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要離開莫古（上）

婚禮的在即，莫氏莊園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就連莫古都加入了「戰鬥」，莫家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從世界各地聚集到了莫氏莊園，胡小妖借著出去送請柬，趁機透透氣，順便做點自己的事。

莫古給她安排了一個司機，讓她在四小時內返回。除去往返車程，她其實也就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空餘時間。

她先到了周家，周子湘不在，不過周子燁和艾克在。面對胡小妖的突然來訪，周子燁和艾克二人都十分詫異。

「我是來給子湘送請柬的。」其實周子湘的請柬送不送都無所謂，她原本就是想來周家讓周子燁幫她約一下艾克，而現在正好。

「不好意思，子湘她不在，你給我吧，我轉交給她。」周子燁立即起身，表面恭敬，實則對她十分的警惕。

胡小妖笑笑，輕輕將請柬放在茶几上，轉身自顧自地坐下，「我知道，進屋的時候僕人已經告訴我了。我來呢……主要是想找下艾克，你知道……我打電話也不太方便，就沒有提前通知你們。」她的手機是莫古給她準備好的，裡面也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她害怕莫古對她的手機進行了監控，所以出來的時候乾脆就沒帶，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周子燁嘴角抽了抽，「嫂子，您現在這個時候找Arik恐怕不太合適吧？」

「就是因為知道不太合適，才這麼麻煩……拜託你了。」艾克為胡小妖泡了一杯茶，她抬眸對他笑笑，接過茶杯，優雅地品了一口，知道周子燁對她的態度，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讓我們攤上不必要的麻煩就出去一下，幫我們守著門……」她抬手看看錶，「我和他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嫂子……」周子燁一百個不願意，但正如胡小妖所言，如果他在這裡和她乾耗下去，對艾克是非常不利的，讓他們多待一秒對艾克來說就多一分的危險，最終他盯了艾克一眼，眼神里全是警告，然後再退了出去，為他們關上房門。

見周子燁離開了，艾克在胡小妖身邊坐下，不近不遠，這個距離不顯得太唐突，也沒有刻意的疏離感。

胡小妖輕輕將茶杯放下，轉過身正對著他，表情嚴肅而認真，她道，「艾克，我想離開莫古。」

這句話一出口，氣氛迅速緊張，艾克的表情很奇怪，因為他的心情也很奇怪。他應該高興的，可更多的卻是擔憂，在情感上他是萬分支持胡小妖的這個決定，可理智上……他卻想勸一勸她。

他為自己的懦弱和膽怯感到無地自容，他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胡小妖，她的表情那麼認真堅決，他知道，這是勸不了的。

雖然他曾經有想過，胡小妖終有一日會因受不了莫古而選擇離開；雖然他不是很清楚最近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才讓她有如此決絕的眼神。

但是，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艾克，就算是條死路，也陪胡小妖走一走吧。

「你有什麼打算嗎？」他的回答很平靜，他不想讓胡小妖也失去信心。

果然，因為他的這個回答讓胡小妖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美麗的微笑，因為她的笑容，氣氛瞬間就不緊張了。

「我以前聽江暖說過，莫古不能生氣，這是真的嗎？」

艾克笑答，「他確實不能生氣，但後果也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因為他每次生氣，身體內比較弱的『細胞』就會迅速死亡。不過莫古活了這麼多年，作為統領莫家的繼承人他早就能把悲傷自然地轉為憤怒，有時候你看到他發火暴走，其實根本的原因是他在生氣，但他不能生氣，就只能發怒。」

「哦……這樣啊……」她突然懂了。腦海里回憶起每次她和莫古吵架爭執，他發火時的情景。他是不願意犧牲身體內的那些『細胞』們。

「你知道莫家那種生物是通過什麼擁有異能的嗎？」

胡小妖搖了搖頭。

艾克指了指她手上的圖案，「是它。它更改強化了血液功能。那……你又知道莫古為什麼這麼強嗎？」

通過艾克之前對她講的那些話，胡小妖眼睛一亮，瞬間就明白了，「我知道！他的能力值就是所有莫家人的能力總和！」他身上的那些圖騰，每一個代表著一個人，而他可以通過這些圖騰吸取能量，所以他為了保持自己的強壯，他不能犧牲太多的『細胞』，所以他不是在保護那些『細胞』他是在保護自己的力量！

「聰明。」艾克微笑著誇讚她。

因為知道這些秘密胡小妖感到很高興，可沒一會兒她又陷入沉默，抬起眸對上艾克的那雙翠綠色的瞳孔。

兩人的眼神里流動著一種默契。

艾克道，「所以…。你知道他有多強了吧。」

胡小妖垂頭，看著自己手指上的圖案若有所思……如果照現在這樣的狀況下去，總有一日莫古也能獲取她所有的異能。

試問，她還要如何和這種怪物鬥爭下去？

根本沒辦法贏過他。

「我不能變成莫家的人。」胡小妖堅定地說，「在這之前，我必須贏。」她抬起頭，「如果莫古傷心，是不是會死一片莫家的人？」

艾克的微笑一如既往的平靜，「對。一大片。」

胡小妖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想了想再確認，「那我們呢？我們不也是他身上的『細胞』嗎？」

「我們不會。所以莫哥的喜怒哀樂其實我們並不在意，在意的……是莫家的人。」那些擁有黑色圖騰的莫家人，艾克的笑容變得詭異，「甚至，對於我們來說很希望莫哥悲傷，因為莫家人死了之後，他一定會想辦法填補這個空缺，而這些空缺就只有發展下線。屆時，會有一大批非純種的莫家人成為莫家人。」

