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槍火

趙剛拿起一隻強光手電筒向門上的大窟窿照去，透過瀰漫的煙霧隱約看到了窟窿後面已經沒有了怪物的蹤跡。

「不可以大意，它們既然敢來，肯定沒那麼輕易退去。」趙剛冷冷地說。

「現在怎麼辦？」狗熊的喉嚨有些發乾。

趙剛舔了舔嘴唇，迸出兩個字：「堅守！」

「堅守？」胖東和狗熊差異地反問。

「對，現在的情況，在這裡堅守是最好的選擇。前線師部一定已經察覺了我們的聯繫中斷，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援兵到來。莽撞地衝出去只有死路一條！」趙剛說。

前線師部真的會為了一個1108號觀測站而派出援兵嗎？即便真有人來，又能否救出他們？狗熊和胖東的心裡並非完全沒有疑問，只是向來對趙剛的信服讓他們一如既往地聽從他的指示。

「下一波攻擊應該很快就會到來，你們小心了。」趙剛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棄守1108號觀測站的，末了只是冷冷地拋下這一句話。

「下一波？」正在眾人還在考慮到底下一波會是什麼樣的攻勢的時候，下一波攻擊就已經如期而至。

「撲啦啦……」從破損的門洞中穿奪而出的不是那詭異壯碩的神秘怪物，而是一群黑壓壓撲騰而來的黒翼蝙蝠。

「砰砰！」狗熊當機立斷，連開數槍。在******那強力的大幅彈幕中，數不清有多少蝙蝠化為血雨肉泥，紛紛落下。可就是這樣，仍然無法抵擋大量的變異蝙蝠闖入基地內。

這些蝙蝠同樣是毀滅紀之初，外星怪獸的細胞侵染之下的產物，他們和屍甲蟲一樣沒有強大的戰鬥力，但有著無可比擬的靈活機動性和帶著毒素的利齒。只不過這種變異蝙蝠和屍甲蟲一樣。仍保留著一部分被侵染物種本身的生活習性，並不具備很大的進攻**。如果不是背後有著「上位者」的指揮是不會這麼不和常理地出現在這地下基地中。

「讓開。」趙剛大吼一聲，面對鋪天蓋地的蝙蝠，他在發現伊始就翻出了一件藏在武器櫃底部的噴火器套裝。得益於趙剛平日里的精心保養，這件危險係數極高的武器並沒有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洶湧的火焰噴涌而出，以風捲殘雲之勢毀滅著大片大片的變異蝙蝠，許多沒有在第一時間燒成飛灰的蝙蝠帶著金紅色的火苗掉落在地。以半熟的身體在地上垂死不息地撲騰著翅膀。

趙剛動作嫻熟地先用較弱的火勢燒光闖入基地內的蝙蝠，再加大火力直接把巨大的火柱射向那要命的門洞之外，恨不得把那一直佇立在門外冷冷窺視的「死神」也一把燒成飛灰。

「老大，這個傢伙過癮，也借我玩玩！」胖東見趙剛手持噴火器槍口，一陣陣發出捲雲般的火焰，簡直威風凜凜得像是舊時的老電影里的終結者附體，忍不住說道。

「玩個屁！看看有沒有被蝙蝠咬到，自己打抗毒血清。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玩！」趙剛一直把噴火器噴到啞火，才當先從作戰服口袋裡拔出了一支注射器，用牙咬開了封套，熟練地扎進了另一隻胳膊了，用單手為自己注射了抗毒血清。

剛才一陣慌亂，數之不清變異蝙蝠襲來，幾乎每個人身上都留下了利齒的咬痕，還好這蝙蝠之毒極是輕微，只要不是大量入人體，在加上及時注射抗毒血清，可保無事。這抗毒血清，就是戰鬥員的標配，裝在戰鬥服的口袋裡。此時這群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蛋子們看著趙剛有樣學樣，都給自己打了一針。

「老大小心了！」胖東給自己打完針，抬頭就看見馬凱一臉驚恐地舉槍對著趙剛，心想：「不好，這小子被打狠了，這會不要命了，想要崩了老大！」剛想一個肥豬飛撲，把趙剛撲到。就聽見一聲槍響，趙剛身後的一個黑影應聲倒地。

所有人都驚訝地扭頭看過去，只見一個人類形狀的怪物正在地上痛苦扭曲。這怪物與成年人大小相差不多，也有頭腦四肢，就是多長了一條長長的尾巴，面目猙獰，青面獠牙；通體長滿了細膩的鱗片，色呈灰暗好像披了一層蛇皮似的，如果藏在暗處可真不容易發現。「臭小子還有點用嘛！」趙剛咧著嘴對著馬凱笑了笑。馬凱也尷尬的回應他笑了笑，顯然他並沒有忘記剛才趙剛毆打的事情，不過趙剛似乎卻並不在意，在他看來老兵教訓新兵本就是理所應當，不是有句老話道，老兵打新兵，越打越挨親。何況馬凱這小子確實該打。

