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中結局:伏龍之陣,墨衍歸來
「嘩!」
因為用來擺設陣法的晶石,都是參商海里上好的靈石,其內蘊含的能量十分強大,是以陣法陡一運轉開來,呈現著血色的能量從顆顆靈石之中升騰而起,只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化作了一方血色的囚籠。
血色囚籠甫一成形,便是在陣法上方憑空開始旋轉,速度快得肉眼都是看不清。
風聲極響,血色瀰漫間,有著極其強烈的危險感,傳遞到了褚妖兒的心間。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便要下床離開這裡,卻是發現,不等她有所動作,那血色的囚籠,已然是離開了陣法的上空,吹開半遮半掩的帷幔,直朝著她的頭頂,當頭蓋下。
囚籠移動速度太快,褚妖兒只來得及在剎那時間裡,為自身設下一道防禦禁制,以免囚籠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而後她便是只能睜大了眼睛,毫無焦距的抬頭,看向正飛快下落著的囚籠。
她認得這個囚籠,也認得這個陣法。
此陣法名為「伏龍陣」,是她當初還在東靈聖地里的時候,手把手教給參商大帝的。
這世上,除了她和參商大帝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會這個伏龍陣。
伏龍陣,顧名思義,能令神龍伏誅,是她當年自創的威力最大的陣法之一。她將其研究出來后,自己沒怎麼動用過,便並著別的幾個陣法,一股腦兒地教給了參商大帝。
原本她將各種陣法各種武技各種秘法教給參商大帝的時候,只是想著如果有那麼一天,參商大帝能夠離開聖地去外界闖蕩的話,就可以拿這些用來防身。
那個時候的她,不分晝夜的注視著參商大帝,看他研究出各種各樣的東西來,她覺得他有朝一日終會出了東靈聖地,擔心他一直都是在聖地里生活,除了她之外沒見過別的人,她就想把她會的全都教給他,這樣一來,他就有了防禦能力,出去之後,不會被別人欺負。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將她一身本領都教給了他,到頭來,不僅被他親手殺掉,連陣法都是要被他拿來擒住自己。
伏龍陣。
她如今身懷神龍血脈,倘若將這個血脈給修鍊到了極致,便也是能如當初褚紫晟一樣,化身成為紫色神龍。
所以,這個伏龍陣,當真是用得恰到好處。
真是諷刺。
褚妖兒勾了勾唇。
是誰說他們兩個是世界上最親密的,是誰說他們兩個應該是最相愛的,是誰說他只是想要她陪在他身邊而已?
是誰說的啊,她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不,她記得的。
她一直都記得的。
說出了這些話的那個人,也是記得的。
只是兩個人的記憶方式並不相同,所以她深切記得這些話,一直都對參商大帝對她的種種做法理解無能,而參商大帝卻是借著這些話,來對她做出種種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總之,她和參商大帝,他們兩人天生便是要站到彼此的對立面之上的。
一個復生,一個毀滅。
這樣的組合,怎能稱之為組合?
所以互相捅刀子,互相下殺手,便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吧。
是這樣吧。
呵。
即便不用靈識去感應,褚妖兒也知道,參商大帝膽敢在這個時候,派人來古城動用伏龍陣,定是已經做好了調虎離山的準備,能救她的姬華祁皇以及臨寒,此刻定都不在這裡。
而她自己更無法救自己。
因為這伏龍陣一旦開啟,陣眼,也就是那血色囚籠,便能自發鎖住目標,不論目標用出何種手段,伏龍陣都是能以自身威力將目標死死壓制住,進而囚籠罩下,目標更加無法逃離。
褚妖兒近來因著懷孕的緣故,精神不好,感知力下降了許多,加之設下了這個伏龍陣的人,早早便將自身氣息全部遮掩,形如空氣,是以她在伏龍陣開啟之前,並未發現房內有人闖入。
此時此刻,太過短暫的時間裡,她也沒想出什麼能夠針對這伏龍陣的方法,只得認命地閉上眼,等待著血色囚籠的落下。
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距離三月之約不是還有好幾天嗎,大帝這麼急來抓她幹什麼?
難道是得知七個人已經回來了三人,剩下四人也要回來了,所以就想將她抓去北區,吧她當人質,來和七人進行對峙談判嗎?
不可能吧,他根本沒必要這樣做,他從來都是不懼怕那七個人的。
褚妖兒正想著,便聽「嗤」的一聲空氣爆裂的聲響,好似是有著誰突然到來。
她一愣。
這個時候,城主府里已經沒有什麼人。
是誰來了?
