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隱藏屬性誰都有
咚、咚、咚——簡於百無聊賴地推倒氣鼓鼓的手辦,立起來,又再推倒,反覆折騰。電視上正播放著《黑暗》的最後一集,林城則坐在旁邊看得聚精會神。
「屏幕里的我這麼好看?」簡於的語氣酸酸的,林城反應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自己吃自己的醋。可是,怎麼會有人吃自己的醋呢?
林城還沒問出來,簡於就自顧自地說開了,「電影電視劇裡面的我,都是剪輯效果做出來的,你不準再看了,越看落差越大。」
「你是怎麼做到一隻眼睛流淚的?」林城忽然問。
本以為可以得到一頓安慰的簡於一陣怔愣,臉一紅就惱羞成怒起來,「我緊張的時候就是只會一隻眼睛流淚,這、這就是生理缺陷,有什麼好笑的!」
生理缺陷?老實說,林城有時候真的不能理解簡於的腦迴路,明明網上一群人對他的單眼流淚神技如痴如醉,還說那種明明很脆弱卻假裝堅強的表情蘇得讓人心疼。還有之前那張童年照里的蘑菇頭髮型也是,不少人都表示可愛到爆炸。可簡於偏偏覺得這是他的黑歷史或者缺陷,一提到就炸毛。
林城緩緩靠近,在簡於由惱怒轉為悲憤的那一刻,他忽然使勁兒朝他的眼睛吹了口氣。這又在簡於的意料之外,還沒來得及生氣,就忙著揉眼睛,誰知揉得急了,本來的不適竟然被放大了,一氣之下生理性的淚水落了下來。
林城沒想到自己隨意起念的一個舉動居然真的惹得簡於哭了出來,忙抓住他的手讓他不要再揉,這回不是演戲時醞釀出來的淚水,又因為委屈而泛濫,自然是兩隻眼睛一起流。林城獃獃地注視了幾秒,忽然像被按了什麼按鈕一樣,把簡於往背後的沙發墊上一按,密密地在他眼睛周圍親吻起來。
簡於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機會啊!大好的機會!!
這就跟自家總被欺負的小金毛忽然奮起了一樣,簡於別提有多欣慰,立刻就手纏上去熱情地回應。林城看著他濕漉漉的眼,心裡頭越發熱了起來,撫過他身體的手都比平時重了幾分。
兩人滾到一起開始在狹窄的沙發上糾纏時,電視上正好放起了《黑暗》的片尾曲。片尾曲的特點就是節奏舒緩煽情,跟翻滾的兩人步調很不一致。簡於聽著彆扭,在被翻了個身臉朝下壓住時,伸手去夠放在矮柜上的遙控器。
明明近在咫尺,但伸長手卻怎麼都夠不到。簡於來了脾氣,雙手扒住沙發邊沿,使勁往前面一撞,手終於夠到了遙控器。他利索地關掉電視,回頭,發現林城正有些錯愕地看著他。簡於明白過來,對哦,他們現在正進展到關鍵部分!
「我、我不適應我們做的時候,電視上放著我的臉。」簡於乾巴巴地解釋了一句,雖然是真心話,但就兩人現在的造型來看,倒像是遙控器比干那事還重要似的。
彷彿是想象到了什麼很18X的畫面,林城眼神一暗,沒說話,雙手握住簡於的腰,呲的一下把人扯回身下,大開大合地動作起來。簡於在一驚之後,又得意又喜悅,覺得自家男人這種不說廢話只管幹的精神非常可貴。
可是漸漸的,簡於覺出些不對來,按照以往的經驗,林城應該很克制才對,加上明天有工作,他肯定不會胡來。但兩個小時以後,簡於的想法徹底改變。
「你、你到底還有多久?」他眼角還掛著淚水,有氣無力地掛在某人身上。
林城吻了吻他的眼角,伸手拍了下他的臀,果然感覺到簡於又興奮了一些。這麼些天,林城也算漸漸了解了他的喜好,雖然有受虐傾向好像不是什麼健康的心態,但林城下手時知道輕重,倒也沒什麼。
簡於抱著他的脖子叫喚了幾聲,終於還是被折騰得不行,求饒道:「我明天還有工作呢,你別來了。」
林城忽然停住不動了,低喘著問:「你明天不是休息嗎?」
電光火石之間,簡於明白過來,他這是被自己坑了啊!明天的日程表上的確寫著空閑沒錯,可後來他又隨口答應許京濤去教黃浩陽唱歌,如果當初他不推薦黃浩陽的話,不就沒這些事了嘛,明天在家裡想幹什麼都可以,纏綿到天荒地老!
