所有語氣有些不善:「我說你幹嘛呢……」
醉鬼看起來根本沒搞清楚門開了,抬起手又要砸,秦鸞嚇了一跳往向後躲去,哪知躲過了拳頭沒躲過用力過猛撲過來的人。
醉鬼用力很大,撲地很猛,秦鸞閃躲不及被她撞個正著,兩人騰空向後飛了一段距離砸向地面。
為了避免腦震蕩和當肉墊受到二次重創,秦鸞在落地的一剎那把醉鬼緊緊摟進了懷裡。「咚」地一聲悶響,她們砸到材質堅硬的圓盤豆木製地板上。
背部先著地,五臟六腑好像都快被震出胸膛,秦鸞眼前一黑,悶哼一聲,那一刻她真的感謝施霏晚沒把地板做成水泥的。
秦鸞躺在地上一時只有出氣沒有近氣,身上還壓著個醉鬼,逮著人就開始聲淚俱下:「嗚嗚嗚……老闆……老闆我好想你嗚嗚……」
秦鸞疼得只想昏過去,耳邊又有醉鬼嗚嗚咽咽吵得人頭昏腦漲,她恨不得給那醉鬼來上一榔頭讓她就此偃旗息鼓。
緩了好一會兒,感知終於恢復到位,秦鸞試著動了動肩膀和腿,並沒有骨折或者摔倒坐骨神經的刺痛感,她聳了聳肩膀把醉鬼抖開:「起來,我不是你老闆!」
醉鬼又摟上她還是哭:「嗚嗚老、老闆,我就要走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跟你說啊我嗚嗚嗚…喜歡……」
「我讓你給我起來!」眼見懷柔不行,秦鸞猛地抬頭撞上醉鬼的額頭,火星撞地球般毫不留情的猛烈。
由骨傳導更沉悶的一聲「咚」,秦鸞晃了晃身子,又直愣愣倒了下去……這小姑娘不僅力氣大連頭都好硬!秦鸞算是自討苦吃了一次,這一撞撞得她眼冒金星,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歌詞斷斷續續從她腦子裡往外蹦。
這以後就算門外是個小姑娘她也不要不拉小栓就開門了!她是被醉鬼傳染傻了么幹嘛拿腦袋去撞人家那金剛不壞之身啊!秦鸞還在吐槽,捂著腦袋的醉鬼像是清醒了過來,不哭了也不叫喚了,眼睛里亮得跟藏了聚光燈似得。
秦鸞剛想開口,醉鬼就如餓虎撲食一樣按住了她,把她的雙手扣在身側,目光炯炯地盯著她,讓秦鸞產生了種會被剝皮入腹的恐懼。
醉鬼口齒清晰地說出讓秦鸞毛骨悚然的話:「為霜姐,我喜歡你啊。」
「誰是你為霜姐你快放開我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