她下意識地睜眼,充斥著血色的靈識感應之中,她毫無阻礙地便感應到有人正撕裂了空間,在伏龍陣的威力壓制之下,生生撕開一條空間通道,瞬間便從伏龍陣之外,進入了伏龍陣里,來到了她的身邊。
是誰?
頭頂血色囚籠已然罩下,來人毫不停歇,倏然抬手,冰涼氣息瞬間便覆蓋了整個伏龍陣,試圖以自身威壓,將伏龍陣所散發出來的威能壓迫下去。
與此同時,那抬起的手掌,也是「砰」的一聲,與血色囚籠的最底部,正正相撞。
一個是陣法的陣眼,一個則是人類的雙手。
一個呈現血紅之色,一個則呈現冰雪
之色,一個則呈現冰雪色澤。
兩者互相碰撞,按照以往伏龍陣所表現出來的威力來看,應當是伏龍陣力壓來人,將來人和褚妖兒一樣,壓在陣法之中,不得而出。
然,在那攜帶著冰涼氣息的威壓之下,伏龍陣那蔓延在空氣中的血色光澤,竟是隱隱有些要消散的跡象,那堅固得連最鋒銳的刀鋒都無法切開一條縫隙的血色囚籠,也是在那雙如同冰雪般的手掌之前,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所謂伏龍陣,能夠伏誅的是龍,是天底下靈獸之中,站在了生物鏈巔峰的那等神獸。
可倘若,伏龍陣里的是霜,是雪,是冰。
冰霜雨雪倘若融化開來,那便是水了。
伏龍陣,又能困得住水?
水向來無形,說水是它,說雪是它,說冰亦是它。
它是冰霜雨雪,然冰霜雨雪卻無一是它。
這樣的一種東西,一種物質,伏龍陣,豈能困得住?!
幾乎是那冰涼氣息才一出現,褚妖兒便立即知道了來人是誰。
除了他,還有誰能擁有這樣能讓整個世界都變成冰天雪地的冷寒?
褚妖兒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什麼表情來,似是早就預料到他會來,又似是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產生什麼特別的情緒。
她只突然盤坐起來,雙手抬起至胸前,食指中指伸出合併,其餘六指收攏,合併起來的四指則是相對而合,立即便是有著紫色的靈力,在她這手印之下,飛快的自合併的四指之上凝聚而出。
紫色靈力甫一出現,便是以她四指為中心,「呼呼」的開始旋轉。
旋轉不過那麼一瞬,便是形成了一道模糊的龍形。
只是這龍形太小也太細,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道龍形的身上,散發出來的乃是極為純正的龍威,正是伏龍陣最喜歡壓制的神獸。
果然,感受到了龍威,伏龍陣那散布在空中的威能,陡的變得濃郁了,那被臨寒抵擋住的血色囚籠,也是受到了吸引,似是拼了命一樣的,和臨寒對抗著,想要趕緊壓過臨寒,然後好好的去讓那散發出龍威的紫色龍形伏誅。
壓力倍增,臨寒一手死死壓制著伏龍陣的威能,一手則是力抗著頭頂的血色囚籠,面色不變,依舊冰冷如霜。
他分明沒有用出什麼靈力來,只憑藉著自身威壓與力量來和伏龍陣抗衡,但褚妖兒知道,這不是他自恃過高,不用出別的手段,而是一旦用出別的手段來,有那麼一點點施展武技的時間,囚籠便是能直接蓋下來了。
一旦囚籠籠罩下來,再想破籠而出,那便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因為囚籠困住了目標,便已是令得目標伏誅成功。
既已伏誅,何以翻身?
這就是褚妖兒當初研究出這個陣法的用心。
當時還覺得這樣的伏龍陣,世上定沒有什麼人能夠將其破解,現如今倒好,沒有臨寒的及時到來,她也無法出手,只能就地伏誅,倒也算是自己搬磚頭砸了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真是有因必有果啊。
以前自己作的孽,如今跪著也要承受。
莫名感覺好虐心腫么破!
「吱吱吱——」
血色囚籠被龍威吸引得太過厲害,和臨寒抵抗了那麼久,囚籠似是不堪重負,發出了刺耳的聲音,眼看著再過不多久,囚籠便是能直接碎了。
但褚妖兒卻是明白,若是這個囚籠能就此碎掉,那麼她和臨寒在伏龍陣中的危險,便是要成倍的增加。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從根源之上毀了伏龍陣!
既是伏龍陣,沒有神龍,豈能叫伏龍陣?
