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神秘的男人
見鬼!程知謹昨晚做夢了,以至於她在刺眼晨光中看見傅紹白的臉還以為自己沒醒。
「程知謹,醒醒,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被男人的一副皮囊迷惑,你又不是空虛寂寞的中年婦女。」程知謹用力拍自己腦門,能感覺到痛,不是夢?!腦中警鐘大作,她嚇得彈坐起來,「你怎麼進來的?!」
傅紹白一手隨意插兜背光而立,笑容都染了金光,「昨晚夢到我了。」
程知謹啞口無言,太老實了,連撒謊都不會。
「你到底是怎麼進我屋的!」她惱羞怒斥。
傅紹白一本正經回答,「當然是用腳走進來,兩個陽台這麼近我抻一抻腿就過來了。」
程知謹直接摸出手機要報警,手機怎麼也開不了,手感也不對,她取下后蓋,「我的電池呢?」
電池很帥氣的在傅紹白指尖轉動,「一夜好夢到天亮,你以為是因為什麼?」他將電池拋過去,一點兒也不擔心她會報警。
程知謹邊麻利上電池邊想一定要給這個狂妄之徒一個教訓。手機一開,她傻眼了,五十二個未接電話,七十二條簡訊全都是蘇銘發的。
「他是不是瘋了!」
傅紹白眉梢微挑,「一條狼耐著性養肥兔子還沒吃到嘴,這兔子突然開竅要分手,這條狼能輕易的放掉兔子嗎?」
程知謹皮笑肉不笑,「你以為自己的比喻很幽默嗎?非法入侵住宅罪我就能告到你坐牢。」
傅紹白斜靠著陽台門櫞,臉在晨光中半明半暗,篤定道:「你不會,你現在很需要我。」曖昧不止一點點。
程知謹反唇相譏的話還沒倒出來,傅紹白三言兩語已經說服了她。
他說:「如果你不想被糾纏得換工作搬家就帶我去你前男友的婚禮,三千塊永絕後患,不滿意全額退款。」
車上,程知謹一直偷偷審視他。傅紹白突然轉頭,她閃開的目光躲避得太生硬。
「偷看了我這麼久,眼睛不酸嗎?」聽得出他的諷刺還有……得意。
程知謹冰山臉,「你是海歸?做什麼工作?」
「有工作我還有閑功夫賺你這三千塊?」傅紹白答得一點也不汗顏。
「國外待不下去所以回國,沒工作就只能住這種舊城區?」程知謹嘴下不留情。
傅紹白笑著點頭,「差不多是這樣。」
「還差著的那一點是什麼?」程知謹追問,只隔一面牆的人不能一點兒底細也不知道。
「沒工作只能住舊城區是一個原因,那麼多舊城區唯獨住到這裡還有另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算命說我姻緣在這個方位,這裡能找到老婆。」
程知謹覺得自己被耍了,車一停,她狠狠推門下車。
傅紹白喊她,「程知謹。」
她卡在門口上不上下不下惱火,皺眉望他。
「你願意嫁給我嗎?」傅紹白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程知謹也很認真的回答:「不願意。」利落下車,她開始後悔『雇傭』這個男人。
傅紹白笑笑絲毫沒在意她的拒絕。
紀宅私家花園,門口豪車爭奇鬥豔,進門需要請柬。程知謹有點兒打退堂鼓,僅管蘇銘和紀蔓那樣對她,她從沒想過要來鬧婚禮。
「怎麼,心軟了?」傅紹白的眼睛永遠這樣毒。
「沒有,」程知謹抬抬下巴,「要請柬。」
傅紹白從懷裡抽出,「我們有。」
程知謹驚訝,「你怎麼會有?」
傅紹白抬起手臂示意她挽上,「收了錢就要做得專業。」
程知謹不知傅紹白是從哪裡弄的請柬兩人順利進去了。
蘇銘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程知謹特別同來的還是傅紹白,臉一陣白一陣黑,不知是擔心更多還是嫉妒更多。
程知謹看一眼手機,「我在後花園等你,從側門過來。——蘇銘」
傅紹白拿了兩杯香檳遞一杯她,「他這麼快就沉不住氣?」
程知謹沒接香檳,「我們走吧,三千塊我付給你。」
傅紹白皺眉,「我從來不佔女人便宜,要佔也是在床上。」
程知謹扭頭要走,傅紹白一把握住她手臂,程知謹惱了,「放……」
「噓……」他伸手摘一朵玉蘭插入她耳鬢,「現在就去見他,讓他看看你有多美,讓他後悔心痛,然後當著所有人甩了他就這麼簡單。」程知謹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傅紹白已經拉著她往後花園去,穿過葡萄藤枝蔓延的迴廊拐過小徑就是後花園,他輕車熟路,程知謹吃驚不已。
