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霸道的宣言!
不是!
不是夙凌師兄!
聽到那平靜的語氣,雲楚的心緩緩的落下。她如此執拗的逃了出來,以那人的性子,語氣絕不是如此心平氣和。
「煩勞丹師了。」
雲楚走到窗邊,拿出一個小瓶遞給那人,客氣的道。
這小瓶中,裝著她體內的毒血。她來密會求一次診治,然而並沒有說是為自己診治。故意用小瓶取血,也是謹慎起見。
「在那呆著。」
那白衣銀面男子接過了小瓶,並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向著屋子裡走去,冷清出塵的嗓音,遙遙的傳來。
雲楚沒有動彈,心中有些忐忑。那元嬰鬼臉曾經說過,此毒除了它以外,無人可解。當時的語氣,說的極其自信。
「有趣。」
不多時,那白衣銀面男子,從屋子裡出來了,手中還拿著幾根銀針。最長的一根化為了黑色,中等的那根為血色,最短的那根最為奇異。竟然將毒血吸了進去。然後,那銀針極快的腐朽,一個呼吸間,便成為了灰燼。
雲楚本是看著銀針,卻不自覺的總看向男子。她盯著他的動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的,意識莫名的有些模糊。看向那一抹白色身影的目光,也多了一抹輕柔。
這三個月中,一直壓抑自己不要去想,卻又不自覺想起的那張俊容,總在雲楚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夙凌……師兄。」
一聲呢喃,從她嫣紅的小嘴裡,輕輕的溢出。
此刻,正徐徐走近雲楚的白衣玉人,明顯聽到了,頎長的身形微微一頓。伸出纖白的青蔥指,將她的頭蓬揭開。然後,在她俊俏的小臉上,輕輕的撫摸。隨即,雲楚臉上一個半透明的詭異面具,被他取了下來。
「流花,為她診治。」
妖眸冷清的半闔著,素薄緋唇勾起寒涼的弧度。
「是,尊上。」
一個同樣身穿白衣,身形高挑的男子從暗處閃現,恭敬的單膝跪地道。
他雖然跪著,但一雙桃花眼,卻不斷的偷瞄著雲楚的小臉。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雲楚。
自從青嵐和殘情,在三個月前回到了玉流宮。這三個月來,每天叨念著這個名字。再加上,死島之事,雲楚成為了明宗主選定的下一任魔仙。
對於這個,註定和尊上沾染了關係的少女,他總是充滿了好奇。
雖然,心裡無比的好奇,但在尊上大人面前,他還是很規矩的上前。手腕一轉,一條絲線便將雲楚的手腕給圈住了。
「夙凌……師兄。凌……」
雲楚被流花放出的無色無味迷藥給亂了神智,心中只餘下迷亂之前,所看到的那一縷熟悉入骨的白色身影。
嬌艷的紅唇抿了抿,她無意識的喚著刻在心底的名字。
她的聲音很低,卻帶著淡淡的輕柔。流花的心裡吃了一驚,心中不由的對雲楚高看了一眼。經歷了死島那樣的事情,這個少女不顧性命,逃得毫不遲疑。任誰都以為,她是打心底的恐懼著尊上。
可如今一見,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一身白衣、長身玉立的夙凌,自然也聽到了雲楚的呢喃。那妖冶的碧眸籠著的薄煙,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的唇角,漾開了輕淺的弧度。
那謫仙玉人,突然伸出手。纖白如玉的青蔥指,撫在雲楚的手腕上。少女似乎感覺到了有人靠近,無意識的將那如玉的指尖,握在了手中。
那嬌嫩的紅唇一張一翕,依舊在斷續的,喚著那個心尖的名。
感覺到尊上的靠近,流花差點手一抖,沒把雲楚的手腕了勒到。他曾經從青嵐、殘情口中聽說過,尊上平素對雲楚十分寵愛。但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卻是另外一回事。
要知道,尊上一貫冷淡孤高、不可褻瀆,宛若九天之上的神祇。那一身冷清氣質,就連他們這些跟隨了數十年的下屬,都只敢仰望膜拜著。更別說其他人了。
他真的是,從未見過尊上和任何人靠近,更遑論是一個女子!