「去!」
龍威越來越濃郁,她那合併起來的手印瞬間散開,而後凌空一點,纏繞在指尖上的那一道徹底成形的紫色龍形,便是離開了她的手指,直朝那擺設在地上的伏龍陣陣眼而去。
說起陣眼,倒是要講明一點,這個伏龍陣,其實是有兩個陣眼。
血色囚籠是一陣眼,伏龍陣的最邊緣,那顆看起來丑不拉幾,不能抽取出多少的靈力,看起來好像根本沒什麼用的靈石,也是一陣眼。
毀了血色囚籠,那顆靈石不毀,伏龍陣便還能凝聚出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血色囚籠。
只要擺出陣法的那些靈石里蘊含著的能量不封頂,那麼血色囚籠便能一個接一個的,不停的被凝聚出來,只待讓目標伏誅。
不過現在,血色囚籠正有著臨寒在抵抗,所以褚妖兒完全可以放下心來的,去解決伏龍陣那最重要的一個陣眼。
只要這個最重要的陣眼被解決了,那麼血色囚籠沒有了後續能量的支撐,想要解決,也是很簡單了。
細小紫色龍形速度極快,只是那麼一瞬,就已勢如破竹般穿過重重血色光澤,來到了那顆其貌不揚的靈石之上。
這道紫色龍形已然真正成形,細看去,蛇身,蜥腿,鷹爪,蛇尾,鹿角,魚鱗,口角有須,額下有珠,這真真是一條神龍,只是太過細小,雖散發著龍威,但並沒有真正的實體。
不過沒有也不要緊。
褚妖兒要的就是它所附帶著的龍威,能讓伏龍陣認為它就是真真切切的神龍!
只要讓伏龍陣認為它真的是一條神龍了,那麼想要破陣而出,便是很簡單了。
於是:「臨寒,讓開!」
她話剛出口,臨寒便是瞬間收回正扛著血色囚籠的手,反手一抓,就抓住了褚妖兒的衣領,提著正盤坐著的她,往床上一滾,便是滾開了血色囚籠將將要下落的位置。
兩人才一滾開,就聽「嗖」的一道破風聲響起,轉眼看去,就見感受到了龍威后,那血色囚籠果然是棄兩人不顧,直朝那停在了靈石之上的紫色龍形而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感受到了龍威,讓得伏龍陣威能大放,血色囚籠還未籠罩上那紫色龍形,龍形便已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一層層的紫色朝著四周圍蔓延而出,企圖能夠阻擋伏龍陣的威能。
只是,沒有褚妖兒的靈力後援,單靠紫色龍形一個,如何能抵擋得過數百顆靈石所爆發出來的威能?
於是在沒有褚妖兒操控的情況下,紫色龍形完完全全被囚籠給壓制,然後「嗷吼」一聲龍吟,紫色龍形越壓越低,越壓越低。
低到最後,終於是觸碰到了那顆為陣眼的靈石之上。
才一和那塊靈石觸碰,那剛剛看起來還是沒什麼用的靈石,立即華光大放,瀰漫在空氣之中的血色光澤,亦是隨之變得濃郁起來,顯然這塊靈石,真正是伏龍陣極為重要的地方。
空氣中立時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只是那紫色的龍形,除去其上紫色一層層的剝離開來,那散發出來的龍威,一點都沒有變化。
龍威不變,那血色囚籠自是不變。
於是不論那塊靈石調動起來的力量威能有多強,血色囚籠,也是毫不停頓的,自上而下的籠罩下來。
臨寒常年閉關修鍊,醉心於強大力量,對於各種武技陣法,嚴格來講談不上是專家,但也涉獵極多。他看到那朝紫色龍形貼著的靈石高高壓下的血色囚籠,瞬間明白了什麼,放下心來,不再擔心兩人的安危。
他已經看出來,那靈石是一個陣眼,那血色的囚籠也是一個陣眼。
兩個陣眼在一起,雖能彼此制衡,在遇到了強硬目標的時候,維持陣法不破,但在龍威的吸引之下,血色囚籠是完全不受靈石控制的。
既如此,攜著龍威的紫色龍形,緊貼在靈石之上,而血色囚籠又是毫不猶豫的壓制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不是血色囚籠破碎,就是靈石破碎,再不濟兩兩一齊破碎。
反正不是生命,沒有什麼兩敗俱傷的結果。
既能破碎,那想要破伏龍陣而出,便是很簡單了。
不過這樣的破陣方法,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
首先是那血色的囚籠。
若非臨寒及時到來入陣,以囚籠下落的速度,褚妖兒是根本不能在囚籠覆蓋下之前,化出那一道攜帶龍威的龍形,來迷惑血色囚籠。
再來是靈石。
沒有臨寒威壓的抗衡,褚妖兒是很難能從那數百靈石之中,找出最不起眼的陣眼來,因為那顆靈石擺放的位置實在是太不起眼,並且和它一樣不起眼的靈石,也有許多,如果沒有臨寒的話,伏龍陣因臨寒的加入,整個陣法徹底的運轉起來,褚妖兒恐怕還真的無法以一己之力,找出那塊為陣眼的靈石。
接著便是時間上的角逐。
