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奪取仙草

「狗狗捉了活的，這下更好了。你只要讓他聽話，就可以永遠使用，效果也會比死的好得多。」老頭道。

冥蛇渾身烏黑透亮，不足一根筷子粗細。尾巴不長，表皮上有些細毛。頭也很小，幾乎和身體一樣粗細。一張小嘴裡，吐著一根墨綠色的長信，和蛇相似。

張永聽說冥蛇本身無毒，就捏住蛇頭，拿到手裡。冥蛇的身體柔滑無比，普通人連拿都拿不住。張永三指緊扣，另一隻手再抓住他的尾巴，才死死捏住。

張永問道：「怎麼讓他聽話？而且，他以陰源草的油液為食，我把陰源草采掉后，他怎麼生活？」

老頭笑道：「哈哈……這有何難，你將陰源草連泥帶土，移近須彌芥子空間里，再將他放養進去，他要覓食，就得聽你的。這樣的蟲多少有點靈性，只要訓練幾回，他就知道你的意思了。拔毒，本身就是他樂意的事情，何況他的衣食父母掌握在你手裡呢？」

張永聽后，覺得有道理。但回頭一想，這陰源草要死過人的地方才能生長，是不是需要死氣的滋養呢？這一帶死靈氣息極重，將他移到空間后，環境改變，恐怕就不能生長了。

老頭卻道：「你放心，沒有幾年時間，這草枯萎不了。你空間里陰沉沉的，環境正好合適。或許，裡面也有不少死人也說不定。就算沒有，將來你殺些人進來不就得了？」

「殺人？」

張永聽后大吃一驚：「這老頭太殘忍？」

老頭道：「你遲早會遇到不少敵人，你不殺他們，他們便會殺你，你難道想讓他們殺你嗎？」

張永搖搖頭，不太贊同。雖然這些人可能該死，但將這些人的屍體放進自己的空間，自己還做不來。不過，既然還有幾年的時間，暫時將此草移進去也不錯。

張永看了看污穢不堪的草野，咬咬牙，奮不顧身的開始移栽。幸好狗狗可以將一片一片的草皮用獸力切割，張永只要一個意念「進」，整塊巨大的草皮和泥土就消失進了空間。張永將草皮放在一條裂縫旁邊，陰源草滲出的油液可以直接淌進裂縫，對空間不會造成污染。

當然，那些陰靈蟲也跟著進了空間，而冥蛇，也被放養在了空間里。

「老頭，需不需要留下一點來傳種？」張永見就剩下一點點，問道。

「你要留也行，不留，只要有陰靈之氣，他也會感化而生。」老頭道。

「還是留點兒吧。」張永想了想，覺得很玄。留點種，也許將來還可以回來收穫。把這些全部做完后，張永又掃了掃被陰氣熏蒸的懸崖上，那些死氣沉沉的植物。「上面，應該會有一些奇特的草藥吧。」

一般這樣的情況在大自然里，是極為少見的。可一旦出現，就會伴隨著一大批相應的動植物。像這裡，他們以陰源草為中心生存，有冥蛇，有陰靈蟲，也受陰源草影響，產生一些特別的藥材。其中，黑葉草就是一種。

「老頭，抽毒和破毒有什麼區別嗎？」張永一邊用匕首在山崖上攀爬，一邊詢問老頭。經過多次刻意的訓練，張永已經能輕鬆將匕首插進岩石，利用自己敏捷的伸手攀爬。懸崖很高，張永的速度更快。為了方便攀爬，張永將葯袋和葯鋤放在須彌芥子空間里，全身上下只有一個紫竹筒和一把匕首。

「毒有很多種，一般的毒，都可以用草藥配製化解。但一些毒，往往鬱積體內，形成毒團，一般的方法根本沒用。這個時候，可以用冥蛇抽毒，也可以用陰靈蟲破毒，再用普通草藥治療。但有時候，即便冥蛇也不能對付，就要先用陰靈蟲破毒，再用冥蛇抽毒。

「除此之外，某些疾病形成的頑固病塊，也可以用這兩種生物解決。而一些陰毒怪獸留下的頑毒，奇毒，需要你用真氣配合，才能夠化解。整個千幻大陸廣闊無邊，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毒物，你得慢慢去破解。」老頭道。