「不用這麼吃驚,花園別墅都差不多是這樣的設計。」他連頭都沒回。
「你後腦勺長眼睛了嗎?」
傅紹白輕笑,「女人的心思我一摸就能猜出來。」
程知謹使勁抽回手,「我自己過去。」
傅紹白不勉強,「別再傻瓜似的挨了打也不還手。」
程知謹頭也沒回。
蘇銘已經等得焦躁不奈。
「知謹……」蘇銘上前,程知謹站在他幾步之遙,「別動,站那兒。」
「知謹,你別這樣。」蘇銘站住不敢動,他這會兒要把程知謹哄好不能讓她鬧事,要是被紀蔓發現還不殺了他。
「祝你幸福,真心的。從現在開始別再騷擾我,我們已經分手了。」程知謹真的不想再多廢話。
「知謹,我是被逼的,我不愛紀蔓,一點兒也不想娶她,是紀家以勢壓人我才被逼無奈。我真心愛的人是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程知謹突然覺得蘇銘曾經帥氣英俊的臉此刻變得醜陋不堪,對著這張臉多一秒怕會吐出來。
「我想我應該向紀蔓道聲謝,替我向她帶句新婚快樂。」釋然轉身。
「知謹。」蘇銘厚顏追上去,遠遠看見紀蔓帶著人群怒火衝天往後花園來,紀蔓頭髮都散了,「蘇銘,你個沒良心的王八蛋,你說的是人話嗎!」
蘇銘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程知謹已經被傅紹白拉進茂盛葡萄架。
「別動。」傅紹白將程知謹壓在葡萄架上,菱形格子磣得她背有些生疼,「放開。」
「你還想活著離開這兒就閉嘴。」傅紹白壓著嗓音。
程知謹覺得他危言聳聽,顯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傅紹白壓著她不准她亂動空出一手伸到她耳後,程知謹覺得耳垂一癢,「你幹什麼!」
傅紹白指尖多了一個吸附式黑色圓形耳丁。
程知謹驚愕摸著自己耳朵,「這是什麼東西?」
「竊聽器。」他剛才給她戴花的時候粘上去的。
程知謹睜大眼睛,「竊聽器?!」
「剛才蘇銘對你說的話今天到場的賓客都廣播到了,你讓紀家丟這麼大臉還想安然無恙出去?」
程知謹沒有預料中的驚惶,反倒平靜,「第三者成了受害者,這世界還有黑白嗎。放開我,我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
傅紹白搖頭,「天真不是壞事,就是有時候會害死人。」傅紹白沒有嚇唬她,現在紀家人都在找程知謹。
傅紹白拉緊她避開來時的迴廊轉入花叢小徑,幸虧這園子夠大又有重重花架做掩護。傅紹白扒開牆上薔薇藤蔓露出鐵鏽斑駁小門,這個出口怕是連紀家人也不知道。
門口停了輛車,程知謹睜大眼睛看傅紹白行雲流水開門上車發動。
「還不上來!」他喊她一句。
她上車,腦中一片空白。
傅紹白伸手從她包里拿出手機,卸掉電池拆卡折斷,「放心,只要你出了這個門,紀家人不會為難你,誰都不想家醜外揚。蘇銘要還有命在也沒膽子再糾纏你。」
程知謹望他的眼睛滿是疑懼,「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他說收了錢就要做得專業,可他專業得讓人脊背發寒。
傅紹白一個漂亮超車,扭頭反問:「你覺得呢?」
「真的是為了三千塊錢幫我?」
「不全是。」傅紹白眼睛都沒眨一下,「我對你一見鍾情。嫁我,我保證背叛你的人會後悔跪在你腳下求原諒。」
「報復是最幼稚的行為,特別是為了報復一個男人而依附另一個男人。」她從包里拿出三千塊,「你的傭金,點清楚,我們兩清了。靠邊停車,謝謝。」
真是個無情的女人啊!
傅紹白降下車窗,青煙一縷一縷飄出去像觸角追著程知謹背影,手機來電震散了煙霧。
他撣撣煙灰,開揚聲器,「喂。」
「大哥,到底追什麼樣的女人要出動我們麻省理工學院的天才兄弟替你仿請柬做竊聽器這樣的小兒科?」
傅紹白捻著眉心輕笑,老四一向跟他沒大沒小。
「小五要的超跑下周到讓他記得簽收。你想要什麼?」
老四什麼也沒要,就說了句,「想要膜拜下未來大嫂。」
傅紹白笑著吐出一口煙圈,「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