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炙手可熱的男人
因禍得福,校方最後對程知謹的處理是——放婚假,等她休完婚假回來視頻的事已經過了,投訴的家長也平息。主任為首的一班同事都等著喝程知謹喜酒,現在她最著急紀以南的車。
「喂,傅紹白,你在哪兒?」程知謹攔車急著往家趕。
「早上我們才分開這麼快就想我了?」傅紹白時刻不忘調、戲她。
「快說,在哪兒,是不是在家?我在車上了馬上到家。」
「這麼心急?我洗好澡等你。」
「別開玩笑,我真有事找你。」
傅紹白低笑,「我在路上。」
「等你啊。」程知謹呼出一口氣,計程車突然急剎,她差點撞到前面座椅。
司機傾出半個身子對著橫向殺出的豪華房車怒吼:「會不會開車,找死啊!」
房車的司機下來徑直繞到後車廂敲程知謹窗戶,車窗降下。
「程知謹小姐嗎,有人想見你,請。」司機很禮貌,但程知謹一點兒也沒感到是被邀請不是強迫。
程知謹付錢下車,反正前面走兩步就到家。
房車的門開了,女人一身珠光寶氣保養很好看上去四十開外。她上下打量程知謹一番才開口,「看上去不像輕浮隨便的女孩子。」
程知謹大大方方過去,「我好像不認識您。」
「我姓傅,紀以南是我兒子。」傅清玲不冷不熱開口。
程知謹心惴惴起來,「紀太太找我有事?」
傅清玲很不客氣,「有沒有事程小姐心裡不清楚嗎?」
程知謹有點兒心虛,「紀先生的車我會儘快幫他要回來,那是個誤會。」
「我很希望只是誤會。今天有位嚴先生來紀家還車連聲道歉說他有眼不識泰山,我細問之下才知道我兒子最喜歡的車都捨得就為了幫你。如果我沒記錯,程小姐跟我女兒搶男人還去鬧了我女兒的婚禮讓我們紀家丟臉。你現在搭上我兒子,很難讓我相信這件事只是誤會那麼單純。」
程知謹楞了好半天終於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吸口氣慢慢理順,「婚禮的事我很抱歉,但是紀太太這樣顛倒黑白還硬要把我編進八點檔倫理狗血劇,報歉我真的沒那麼閑。」她繞開要走。
「你什麼態度!」傅清玲攔住她,「不管你和蘇銘以前是什麼關係,他現在是我女兒的老公你再怎麼不甘心也沒用。我警告你別耍花招離我兒子遠一點,否則……」
「否則什麼?」傅紹白都不知是什麼時候到的手裡倒拎著一大束花,眼睛只看程知謹,「我知道你喜歡百合回來的路上看花開得好就買了一束,有沒有回禮?」他側一側臉索吻,旁若無人的秀恩愛。
傅紹白及時出現幫程知謹解圍她還是感激的。
傅清玲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
傅紹白轉過頭,「這位是……?」
「我們去參加過婚禮的紀家紀太太。」程知謹提醒。
「哦——」傅紹白彎唇點頭,「原來是紀太太,不過,紀太太不是應該在家管教女兒女婿嗎怎麼有空來這兒?難道是想鬧一鬧我們的婚禮替女兒出氣?」
「你……」傅清玲奇怪得說話都有點兒結巴了,也沒了之前的強勢,「我會看著你們兩……別想瞞天過海!」扭頭就上房車。
程知謹都沒想到傅清玲這麼容易就被打發走。
「沒事吧?」傅紹白問她,「你剛才在電話里找我什麼事?」
程知謹嘆口氣,「現在沒事了。」
「嗯?」傅紹白不解。
「那個嚴老闆今天找到我學校要車,紀以南用自己的瑪莎拉蒂替我抵給他,他才沒在學校鬧事。聽紀太太說嚴老闆已經把車還回去,所以沒事了。」
傅紹白挑眉,「你好像對紀以南的印象不錯。」
程知謹起腳往家走,「比對你的好。」隨口一句。
傅紹白上心了,「當真?」很介意。
程知謹沒理他。
傅紹白望著她背影,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我改主意了,準時赴紀以南的局。」
紀以南接到電話匆匆從老宅出發,出門時碰到剛回來的傅清玲。
「媽。」
傅清玲像是沒聽見,紀以南走近一點,「媽?」
「啊?」傅清玲回神,「什麼事?」
紀以南微微皺眉,「媽,你怎麼了?」
傅清玲撐著額頭,「沒事,媽媽能有什麼事。」看一眼他裝束,「你要出門?」
「嗯,要去見個人。」
「什麼人?」傅清玲追問。
「一個……很神秘的人。」神秘到紀以南都想親自見一見。
「程知謹?」傅清玲直接問出來。
紀以南楞了一下,「當然不是。不過,媽,你答應了不插手我的事。」
「不是媽媽要插手你的事,婚姻大事不能草率,你看你妹妹現在過得……」
「媽,我趕時間。」紀以南完全不知她在說什麼。