如果臨寒不是成名數百上千年的巔峰神尊,而是個最近才晉入神尊的修鍊者,那麼以臨寒的能力,定然是無法單單憑藉威壓和肉體力量,來與伏龍陣抗衡這麼久,從而留給了褚妖兒足夠的時間,讓她能夠化出一道幾可以假亂真的龍形來。
龍形不成,便無法吸引血色囚籠,更無法以血色囚籠的威力,來解決為陣眼之一的那塊靈石。
這樣的破陣辦法,說來也巧,褚妖兒之前還沒想到的,是臨寒入陣后,方才想到的。
不過即便她之前想到了,憑她自己一個人,她也是沒法做出來的,所以能夠破陣,一方面是她頭腦聰慧,一方面也是臨寒實力強大。
兩者缺一不可。
明白兩人目前已經是沒了什麼危險,臨寒頭一低,便是看向被自己攬在懷中的褚妖兒。
「妖兒,你受驚了。」他低聲道,「還好我覺得不對,立即趕回來,否則……」
正如褚妖兒所想,在伏龍陣被人啟動之前,城主府里,的確是沒有什麼人的。
至少,姬華、祁皇、臨寒這三人,都是不在,古城的五位執法大人,也是不在,所有的仙聖也不在,就算是人帝級別的守衛,也都出了城,趕往城外百里之地,去和從北區來的大軍進行對峙。
這樣一來,城主府里便沒有什麼防衛力量了,最高的就只是人皇而已,因而北區的人便能輕而易舉地潛入進城主府來,以極其高明的縮骨功騙過因北區大軍到來而波動了心緒的姬華,來給褚妖兒設下伏龍陣。
如果不是在城外的時候,臨寒本正和祁皇一起查探北區突然到來這麼多人馬的緣由,轉眼一看姬華居然也來了,他立時覺得不對,便飛快趕了回來,怕是褚妖兒真的要被伏龍陣困住,再被參商大帝的人給帶去北區了。
還好,還好。
臨寒微微垂下頭顱,將下巴抵上了褚妖兒的肩窩。
他身上仍舊是有著極其冰涼的氣息在流轉,但這氣息,卻是被很好地控制住了,並不會讓褚妖兒感到寒冷。
褚妖兒此時是仰躺在他身下,她的小腹也是被他小心地護住了,即便是在之前的翻滾之
前的翻滾之中,他也是小心著沒碰到她的小腹。
身邊那血色囚籠,已經是在和紫色龍形進行最後的抗衡了,過不了幾息,龍形消散,沒有龍形的阻擋,血色囚籠便是會再無任何妨礙的壓上那作為陣眼的靈石,從而兩兩相抵,伏龍陣便能破開了。
伏龍陣一破,他們兩人便能真正的安然無恙。
果然,數息過後,便聽「砰」的一聲碎響,空氣中那正四處蔓延著的血色光澤,伴隨著這道聲響,瞬間消散開來,床上兩人轉頭看去,果見那伏龍陣里,血色囚籠正噼啪碎裂開來,那塊作為重要陣眼的靈石,也是表面上飛快的布滿了裂紋。
裂紋累積到了極致,再「砰」的一聲,靈石便碎裂開來,化作粉末,安靜灑於地面之上。
原來先前那一道聲響,是血色的囚籠發出來的。
囚籠和靈石全都破碎,那其餘的數百顆靈石,便也沒了任何的用武之地。
血色光澤消失,那些正釋放出能量的靈石,立時都停止了對能量的釋放,一塊塊的收斂了光芒,變作了最普通不過的靈石。
空氣中還殘留著伏龍陣的威能,臨寒伸手,虛虛一握,但聽「咔嚓」一聲,那由威能鑄就而成的陣法,便是徹底破開了。
而後再一揮手,冰色靈力一拂而過,將地面上那些按照特定規則排列著的靈石,統統給弄亂了,以免伏龍陣再次形成。
伏龍陣真正破開來,臨寒終於是鬆了口氣。
「沒事了。」
他坐起身來,褚妖兒卻還是躺著,沒有動。他便有些居高臨下地看她,看她面色隱隱有些蒼白,他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臉,果然觸手冰涼。
他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沒能忍住,低聲再問:「妖兒,孩子有沒有事?」
這話一問,褚妖兒皺了皺眉,似乎是不太想回答他。
她手往旁邊摸了摸,摸到尚還帶著餘溫的被子,便將被子往身上扯。
見她扯被子,臨寒動了動,讓她將被他坐住的被子給扯過去,然後蓋在了身上。
這時候,褚妖兒才道:「孩子沒事。」然後沉默一瞬,才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諷刺,「反正又不是你的孩子,只是個孽種,你這麼關心它幹什麼?它又不是你的血脈,沒得你認了它當你孩子,還要被我戴綠帽子。」
臨寒聞言一怔。
他目光怔怔然地看著她,顯然是無法明白,之前都已經攤開來講,說清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血脈,如今怎麼又……
「你出去吧。」她閉上眼睛,腦袋一歪,又面朝牆壁,「我要繼續睡覺了,麻煩你出去幫我守一下,等姬華或者祁皇回來了,就不會再麻煩你了。」
這是在趕他走。
一如之前他害得她自殘之後,她也是拿睡覺為借口,趕他出去,不讓他繼續呆在她眼前。
他就這麼,不受她待見,連看他一眼,都是不願?
