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午夜幽魂 山中道士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困;由汝自召,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急急如律令……」。
「妖物,人間終究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就此散去吧……」
幽暗的夜裡,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手握七星劍,頭戴紫金冠,目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樹林大聲喝道;隨後手臂一揮,那七星劍上面的符紙居然無火自燃徑直向著這道士面前那空無一人的地方飛去;隨後,燃燒著的符紙刷的一下燃燒起來,一道淡淡的虛影在火中浮現出來;看得出來這是一道人的虛影,這虛影被火焰燃燒雖然看起來很是痛苦,但還是向著自己面前的道士身掬一禮露出了感激和解脫的神色,然後隨風飄散……
「哎……」道士看著面前的火焰隨風飄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收拾收拾包袱向著樹林外面走去……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傳入了道士的耳朵里;這道士立馬停下了前行的腳步,眼睛裡面精光一閃;
「孽障!」
道士大喝一聲,臉色陰沉,立馬拔出身後背著的七星劍向著樹林深處疾馳而去……
「咚……咚……咚」
奶奶趙蘭花不知道跑了多久,但是那虛無縹緲的聲音始終縈繞在自己的周圍,好像就跟在自己的身後一樣,自己跑到哪它就跟到哪;奶奶不敢停下腳步,更不敢回頭去看,生怕只要自己一回頭就會看到什麼恐怖之極的東西一樣;只能憑著一絲對生的希望一步一顫漫無目的的往前跑……
「呔、孽障!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急急如律令!給我去!」。
疾馳而來的道士一手甩出,一道泛黃符紙『嗖』的一聲飛向了拚命奔跑中的奶奶趙蘭花。
此時的蘭花早已經精疲力盡,哪還有力氣往前跑;可是那詭異的聲音卻依然像是不知疲倦一樣緊緊的跟在奶奶身邊。儘管早已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奶奶卻也只能卯足了勁的往前跑;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想法,只要自己停下來,就再也不能活著走出這片樹林了……
「呔……」
就在奶奶快要倒下的時候,一聲大喝如當頭棒喝一樣的驚醒了即將要心靈失守的奶奶;正是這一聲大喝,使得奶奶正要邁出去的下一步硬生生的停住了。奶奶看著腳下的萬丈懸崖,頓時一陣冷汗呼擁而出,再看看身邊不遠處那道頭戴金冠、身穿道袍的挺拔身影;終於一陣心神搖曳再也堅持不住的昏倒在懸崖邊上,絲毫沒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符紙剛剛散發而出的一道耀眼金光和停止與此的驚悸聲音。
「孽障,現形!」
道士看到奶奶趙蘭花無事,立刻將目光轉回了前方一顆孤零零的大樹下面;一咬指尖,然後兩指一彈,一顆包含著自身精血的血珠飛向了大樹下方那空無一人的地方;一道枯樓的身影隨即浮現而出,那身影半蹲在大樹下方,臉上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一顆黝黑的眼珠晃晃蕩盪的吊在空洞的眼眶下方,鼻子早已塌陷下去,剩下的半個腦袋卻已不知道什麼原因,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了半個腦袋;白色的腦漿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卻又沒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因為它並不是屍體,只是一道虛影。
這虛影雖然面目猙獰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但是那半個腦袋上面的表情卻還是能讓人看的出來它所表達的意思;那是一種驚懼與害怕的表情,枯樓的虛影看著自己上方凝結的不住轉動的血珠露出了無限的畏懼,但是他更畏懼的還是距離自己不遠處那道身穿道袍頭戴金冠的身影;尤其是那把泛濫著刺目金光的七星劍!
「吾本不願殺你,怎奈你身已死去卻不入陰冥;反而怨氣纏身,禍害人間生靈;故而今日不得不將你除去,你莫要怪本座心狠了!」
說罷,這道士握劍抬手欲一劍斬下;那虛影見道士揮劍,立馬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一樣,急忙俯身跪倒向著面前的道士不住的叩起首來!
「唉……罷了!念你知其悔改,我便送你輪迴超生,你可願意?」
道士見那虛影俯身跪倒不住叩首,心生慈念,只好收回了劍輕輕的搖搖頭,然後向著面前虛影問到;
倒是那虛影,像是真能聽懂這道士所言一樣;急忙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那僅剩的半邊恐怖頭顱難得的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嗯!如此甚好!」
道士點點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張符紙,上面密密麻麻勾畫了諸多看不出是什麼意思的線條;道士大手一揮將那符紙甩向了虛影所在,然後大聲吟唱起了超度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困;由汝自召,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急急如律令……
如之前一般,那符紙無火無風自燃;隨著道士口中咒語,那道虛影也漸漸散去化為星星點點就此消散。
道士收回了手中劍向著昏迷中的蘭花走去,輕觸鼻息料無大礙;只好俯身抱起了昏迷中的奶奶趙蘭花向樹林外面走去……
一席茅草屋,一道拱石橋,一汪流溪水;這就是道士居住的地方。屋內一方樸素的茅草席子上一個嬌羞欲滴的美人兒依然在沉沉的睡夢中,漂亮臉蛋上不時浮現出各種表情,一會似害怕、似畏懼,一會又似驚喜、似高興……
外屋廳堂中,一張四平四方的普通油木桌上面放了一盞昏黃的煤油燈,在我們這裡也叫做馬燈。這種燈在五六十年代比較普遍,只因它放於家中可做家用,提在外面亦可以作為外出夜行的工具。
而在廳堂上方則掛了一副中堂畫卷,畫卷很普通,只是畫中人物與別人家的比較大相庭徑,無法折中;別人家一般以福祿壽三星之類的神話人物作為自家中堂畫,預示財源滾滾、一家安康。而此處中堂畫畫中人卻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畫中老者濃眉大眼頭戴金冠、身穿道袍、手握拂塵,看起來自有一番威勢;若是知曉門道中人看到此畫卷,自然認得出來此人正是道門一脈赫赫有名的張道陵張天師。
中堂下方,那道士正襟危坐太師椅上,一杯淡茶、一本道書、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