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幸運的事,就是在我彷徨無依時遇到了你
鳳暮瑾被一陣尖叫聲吵得頭痛劇烈,她迷糊的睜眼,只感覺自己累得要死,整個身子骨都跟散了架一樣,她動了動手,頓時一僵……
她撇頭看向左邊,愣了又楞!自我催眠的閉眼,再次睜眼還是端木鑫那張臉,她覺得她病得不輕!
她動了動腿,腿上一僵,她順著腿上壓著的腿看去,大腦一下短路!天哪!這不是夏銘鈺嗎?他怎麼會在她床上……
她慌亂撇頭右邊,腦子一陣空白!三個!三個男人……她壓下破口而出的大罵,卧起身看向門外……
楓軒熠源臉色慘白的看向鳳暮瑾,原來親眼看到比一手策劃要來的心痛!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本想著扯出一抹笑,卻怎麼也笑出來……
鳳暮瑾心下一緊,她急急地推開橫在床邊的蘇賜……
「砰……」
蘇賜被推下床,頓時驚醒了床上另兩個男人!他們三人相視對看一眼,都急忙解釋!
「小瑾,你聽我說……」
「小瑾瑾,其實這事都是……」
「冷丫頭,我這!反正……」
鳳暮瑾胡亂的穿上長袍,她哆哆嗦嗦的怎麼也扣不上衣紐,懊惱的她泄氣了,她忙走到楓軒熠源身邊無措的解釋道:「阿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昨晚阿賜生病了,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明明不是這樣的……我昨天真打算回房跟你睡的!不是,不對!事情是這樣……」
「……」三個男人無語的看著鳳暮瑾
楓軒熠源看著眼前語倫無次的她,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酸酸澀澀的充斥著整個心房。
她那雙冷冽的眼眸滿是慌亂,她一眼不錯的看著他,似是在試探他是否生氣……
「我……」楓軒熠源提在嗓間的話被硬生生的壓在心裡,她對他如此信任,愛護,他設計了她!她若是一時惱怒,不再理會他了!他又該怎麼辦呢!
他會不會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彷徨無措的等著她,盼著她!會嗎?一定會的,她就像是他心中的太陽,將他照亮,暖暖的為他著了一圈保護膜……
瞧!她甚是來不及穿戴整齊的站在他的面前,她的頭髮是凌亂的,眼睛是慌亂的,就連雙手都在不住的顫著。
「阿源,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怕!」鳳暮瑾有些奔潰的說道,他就這樣睜大著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眼神里是無盡的空洞!他甚至沒有在聽她說話,他靜靜地看著她,看的她心裡泛虛!
他突然臉色變得慘白,微微晃了晃身子,他空洞的眼神有了焦距,他又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突然他抬手……
鳳暮瑾心下一緊,他是要打她嗎?該的,他應該打她的!誰讓她又做了對不起他事!
楓軒熠源伸手為她撫了撫有些凌亂的髮絲,熟練的為她扣上紐扣,為她撫平有些褶皺的衣袍,為她細心的繫上腰帶……
鳳暮瑾一愣,她急急地握住楓軒熠源的手,緊張的問道:「你可是生氣了……」
「不,我不生氣……」楓軒熠源淡淡的說道,他又怎麼會生她的氣呢!她待他那麼好,好到小心翼翼,好到關懷入微,好到可以包容他的所有任性,他無以回報這樣的好……
他只願他死去的時候,有人能安撫她,陪著她,所以他才沒有在三人中挑一個取代他,而是三個一起!這樣才能明顯的對比出,他才是最好的!
而這麼做,他是有私心的,他希望她能記住他。生的時候,念著他;死了,也要時時刻刻惦記著他,他不想她百年後,對他的記憶只有正夫這個代名詞……
「阿源……」鳳暮瑾努了努嘴,她不知道說什麼!她心下一嘆,伸手將他擁進懷中,她聞著屬於他的氣味,最終在他耳邊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她無法給他唯一,這是她虧欠他的!她想用一輩子的陪伴,來彌補對他的虧欠,可是上帝不允許!她的生命中出現了其他人,她不能完完整整的全給他,所以上天才懲罰她,將他從她生命中奪走……
她不信命,她要他跟她一起生,一起死……
「給他們一次機會吧!他們同樣愛著你……」楓軒熠源閉眼靠在她的肩頭細細的說著,或許他給她的愛,並不是很轟轟烈烈,也並不是刻骨銘心,但一定是細水長流般的暖心。
「恩……」鳳暮瑾應聲道,或許她給不了他一份完美的愛情,守不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給不了他健康快樂,但她給了他所有的真心!
※※※
五日,楓軒熠源的病反反覆復,不停不休。離除夕還有幾天,然瑾王府一片死灰,就連別院內的三個男人也沉靜了!
