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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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架被扔在盥洗池裡,上面的塑料水果刀不翼而飛。
浴室的浴簾被扯成了一塊爛布條,花灑被拔斷了,浴缸被砸破了一腳,牙刷杯碎裂在馬桶邊,馬桶蓋也有裂紋,浴室的鏡子也被砸得粉碎,若不是人為瘋狂砸了無數次,這塊嵌入牆壁內的鏡子也不會粉碎至斯。
卧室的床頭燈橫在床底下,忽明忽暗的閃爍,整個卧室影影綽綽的,活像是剛被洗劫的災屋。牆壁像是被某個心情暴躁的精神分裂患者刷上去的螺旋狀塗鴉,牆紙被划壞了大半。
窗帘勉強用夾子夾住,暫時能遮擋這棟大樓其他住戶的目光。
床墊在客廳里,現在的圓形狀,只露出一個紅木底座。
而在這紅木底座上,看似已經奄奄一息的庄湄披頭散髮,被草草的裹在床單里,有猙獰的鮮血珠子順著她的腳腕,一滴,一滴,掉落。
沒人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翀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巴,只覺得手心發冷,腳底也發冷,他脫下大衣,輕輕蓋在庄湄身上。
轉過身去,他睜大眼睛,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親妹妹——溫禧。
「我們一起送她去醫院。」
「不,你送她去。」
溫禧靠在被割開了絨面吐出棉絲的沙發上,前額的劉海擋住她的眼睛,令溫翀根本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溫禧,你告訴哥,我現在看到的這一切,全都不是你做得。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就幫你處理這次意外。」
溫翀半跪在地上,抬頭望向自己唯一的親妹妹,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握,溫禧的手上便滲出血來,他趕緊給她包紮。
「你看到的,都是我做的。」
溫翀站起來,以一種極其陌生的眼光看向溫禧。
「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溫禧冷笑,並沒有答話,她站起來,眼眶發紅,「我們只是發生了爭執。」
溫翀捧住她的臉,「我的妹妹,你這是因為什麼事情氣糊塗了,你是要殺了她么。」
他嘆了口氣,抱起雙眼緊閉、臉色慘白的庄湄,看向一言不發的溫禧。
「你開車,我們去醫院。」
「……好。」
庄湄就這麼被推進了急診室。
溫翀拉著溫禧來到外科包紮清洗傷口,溫禧就這麼坐在那裡,直到腿上一條五厘米長的傷痕被清洗時,她才覺得一股劇痛傳遞至心臟處。
所有暴怒暫時從腦殼裡揮發出,她向後靠了靠,就這麼將頭抵在溫翀肩膀上。
一旦閉上眼睛,眼前就是庄湄剛才歇斯底里的臉。
【溫禧,你什麼都不是!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和吳、洱、善見面了?】
【見面了又怎麼樣,沒見面又怎麼樣!你就這麼想知道嗎?好啊,我就是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像以前一樣是么,你半夜出去和吳洱善鬼混的事情,全京城的人,誰不知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乾淨的東西?】
【你說什麼……我干不幹凈,你不是最清楚嗎?你每次叫我去周海生那裡做什麼該死的婦科檢查,不就是要確認我是不是出去鬼混?你其實很喜歡我吧?那你為什麼碰都不敢碰我?】
【我說過了,我厭惡你,非常非常的,厭惡你!你在我眼裡,不如畜生。】
【哦……我知道你為什麼厭惡我,但是那是我的錯嗎?那是我的錯?啊?啊?!!!!!難道我有得選擇嗎?我能選誰是我爸爸嗎?】
【你給我閉嘴。】
【如果我父親就是這個時代的罪人,那麼最起碼他比你光明磊落,他是我父親……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捏著我,又不能殺我,最要命的是,你喜歡我,但你不敢碰,這就算了,你,你,你,你,你,也不讓別人碰我。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別人碰我,你就只能幹著急,你什麼也做不了。你做不了……你做不了,你就是個變態,你就是個X無能!】
棉簽捺在傷口處,溫禧驀然睜開眼睛,沒忍住痛叫了一聲,溫翀立刻喝道:「換個手腳輕點的護士過來,快去!」
「……不用了。痛一點好,越痛,我越快清醒。哥?」
溫翀順了順她的長發,「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溫禧看著溫翀,「哥,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她了,以後你管她。我不要再見到她。」
「……我問了你五年,要不要把人交給我,你前兩天還不鬆口,現在卻鬆口了。溫禧,五年了,你才對我鬆口,是不是太晚了點。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或者,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她……什麼也沒做,也什麼都做了。」
溫禧靠在溫翀懷裡,半響,她張嘴斷斷續續的說:「我覺得我自己……好像被容蘭芝感染了,我越來越像是……那種人……我絕不要成為那種人。」
兄妹之間自然能感知到旁人難以覺察的涵義,溫翀輕輕撫拍她的後背,「小歡喜,再等兩年,你我都不用再受制於那個老妖怪。眼前的一切都在朝我們計劃的那樣……」
溫翀盯著溫禧。
溫禧也盯著溫翀。
彼此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我們會拿回屬於我們父母的一切。趕走那個老妖怪。」
「我們,拿回,一切。趕走她……」
溫禧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咬緊下唇,緊緊的抱住自己唯一的親哥哥。
溫翀心疼得紅了眼眶,他擁住她,像是發誓一般的說:「一定。一定。一定。」
護士處理完傷口,抬手拉上帘子時,不禁回頭看了兩眼,米白色的燈光灑在這對兄妹肩頭,看來溫家兄妹的感情並不如外界所說的那樣疏遠,相反的,他們兄妹的感情應該非常深厚。
——————————————半步猜作品————————————————
溫禧凌晨受傷送醫的消息,太陽一升起來,就上了本城報紙的各類版面。
標題有《溫氏財團掌舵人溫凌晨發生車禍身體多處受傷疑重傷》
《溫家次女溫禧傷勢不明溫氏信貸漏洞累累》
《傳溫家長子未去醫院探望親妹兄妹感情降至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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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來電話的是詹半壁。
第一個來探望溫禧的是吳洱善和張途安。
兩人一塊來的,吳洱善買了半車的花,塞滿了整個病房,張途安帶來了幾盒自家山上拔出來的人蔘和靈芝。
「吳洱善,你說你是不是造孽,昏了頭了,才謊稱自己見到了薄湄,肯定是你,弄得溫禧心神不寧,這才開車回去的時候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