還是說,她看他,會讓她覺得厭煩,覺得痛苦?
「妖兒。」
他覺得心臟有些疼,卻是說不出來那是怎樣的疼,只能不知所措地看著她,語氣小心而又茫然,不過更多的則是深深的自責:「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以為,以為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聲音有些顫抖。
幾日來褚妖兒對他的無視,以及姬華祁皇對他若有若無的排斥,令得他十分難熬,完全沒有想到,只是那麼一個虛假的情景而已,居然會讓他造成了如今這等地步,這實在是他怎樣都沒有想到過的。
「妖兒,對不起,我不該被虛假蒙蔽了眼睛的,是我笨,是我蠢,我不該傷害你,我不該對孩子出手……」
他越說聲音便越顫抖,越說身體便越彎曲,到了最後,他整個人幾乎是要彎曲成了蝦米一樣,他根本不敢抬頭看褚妖兒,只怕會看見褚妖兒厭惡的神情:「妖兒,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才是孽種,我就是個人渣,我是個會對親生孩子出手的人渣,我當時居然,居然會想要殺了它……」
這段時間,每次回想起當時他對褚妖兒出手的時候,他便覺得他整個身心,都好似是放在了業火之上,那火焰炙烤得他身心絞痛,遍體鱗傷。
那個時候,他怎麼就會想到要出手殺了那個剛剛孕育出來的孩子呢?
它那麼小,那麼脆弱,他當時手放在褚妖兒的小腹上,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它所傳來的那種源於血脈之上的親切,他能感受到它和他之間的最親密的聯繫。
可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聯繫,卻是被他給忽視了,他一門心思地認定褚妖兒就是利用他就是背叛他,他完全沒有想過,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帶給他這樣的親密感覺,那是代表了什麼。
那是源於血脈之上最神聖最深刻的牽絆,那是他此生第一個孩子。
可他卻做了什麼?
他出手,想要殺了它……
他居然想要殺了它!
殺了他自己的孩子!
它當時,一定特別痛苦吧?
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以為自己是個孽種,居然親自出手,想要殺了自己。
這種痛苦,他怎能感同身受?
「妖兒。」
男人抬起頭來,但眼睛還是不敢去看她,目光只停留在她掩在被褥之下的小腹上。
經了最近一段時間的休養,儘管每日
,儘管每日都是吃好喝好睡好,然而妊娠反應太過厲害,褚妖兒不僅沒能長肉,反倒還瘦了不少,但腰身太細,還是看不出她是雙身子的人。
他看著那覆蓋在小腹之上,依舊是平坦無比的被褥,漆黑的眼瞳深處,有著如同冰雪般的冰白之色,慢慢的出現了,而後燎原一般,瞬間遍布了他的眼底。
於是那一雙眼睛,立時變得冰白如雪,冷酷無情,是天底下最寒冷的地方。
而隨著這雙眼睛的變化,他的頭髮,也是在剎那間,青絲成白雪。
原本烏黑的發,一瞬便落了朝雪,雪華三千,不成當年。
「妖兒,我錯了,我差點殺了自己的孩子。」他輕聲的說道,語氣中毫無波瀾,「我差一點點就殺了它,它一定很痛苦,也一定很恨我。妖兒,不如你替它出手,你也殺我一次吧,讓它發泄了,它就不會痛苦了。」
說到這裡,他終於真正的抬頭,雪白的眼瞳,無波無瀾地看向褚妖兒那仍然在閉著的眼睛。
她依舊是不願看他。
他覺得心臟更疼了,疼得他都想要將胸膛剖開,挖出裡面那顆讓他感到疼痛的器官,問一問那器官,究竟為什麼會這麼疼。
為了什麼?
為了她能看他一眼,為了她能夠原諒他,為了她能代替孩子來殺他一次?