一路上，張永挖了不少陰性草藥，對治療陽性的熱證效果極佳。張永很想回到綠目灰猿那兒，將那株仙草放進口袋裡，但……

死亡峽谷旁，正好對著東方。一個少年盤腿而坐，他的頭上，一團紫霧籠罩。而他的旁邊，一隻其貌不揚的小狗坐在屁股上，前腳撐起，舉頭四望。

這個少年就是張永。他剛走到峽谷半中央，就感到一個聲音在呼喚他一般。他知道，自己必須向須彌芥子空間供應能量了。

似乎今天的動作太大，天還沒黑，芥子空間就發出了信號。而自己的身體，也因此有了感覺。一股股熱流涌動，讓張永躁動不安。張永只好拚命往谷頂攀爬，狗狗也緊隨其後，必要時，還會幫他一把。

到了谷外后，看著遠處的白玉山，張永鬆了口氣。他想離死亡峽谷遠一點在盈養空間。因為盈養過後，他沒有一點兒力量，必須在空間里待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出來吸納初陽的光芒。但張永走出去幾步，卻不見狗狗跟來。

張永忍受著煎熬，問道：「狗狗，你不想和我走嗎？」

狗狗搖了搖尾巴，伸出爪子，指了指谷底。顯然，他還念著他的仙草呢。

張永懇求道：「狗狗，我們打不過他。等我突破第一層，咱們再來教訓他，把那株仙草搶回來怎麼樣？」

狗狗搖搖頭，就是不走。張永勸了好幾次，狗狗都不聽。張永沒有辦法，只好告訴狗狗，自己要休息一下，進入空間，開始盈養了。

第二天早上，張永從空間里出來，坐在山谷旁邊開始修鍊。這一練，就是一個多鐘頭，而狗狗，一直在他的旁邊守候。待張永醒轉時，渾身恢復如初，但更加強烈的灼熱感，讓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狗狗，呆會你把那頭蠢貨引開，我去把仙草偷進空間里，你再回來找我，怎麼樣？」張永見狗狗不願放棄，只好出了一個有點危險的計謀。

狗狗搖著尾巴，點頭答應，完全是個乖寶寶的模樣。張永一狠心，決定冒一次險，萬一不行，自己躲進空間……「希望不要堵在了洞里，那樣我只能在空間里呆一輩子了。」

張永帶著狗狗，再次去了昨天戰鬥的地方。發現山壁斷落，觸目驚心！心想要是當初自己被扇實在了，恐怕連骨頭都找不到。

「狗狗，那邊真有仙草嗎？」張永問道。

狗狗點了點頭，伸爪指向了崎嶇的山崖對面。張永暗暗摸著紫竹筒，覺得紫竹筒有些礙手，不方便，便問老頭道：「老頭，我能讓紫幻香變成其他模樣嗎？」

老頭道：「應該可以吧，須彌芥子空間的外形會隨著主人的意志而變化的。不過這只是傳說而已，我不太相信，要不然你將芥子空間變成一隻怪獸，豈不是可以和綠目灰猿戰鬥了？」

老頭剛剛說完，張永就開始想了，他想讓紫幻香變成另一隻一模一樣的狗狗，但一點效果都沒有。張永只好立馬換了一個意念。

「叮」的一聲，一枚戒指掉在了地上。狗狗將手爪一伸，抓起扔到了張永的手裡。張永夾在指間一看，竟然和指環王里的魔戒一模一樣。

「哈哈哈，我也有魔戒了！」張永接著又是一個意念，一枚盤著長蛇的戒指戴在了食指上，極為耀眼。

「老頭，在千幻大陸上，什麼樣的戒指最不顯眼？」張永好奇心過後，方才冷靜問道。

「銅戒指吧，很多普通人都戴銅戒指。但這和你對付那隻怪物有什麼關係嗎？」老頭道。

「關係很大，因為我喜歡心情好了再戰鬥。要是這次一去不返，我豈不是很吃虧？」張永將戒指變成了銅環，套在無名指上。仔細看去，很普通，大眼看去，還是很普通。張永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頭再次無言。