「太醫,本王的王妃怎麼樣了……」鳳暮瑾扯住太醫冷聲問道,她的眼神太過冰冷,使得看病的老太醫凍得哆嗦著朽木的身子。
「熬,熬不過半個時辰……」老太醫哆哆嗦嗦的說道,她實在擔憂這冷麵王爺會把她拆了!
鳳暮瑾愣愣的鬆了手,半個時辰就是一小時!她失魂落魄的倒退幾步,她恍然的握住床欄,怎麼會這樣!老天真的一線生機都不曾給她……
「咳咳咳……」痴夢中的楓軒熠源輕咳
然服侍的小廝大驚,哆哆嗦嗦的說道:「王爺,王妃咳血了……」
鳳暮瑾大驚,她揮開圍在周邊的小廝,慌亂的拿起絹帕為他擦去嘴角處緩緩流落的血,鮮紅的顏色瞬間染紅了鳳暮瑾的眼,一雙冷冽的眼眸充血,似是化不開,融不了的殤。
她低頭親了親他額頭,輕聲在他的耳邊喃語喚著:「阿源,阿源……」
楓軒熠源迷迷糊糊聽到鳳暮瑾在叫他,他費了好大的勁這才睜開眼,他看著眼眶泛紅的鳳暮瑾,虛弱的笑了笑道:「讓你擔心了……」
「沒有!我守著你,看著你,我不擔心……」鳳暮瑾沙啞的說道,近日來沒日沒夜的照顧,早已讓她精疲力竭。
「恩,突然想吃阿瑾做的吃的,我嘴上好久沒有嘗過味道了!」楓軒熠源淡淡的說道,他費力的伸手為她整理落在肩頭的一縷髮絲。
「好好,我這就去!你等著,別睡……」鳳暮瑾親了親他的手,小聲的說道。
「恩,去吧!我不睡……」楓軒熠源點頭道。
最終鳳暮瑾還是出了房,等鳳暮瑾不見身影后,楓軒熠源這才費了大半力氣卧起身,他喘著氣對身邊的小廝道:「可以幫我把衣櫃里的紅色衣衫拿來嗎?」
「是,王妃……」身邊的小廝哽咽的說道,這府里脾性最好的就是王妃,若是王妃逝了,王爺可怎麼辦。
楓軒熠源撫摸著手中的棕紅色衣衫,這是他命人為他做的喜服。他雖上了玉蝶,已經成了阿瑾的王妃。可一直讓他遺憾的是,那場還沒拜堂的婚禮……
他可能熬不過去了,他想在死前能美美的死在鳳暮瑾的懷裡。他並沒有讓人為他穿衣,而是自己親手穿上。
他在小廝的攙扶下吃力的走到梳妝台前,他看著鏡中消瘦的自己,慘白的臉,他恍惚憶起曾經的自己,他記得他長得並不算好看,但絕對是耐看的!
他拿起木梳,開始梳理自己的青絲,那些枯燥打結的髮絲如他的生命一般調零,他費力的扯落,飄落在地。
他為自己束髮,斜插了一隻自己喜歡的木簪。他沖著鏡子笑了笑,恩!今天的他很俊俏……
鳳暮瑾端著一碗粥進屋,見到的就是坐在銅鏡前一身紅衫的他,她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對著他溫柔的說道:「阿源,我做了粥,可以吃了!」
他轉頭看她,沖著她笑著,他乖巧的應聲道:「好……」
鳳暮瑾端著粥走近他,蹲下身子,舀了一勺白粥沾了兩片鹹菜,在嘴邊吹了吹,遞到他嘴邊道:「若是吃不了,就吐出來……」
楓軒熠源笑了笑,他張口將勺子內的粥吞下,還是一陣刺骨的痛,從喉間蔓延到胃部,彷彿整個五臟六腑都在不斷的錯動著,他忍下要嘔吐出口的白粥,定了定神道:「真好喝!」
鳳暮瑾心酸的低下頭,用勺子搖著碗里的粥,眼睛朦了一層濕氣。她還記得她剛穿越而來,他為他煮的就是白粥,他把粥煮糊了,可卻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怎麼不給我吃了,我真的餓了!」楓軒熠源撒嬌似的搖了搖她的袖子!
鳳暮瑾又舀了一勺餵給他吃,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言語!大半碗粥喝了一半……
楓軒熠源搖了搖頭道:「飽了!阿瑾,你覺得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鳳暮瑾悶悶的說道,她將碗遞給小廝,為他整了整衣衫。
「阿瑾,我們還沒有拜堂呢!今日我們把禮給行了好嗎?」楓軒熠源小聲的說道。
「好……」鳳暮瑾應聲,她彎腰抱起他,往大廳走去。
下人們似是早有準備,點了紅燭放在高堂上,楓軒熠源站穩身子后與鳳暮瑾完成了拜堂的儀式……
楓軒熠源滿足了,他借著燈暈的光看著她,輕聲說道:「我最幸運的事,就是在我彷徨無依時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