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好自為之
隨著一行人從容淡然走進來,聞人蓮華面上一驚,不由自主也緩緩從椅子中站起來,緊緊盯著其中一道挺秀的身影,抬起手捂著驚訝得微微張開的櫻口。
聞人殊的驚訝原於夜色的身份,他做夢都沒想到,她就是那個被他們棄在秋水庵不聞不順,三年前還差點丟掉性命的孩子,他們都以為她早已經死掉。
聞人蓮華的驚訝原自風明玘的出現,尤其是和夜色一起出現,而且他們還手牽著手,只有極小的一部分是因為夜色的身份。
夜色微微回過頭:「你們在外面候著。」
和雲、伴月、桃夭已經抬起的腳步馬上停止,端端正正的站在門外面。
看著驚訝得站起來的聞人殊,夜色走上前,經過他身邊時停下腳步,旋轉身,踮起腳,紅唇緩緩靠近他耳邊。
聞人殊只聞到一陣說不出名字的暗香襲來,還來不及深深地吸一口,就聽到她用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真是抱歉,粉碎了你對我的……妄想。」
誘惑又譏諷的語氣讓聞人殊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還來不及體會那種失落、羞愧、痛苦的滋味,那段暗香已經飄遠,看著近在咫尺的背影,瞬間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那麼的不可逾越。
夜色緩緩走到清池面前,清池看著眼前尊華典雅的女子,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為什麼跟那人形容的完全不一樣。
淡淡地掃一眼清池驚訝的表情,夜色似笑非笑地道:「你說的是我三年前的樣子,不過我很驚訝的是,你到秋水庵不過五個月,怎會知道我三年前是什麼模樣。嗯!」
故意拉長的語氣,藏著刀的笑容,幽深的眼色彷彿能一眼看穿人心,清池不由自主的顫抖,卻強打起精神,結結巴巴地道:「是是是……是秋水庵以前的小尼姑……」
「秋水庵以前只有我跟師傅兩人,沒有別的尼姑。」夜色打斷清池,戲謔看著她慌亂的表情。
清池還不不及理清思路,驟然一陣冰涼襲來,下巴被夜色挑起,幽黑的眼眸正戲謔地看著她,那一瞬間的對視,她的心跳似是漏掉幾拍,呼吸也似停止了一瞬間,胸口窒息的感覺讓她感到無邊的恐懼。
夜色盯著眼前這張充滿恐懼的面孔,眼中露出一絲輕蔑,指著上面的徐蔚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當你說完這句話以後又在徐大人面前撒謊,就不怕佛祖怪罪,死後下地獄要拔舌頭嗎?」
聞言,清池的身體不由主的顫抖。
夜色的腕上微微一用力,強迫清池看著徐蔚。
清池被逼抬起頭,抬頭的一瞬間,清楚地看到徐蔚眼中譏諷的笑容,心裡一驚,突然用力掙脫夜色的手,跌坐在地上。
目光慌亂地看一圈周圍的人,最後指著夜色,看著徐蔚急急地道:「她一直蒙著面紗,你憑什麼肯定她一定是丫頭?」語氣似是在質疑。
徐蔚緊緊捏著手中的驚堂木,不冷不熱地道:「本官未入朝為官時,就住在秋水庵附近,與丫頭自幼相識,對秋水庵的了解比你背後的主子還清楚,她是不是丫頭,本官只要一聽聲音就知道。」
清池面上一滯,連忙搖頭道:「什麼主子,我沒有。我說的全是真的,兇手真的是丫頭,我親眼看到的。」
徐蔚一拍手中的驚堂木,拿起桌上的供詞拋向清池:「這份就是你方才說的供詞,上面還有你的指模,僅憑上面的證詞,就足以證明丫頭不是兇手。」
聽到這句話,清池馬上看向夜色,只看到對方眼中輕蔑的笑容,轉身退回到那男子身邊。
徐蔚一折驚堂木,沉著聲音道:「清池,本官勸你還是從實交待,不然憑這份口供,本官就能把殺人的罪名按到你頭上,因為只有兇手才會如此清楚地知道殺人的過程。」
清池聞言渾身一軟,攤倒在地上,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徹底暈過之前聽到徐蔚冷絕地道:「來人,用冷水把她潑醒。」
夜色抬手制止,瞟了一眼暈死過的清池,微微一笑道:「到此為止,反正一切都會在今天晚上結束。」即便清池不說,她也能查出幕後是誰,招惹她不是一個死字能了結。
拉著風明玘的手,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
徐蔚疑惑地看了夜色一眼,示意手下把清池抬回大牢,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一句話,難道她是準備親自動手。
似是猜到他的想法,夜色突然回頭看著他笑道:「放心,區區一個清池,還不值得我費神。你若想知道真相可以繼續查,不過你最好派人好好地盯著清池,否則明天你會看到一具死屍和一封認罪書。」
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回頭搖著風明玘的手道:「玘,人家餓了,你帶我去吃東西吧。」
剛走幾步,就看到聞人蓮華走出來,看著兩人親密地牽在一起的手道:「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不想為靜因師太報仇嗎?」
聞人蓮華終於還是忍不住,聞人殊的眉頭微微一皺,就看夜色和風明玘同時停下腳步,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聞人蓮華,那種目光說不清是譏諷,還是輕蔑。
聞人蓮華見夜色看著她,為了證明自己,強逼著自己與她對視,卻不小心看那雙純凈如一晃清泉眼眸。
夜色空靈地聲音,一派平和地道:「師傅一直以慈悲為懷,她不會喜歡我心中有恨,而是希望我能徹底地放下仇恨,當然也包括我跟北王府的關係,我跟你們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你們以後不需要防著我。」
聽到這番話,聞人蓮華面上微微一怔,看著眼前如傳聞中,芳華絕代,高貴典雅的女子,她知道自己輸了。
聞人殊在聽到夜色的話后,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只有看著她在他面前漸行漸遠,而不敢出聲挽留,可是心裡又很不甘,一直在心裡問自己,難道就這樣放她走嗎?
看著夜色就要跨出公堂,聞人殊就聽到自己說了一句不可思議話:「你跟風明玘在一起,難道不是為了報復北王府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一震,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連聞人殊也不敢相信這句話是他自的口,他一定是瘋了,不然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聞人蓮華連忙拉了他一把,哥哥今天是怎麼了?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夜色微微回過頭,眼中露出一絲譏諷,淡淡地道:「我從不想跟北王府扯上任何的有關係,你們也最好忘記我的存在,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因為我永遠不會是北王府的退路,你們最好是好自為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聞人殊驟然聽到夜色的話,心裡不由地一驚。
「想知道原因,你最好回去問問你的好祖父。」留這句話,夜色頭了不回地離開,她是夜色,不是那個可憐的丫頭,她不需要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