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他是莫城

回到莫氏莊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剛走進大門，正在一旁恭候的老管家立即走上前，靠在莫古耳旁神神秘秘地給他說了一句話。

胡小妖好奇地看了一眼，皺皺眉，沒打算問，莫古卻主動地告訴她，「莫安安把丁科人綁回來了。」

胡小妖一愣，僵硬地笑笑，「他們認識？」她能料到，卻沒料到那個奇怪的少女竟然如此迫不及待，這才多久，就把人給綁了回來。果然莫家的人，手段都很單一。除了暴力還是暴力。

莫古攬過她的肩膀往裡走，邊走邊道，「莫安安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特別是小男孩。我猜這丁科人很符合她的口味。」

胡小妖垂頭，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個她也能猜到，畢竟莫安安的喜好明顯得很。

「你和丁科人……沒什麼吧？」本來他是以為沒什麼，因為他親眼所見丁科人有多麼憎恨胡小妖，可是在那晚他吸胡小妖血的時候，卻發現好幾個她單獨與丁科人見面的場景。

胡小妖沉默著，思量著。她不知道莫古是不是在考驗她，但想想，以莫古的性格，如果他真從她的腦中窺探到她與丁科人的一切，一定忍不住的。他會暴跳如雷。才沒有此刻攬著她說說笑笑的心情。

所以，他肯定只知道一點，但並不關鍵。

「我和他？」她垂著頭，看起來乖巧得很，「我們是見過幾次……但我很害怕見他……他似乎知道我不是胡小妖，還想殺我。」

莫古滿意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肩膀，「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可以喜歡別人，也不可以和其他男人曖昧，知道嗎？」

胡小妖默默笑著，沒有回答。

剛走進卧室，門還沒來得及關上，他一個轉身，猛地把胡小妖按在牆上，埋下頭找到她的唇就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吻。

她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口，頭一偏，剛躲開他的吻，身前的人就停止了動作。

黑暗中，他垂著頭，如獵豹般犀利的眸死死盯著黑暗中的她。

他不喜歡她的拒絕，特別是在她答應過之後的反抗。

胡小妖伸手，指了指莫古身後，「蘑菇，有人在……」

這句話讓原本神經身體都緊繃的人鬆了松，才注意到這屋內確實有人。

莫安安坐在窗沿上，手裡緊緊抱著愛麗絲，雙腿懸空來回蕩著，見莫古和胡小妖都發現了她，她偏著腦袋沖他們笑了笑，說道，「嘻~莫哥哥……你想不想把姐姐也做成娃娃？」

興緻被人破壞的莫古臉色可不好看，忍了忍，回，「你先出去。」

「莫哥哥，我是來告密的。」莫安安騰出一隻手，指著胡小妖，「科人說，小妖姐姐……」話音拖得很長，她刻意製造著神秘感，或者刻意讓胡小妖害怕。

屋內沒有開燈，但三人都是在黑暗中生存的生物，對黑暗的適應力相當的強，就連彼此的神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胡小妖也發覺了，她的嗅覺和在黑暗中的視力都變得敏感了。她看見莫安安正高深莫測地看著她，眼神中有好多的意思。

莫古微微側身，盯了胡小妖一眼，再將視線轉回到莫安安身上，「他說什麼？」

胡小妖確實有點怕。她害怕丁科人會說她最後那個任務，她害怕丁科人告訴莫古，她還有一個未完成的任務就是殺掉他，如此一來……莫古對她的懷疑就會更重了。

「他說小妖姐姐是狐狸精！」莫安安從窗台上跳下，「會魅惑之術，專門蠱惑男人，莫哥哥你若和姐姐親熱的話……小心她對你使出這招。」

胡小妖悄悄鬆口氣。

莫古也鬆了口氣。這些他都知道了，他還以為胡小妖還有其他的秘密沒有告訴他。對莫安安擺擺手，「你出去吧。」

「我還沒說完呢。」莫安安不開心地嘟嘟嘴，轉眼看著胡小妖，意味深長道，「我還知道小妖姐姐曾經說過，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不應該濫情，也不應該鐘情。可是小妖姐姐這一生卻愛過很多男人，並且在愛他們的時候都非常非常的鐘情。」

胡小妖看著莫安安，兩個人在黑暗中靜靜對視著，平靜的眼神里是波濤洶湧。

「因為是狐妖，你從來就沒得到過人類的信任；他們認為你水性楊花，紅顏禍水。你的確禍了很多人的國，毀了很多人的一生。你……」莫安安靠近她，「有沒有感到過一絲絲的愧疚呢？」

胡小妖往後退退，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的眼神逼到了牆角。總覺得莫安安的眼神太過匪夷所思，她知道的也太多了。

「利用美色，利用男人對你的愛慕，讓他們為你做事，卻不付出，給與承諾又不兌現。你這個不折不扣的騙子……莫哥哥，你可要小心。」

胡小妖是什麼人，有什麼手段，怎麼對待男人。莫古也很清楚，在一次次的吸血之中，在一次次被胡小妖欺騙之後，他都知道了。但是他沒打算抓著這點不放，她是千年的狐妖，他怎麼能去追究她的以前，怎麼能去責問她為了任務所設計的那些陷阱？