胡小妖聽得津津有味，感覺莫家的這一切規則，原本很容易誘發戰爭。

「難怪江暖這麼草木皆兵。也難怪她雖然恨透了莫古那些兄弟姐妹也不會輕易殺死他們。」因為莫家只有一個人擁有傳宗接代的能力，如果純種的都死了，莫古統領的莫氏江山幾乎就全部變了味道。

這就和曾經的皇室格外注重血脈一個道理。血脈亂了，一定會引發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戰爭。而由像她和艾克這樣非純種的莫家人，曾經都是受過純種莫家人各種凌虐折磨而來的，對於莫家骨子裡或多或少都會存在著恨意。

艾克抬頭看了看時間，提醒，「小妖，時間不多了。」

每一次和艾克聊天她都能獲取到意想不到的情報，這次她來本來不是為這件事。這算是個意外收穫。

「我上次毒癮發作了。」她道，「我想……借點你的血。」

「我的？」這一下艾克詫異了，臉上的笑容也不再平靜，「莫哥知道了，會……」

「以備不時之需。」胡小妖截斷他的話，伸出手壓住他的手背讓他安心，「可以嗎？」

艾克愣愣，旋即又笑了，「……我的榮幸。」然後他從兜里掏出一個藥瓶，裡面全是一顆顆的白色藥丸，「這叫做血丸，這一瓶是以莫家人的血製作而成，先給你……」

胡小妖搖頭，「不，我要你的。」

艾克沉默兩三秒，笑容變得越來越溫暖，他將藥瓶收好，點頭，「過兩日我找機會把用我血做的血丸交給你……你要小心，別被莫哥發現了。」

事情談好，時間也差不多了，她站起身，衷心地對艾克笑了笑，甚至還微微彎下腰，真誠地道謝，「謝謝你……艾克。我……無以為報。」曾經接近艾克是為了任務，曾經陷害艾克也是為了任務，可他卻三番兩次地幫助了她。不管以前艾克是個多麼糟糕的人，也不管他曾經對胡小妖和丁科人做過什麼，可是眼前這個金髮碧眼的男子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

道謝是應該的，愧疚也是應該的。

「對不起……明明知道你這樣幫我……終有一天……」話沒有說完，可破門而入的周子燁幫她講了——

「終有一天，會害死他的。」他剛剛在門外把他們的對話全都聽完了，他轉身斜靠在牆角，冷冷看向胡小妖，之前對她的恭敬和忌諱全都不見，「胡小妖，我能替他問一問嗎……你的詳細計劃。」

胡小妖垂下頭，沉默。

「你要知道，你那個瘋狂的計劃里稍微出一點差錯，給你陪葬的就是我的兄弟，那個愚蠢，不知死活的……」他看著艾克說得咬牙切齒，「Arik。」

「對不起，我會小心的。」她只能這樣說。能給的承諾也只有這一條。

周子燁還想說什麼，艾克搶過話，溫柔地說，「沒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看向門口的周子燁，「麻煩子燁……替我繼續幫助她。」

「你丫瘋了吧？！自己倒霉不說還要把你兄弟往火坑裡推？！」周子燁衝上去就要打他，艾克定定站在那裡，冷靜地補充，「我要死了，你活著不是折磨嗎？不如讓莫哥把我們都解脫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在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紅色的請柬放在茶几上，精緻又奢華，胡小妖和莫古的名字並列而排，下面還有幾句「永結同心，白頭偕老」的祝福詞。風一吹，請柬上帶有的獨特花香滿溢在屋內。

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屋內的三人……現實是什麼。

還有不到兩周的時間，他們就要結婚了。

「其實我和你們一樣……」都是生在紅塵中無處安身的靈魂，向來生不由己，「被生活的潮流席捲著，推送著前進，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為了完成任務，她必須接近莫古，必須讓莫古愛上她，是居心叵測也好，低聲下氣也罷，總之她完成了那兩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且做得非常漂亮。

可是，問題也出在這裡……事到如今想要全身而退，必然比之前的任務更要危險百倍，一樣要居心叵測，要低聲下氣。

「不管怎樣，我先謝謝你們。」說完最後的話，她匆匆離開了。這麼多年來，除了莫城，她從來沒有去找其他人幫忙的習慣，如今她是迫不得已。

胡小妖的離開帶走了屋內最後的一點清風，周子燁和艾克二人皆看向窗外，看著她走進車，看著車越開越遠。

沉默許久，周子燁走到窗邊，繼續追隨著車最後的一點痕迹，思量許久，他道，「再一次確定……這個胡小妖可沒有那麼簡單。」轉眸，看向艾克，「你真的了解她的全部嗎？」

艾克的視線落在胡小妖喝過的茶杯上，上面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唇印，他柔和的笑著，淡然回答，「我想……我只知道……」將茶杯端起，「她以前從不碰茶，只喝咖啡。」

車在平緩的道路上疾馳著，胡小妖看向窗外，唇角有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接下來，她要去找計劃中另一個關鍵的人物——

丁科人。

－－－－－－題外話－－－－－－

又偷懶了…

今天去騎了自行車，然後直到現在我的腿都在打閃閃（不是四川人肯定聽不懂）

沒法發，誰讓我是小公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