「等等。」傅清玲叫住他,「程知謹有未婚夫你知不知道,兩人馬上就要結婚了。她那個未婚夫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哪裡人?」
紀以南點點錶盤,「媽,我真的趕時間。」匆匆上車。
傅清玲看著他的車走遠,有些失魂落魄。
紀以南足足提前一個小時安排飯局,親自挑選紅酒搭配菜式,還請了義大利名廚主廚,這個大廚本來是預備給傅清玲過生日。
這樣鄭重其事,傅紹白絕對受得起。多少商界名流排著隊想請傅紹白都沒機會,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紀以南枯等了四個小時連傅紹白的影子都沒見著。
對,傅紹白就是擺明了耍他。
傅紹白助理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紀以南怒極,手機擲出去摔得四分五裂。
「傅紹白,你有種!」
隨從趕緊收拾了手機碎片上前,「紀少,要不我直接帶人去程知謹家,一定能找到人。」
紀以南鬆開領口慢慢冷靜下來,問:「程知謹的底真的查清楚了嗎,還有沒有遺漏?」
「確定沒有遺漏。」隨從打包票。
紀以南點煙重重吐一口煙圈,程知謹不過是個普通高中老師,家庭背景單純,父母之前都是老師退休之後參加業餘探險隊,長年全國各地遊歷,社會背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查過沒什麼特別。
程知謹到底什麼吸引了傅紹白?美色?傅紹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況且,像傅紹白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資本家也不會被美色左右。
紀以南百思不得其解才愈發迫切想弄清楚,傅紹白為程知謹出頭到底是為了程知謹還是針對紀家?他可不想稀哩糊塗的坐以待斃,商界黑武士傅紹白,絕對是個可怕人物。
而那個炙手可熱令商界聞名變色的男人這會兒正在吃閉門羹。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沒空給你做飯也沒那個義務,請你自力更生好嗎,別再敲我的門了!」程知謹嘭的關上門,火大,她一不是他老婆二不是他保姆憑什麼天天要給他做飯。
程知謹回電腦前繼續做表,出乎意料的傅紹白沒再繼續糾纏。程知謹對著電腦皺眉頭,自己剛才的話應該沒有傷自尊的言論吧……他那麼大個人還能真餓死了!
程知謹坐在電腦前一直做到晚上九點鐘才完成,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隨便弄點東西填飽肚子收拾完已經十點半。拿了睡衣去洗澡,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停電了。她趕緊沖乾淨身上泡沫穿衣服找蠟燭,老城區電路出問題是經常的事,運氣好一兩個小時就能來電,運氣不好可能要到第二天早上。
她摸到蠟燭最後半截,無緣無故想起傅紹白說過他怕黑。
程知謹捏著半截蠟燭站在傅紹白門口,猶豫要不要敲門。旁邊嘭的一聲嚇她一跳,她自己家的門被風合上了,最重要的是她沒帶鑰匙。
程知謹狠狠揉一陣額頭,伸手直接敲門,「傅紹白,你在嗎?」
門打開,高高低低的燭光搖曳而出,傅紹白掃一眼她身上的睡衣,「睡不著?」他唇角每一個笑紋都在調戲她。
程知謹飛快將手裡的半截蠟燭揣進兜里,「我……家的門被風合上,我忘了帶鑰匙想從你家的陽台翻過去。」
「你穿著睡衣出來幹什麼?」傅紹白還在笑。
程知謹當然不能說是為了來給他送蠟燭,不耐煩答了句:「下樓扔垃圾。」
傅紹白笑著側身讓她進去,程知謹睜大眼睛,整個屋子餐桌,矮櫃,茶几連陽台都點滿了蠟燭,高高低低錯落有致。
「這麼多蠟燭,天乾物燥很容易發生火災你知道嗎!」
「特地為你準備的,喜歡嗎?」傅紹白修長手指逗著燭火聲音愉悅。
「什麼?」程知謹聽不懂。
他抬頭,光影在他臉頰交匯,燈下看男人,迷魂攝魄,「我點一根蠟燭就在想,點到第幾根你會來敲門,我點了一百根。」他眼睛穿過融融暖光鎖定唯一的她,「只有你一個相信我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