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撒網

推開門，眸子瞬間瞪大，

「小睿！」

凌新宇忙走進房間，將躺在地板上，面容蒼的江小睿抱了起來，

「小睿？小睿……」

「送醫院！快點送醫院！」楊欣恬忙道！

心臟病這種玩意兒，是片刻都耽誤不得的！

凌新宇抱著江小睿起身，順帶撈起茶几上的車鑰匙，看了眼只穿著單衣的楊欣恬，忙扯過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塞進她手裡，

「套上！」

楊欣恬趕忙套上，關上門和凌新宇一起往樓下趕！

一邊下電梯，楊欣恬一邊給關博士打電話，

「關博士……對不起，這麼晚打攪你……能不能……能不能……」

「楊醫生，有話好好說，別急，怎麼了？」

「小睿，小睿……他好像心臟病發了，能不能麻煩您……到醫院來一趟？」

「好的，我現在就過來，科室里應該輪到孫醫生值班，你先找他，我馬上就過來！」

「恩，謝謝關博士……」

楊欣恬掛了電話，她抱著江小睿坐在車子後座上，凌新宇坐進駕駛座便發動了車子。

「小睿，小睿……」

一路上楊欣恬都在喚著江小睿的名字，然他面色蒼白，要不是還有呼吸，要不是這小胸口還有撲通撲通的心臟跳動聲。

楊欣恬真會認為這小傢伙已經不在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路上基本沒什麼人，凌新宇精神高度集中，車子開的飛快。

然視線還是會偶爾瞥向後座的楊欣恬身上，

看著她慌張無措的表情，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一樣，同樣難受的緊。

江小睿在她心裡的位置，已然明了。

他心裡清楚，江小睿如果真的再有個三長兩短，欣恬才是真的會承受不住。

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他抱著江小睿便跟著楊欣恬往急診大樓跑！

事先也已經聯繫過值班的孫醫生，手術室已經準備好。

楊欣恬看著江小睿進了手術室，自己也打算換手術服，卻被孫醫生制止了，

「在外面等著吧。」

「我——」

「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你太緊張了，進去也只能幫倒忙！」

孫醫生不客氣道。

說完便進了手術室。

楊欣恬咬緊了唇。

凌新宇把衣服披在她肩上，把她瘦弱的身體抱進懷裡，

「會沒事的，小傢伙機靈的很，老天爺不會那麼狠心把他帶走的。」

楊欣恬深吸口氣，抬手緊緊揪住凌新宇的衣服，頭抵在他胸口，良久良久……才稍稍緩回神來。

低聲道，

「我第一次見到小睿……就那雙眼睛，好像被全世界都拋棄了的那雙眼睛……一下子就讓我心軟了……」

凌新宇摟著她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她靠在自己肩頭，緩緩說著她和江小睿的遇見，說著她和江小睿的故事……

一個被母親拋棄的孩子，一個沒了孩子的母親。

凌新宇就靜靜的聽著。

偶爾也會問個問題，總之就是讓楊欣恬有話可說。

問了問過去的一年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她過得怎麼樣。

手術室的燈亮著，他們雙手緊握，說著彼此的心事，一起等待著這種精神折磨的結束。

兩個小時后，

關博士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剛打了個盹兒的楊欣恬聞聲立馬躥了起來，走到關博士跟前！

「暫時放心吧，沒事。」

有了關博士的話，楊欣恬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突然心臟病發……」

楊欣恬不解。

「這個應該問你呀，孩子最近是不是心理壓力大？情緒不穩定？」

「……」

心理壓力和情緒問題……楊欣恬不能確定，但可以知道的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多，小睿可能是累到了。