而他對胡小妖的愛分為好幾個階段。

才開始，他很在意。在意她一次次的謊言，在意她心裡究竟有沒有他。曾經他恨透了胡小妖的虛與委蛇，那張虛假的面具。可到了現在……這些反而都不那麼重要了。

如果她能一直戴著那張完美的面具，對他笑，聽他的話，不離開他……這也是可以的。

他依然能快樂。

於是，他適時的出面制止，為胡小妖解圍，「好了。別說了。」

莫安安笑笑，「莫哥哥你就不好奇……科人是怎麼知道的嗎？」！

對啊。他是怎麼知道的？

莫古回頭看著胡小妖，「你告訴他了？」

她確實告訴他了，但沒告訴他這麼多。

「不是小妖姐姐說的。」莫安安卻道，「是……莫宏君，我們爸爸說的。」

胡小妖又鬆了口氣，卻更加疑惑了。怎麼又牽扯到了莫宏君？這人她以前都沒有見過，他怎麼會知道他的秘密？江暖說的？也不對，江暖知道的沒這麼詳細。

莫安安走到莫古身旁，仰著頭，眨巴著又大又閃亮的眼睛，看著他，笑眯眯的樣子煞是可愛，「姐姐，你很早以前就認識我們爸爸嗎？」

胡小妖是真的被她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莫古，搖頭，「不對啊，我那晚是第一次見他。」難道說……難道說……

「好了，你先出去吧。」莫古卻顯得沒那麼上心了。他本來就是直心眼兒的人，只要不是胡小妖設計要離開，不是她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他都不會太感興趣。

莫安安走後，胡小妖卻一直滿心疑慮，直到莫古把她抱到床上放下，準備替她脫去衣服時她才回過神。

「莫古，你說你爸怎麼會知道……」

「莫城說的唄。」說到莫城這個人，他還是一臉不爽，「以前他們本來就一直有聯繫。對自己爸爸說說心愛的女人，太正常了。」

「是嘛。」但她覺得沒那麼簡單，「那莫宏君又幹嘛給丁科人說這些？」

「我哪兒知道。」莫古卻覺得她有意岔開話題，「別說這些沒用的。」說罷，便為她解開脖子上的項圈，雪白皮膚上的勒痕特別礙眼，他皺皺眉，用指尖小心地觸碰一下，「還疼嗎？」

胡小妖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莫古拉起她的手，垂頭淺吻著她的手背，胡小妖縮了縮，微笑道，「我先去洗澡。」輕輕推開壓在身上的莫古，靈巧地一滾，從床上翻身而起。莫古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滿臉不爽，「你……」他似乎有些不耐煩。

胡小妖微笑著解釋，「喂~正常流程不就是這樣嗎，洗完澡才……」

「那我們一起。」

「不要。我不習慣。」

「這有什麼不習慣的，你全身哪一塊兒我沒見過？」

胡小妖湊到他面前，安撫地吻了吻他，「我們慢慢來嘛，你對我有一點點耐心不行哦？」

莫古嘆口氣，雖然還是心有不甘，卻沒地兒使。胡小妖給他來硬的他倒有的是辦法，但只要給他來軟的，撒撒嬌，他有氣也沒法發作。

另一邊，莫安安的卧室里。

到處都擺著各種各樣的娃娃，不一樣的材質，不一樣的形態，不一樣的表情，湊在一起卻一樣的讓人毛骨悚然。

丁科人被綁在木板上，右手插著一根管子正在抽他的血，左手也有一根管子，正在輸入莫安安的血。

眼前的一切都恍恍惚惚，他身體冰涼，頭很疼，心也很疼。

莫安安趴在丁科人的身上，嘴角還殘留著血液。她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再埋頭用手指一圈圈勾畫著丁科人脖子上被咬過的地方。

她深深凝望著眼下臉色慘白的少年……

「真沒想到啊。這是意外收穫嗎？」

丁科人轉頭，平靜地看著黑暗。

「我剛剛幫你了。我透露給她一些訊息。如果她夠聰明，或者你和她夠有默契，她應該能想明白。」頓了頓，「你是莫城，你是千百年來一直守護著，愛慕著她的莫城。」尖銳的指甲，緩緩劃破少年的白襯衫，露出潔白細嫩如同嬰孩的肌膚。

「你看看，多麼好的一具身體。」指甲劃破他的皮膚，鮮紅的血沿著胸口緩緩而下，「多麼漂亮的顏色……可是為什麼……」抬眸，看著他，「為什麼這裡面。」她點了點他的心臟，「這裡面。」又點了點他的鮮血，「還有這裡面。」他的身體，「全都是一個人的名字。除了她，什麼都沒有。」

少年勾起泛白的紅唇，笑得苦澀。

「你活了這麼多年。卻為什麼活得這麼孤獨。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夢想，沒有喜好……只有她。」她的眼神變得狠毒而凌厲，「是她，是她剝奪了你這一切。她卻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啊……現在，她就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了。」

「你沒打算告訴她嗎？你是誰。」莫安安又恢復了一臉的平靜。可是那平靜到機械的表情里，冰冷到呆板的眼神中竟然湧上了一層難得的心疼，「你就這樣默默的，一直默默的……她永遠都不能體會。你也永遠得不到她。你看看莫哥哥，不用非常手段，做不了王，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少年那美麗的雙眸微微一彎，美麗的弧度綻放。

「你笑什麼？」莫安安似乎看懂了，「你笑，你愛得更偉大嗎？你笑，你和她攻略的那些男人不一樣嗎？」

可是少年依然不語。

「等我慢慢地，一件一件的，把你的心肝脾肺全都挖出來，再把你的鮮血換掉。或許……或許，你能忘了她，結束這長達千年的苦戀，不是挺好嗎？」

少年閉上眼，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或許，這就是命吧。

他沒有告訴胡小妖他的身份。還以為這一次他有了機會。可現在……胡小妖再一次坑了他。他每一次都被這個妖精坑得很慘很慘的。

哈哈。

這都是命。

他從來都沒有敗給過其他的男人，他從來都是敗在她的手中。

或許這一次，是最後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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