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也許是出於平衡的的考慮,在當天早些時候,簡於找余晨樹談過以後,兩項決定被下達下來。一是剛剛拍完一個地點的真人秀節目由歌壇天王鄧文替換下簡於,二是《黑暗》電影版根據演員的檔期盡量提前進行拍攝,陣容不變。余晨樹做出這個決定,很顯然表露出他是站在簡於一方的。本來真人秀就只是簡於興起之時接的一檔節目,而和施璐的見面過後,簡於更不想再和她共事。
而電影不換人和提前拍攝的決定則重要得多,冒著票房慘淡的危險也要力挺簡於,樂美老總的行為一時之間讓圈內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可對簡於而言,這些都無所謂了,他只想演好最後的電影,關於人氣和輿論的部分,則不願再管。
他急於回到家裡,看看林城到底怎麼樣了。
簡於最初綁好林城跑出來時,給在簡家談判的本傑明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在工作上出了些事情,最近都不會回家,還說有林城陪著。可不論如何,處於關機狀態的林城的手機肯定遲早會引起本傑明的懷疑,而且他們都知道自己心理不穩定,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手不管。
為了防止本傑明和威靈頓在公寓門口守株待兔,簡於先去保安室看了樓層的監控錄像,見沒有人蹲守,才坐電梯上樓。
開門進屋,門內的一切都很正常。簡於鬆了口氣,拿著買回來的點心往主卧走去。躺在床上的林城正閉目休息,簡於坐在床沿認真地撫過他的臉、脖子和身體,接著滿足地嘆息一聲,趴到他身上呢喃:「林城,我喜歡你像這樣一直陪著我,以後我們就可以永遠不分開了。」
林城緩緩睜開眼,低頭在簡於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小魚,放開我好不好?就算你不這樣做,我還是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無論發生什麼。」
簡於的腦袋頓時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我聽施璐說過,徐梓原他也喜歡你對不對?我知道你以前和他共事過,你們一定很有共同語言。可是我有什麼呢?我不過是個心理問題嚴重,只會靠臉來生存的人罷了。你現在多喜歡我都不保險,以後、以後等熱戀期一過,你一定會覺得我很淺薄,什麼都不懂!」
原來簡於一直在擔心的是這個。林城既心疼又無奈,可是下一秒,他就發現簡於居然脫起了衣服。一件一件除掉自身束縛的簡於是危險而富有魅力的,他的身材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不像林城這樣一眼看上去就壯壯的,但當他動作時,起伏的手臂線條也一樣賞心悅目。
簡於把自己脫乾淨以後,當著林城的面做完一系列準備工作,緩緩地讓自己被進入、充實。雖然林城四肢都被綁住,但身體的反應卻一樣誠實。簡於輕皺眉頭,臉上露出愉悅又難耐的神情。
由於林城在做的時候會比平時要狂暴得多,所以簡於鮮少有掌握主動權的機會。這回林城被束縛在床上,簡於只得自行摸索,腰身搖晃著找位置。每被磨到關鍵部位時,他都會好像尋到寶一樣又似興奮又似難受地呻|吟一聲,手指小貓似的抓過林城的胸膛和腰腹。
「林城、林城……」正在沉醉時,眯著眼的簡於忽然感覺到腰上一緊,驚訝地睜大眼,發現林城竟然坐了起來,長臂一勾,便把他牢牢地鎖在了懷裡。
「你怎麼——」話說到一半,尾音被湮沒在拔高的叫聲中。被林城從下往上頂的感覺和自己弄完全不同,簡於不得不承認,他果然還是喜歡被掌控的感覺。
可是林城是什麼時候解開繩索的,居然還瞞著他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如果不是因為被撩撥得按捺不住,還不知道他要裝到什麼時候。簡於死死地咬住唇,在極度的歡愉中忐忑不安。在個人吸引力方面,他唯一有把握的就是這張臉和這副身體,但同樣的,這也是他最沒把握的東西,因為這些往往是最不可靠的。
可林城彷彿是要熄滅簡於的擔憂一樣,永不饜足般的要了他一次又一次。簡於這才深深地體會到,什麼叫被做得下不了床。
事後,簡於虛弱得被抱起來做完一系列清理工作,只能趴在床上,任林城溫柔地撫過他的臉頰,說:「小魚,我本來不想這樣的,但你實在是很不讓人省心。」
明明是用寵溺的語氣說出來的話,簡於卻莫名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一定是他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不過被需要的感覺顯然讓簡於的心境平復了一些,不再像暴風過境一般虛渺無依。
林城坐在床邊飛速敲擊著筆記本,簡潔的框圖和字元串再次讓簡於失去了偷窺的慾望。他百無聊賴地垂眼看向光潔的地板,腦海中忽然電光火石地閃過早些時候摔碎碗的一幕。所以,說到底,林城能解開繩子,都是因果循環!