「雖然今天沒事了，但今天的突髮狀況也是個警鐘，他的心臟手術該儘早做。」

「……」

「之前我已經就這孩子的心臟情況開了會，也和國外的幾個心臟科專家交流過，他的心臟不是不能治。」

「只是風險大，是不是？」

楊欣恬看向關博士。

關博士點了點頭，

「風險是一定有的，只是事在人為，我相信做足了準備，沒有問題。拖下去對他並沒有好處。」

「……再等等吧。」

楊欣恬低聲道……

凌新宇敏銳的察覺出楊欣恬此時的退縮和害怕，他眸子眯起，看向關博士，篤定道，

「不用等了，就聽關博士的，儘快安排手術吧。」

楊欣恬一驚，抬頭震驚的看著凌新宇，

「你說什麼？」

凌新宇看著她，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關博士是心臟方面的專家，越是拖下去對小睿來說才越危險……」

「可萬一手術失敗了呢！」

「不會失敗的，我們相信小睿，相信關博士，不會失敗的。」

「你只是站在這說風涼話而已！」

楊欣恬在醫院工作了這麼久，生死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

從來就不是光靠信任就能解決的！

「你只是怕再次失去一個孩子……」

凌新宇淡淡道……一語道破楊欣恬心裡的真實想法。

「欣恬，怕……是沒有用的。」

他上前把她抱在懷裡，「別怕，不是還有我么？」

「……」

「我會陪著你，等健健康康的小睿一起回家。」

關博士看著跟前這個碧眼金髮的男人……唇角勾了勾，這就是……楊醫生的前夫？

凌新宇的話，楊欣恬沒法反駁……

「不管怎樣，要先知會一下江奇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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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奇邃離開楊欣恬的公寓后，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警察局。

過了下班點，天都黑了的警察局應該已經沒什麼人了，可此刻卻是燈火通明。

「局長？你回來了？」

「局長，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局長，你不是應該休息幾天么？」

「局長……」

「人呢？抓到了沒？」

江奇邃對送上來的問題一概不回，只是利落問道。

「抓到了一個……」

江奇邃眉頭動了一下，眸子眯起，

「在樓下晃悠的至少有五個人，你們埋伏了一整天，竟然只抓到了一個？」

「局長，對方都是專業的，真沒那麼容易……」

「沒用就是沒用！哪來這麼多借口！」

江奇邃一臉不悅，

「人呢？」

「關著呢。」

「審出什麼結果了么？」

「……」

「怎麼不說話？」

江奇邃眸子再一次眯起。

「對方嘴咬的很緊，目前還沒查出來什麼，被抓到的那個人沒有過前科，他說自己只是個小混混，沒做過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更別提蓄意謀害局長了。」

「是專業的？」

「……可能。」

「就怕那小混混不是專業的，走。我親自去看看！」

「局長，您這傷……」

「不礙事。」

說著，跟著自己的手下到了關押犯人的臨時牢房。

一個三十齣頭的男人靠在牆邊，看起來倒是瘦弱的很。

「喂，老子就問你一個問題！」

男人看向江奇邃……

「給你們錢，買我命的人是不是立森公司的婁立軒？」

「江局長說的什麼，我這個小混混怎麼懂？」

「……」江奇邃唇角輕輕一揚，他鷹般的眸子幾乎在一瞬間就把男人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分析完畢，憑著一股子直覺，道，

「華子，去把門關上。」

「你要幹嘛？」

「審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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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家裡接完一通電話的婁立軒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猶豫了許久之後，他拿出手機又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婁先生放心，警察局那邊已經打理好了，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江奇邃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你真的能保證？」

「江奇邃再難對付，他也是警察局局長，既然是局長，就有很多的局限，婁先生請放一萬個心。」

「……」

婁立軒沉著眸子，掛了手機，卻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想了想，他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良久，凌新宇的聲音傳來，

「立軒，有事？」

「不好意思，新宇，這個點還打擾你。」

「沒事，我還沒睡，怎麼了？」

「公司出了點事情……你能不能現在到公司里來一趟？」

「……現在？」

凌新宇看著躺在病*上，疲憊的睡著了的楊欣恬，抿了抿唇……

「知道了，我現在過來。」

天才蒙蒙亮……

凌新宇前往公司，餓心下隱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