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還有誰不服?
「不借是吧?」瀾音不怒反笑,掏出火焱缽剛要動粗時又立馬笑呵呵地收手,抓過二鬼奉上的兩片銀葉子揚眉:「這才像話,說起來我和你們家閻王還有點交情,放心,以後見到他我會替你們美言幾句的,快去忙吧。」
回頭就得趕緊去把錢花掉,否則過了子時就得憑空消失,呵呵,剛來就有大餐可享,不錯不錯。
白無常抖抖空了的荷包,這叫什麼事,果然,只要遇到這些衰神就准沒好事,全當破財免災了。
「不要……嗚嗚嗚,王,奴家真的好愛你嗚嗚嗚嗚……王……救救我……」
涼亭一旁的長廊中,花容失色的秀麗女子在四名如花美人的凌辱下泣不成聲,布滿驚恐的眸子內儘是絕望,髮髻上的雞毛要落不落,受不住這種過於羞恥的折磨,所以哭聲煞是悲涼,撕心裂肺,目光沒離開過涼亭中泰然自若的男子。
姬妾們好似就喜歡她那種在絕望中垂死掙扎的模樣,用法力逼出其身上的雞毛,后一根根拔除,個個興奮異常,王說了,不少弟兄歸位,今兒個心情好,隨便她們怎麼玩都可以,那今天就吃雞湯。
雞妖痛得全身都在抽搐,奈何又不是她們的對手,只能任人宰割,或許是料想到已無活路可走便沖涼亭嘶吼:「為什麼?嗚嗚嗚嗚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上千年了,我只想陪伴你左右,嗚嗚嗚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還有你們,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嗚嗚嗚嗚?」
「就憑你一個低賤的雞妖還想給咱們王侍寢?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想去,王還怕被你這骯髒的身體給玷污到呢,賤人,居然敢偷偷躺王的榻上去,知不知道害我差點吃到雞毛?你要不死,姐妹們就遲早被你噁心死。」
「少給我在這裡惺惺作態,誰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想利用王的身份來保護你們雞族,呸,你們雞族生來就是給人吃的,真那樣了,你讓我們以後吃什麼?」
「叫你往大王床上爬,我叫你爬,下賤胚子,給我去死。」其中一個粉衣女孩兒怒極之下,真就那麼將只穿著褻褲和肚兜的雞妖給推下了護欄。
雞妖沒有再尖叫,而那最後一眼還是看向了涼亭,落水之前,唇角彎了起來,頗為苦澀,原來王不願多看她一眼,為的是怕對她用情後會沒雞肉吃,怕妖界少項食物,可笑的是她從沒這麼想過,她只是喜歡他,哪怕蛇族是雞族的天敵,還是喜歡。
背叛了家族,忍辱負重幾百年,最終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凌風,既然如此,當初又為何憐惜我呢?
瀾音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沒有前去說破,因為萬物生靈的命運冥冥中自有註定,或許她越是哀傷,下輩子的命會越好。
『咚!』
「嘩啦!」
水花四濺,雞妖本能地在水面撲騰,卻無一人肯前來伸出援手,最終只得閉目緩緩沉入湖底。
「哎呀,你怎麼把她給推下去了?我還想拔她身上一些毛做把扇子呢。」
「就是,四姐,都是你,現在連雞湯都沒得喝了。」
粉衣女孩兒環胸冷笑:「沒關係,一會我便將她給撈上來,咱就當做好事,這樣可比被活活燙死要輕鬆,哈哈哈哈!」
對此,瀾音只得搖頭嘆息,都說人心險惡,想不到妖心亦是如此,還是天庭好啊,哪來這麼多爾虞我詐、自相殘殺的破事?沒時間多想,見雞妖的魂魄已被鬼差押走,立馬投身湖底接受新的身軀。
「凌兄,你的這群姬妾可是夠狠的。」
涼亭內,三名男子各有千秋,頗為俊逸,講話的黃衣男子擁有一頭及腰金髮,輪廓鮮明,極其陽剛魁梧,坐姿也甚是端正,好似一位凌駕九霄的帝王,不容侵犯。
聞言后,白衣男子依舊沒去看長廊那側,冷漠冰寒的眸子緊緊鎖住棋盤,精細白皙的兩指將棋子落下,稜角分明的薄唇開啟:「只要她們不來搗亂便可,寒兄,再不專心,你就得讓位了,咱白兄可是等得快昏昏欲睡了。」
「不用管我!」觀棋的棕衣男子沉聲回應,比起對弈的二人則顯的要慵懶得多,正散漫地坐靠木椅中,單手支腦,一手摺扇來回翻轉,隨性洒脫中又顯示出一股絕對的強勢感,細長眸子半眯,露出少許金黃色的瞳孔,迸射出的神色既尖銳又鋒利,叫人生寒。
就在寒夙瞟向棕衣男子即將調侃兩句時,落棋的大手倏然停頓空中,視線也狐疑地轉向了平靜湖面,擰眉道:「沒死。」
「寒兄此話何意?」凌風反射性詢問,后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感受到什麼,玩味揚唇:「想不到這小小雞妖竟有天大之命,真不知她如此頑強圖個什麼。」活著不也只有受罪的命嗎?看那群女人向這廂飛奔而來,立即煩悶地揉捏眉心,幸好玩物還沒喪命。
「咕嚕嚕!」
奔走的一群女人齊齊卻步,均是驚異地看向大肆冒泡的水面,藍衣女孩兒倒吸涼氣:「不是吧?居然還活著,這該死的噁心東西,別的本事沒有,偏偏長了九條命,看我今天能不能統統給她掐斷。」說著便飛身而起,好似有意要吸引愛郎的視線,甚至小題大作的現出了真身。
模樣依然嬌好,只是平添了幾許嫵媚妖嬈,四條丈長狐尾在高空中來回擺動,狐臉髮髻盤旋頭頂,面露兇相,呲牙將尖銳利爪伸向了剛剛冒頭的必死之人,哪知還未將其頭顱刺穿,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便將她給反彈開了。
「啊!」隨著刺耳的尖叫,狐妖就那麼直直地撞向了房梁,后『嘩啦』一聲跌落水中。
「怎麼回事?」站在護欄邊的粉衣女孩兒怒喝。
瀾音伸著懶腰一點點浮出水面,後站定在波光之上,與雞妖落水之前相同,黑髮散亂,頭飾要落不落,身上的金紗肚兜不沾丁點水汽,褻褲隨風微動,唯一不同的是那股氣質,不再似方才那般孤立無援,那般惶恐驚懼。
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滿滿,別說膽怯了,甚至還帶著些許挑釁,且也不再覺得袒肩露背有多羞恥,沒遮來掩去,鄙夷地看向被救起的狐妖:「別說你這四條尾巴了,就是你那九尾狐祖宗見了姑奶奶也得客客氣氣的,還有誰還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