簡於偷偷望向林城結實的背部,再往上觀察他的表情。林城的臉上沒有顯示出絲毫不悅,在察覺到簡於的視線時,他還若有所覺地低頭吻了吻簡於的面頰,輕輕一笑,「小魚,你先睡吧,等你醒來,我還會在的。」
簡於的自信值終於稍微提升了一些,食指和拇指勾住林城的褲邊,臉貼在床單上睡了過去。可能是因為剛才的特殊馬拉松讓人耗儘力氣,他這一覺睡得很是安穩,就連中途聽到林城見電話的聲音,也只是迷糊地醒來一瞬間,就立刻再度陷入沉睡。
林城原本怕簡於會因為醒來時看不到自己,而再次被負面情緒挾裹。不過看他實在是睡得很熟,林城便使了點巧勁兒,悄悄扳開他不知什麼時候握成拳頭的手,拿著電腦進到客廳里,再次連上了前一天被打斷的監控錄像。
調好時間,畫面里果然出現施璐進入主卧的身影,同步的音頻也傳送進耳機里。
首先出聲的是簡於:「你剛剛跟我堂兄說,有關於徐梓原的事情要告訴我?」
本傑明不認識徐梓原,還以為是什麼兩人共同的朋友,便毫無防備地轉告給看上去情緒還挺穩定的簡於。誰知道簡於面上裝得好,心裡卻是洶湧澎湃。那天在徐莉莉生日會上,徐梓原的詭異態度早就引起了簡於的懷疑,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以徐梓原那種深沉的性格,不太會為了把林城叫回去做事就亂找麻煩。
更何況,簡於想起來,林城上次說背後爆黑料的人和徐家有關,這就證明徐梓原是在針對自己,這不是情敵還是什麼!
林城看到簡於急切的神情,就知道他果然產生了懷疑,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就連林城自己都是最近兩天才知道徐梓原居然有那麼奇怪的想法。
畫面里的施璐看上去氣定神閑,「其實今天是徐梓原讓我來轉告你一件事情的,他早在四五年前就看上了林城,並且一直關注著他,所以你們倆的事情,他很早就看出了端倪。你不要問我是怎麼攪和到這件事中的,很多問題究其根本不過是利益驅使。」
簡於的神色冷了下來,「所以,你今天來是叫我放棄林城的嗎?」
施璐一笑,「當然不是,徐梓原說你不會的。他只說,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他很清楚,很清楚你當初為什麼會忽然轉學到美國,還有你母親為什麼會自殺。你可以考慮考慮,付出你的前程,得到一個也許只會在短時間內屬於你的人是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對了,你想知道你母親的遺書寫了什麼嗎?」
從位於床前某個位置的攝像頭看過去,簡於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萬萬沒有想到,還沒有拿到手的母親的遺書,竟然會從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歌星口中說出來。
「我不想聽。」幾乎是下意識的,簡於拒絕了施璐的提議,「你走吧。」
施璐站起來,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微笑,「其實你自己很清楚不是么,除了對不起,你媽媽能跟你說什麼呢。無論遺書上寫了多少話,中心思想無非只有一個——對不起,我沒愛過你。」
簡於死死地抓住棉被,才剋制住了內心的猛獸,沒有失態。他不想讓徐梓原達到目的,所以依舊竭力保持平靜地下了逐客令。
但林城能看出,施璐的那番話是壓垮簡於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說之前簡於還能敞開一些心扉表露出真實的害怕,那現在,他則是完全地武裝起了自己,變成一個堅固的堡壘,想要把自己喜愛的人牢牢困住,同時不被外人打破。
林城扣上電腦,回屋躺下,把簡於摟在懷裡。長久以來無法完全琢磨透的簡於的內心,這下忽然變得明晰起來。簡於的害怕有很多,怕被拋棄,怕不被愛,怕容顏留不住,怕成為像於心竹一樣只會用自私留住愛人的人。可他越是怕,越是難以抑制地開始朝這個方向傾斜。
「小魚,你知道我情商很低的,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來讓你寬心。」林城低聲呢喃,環在簡於肩上的手越來越緊,「可是,你不用害怕了。」
你害怕的話,我就變成和你一樣的人,讓你再也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