這得了魔仙傳承的雲楚,果然是特殊之人!
流花的速度很快,尊上大人站在邊上,壓力山大的他立刻來了個超常發揮。
半個時辰后,他就已經將雲楚的身體情況,徹底的檢查了一遍。
「尊上。雲楚是中毒了,中的是由彼岸雙生花煉製出的毒丹!彼岸雙生花乃毒中之皇,又稱由生往死之花,花開並蒂、兩株雙生。一白主寒,為曼陀羅華;一紅主熱,為曼珠沙華。任意的一株已經是絕世奇毒,更遑論由兩種一起煉製出的毒丹了!」
收回了最後一根銀針,流花的神色肅然,也略顯震驚。
「此花極端罕見,兩株雙生的彼岸花,已經失傳了上百年。其毒性之烈,非毒道成宗者,無法駕馭。看樣子,此毒應該是那古弈邪下的。至於具體的毒性,我還要繼續研究一陣,方能知曉。」
兩百年前的古弈邪,就是一個毒道大成的毒宗者,為人陰險狡詐、狠毒無比。憑藉著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下毒本事,也不知害了多少修士。
說到研究時,流花漂亮的桃花眼騰起一股興奮光芒。這古弈邪雖然可惡,但他可是許久許久沒有見過如此有趣的研究物品了。
「解毒之法。」
夙凌精緻的薄唇一翹,漫不經心的打斷了流花的『長篇大論』。
流花平時並不多話,甚至是有些陰沉少言的。凡事,他都喜歡默默記在心裡。然而,一旦涉及到醫術方面的事,此人就如同打開了話匣子。沒有個一炷香時間,怕是說不完的。
「是,流花這就去研究。不過,此毒太為狠戾,想解毒只怕需要一段時間。」
漫不經心的四個字,就讓流花立刻噤聲。不過,想到彼岸雙生花的厲害之處,他不由的多加了一句。
「唔……我,是怎麼了?」
就在流花退下之時,雲楚從昏昏沉沉中,醒了過來。羽睫輕眨,點墨般的黑眸,慢慢的睜開了。
然而,一睜眼他就發現了不對。臉上空蕩蕩的,面具的感覺不見了!震驚的伸手去摸臉,她卻感覺到手心有什麼。低眸看去,卻看到了一張戴著精緻銀面的俊臉,而她的手心竟然握著白衣男子纖長的手指。
唰!
驚怒之下,雲楚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是誰?到底想做什麼?」
一瞬間,雲楚收拾了情緒,立刻站起身來。這一次,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把赤炎金猊獸留在了雲靈宗,而封印元嬰鬼臉的日鏡也放在了紫金儲物袋中。此時,她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
一瞬間,築基五層實力毫無保留的爆發開來,素手飛快的掐訣。
「這話,該由我問你吧?楚兒。」
素薄的緋唇,漾開了淡柔的弧度。清冷玉質的嗓音,掩不住的危險深幽。那一雙深邃的妖眸,浮浮沉沉的好似湖光倒影,黑沉料峭的彷彿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他只淡淡的伸出一指,一股淡淡的光華將雲楚的身體籠罩起來,令她再難進一步。
「夙凌……師兄。」
這聲音、這語氣、這動作。雲楚心裡羞鬧都化為了一股震驚。一瞬間,她心中亂成了一團。
是他,真的是那謫仙玉人!
