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你這又是何苦
「我是……」
張夢潔再次開口的時候,樊榮華下意識的就先跪下了,而與之一起進來的班頭和師爺也跟著跪下了。同時跪下的還有翁家銘和被他拉著的錢氏。
這節奏讓樊夫人和躲在角落裡的裴少威,翁金寶有些尷尬。因為與她和龍廷驍來的一眾人是與他們站一起的,而其他人是站在他們對面的,所以這樣看著只有他們三人站著了。反應慢一拍的三人站也不是,跟著跪也不是。
張夢潔一步步走到樊夫人面前小聲道:「我是張,夢,潔!」
「張夢潔?」龍城的子民誰不知道他們的皇後娘娘,是龍城第一美人張夢潔。雖然穿著很樸素,可這容貌,氣勢無不說明這就是他們的:「皇後娘娘!」
樊夫人顫抖著跪下時,裴少威和翁金寶更是驚得連下跪都忘了。裴少威是猜到龍廷驍和張夢潔的身份不簡單,但絕想不到是他們城國的君主和皇后。
張夢潔又走到翁金寶面前道:「你口中的玲兒是當今太后的義女,皇上親封的德馨郡主,也是不久后本宮義兄,芸城城主的夫人!」
一個個訊息讓翁金寶驚得平時的滑頭都不見一點蹤影。
「德馨郡主?」倒是跪在地上的錢氏驚訝的看著翁家銘求證。
翁家銘對錢氏點了點頭,錢氏心中頓時苦悶又慶幸。
張夢潔對懵了的翁金寶道:「本宮可以告訴你,清風就是劉玲。你可知在你想認清風這個女兒的時候,把當年你謀了劉府的錢財,害了劉員外和劉夫人以及劉小姐的命也都翻出來了。」最後張夢潔看著樊榮華道:「雖然翁家主的罪已經定下了,但劉府敗光的家產了本宮還是希望樊大人好好的查清楚!」
樊磊駱的事是樊榮華人生中最大的污點,就算知道了樊磊駱不是他的兒子,但他一直以為自己會跟著這事不是丟官就是降職。張夢潔給他這個機會,他當然要好好表現:「微臣一定儘力查辦此事。」
「很好!都起來吧!」
在幾人起身時,清風走上前道:「謝謝娘娘!」清風當然知道張夢潔是為她才讓樊榮華做這些事的。
「傻,你很快就是我嫂子了,一家人還用得著這麼客氣!」
正當張夢潔和清風表情意時,聽到兩道聲音同時道:「民婦求娘娘一件事。」
不相識但卻如此默契的兩人,互看了一眼,都不知該誰先說了。
張夢潔也看著樊裴氏和錢氏,最後把眼神落在樊裴氏身上:「你先說。」
樊裴氏再次想跪下時,張夢潔道:「說事就好,剛才本宮不是說了,可以省的禮節就免了。」
「是。」樊裴氏停下下跪的動作,施禮道:「樊府的求財之道就是他們的品行,但二哥他的確是很疼民婦,所以民婦希望皇後娘娘能恩准民婦去邊城與二哥一起生活。如果二哥有迷途知返的一天,能赦免他不準回京城的刑責。」
「你的請求本宮允了!正好過幾日有官兵送物資去邊城,你一個弱女子路上多有不便,你與他們一起同行吧!」
樊裴氏是有心去邊城,但對一路行程的安全還是很擔憂的,聽到張夢潔的安排,樊裴氏心裡一陣感動:「謝娘娘體恤!」
張夢潔對樊裴氏「恩」了一聲后,對錢氏道:「你呢?所求何事?」
「其實民婦想求的人是德馨郡主。」錢氏看著清風道:「家銘他心思單純,民婦希望德馨郡主看在那一半的血緣關係上,今後能善待家銘。」
聽著怎麼像是託孤?但錢氏看翁家銘表現出的一臉慈愛,清風覺得自己多想了。
「家銘他很好,以後有什麼難處去成衣鋪找馬伯,許記糕點鋪的羅掌柜,許記酒樓的許東家都成。」之前不管是翁金寶也好,錢氏也好,只要想到他們對她的至親所做的事,清風都是心存怨恨的。如今看到她散發著的母性的本能,清風不敢說心底的怨已經消除了,但對她的恨卻是沒了。
「謝謝郡主,這樣民婦就放心了!」錢氏又對不遠處的翁家銘道:「家銘,你過來。」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走向錢氏的翁家銘身上時,誰也沒注意到錢氏從不見手的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當翁家銘快要走到錢氏身邊時,看到她手中的匕首,心中一驚:「娘!」
就差那麼幾步路,翁家銘看著倒在自己懷裡的錢氏道:「為什麼?」
錢氏只是不舍的看著翁家銘道:「你要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清風看著錢氏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錢氏對清風帶著歉意道:「雖然郡主嘴上不怪妾身,可民婦知道郡主放不下,民婦也無法釋懷曾經犯過的錯,尤其是面對郡主的時候。這樣很好,若能遇到姐姐,劉老爺他們,可以親自求他們原諒。」
錢氏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渙散了,又對翁家銘道:「答應娘,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看著意識模糊卻強撐著的錢氏,翁家銘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好。」
隨著翁家銘「好」字的落下,錢氏笑著閉上了眼睛。
錢氏的死,感觸最深的是樊夫人。
張夢潔看著她道:「樊夫人是不是想到了當年的託孤?」
從當年的事中回過神來的樊夫人,這時才跪下道:「磊駱他是罪該萬死,可一切都是妾身教子無方。所以妾身懇求娘娘,他的錯由妾身來承擔。」
張夢潔冷笑道:「你來承擔?怎麼承擔?讓樊大人去查清楚所有的受害者,然後給他們安生的銀子?還是去警告他們以後不得提及受害的事?看來樊夫人還是沒看明白事情的原由。」
張夢潔看著不敢啃聲的樊夫人繼續道:「樊磊駱的事,你們是有過錯,除了給他一切你們能給的,唯獨沒有教他如何做人!
除了你們,還有他的親娘,若不是她怕樊磊駱知道自己的身世,而謊造出他另一個能給他一切的身世,可能就不會有後面的一切。
但這一切都沒有樊磊駱他自己的執念來得重要。他做了這麼多不可饒恕的錯,就是知道他在你們心中的分量。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依舊感這麼做是為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