誰讓他做錯了呢,他錯得太離譜,根本不敢求得她一眼,也不敢求得她的原諒。
只敢求她來殺他。
殺了他,她和孩子便能好受了。
他這樣想著,雪白的眼瞳里,最後一絲烏黑,悄然泯去。
便隨著這眼睛徹底變成了雪白的顏色,似是有那麼一抹淚痕,自他眼角,一劃而過,快速消散在空氣之中,連他自己都是沒有察覺。
但褚妖兒卻是察覺到了。
她沉默片刻,便是慢慢坐起身來。明明想要嘔吐的,但她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忍住了。
將嘔吐的慾望給壓制下去后,她緩緩伸手,冰涼的手指撫摸上臨寒的臉,然後下移,來到了他的頸項之處。
手指太過冰涼,一如那天他要殺了她腹中骨肉的時候,他的手撫摸上她的小腹,他手指也是極其冰涼。
他感受著那溫度,輕聲道:「妖兒,殺了我吧。」
話音落下,她撫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果然力道猛然一緊。
他沒有動,只閉上眼,安靜等待著她予以他的死亡。
只是,並不同他所想,那手指力道倏然一緊后,便是又放鬆開來,然後姑娘的另一隻手也是撫了上來,十指冰涼,覆在他的頸項上,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那十指在他皮膚上慢慢游移。
似猶豫,又似在躊躇。
「殺你……」
她緩緩地說出這兩個字來,十指所攜帶著的力量慢慢加重,她似是要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來讓他好好的嘗受一下何為死亡。
死亡。
那是能讓血脈至親反目成仇,能讓生死之交刀劍相向的一個極為可怕的詞語。
而今,這個詞語終於要降臨到他的身上,他卻是十分平靜,不悲,不喜,亦不苦。
終於,隨著力道的逐漸加深,那十指繞過他的前頸,攬在他的後頸上,然後不同於手指的冰涼,姑娘那帶著微微溫熱的身體湊近過來,他能感受到她呼吸之間,也是溫熱的。
緊接著,她擁抱住他,聲音裡帶著點如釋重負的輕鬆:「……我怎麼捨得。」
殺你。
怎麼捨得?
明明那麼深愛,明明那麼相愛。
愛到不惜以身涉險,愛到不惜以身相逼。
說她腦殘也好,說她蛇精病也好,她就是希望能讓他看清真正的事實,她想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她想讓他不要再被控制,從而變成一個她陌生的,他自己也會陌生的人。
當相愛的兩個人,彼此都是感到了陌生。
那麼,這份愛情,還能繼續維持下去嗎?
所以她設局,設局,再設局,只希望能喚醒原來的他,而非一個陌生得連他自己都要不認識的他。
用盡了心機的姑娘全身心的擁抱著面前的人,一如很多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只懂殺戮的少女的年紀里,在終於接受了他心意之時,在漫漫風雪之中,同他擁抱。
那樣的一個擁抱,將兩人體溫都是進行了相互交換。
如今他身體還是那樣冰冷,她的身體卻已不再寒涼,她擁抱著他,希望能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這冰雕做成的身體。
畢竟啊。
那麼那麼的深愛。
腹中骨肉,便是最好的證明。
「啪,啪,啪。」
卻是有著掌聲,極為突兀的響起,在此地此景,顯得極為的不和諧。
褚妖兒循聲轉頭,靈識瞬間蔓延過去,立即就感知到了來者是誰。
她剛剛還在閉著的眼睛,此時竟是一下子便睜開了。
她感受著那股氣息,試探般地道:「墨……衍?墨衍回來了?」
聞言,那掌聲一停,有男人嘆息般地道:「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妖兒,我難得回來,你不趕緊用身體來犒勞犒勞我,你當著我的面和一座冰山擁抱,你有考慮到我的感受嗎?」然後作勢捂住自己的心口,蹙眉擠眼,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妖兒快來,我的心好冷,
的心好冷,等著你來疼。」
褚妖兒立時哭笑不得。
居然還學會用歌詞了。
有本事你把這句歌詞給唱出來,她絕對會點10086個贊。
她臉頰蹭了蹭臨寒的頸項,正擁抱著的兩人便分了開來。她沒有下床,而是重新扯好因剛才動作而掉到腿上的被子,眼睛眨著,卻是毫無焦距。
她分明是在看著墨衍的,但墨衍卻是感到,她並沒有看向他,顯然這雙眼睛還是看不見。
褚妖兒不下床過來,墨衍便只好自己走過去。
依舊是送她離開無涯海之時的那麼一襲玄黑衣袍,上面沒有任何的裝飾,只在一側綉了半朵盛開的夜色妖華,恰是畫龍點睛之筆。他眉眼生得十分好看,那眼梢輕輕一勾,便是剎那間光華流轉,最是動人心魄,邪肆而詭魅,帶著點骨子裡的不羈。
既有不羈,便有狂妄,便有霸道。
強勢如他,整個黑暗世界里,唯他一人獨尊。
這就是墨衍。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無涯海墨主。
也是褚妖兒私下裡所認為的,能夠擔任妖孽一名而當之無愧的兩人之一。