太過的震驚,讓雲楚心中千迴百轉。在她回過神來時,不知何時她素白的手指竟然放在他的面具之上。
「想取下它?」
夙凌伸出纖白的手指,挑起她削尖細白的下巴。精緻的妖眸,一點點的望入她的瞳中。彷彿,那冷清妖邪的眸光,透過她的身體,看到了她內心的每一寸。
聽到這話,雲楚彷彿受了一驚。素白的小臉閃過一絲紅,手忙腳亂的想放下手指。
「我沒有。」
她盡量的讓自己平靜從容,但略急促的語速,還是暴露了她的心緒起伏。
然而,雲楚的手指卻被夙凌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的按住。然後,他用自己的手帶著她的,親手將他臉上的銀面揭下了。
入眼的,是一張精緻美麗的近乎虛無的容顏。那眉、那眸、那唇、那膚,精緻無暇、冷清仙絕,美得那般驚心動魄。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不過三寸左右。
她甚至能夠看清他,素薄緋唇上的柔軟弧度。優美鎖骨的性感線條。
轟!
這張仙極美極的俊容,單是遠遠的看上一眼,都能令人神魂顛倒。如此近的距離,男人身上的清淡體香幽幽的竄入鼻息,還有那潮潤的呼吸,淡淡的噴洒在肌膚上,更生出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曖昧。
「為什麼要逃?」
夙凌妖眸半闔,傾瀉了一抹細碎的危險流光。那精緻無雙的俊容,分明神容仙姿。但映在雲楚眼裡,卻莫名的妖邪危險。
雲楚纖細的身體,不自覺的輕顫了下。三個月,她無數次想過自己會被抓住。然而,卻在一天一天的時間裡,慢慢放鬆了警惕。如今,當親眼看到這謫仙玉人的容。
她心裡蟄伏了數月的情緒,忐忑起伏的更為明顯。
「你分明,很留戀本尊呢。」
淡淡的、不帶一絲起伏的話語,從那冷清禁慾的素薄緋唇中,道出。他的語氣那般平靜,根本就是在說一個陳述句。
轟!
雲楚心裡本還在琢磨著,到底該如何回答。沒想到,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剎那間,那柔白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乃至於紅的可以滴水。
瞪著水光瀲灧的黑眸,一股情緒直衝腦門。雲楚很想說點什麼,甚至很想不管不顧的一口否認。但卻懾於男人的無形氣場,最後只能委屈的咬著下唇,心更亂,身微顫。
這種話,若是出自於別人之口。只會給人一種自大無禮之感,但出自於這個謫仙玉人。
那微涼的語氣,平靜的敘述,冷清的不染凡塵的氣質。
就連雲楚都不得不承認,這句話說中了她的內心,說出她一直以來懵懂卻存在的情緒。
「我沒有。」
雲楚呆愣了片刻,在白衣玉人越來越逼人的眼神中,艱難的否認道。她已經離開了,也從未想過要回到天魔宗。
身上魔仙傳人的麻煩,元嬰鬼臉的毒丹,她都打算自己一一解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夙凌淡淡的看著否認的雲楚,深幽妖邪的眸,更冰冷了一點。他並不說話,只是優雅的一揮手。
一個巴掌大的光幕,出現在了雲楚面前。
光幕之中的畫面,正是昏迷中的雲楚,不斷喃喃自語的喚著『夙凌師兄』的模樣。乃至於後面,她自己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指,都被誠實的記錄了下來。
剛剛才說了一個有氣無力的否認,就被光幕里的一切『啪啪』的打臉。雲楚從來就不是一個厚臉皮之人。那略蒼白的俏臉,又慢慢的變紅了起來。
這麼近的距離,雲楚只覺得想冷靜思考都很難。更不要說,讓她去冷靜從容的面對這謫仙玉人了。
「楚兒可知,你已中了彼岸雙生花煉製的毒丹。為什麼,要逃?」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夙凌精緻的薄唇冷清的道出一句,妖冶碧眸里的寒光,更多了一點。
她中的,是彼岸雙生花煉製的毒丹?!
聽到這話,雲楚心裡一沉。彼岸雙生花,她也不是沒有聽過說。但這種毒物乃是傳說中之物。她沒有想到,自己中的竟然是如此厲害的毒丹。
感覺到,這謫仙玉人的語氣,更冷清逼人了一點。
「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雲楚心尖微顫,胸口堵著一堆情緒。小臉也在片刻的迷亂后,湧起了一股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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