「潛行蛇人！」趙剛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扭頭去看那已經破洞的防護門，只見幾道灰影一閃而逝，如靈蛇般滑向了基地中的陰暗角落。此時1108號觀測站的主電源以斷，偌大的地下基地中就靠著幾盞應急燈照明，愈發顯得昏暗不清。

「潛行蛇人」和屍甲蟲、黑翼蝙蝠一樣都是被外星原生細胞體侵染后產生的怪物。與后兩者不同的是，潛行蛇人已經進化出了像地球上的蛇類一樣的潛行偽裝的能力，更有著類似於人類的身軀構造，具備了一定的暗殺能力。雖然只是外星怪物中的最下級戰力，但那一身堅固緊湊的鱗甲配上密度遠高於人類的肌肉，即使是子彈也很難給它們造成致命傷害。馬凱那救命一槍也算是瞎貓碰到死老鼠，硬是走****運打在了那名潛行蛇人的眼睛上，一槍直接打爛了半個腦袋，否則頂多也就是給它身上留一個彈坑罷了。就在剛才1108號觀測站的四人戰士忙於應付漫天飛舞的黑翼蝙蝠時，已經有不少潛行蛇人從防護門上的破洞里趁機鑽入。

「不行，來的怪物一波比一波厲害，要是這些『潛行蛇人』把應急燈打碎了，我們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鱉，死路一條，只能坐以待斃了，必須撤離。」戰場經驗豐富的趙剛略略分析了一下眼前形勢，雖然萬分不願意棄守自己苦心經營的1108觀測站，但為了三個手下的安全也只能做出棄守地下基地，迅速撤離的決定。

「走！你們先撤，從後面的安全通道撤出去，不管外面怎麼都給我殺出一條血路去車庫，到了車庫就立刻開車去師部求援，我留下斷後！」

「老大！要走一起走！」「對！我們絕不留下老大你一個人！」胖東和狗熊異口同聲地說。

「滾！連老子的命令都不聽了？想反了不成？」趙剛狂吼著。已經有幾盞應急燈被狡猾的蛇人打破了，黑暗中有一隻膽大的潛行蛇人貼著地表油了過來。雖然這群怪物長出了不亞於人類的強壯四肢，可蛇類動物的許多本性他們還很好的保留著。每一隻蛇人的腹部的肌肉都異常的發達，利用這種優勢它們保持了蛇類在地上無聲遊走的本領，也就是靠著這種本領它們才能無聲無息的一下子潛入這麼大的數量。不過這隻膽大的蛇人顯然運氣不夠好，還沒等他伸出鋒利的爪牙，就被手持ak47的胖東一槍托掃起，緊接著狗熊一躍而起踩住它的兩隻利爪，手中獵刀猛地紮下，狠狠地刺穿了怪物的嘴巴，再刺透顱骨，把整個腦袋釘在了地上。黑色的血漿噴薄而出，狗熊用力捏動了幾下刀柄，確認把它整個腦組織都破壞了才把獵刀拔出。污穢的血液噴在了他那因為過度用力而扭曲的臉上，顯得越發猙獰了。

這一串的配合雖不能說妙到巔毫，可也是稱得上是不留間隙，這也說明了1108號觀測站的三個老兵雖然平時稀拉油滑但關鍵時刻也是不含糊，畢竟在這個時代手裡沒有兩把刷子到哪都活不下去。

只殺得一頭潛行蛇人顯然不能嚇退其餘的怪物。黑暗中詭影重重，不斷有蛇人特有「嘶嘶」之聲音逼近。那聲音既猥瑣又明目張胆，彷彿是巨蛇對已經走投無路的鼠輩之戲謔。

「走啊！還不快走！想大夥一塊死嗎？」趙剛紅著眼睛大吼。

「老大不走，我們也不走。」胖東和狗熊再次同時哭喊著。

「老大……」馬凱看不下去了，剛想開口，卻聽見趙剛粗暴地打斷，「******，你這兔崽子也想反了？是嫌我剛才打你打的不夠狠是不是？******，算是我求求你們這群小祖宗了，1108號有我一個人陪葬就夠了！你們都給我活下去！」

被逼入絕境的趙剛狀如瘋虎，一邊拿著機槍掃射逼退蛇人，一邊對著馬凱狂吼。嚇得馬凱縮了縮脖子，但他還是大著膽子說道：「老大……我們不是還有那個東西……東西……嗎？幹嘛不拿來用啊？」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原本放武器櫃的儲藏室。

「你小子還在啰嗦什……什麼……嗯？那個東西？」趙剛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是啊，我們1108號觀測站還有那壓箱底的傳家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