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 128 章
余柏林躊躇道:「是德王出事了,還是德王……做什麼事了?」
鄭牧給了余柏林一個「知德王者莫過於長青」的眼神:「是德王,做什麼事了。」
余柏林鬆了一口氣。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鬆口氣松的不是時候。
他忙道:「那我們趕快面聖吧。」
鄭牧點頭。
封庭正展開摺子沒看一會兒,就聽到鄭牧和余柏林都來了。
封庭嚇了一跳。余柏林這才剛走,怎麼又回來了?
封庭立刻敏銳的猜想道,莫不是封蔚出了什麼事?
當鄭牧和余柏林進來時,這禮還沒行完,封庭便急急忙忙道:「難道是澈之出事了?」
余柏林和鄭牧對視一眼,道:「德王並未有事。」
「那就是澈之又搞出什麼事了?」
余柏林和鄭牧又對視一眼。真是知弟莫過於兄長啊。
「回陛下。」鄭牧道,「有金刀衛來報,因一夷人海盜來犯,德王親自追擊……追過頭了。」
封庭額頭上青筋一跳,道:「追哪去了?」
鄭牧道:「南洲。」
封庭不由扶額:「南洲?朕得慶幸澈之沒直接追到歐洲去么?」
余柏林和鄭牧也不由同時苦笑。
南洲,是新發現的一處地方。因在大暉以南,原本叫南島。後來經過勘測,這島嶼太大,再加上大暉向來喜歡稱「島」為「洲」,便改稱南洲。
南洲就是余柏林曾經給韃靼說過的,另一處水草豐盛之地。
只是韃靼畢竟就那麼點人,新大陸的草地已經夠他們用的,這南洲之事,便暫且擱淺了。
雖然余柏林眼饞南洲上的礦產,但大暉的人手也有限,只勘測並開採新大陸和周邊領國「租借」的幾處礦產,就已經用光了大暉現在的工匠。
南洲這塊香饃饃,余柏林便暫時沒關注了。
封蔚倒是好幾次躍躍欲試,想去南洲逛逛,皆被余柏林給攔了下來。
若是無聊,搶槍別人的海盜船便罷了,去了南洲,又是一大堆後續事情要處理,懶得麻煩。
誰知道余柏林剛走沒兩月,封蔚就跑南洲去了。
「其實……德王此次行動,若從常理上來說,還是說得通。」鄭牧看著封庭煩惱的樣子,忙道,「追擊海盜是德王分內之責。」
「只是追過頭了是嗎?」封庭嘆氣。
鄭牧道:「是的,德王說,他要追到對方老窩,將其一鍋端了。」
封庭點頭,道:「澈之說的很對,只是迎擊海盜,治標不治本,將其老巢斷了,一勞永逸。」
余柏林頓時無語。陛下你態度變得這麼快真的好嗎?
「那麼長青,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封庭鬆了口氣。還以為什麼事呢,就這點小事。
余柏林:「……陛下,接下來……什麼交給我了?」
封庭道:「當然是如果有人質疑,就由你來回答,你最了解那邊局勢。」
余柏林無語:「可是陛下,微臣還在守孝,不能上朝。」
封庭道:「這簡單,你把需要說的寫下來,朕叫人去說就成了。」
余柏林無奈道:「微臣遵旨。」
總感覺自己不該回來啊,早知道就回去了。
鄭牧默默將臉轉一旁去。他可不是故意拉余柏林做苦力,只是事關德王的事,他覺得余柏林應該會關心而已,陛下也應該會叫余柏林去詢問而已。
不過就算余柏林現在不出現,陛下還是會叫人把余柏林召進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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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蔚又,不小心打過界之事,果然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之前封蔚打過界,朝臣們就暴躁了一次。沒想到封蔚還能來第二次?這能忍?
這連繼位輔政大臣都有些覺得不妥了。
他們倒不是覺得封蔚跑到別人地盤上去捉海盜有什麼不妥,只是認為封蔚不該先斬後奏。
這種事,應當先上報聖上,由聖上拿到朝中討論,當大臣們討論出結果,商量好後勤之後,才發兵。
封蔚這樣,豈不是將大暉的軍隊當做自己的私軍了?