想著想著,身體上和心理上的負擔逼得簡於又掛上了淚,苦著張臉說:「我明天要去教別人唱歌——嗷!」
簡於驚恐地盯著林城看,卻發現對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他眼角的淚珠上,眼神中還有一絲狂暴的氣息。意識模糊中,他只聽見四個讓人吐血的字——「速戰速決」。
他有種古怪的感覺,林城說不定是個隱藏的虐待狂!
等到簡於再醒來時,已經快中午12點了。他動了動眼珠,心說這回該體會一下腰酸背痛動都動不了的感覺了吧?
嘗試著坐起來,卻發現除了後面隱隱作痛和腰有些酸痛以外,別的地方居然沒什麼感覺,就連那兩處的痛感也比想象中小得多。
「難道昨天是我在做夢嗎?」簡於坐在床上自言自語,幾秒后就看見林城推門進來,給他遞了杯核桃露。簡於咕嚕咕嚕地喝下去,抹了把嘴,問:「我身上怎麼沒有被車碾過那種感覺啊?」
看見簡於臉上隱隱的失望神情,林城無語凝噎,饒是他平時淡定自若,也禁不住這樣的奇怪的期待。
「我之前去學過一套按摩手法,前些日子也給你按過的,小魚。」
簡於心想,以前你這麼克制,我還以為是本來被折騰得不狠,所以感覺輕微呢。
兩人各懷心思地對視一會兒,忽然一同別開視線,莫名其妙地開始害羞起來。簡於腦補起了昨天自己暈菜以後,林城一絲不苟按摩的畫面;林城則是看到簡於身上斑駁的痕迹,對自己的自制力懷疑又懊惱。
這種明明什麼都做過了,卻好像高中生在談戀愛的害羞心態大約源於兩人都貧乏到比白紙還白紙的戀愛經驗。吃午飯時,兩人的腦海里都還在回放昨晚的□□I,找不出該說什麼話,很是尷尬了一陣。
「啊對了!」簡於終於想到一件他一直很想問林城,卻忘記問的問題,連忙說:「那天徐莉莉來找我,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怎麼說是個陌生女人呢?你不是見過她嗎?」
說到這個,林城就有點愧疚,「我沒認出來。當時只在酒吧見過兩面,我不是很會記別人的長相。」
「哈?」敢情自己冒了這麼多酸泡泡,林城連徐莉莉的長相都記不清。簡於想到之前自己還在心裡誇林城關鍵時刻情商高,假裝不認識徐莉莉,忽然就想穿越回去,掐死那時候的自己。
「我真是白擔心一場。」
他小聲嘟噥著,想不通臉盲症這種東西怎麼可能真的存在。因為平時接觸到的都是圈內的人精,個個兒的認人本領都跟單反相機似的。所以臉盲症到底有什麼科學道理,簡於是一點不明白的。
「難不成因為你是水瓶座嗎?」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簡於放下筷子,仔細思考起來。
「水瓶座?」林城好像對這個詞不是很熟悉似的,反覆念了兩次,有點獃獃地問:「是十二星座嗎?」
簡於扔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你連星座都不研究,要怎麼追女孩子?我剛出道沒多久的時候,演一部愛情電影,裡面的女主角就信這個,所以我研究了好久。據說,水瓶座的人,特別容易有臉盲症……」
「這樣啊。」林城對星座這種東西當然是不怎麼相信的,不過看簡於分析得起勁,他也不忍心打斷。
「不過,你又不用追女孩,所以不懂星座也好。」簡於抱手,頗為慶幸地看了林城一眼。後者給他夾了塊牛肉放在碗里,實事求是地說:「快吃飯吧,一會兒飯菜都要涼了。」
「哼。」簡於糾結地扒著飯,又想到了隔壁書櫃里那堆看不懂的艱深書籍。想一想,平時兩個人交流的話題不是撩騷就是圍繞著自己的工作,好像不怎麼談論林城的情況。
簡於自己除了演戲以外,沒什麼特別的愛好。想也知道,他每次回家都累得要死,哪裡還有時間培養業餘興趣。可這樣下去,兩個人沒有共同話題,遲早是要相看兩厭的。
簡於很是發愁,坐上車的時候還在嘆氣。幸虧今天因為是額外工作,他讓小金和小趙都回家玩去了,只由林城陪著去公司,否則這坐立不安的狀態要怎麼掩飾得住?
林城還以為他身體不舒服,邊開車邊問他,要不要跟許京濤請假。
「不要。」簡於忽然眼前一亮,轉頭語速飛快地問:「你覺得我唱歌好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