當然了,另外一個能被稱為妖孽的,那自然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妖孽玉纏祖師爺了。
只不過玉纏如今還沒找過來,無法在褚妖兒的面前,來和墨衍一決高下,比比誰的妖孽程度更加深厚。
他走過來,完全無視臨寒,毫不客氣的拖鞋上床,坐到褚妖兒的身邊,然後習慣性的便是伸手,要給她診脈:「我之前聽祁皇說你中了毒,不過具體是什麼毒他說不上來,我給你看看,說不定我能治好……噯?!」
他突地驚咦一聲,覺得有些不對勁。
正叩在褚妖兒手腕上的手指仔細地感受了一遍,然後又感受了一遍,確定的確是喜脈后,他的面部表情立時變得分外生動。
白的黑的青的紅的綠的,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鹹的,喜的怒的哀的樂的悲的,種種顏色,種種情緒,皆是在他五官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比川劇變臉還要精彩。
精彩得連向來都是個冷冰冰殼子的臨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是得有多震驚才能這麼個模樣。
誠然。
此刻的墨衍,的的確確是很震驚。
震驚到他滿頭滿腦,都是在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
居然懷孕了……
居然懷孕了居然懷孕了居然懷孕了!
重要的話說三遍!
不,三遍根本不夠,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也不夠!
居!然!懷!孕!了!
居然懷孕了!
難怪見到他回來,一點都不驚喜,也沒有立即投懷送抱,原來是懷孕了!
而且還是才懷上沒多久,是最重要的頭三,不能進行運動量太大諸多舉動的時候。
頭三……
孩子是臨寒的!
絕對是臨寒的!
不是臨寒他名字就倒過來寫!
幾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點,墨衍表情還在糾結著,卻是飛快的扭頭,看了眼那一直被他給無視的臨寒。
漆黑的眸子緊盯著那如同冰雪般的男人,其中隱隱隙開那麼一絲兒殺氣,令得這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起來愈發的勾人心魄了,是種瑰麗卻又極具危險的美。
臨寒被他看得雖談不上魂飛魄散汗毛倒豎,但也是被看得有些如坐針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該做出什麼動作好。
只不過,在墨衍這樣帶著殺氣的目光的注視之下,臨寒那一頭冰白色的頭髮,以及那冰白色的眼睛,也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恢復了之前的烏黑。
但說全是烏黑也不盡然,因為臨寒的眼睛即便是恢復了正常,但那眼底深處,卻還是有著淡淡的冰白之色沉澱著,像是隨時隨地都能再讓眼睛變成冰霜一樣。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時機不對,墨衍還真要誇一句,二次元和三次元能夠毫無任何後遺症的隨意轉化真是好有愛啊好有愛。
有愛泥煤!
你以為你能在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間隨意穿梭,就能掩蓋你讓妖兒懷孕的事實嗎?
門都沒有!
你說你上輩子是燒了多少年的高香,才能讓妖兒懷上的第一個孩子居然是你的!
你說!
說不說!
不說打死你信不信!
嚶嚶嚶真的是快要妒忌死了好想殺人滅口!
墨衍看著看著,就從一臉的糾結變成了一臉的泫然欲泣。
他扭頭繼續看褚妖兒,感受著指尖下那沉穩跳動著的脈搏,他身體往前一探,便是歪進了褚妖兒的懷裡,可著勁兒的開始撒嬌,完全拋棄了身為墨主的威嚴。
「妖兒你居然懷孕了,你居然懷孕了!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我為什麼這麼開心,我怎麼會這麼開心,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居然還這麼開心,妖兒你說我是不是傻了,明明不是我的血脈我居然還有種要當爹的感覺。」
雖然只是喜當爹的感覺,不過不管怎麼說,都是要當爹了。
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甭管娃親爹是誰,反正他是妖兒男人,娃生出來后,就得管他叫親爹。
褚妖兒聽著,忍不住就笑了,然後認真的點頭:「嗯,鑒定完畢,你傻了,需要給你開個傻子證明嗎」
墨衍越發欲哭無淚:「妖
無淚:「妖兒,我真的好開心啊,你怎麼就不信呢。」
褚妖兒聞言笑得更歡了:「墨衍,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你今天真的萌萌噠。」
有病就治,有葯就吃。
騷年,何棄療!