雖然輔政大臣們都知道封蔚絕對沒有不臣之心,但陛下對他實在是太放縱了。
余柏林明白朝臣們糾結哪一點。
不是覺得海盜不該打,也不是覺得不該打到南洲去——現在他們已經嘗到了對外擴展的甜頭,看見那麼多礦產,朝臣們也不是傻子。
只要有利可圖,對國家有好處,大暉的大臣們還是很好說話的。
但封蔚此舉過格之處,在於「先斬後奏」。
按照現代政治術語,叫做「程序錯誤」。
若是封蔚老老實實按照程序來,也沒那麼多事了。
不過以封蔚的性子,所謂程序,大概就是讓金刀衛去跟皇帝陛下說一聲,你弟弟我覺得很無聊就出去打仗了之類的吧。
他也著實做到了這一點。
皇帝陛下矜矜業業的為他收拾爛攤子。
余柏林寫著寫著,就暴躁的把筆摁斷了。
他先去寫了一封長長的信,把封蔚罵得狗血淋頭,然後才重新回來寫給封蔚辯解的摺子。
不知道封蔚接到摺子,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惶恐無比。
幾日後大朝的時候,朝堂上幾方論戰。即使是知道皇帝陛下不會拿德王怎麼樣,大臣們還是要強烈表示自己的憤怒。
令人欣慰的是,此事余柏林並未躺槍。
畢竟他在任的時候,封蔚還算老實。
待他小功回京了,封蔚就開始作妖了。
這麼說,余柏林功勞十分大啊。
余柏林要是上朝,不知道是不是該給這群人一個感激的眼神。
不過這個時代,皇帝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雖然走夠了程序,但結果上,封蔚還是只著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訓斥。最大的懲罰,大概就是等他打完之後,讓他回京了。
一些朝臣自我安慰,皇帝陛下終於知道德王不靠譜,讓他卸下軍權回來了。皇帝陛下這是終於聽他們的勸說了啊。
而一些知情的大臣,則早就知道皇帝陛下準備將德王召回來,現在不過順勢而為,用本來決定好的事,來安撫朝臣而已。
總的來說,雖然朝臣們知道封蔚回來也不會有什麼事,但只要皇帝陛下做出了此等態度,他們還是很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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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封蔚而言,訓斥的聖旨,遠不如余柏林捎帶給他的那封信來的恐怖。
他這次倒是爽夠了。開著屁股後面噴氣的戰船,一路乘風破浪浪到了南洲,然後帶著火|槍隊突突突了人家的所謂總督府。
誰讓夷人的海盜,基本上都是官營的呢?
那群海盜也是慘,他們一路跑跑跑,本來以為跑到南洲總督府就算安穩了。
一般而言,就算被追擊到這裡,也有總督府的保護。一般海軍,是不會特意挑釁別國政府的。
但是,大暉不一樣,封蔚不一樣。
他就沒承認過南洲的歸屬。
你建個總督府,插根旗子就叫是你的領土了?那新大陸上天天插了無數根的旗子,那是哪的領土啊?
再者,別說你是個咱們不承認的總督府,就算是跑回你歐洲老家去,只要後勤充足,咱照樣追擊不誤。
封蔚十分無賴。
我就把你的總督府炸了,我就把你的旗子砍了,我還把你人俘虜了。
這且不說,我上摺子,讓咱皇兄派使臣把你送回國,就說你勾結海盜冒犯我大暉,讓你們那啥啥國給個說法。
要麼給錢換人,要麼直接扔你進海里餵魚,並且中斷和你們國家所有貿易往來不說,你們國家也別想用我們的航路。
只要路過咱們大暉的海域,就視為對咱們大暉的宣戰,一律擊沉。
那啥總督腿都軟了。
這個時候的大暉,在和尼德蘭一戰大獲全勝之後,在世界上已經默認了海上霸主的地位。
連尼德蘭都被碾壓了,其餘國家還有活路?
並且大暉的商品,一向是最受歡迎的。無論是絲綢瓷器茶葉還是其他工藝品,以及現在製造的新的工藝品,比如琉璃呢絨羊毛製品之類,都是海外熱銷的東西,都是海外貴族爭相搶購的東西。
可以說,許多海外的大資|本家,就是靠著跟東方的貿易吃飯。
現在中止貿易,別說大暉會不會把他突突突了,回去后的貴族都得把他突突突了。
這時候的那啥總督特別後悔,為什麼自己要貪心。
大家都知道不能惹大暉,不能搶大暉,他為什麼要貪心不足,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自己沒出手,錢有自己拿,禍不自己擔,大暉也得講道理,給面子,不會跑這麼遠。
誰知道,大暉……倒是講道理,看見海盜跑來了,你包庇了,所以我打進來了。我就是這麼講道理。
至於面子,那不是人給的,而是自己賺的。
封蔚大獲全勝,收穫無數金銀財寶,正高興的不得了。
反正已經給皇兄上摺子,事後皇兄會擔著,封蔚一點都不擔心。
然而,他忘記了余柏林。
所以當他接到了余柏林的書信時,立刻懵逼了。
封蔚轉頭對副官道:「你說如果我把我得的東西分給長青一半,長青會不揍我嗎?」
副官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跟余閻王講人情??即使你是德王也不成!!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