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論殿下吃醋的對象
「這也忒狠了!」荀久「心疼」地瞄了瞄慘不忍睹的商義,心中默默為他點了三支蠟。
明知道小肥臉最討厭廚房,最討厭油煙味,扶笙還偏要把他分配過來,分明捏住了他的軟肋。
再度「心疼」地看他一眼,荀久掃了掃四周后低聲問:「你是不是得罪他祖宗了?」
商義抬袖抹了抹臉上的煙灰,悻悻凝視她,隨後點頭喃喃道:「興許是。」
「看我做什麼?」荀久皺眉,見他小臉滿是煙灰,不忍下手,索性給了他一記爆栗,「做了什麼你倒是說啊,否則我怎麼幫你?」
商義斟酌半晌,迷茫道:「昨夜你去了季府以後,殿下單獨讓我去了書房。」
「然後?」荀久眼裡閃爍著八卦光芒。
商義接著道:「一開始是說宮義的傷來著,後來殿下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捏了捏我的臉,問我感覺如何。」
「再然後?」荀久八卦心更強烈了,這種基情滿滿的激動時刻,簡直難以言表。
商義憋屈地吸了吸鼻子,「我就說了句沒有你捏的手感好,於是就被發配到廚房了。」
「呃……」荀久一嗆,小肥臉這不是作大死么,難怪小吱吱會說他是因為臉肥才被罰的。
「你你你……這這這……」荀久恨鐵不成鋼地瞅著他,「你這不是存心讓那個魔王吃醋嗎?」
商義低垂著頭,「我哪兒知道殿下會醋……」
荀久勉強當了一回愛情大師,一字一句分析得很認真,「通常這種旖旎曖昧的時刻,你應該順著他說些纏綿入骨的話以延續後面的十八禁劇情,怎能隨隨便便提起外人呢?破壞氣氛啊破壞氣氛!」
商義聞言,霍然瞪目,見鬼一般盯著荀久,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傻了吧!不懂愛情的你簡直讓我這顆八卦心都操碎了。」荀久見他這般反應,只當他是幡然醒悟了,繼續分析,「不過這也不要緊,姐姐我有美顏大法,一貼面膜保證讓你恢復光滑水嫩的肌膚,今晚就能離開冷宮重獲恩寵。」
說罷,她沖商義擠擠眼,「芙蓉帳暖度春宵,夜戰三百黎明歇,有木有很誘惑?」順便伸出爪子,毫不客氣道:「一貼面膜十兩銀子,謝絕還價,謝謝!」
商義勉強跟上了思路,被這姑奶奶的逆天想法驚得哭笑不得,後退一步怯怯道:「我沒有銀子。」
「不——是——吧!」荀久斜睨著他,「你可是名動燕京的秦王府五大護衛之一,你沒有錢,讓路邊乞兒怎麼活?」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離開這裡。」商義低垂著頭,語氣深深無奈。
眼見著賺錢機會飛走,荀久心中一急,「為什麼?」
「我……甘願受罰。」商義的腦袋又垂下一截,眼睛直盯著腳尖。
「你真是……中毒不淺!」荀久哼道:「不就是暫時受了冷落,至於這麼自暴自棄?」
商義不敢再說話了,姑奶奶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萬一傳到殿下耳朵里,到時候他可能就不是蹲在廚房裡刷碗,而是蹲在茅廁刷恭桶。
為了這張臉,還是少惹姑奶奶為妙。
荀久見他似乎真的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失望地撇撇嘴,「你若是想通了,隨時來西配院找我,我這個人只認銀子不認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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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樹告狀」事件過後,荀久對角義大廚的糾結症產生了深深的陰影,只敢吃他做的菜,卻再沒勇氣做一回採花女賊。
晚膳過後,她再一次被小白「殷勤」地請去宮義的小院。
對於被一隻雪獒叼著裙角往外面拖這種事,荀久很無語,她瞪了小白一眼,「以後你不要叫『小白』了,一點都不小白,姐給你換個名,嗯,就叫『妖妖靈』。」
正奮力拖著她往前走的雪獒鬆開裙角坐在地上思考,神情有些迷茫。
荀久白它一眼,「別猶豫了,說的就是你,以後改名叫『妖妖靈』,乖,這個名字威武霸氣。」
雪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拖著她繼續走。
宮義的意思很明顯,現在就拆線,他要趁夜行動。
啞仆替他解開裡衣,剝落繃帶時,荀久看著才縫合兩日的新鮮傷口,心臟一揪,「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替你拆線沒問題,問題是我擔心你走不出秦王府就會倒下。」
宮義神情一如既往的冷肅,冰涼的眸子掃過她面上,語氣凌冽,「我已經失誤了一次,不想連補救的機會都錯過。」
「可你完成任務的前提是有命。」荀久輕抿著唇,「命沒了,你拿什麼來同秦王殿下交代?」
「這個你無需擔心。」宮義輕笑一聲,「若無十分把握,我不會前去送死。」
荀久聽得出來他心意已決,索性不再規勸,取來藥箱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地為他拆線,傷口正處於癒合期,突然拆了線導致原本開始結痂的地方重新崩裂開新的口子,鮮血外溢。
行醫多年,荀久這是頭一次昧著良心做事,殷殷血珠看得她心驚膽戰,每拆一下,她都能清晰地感覺自己從手指到全身都在顫慄,好像痛的是自己。
而宮義則如同沒事的人一般,只在剛開始的時候悶哼了一聲過後便將唇抿成一條直線,靜默不語,面色開始慘白。
荀久並不清楚他為什麼一定要拆了線才肯去出行任務,但她隱約覺得宮義這麼要求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桑皮線全部拆開,荀久趕緊扎針止血,又倒了些外敷的藥膏上去,啞仆取來新的繃帶幫他纏上。
荀久掃了一眼坐在門邊眼神擔憂望著自家主子的妖妖靈,突然想起扶笙之前說過的話,她一時好奇,便問:「聽說,這隻雪獒是你從苗疆帶回來的,那你也是苗疆人嗎?」
宮義勉強支撐著坐起身子,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荀久又問,「苗疆是巫蠱之地,你是不是也懂蠱蟲?」
聽到「蠱蟲」二字,宮義深邃的眼眸突然破碎開一抹寒光,扶著床沿的手指緊了緊,周身乍然激起殺意,轉瞬便恢復了平靜,他站起身,淡淡睨了荀久一眼,緩緩開口:「謝謝你。」
荀久覺得莫名其妙,還沒從這沒來由的感謝中回過神,宮義已經走出了小院,只留下一句話飄蕩在微涼的空氣中。
「謝謝你沒有安慰我。」
荀久一怔,他這是在謝她沒有過多規勸從而保全了他的自尊心?
哈哈,兩個畫風有木有,逗比小肥臉,高冷得讓人心疼的宮義,嗯哼,哪家老宮快來認領回去好好焐熱,衣衣表示快心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