「狗狗，該你出場了。注意啊，不要讓石頭滾下來先把我砸死了！」

只聽一聲銳嘯，將張永震暈三秒鐘，狗狗利爪一伸，如閃電般借著崖間幾處突起，消失在了山崖對面。接著又是山石滾落，峽谷震蕩，和谷底與巨蟒的戰鬥完全不同。

「谷底那隻怪獸也太弱了，還不夠狗狗塞牙縫，真不知道狗狗是怎麼對付綠目灰猿的。」張永一邊揣測，一邊躲在一個山壁下等待時機。

「巨蟒產生的力量被水卸了，所以你感受不到裡面潛藏的危機而已。」老頭道。

山的另一邊，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狂暴無比。

巨猿揮舞著三米長臂，幻化成無數掌影，每一爪，都抓向一個閃動白影。但他的每一爪，都恰好落空，影子也沒有碰到。

巨猿只有兩條手臂，所有的手臂，都是殘影。而狗狗的速度，快如雷電，竟比巨猿的手還快。狗狗已經幾次騷擾他，又幾次逃跑，巨猿就是不離開背後的山洞一步。幾番戰鬥下來，狗狗無奈，只好爬到山洞一側，不停的扔石頭打巨猿，還不停的用爪子做怪動作，想要激怒他。巨猿卻不斷的伸手，將石塊輕輕退下山崖。

山崖這邊，張永見沒了動靜，以為戰鬥已經結束，就提出匕首，走到了山崖邊。眼前的山崖差不多有89度，剛好和谷底基本垂直。但山崖凹凸不平，有不少突起。張永很想像狗狗一樣幾步縱躍過去，但審了審自身的重量，在看看谷底的深度，還是將匕首插進岩石里，鑿出岩洞，一步一步吊過去。

山崖那邊也不平坦，張永小心的爬上一個高坎，才發現那邊有一個斜坡，而斜坡上，正好坐著狗狗，狗狗的旁邊，堆著一堆石頭。

張永見狗狗垂頭喪氣的模樣，心中好奇。就將頭再往上伸了伸，才發現那隻巨猿正瞅著一雙綠目盯著他。那一刻，張永要死的心都有了。

張永將頭一縮，暗忖：「狗狗怎麼了？出現異常也不通知我一聲，他也特……不夠兄弟了。」

張永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再次露出頭時，狗狗依然在扔石頭，而巨猿呢，依然在伸爪將石頭擋開。張永心中大奇，千幻大陸的怪獸都這麼變態嗎？閑著沒事，就丟石頭玩耍？

「小子，那隻巨猿很聰明，他的速度不如狗狗，所以佔住山洞后，他就不理睬狗狗了。他怕狗狗把他引開后，又回來佔住了山洞。」老頭解釋道。

「知道，你以為我有那麼笨嗎？我只是覺得他們扔石頭的把戲太浪費時間而已。狗狗這傢伙，就只知道他的仙草，連我的生死也不顧了，呆會得好好的懲戒他。」張永一邊說，一邊琢磨著辦法。突然，他朝狗狗招了招手，又提出匕首，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狗狗會意，跟了過來，巨猿卻沒有一點兒動靜。

「狗狗，過來，呆會你摳坨耳屎，恩？」張永說完，將戒指揮了揮，放在狗狗的爪子上。

狗狗點了點頭，一雙眼睛透亮的看著張永。瞬間，指環變成了耳屎，張永也消失不見了。接著，便是狗狗不斷的扔石頭，巨猿不斷的伸手擋開，最後，狗狗在耳朵里弄了半天，終於弄出了一坨耳屎，耀武揚威的對著巨猿一聲銳嘯，扔了過去。

這下巨猿露出了幾分怒意，將頭一偏，讓耳屎飛進了洞里。狗狗見巨猿依然賴在洞邊，撿起石頭，又接著扔。這次，他幹勁十足，把聲響弄得驚天動地。

山洞裡，張永探出頭來，向裡面探去。為了不弄出聲響，他小心謹慎，試著一步一步往裡走。山洞很深，張永走了差不多半個鐘頭，一無所得，反而遇到了兩個洞口。

「該往哪走？」張永迷惑。

「左邊。」老頭道。

「為什麼？」張永更迷惑。

「開頭狗狗和巨猿戰鬥是在山洞裡，所以躲不開。你看，左邊的洞里有不少巨猿的爪痕，地面的碎石和右邊的相比，多是利爪抓下的，而不是因為震動落下來的。」老頭解釋道。

張永仔細一看，才發現，左邊洞壁上，果然隱隱可見一些爪印。而掉下的石塊，也有分別。右邊的是泥石俱下，彼此分明。左邊卻有不少被獸氣震碎的石粉，需要接著微光仔細觀看才能發現。

「老頭，我都沒看見，你怎麼看見了？」張永好奇老頭為什麼能看見這些。畢竟他和老頭共用一個感官系統，只是彼此注意的方向不同而已。

「直覺加判斷，當你的經驗豐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只要看山洞的走勢，就可以大體判斷了。」老頭滿嘴玄虛。

「……」張永只好邁步前行，時間可不多了，要被巨猿發現自己，逃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