墨衍跟褚妖兒膩歪了一會兒,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床前地面上那堆靈石之上。
那堆靈石,一看就知道是用來擺設陣法的,而且還是用來對付褚妖兒的。他思索了會兒,便看向臨寒:「姬華和祁皇先我離開聖地的。他們兩個呢?」
臨寒也沒想過要隱瞞他和褚妖兒,便道:「北區的軍隊來了,他們過去查探情況了。」
墨衍一聽,果然。
他拊掌道:「這一出調虎離山用得不錯,雖然是個早就被人用爛的計策,但事實證明這個計策用起來,還是屢試不爽。」轉而再看褚妖兒,「你和大帝是不是有什麼約定?」
這話問得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墨衍自己心中卻是清楚,褚妖兒和參商大帝之間,關係向來複雜難言,她已經來到參商海這麼久,這樣長的時間裡,不信參商大帝沒有找過她。
否則,參商大帝,也就不是參商大帝了。
話說回來,既然大帝會來找褚妖兒,那麼以大帝的手段,絕對是會拋出什麼條件來,讓褚妖兒心甘情願的上鉤,這便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約定了。
褚妖兒點頭:「大帝說,只有七生果才能解我的毒。」
「連他自己都研究不出解藥來?」墨衍挑眉,索性重新給她診脈,再次得出的結論,還是她體內的這個毒,實在是前所未有,莫說見過了,連類似的毒都是壓根沒聽說過,「他沒說謊,這世上,除了七生果,還真沒辦法能解你的毒。」
褚妖兒自身實力已然是臻至化境,尋常的手段和解毒丸,根本無法對她體內的毒造成一星半點的動蕩。
更為可怕的是,如果亂用藥的話,或者以毒攻毒,不僅不會緩解她中毒癥狀,很有可能後來的毒素,會被她體內原先的毒素給吞噬合併,然後進行異變,成為更加嶄新更加複雜的一種毒。
毒素變異什麼的,真心好虐qwq。
難得能有連墨主大人都無法解決的毒,不過他也沒垂頭喪氣,更沒有氣餒,而是再問:「大帝有說七生果什麼時候成熟嗎?」
褚妖兒算了算時間:「好像還有五天。」
五天。
這就是說,距離當年生死渡孕育出了七生花來,已然是過去了整整一萬四千年的時間。
不過這個一萬四千年和褚妖兒應該沒有什麼關聯,或者說可能有關聯,但這個關聯卻也是和他們七個人有關,否則那花,怎能是叫做七生花?
七生是代表了七個輪迴,一個輪迴是一個人,七個輪迴便是七個人。
如此,七生花開,七生果結,這都是和褚妖兒有關的。
除此之外,七生花唯一和褚妖兒有關聯的,就是既然距離七生果成熟還有五天的時間,那麼參商大帝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派人來古城?
一方面派來軍隊駐紮,一方面則是派遣專人想要控制住褚妖兒。
這怎麼看,都是怎麼不對勁的。
墨衍想了想,陡然腦洞大開:「難道他是在擔心,我們一個個的都回來了,會影響他的大計,這才專門跑這麼一趟?」
畢竟他們幾個實力都是一等一的強,加在一起,1+1+1+1+1+1+1,結果可是遠遠大於7,就算參商大帝這幾百年來摸索出了什麼新的道路,但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之下,絕對是鹹魚也難翻身。
這話說得有些自大,但墨衍還是腦洞大開的認為,這個可能性,估摸著佔了百分之五十左右。
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墨衍就不敢打包票了。
時過境遷,參商大帝如今到達了怎樣的境界,不正面較量,誰都不知道。
褚妖兒猶豫了片刻,方才搖頭:「不是,他不擔心你們,他主要是為了臨寒。」
被點名的臨寒立時側耳傾聽。
墨衍也是「哦?」了一聲。
之前就聽祁皇說,如今的參商大帝,比以前還要更加危險了,現在褚妖兒也這樣說,看來現如今的大帝,是真危險。
有墨衍和臨寒在,目前的城主府也算平安,用不著擔心安全問題。褚妖兒便認真的開始分析:「當年他用計,針對臨寒心境,沒有毀了封印,反倒是毀了解開封印的最後一個步驟。我們在遺失之城裡見到他的時候,他便動手徹底毀了臨寒,然後我給解決了。不過我解決的程度不足,導致他還是能夠有機可乘。不然的話,都是在城外,為什麼只臨寒一個人回來?這分明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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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段落問題,只能拆開來發,過會兒還有一章,就是大結局
糾結死我了,弄了一個多小時……本來滿心歡喜上傳結局,結果……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