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名留史書貴婦懊悔生怨氣
那幾位官員氣得叫道:「江昆,你嘴巴放乾淨些,你罵誰?」
「陛下,江昆出言不遜!」
「江昆,誰是王八蛋?你再罵一句試試!」
江昆擼起袖子,嚷道:「他娘的,老子就罵你們這群小人王八蛋。你們一個個的妒忌徐、雲兩族立了功!」
「江昆,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把話說清楚,誰妒忌徐、雲兩族?」
「徐郡公是陛下的親舅舅,陛下若是破格賞賜郡公府,會不會引來非議?」
「對啊。我們都是為陛下好。」
那些官員一個個扯著脖子大叫,也不是一回兩回在早朝跟江昆吵架了。
江昆直接脫下一隻鞋子,跑到離他最近的也是叫的最凶的右臉長著綠豆大黑痣的官員身邊,大手鉗住這名官員的胳膊,直接用鞋底去抽這名官員的臉,怒道:「誰再敢放屁,老子抽死誰!」
有兩名站在對面的武官反應快,均是風一般跑至,一個緊緊抱住江昆用力往後拖,一個去救黑痣官員。
江昆力氣很大,一般人可制不住他,不過這次的這位是名武官,不是別人,正是兵部尚書賀步立,這可是一員猛將,把江昆硬生生的拖到了一旁去。
黑痣官員右臉頰通紅,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嚎道:「哎喲。陛下,江昆打了臣的臉,您要給臣做主!」
李南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心裡大罵道:打得就是你這個小人王八蛋。
江昆朝幾位下屬農事官員叫道:「你們跟老子一起上,看誰敢叫喚就抽死誰!」
李嚴瞧江昆擺出拚老命的架勢,這下在龍椅上都要坐不住了,忙道:「江愛卿,你不要激動。」
江昆氣的臉色都紫了,大聲道:「陛下,他們這些狗官,口口聲聲說重視農事,可是回回都阻止農事的好事。庶人李動在位三十幾年,從未有過一人或是家族因為農事受到過朝廷褒獎。如今我朝農事水準沒有上升反而還下降了。」
幾位農事官員紛紛道:「陛下,我國的農事目前農作物總產量已經降至本朝最低。」
「農事需要振奮人心的喜事。眼下正好有一件,我等懇求陛下重獎徐、雲兩族種植出辣椒。」
「隴地小梨村百姓種的籽瓜已經成熟,近日就會運到長安。百姓富了,日子就好過了,就會感恩朝廷。」
「徐族心繫朝廷,為何不獎賞?」
江昆語重心長的道:「陛下,徐族無私把籽瓜種子送給隴地百姓,如今又沒有要任何條件的把辣椒種子送給下官,試問那些狗官有誰家能做的到?」
他是很倔強,但是絕對恩怨分明,在農事上面,誰對他有恩,會盡所能為回報。
徐家付出,若沒有得到,那麼日後別人得到新的農作物就不會無償的獻給朝廷。
為了大唐國的農事,他必須要為徐家爭取獎勵榮耀。
李南環視那幾位反對的官員以及剛才在嘀咕不同意見的官員,這些人的名字全部記下了,反問道:「誰家有了好東西都藏著捂著,能像徐家這樣獻給朝廷的有幾家?」
這下眾位官員集體啞巴了。那位黑痣官員低著腦袋揉臉也不叫喚了。
李嚴十分動容的道:「江愛卿,你放心,朕不是李動。朕重視農事不只是口頭說說而已。」
李嚴在前世時,江昆就是這樣為了農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時李嚴重視的國家的穩定及軍隊,對農事不是十分重視,導致農民餓著肚子,到了冬天為了活命就把縣衙門的糧倉搶了,造成暴動。
今生李嚴會把農事放在首位,讓農民的地里不但有糧食種還有可以賣到好價錢的農作物種,有飯吃有銀錢花,這樣才不會搶糧倉引發暴動。
朝廷能有江昆這樣忠心耿耿的官員是與大唐國百姓的福氣。
要是人人都像江昆這樣為國為民,大唐國何愁不繁榮昌盛。
「陛下……」
「朕會給你最大的便利,使得我國的農事一步步繁榮起來,將來百姓不餓肚子還有銀錢可花。」
江昆大喜,率幾位下屬跪下磕頭,口呼萬歲萬萬歲。
李嚴起身從龍椅上走至,雙手扶起江昆,又叫宮人把鞋子給江昆穿上,「江愛卿,氣大傷身。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骨,朕與大唐國千萬的農民還指望你了。」
「微臣遵旨。」江昆熱淚盈眶,與眾位農官再次感恩。
見狀,官職與江昆一樣的黑痣官員又氣又妒忌,竟是暈倒過去。
「天氣炎熱,他這是中暑了。」李嚴隨手的揮手讓宮人把黑痣官員抬出去。
當即,史官將辣椒記載於大唐國的史書。
最新一期的大唐國官報將會把辣椒放在第一頁,除去介紹還配著一幅圖及《辣椒賦》。
原本放在第一頁的南地的洪災改為第二頁。
李嚴賜徐家、雲族親筆寫「御農」兩個字的金匾,並各賞賜極品絲綢十匹。
御農的意思就是以後徐、雲兩族的封田的地是奉旨種的,想種什麼就種什麼,若是有人偷盜或是焚燒破壞地里的農作物,就是抗旨,懲罰會非常重。
這就等於給了兩族封田一個很大的護身符。
文武百官對徐家羨慕之極。不過,徐家的確在種植農作物上特別厲害。
去年的籽瓜昂貴到一個瓜幾兩銀錢,今年的辣椒竟是要在長安展示供官民欣賞。
「徐家曾經是以文傳家,徐清林在北地的農村呆了三十幾年,把徐家變成以農傳家,他可真是有福。」
「我等能寫文,可種不了地。徐家既能寫出好文章,還能種好地。」
「徐家的那奏摺寫得可真是極好。我已找宮裡的公公把那篇辣椒賦抄了出來。」
「徐家可不得了,不吭不哈的做了這麼大的事。」
「雲族真是有眼力遠見,信了徐家,跟著一起走大運載入史冊。」
「江一驢與徐清林、雲族是什麼關係,如此執著的給他們請功?」
「沒聽說江一驢與兩族有什麼關係。」
「江一驢做的事都不是咱們能想象出來的。」
「那是,誰像江一驢一樣野蠻在朝堂上脫鞋打人?」
「看來陛下是真的要重視農事。我等回府得問問封田的地種的如何?」
「對了,剛才有官員說北地的籽瓜已熟,馬上就要運至長安,白太師府里有近千畝的籽瓜地,是不是早就瓜熟了?」
「好些天沒聽白太師提起籽瓜地的事。難道怕我們向他要籽瓜吃?」
「這個白太師,可真是夠扣門的,近千畝地的籽瓜,一畝就算產千斤,結出來的籽瓜也足夠長安人人吃幾個,這麼多竟然不送幾個給我們嘗嘗!」
眾位官員四處瞧看,脖頸下掛著梨子大肉瘤的白步海正在一臉焦急的跟江昆說話。
不知江昆說了什麼,白步海目光黯淡無比,而後手撫額頭竟是快要暈倒過去。
宮人連忙跑至,把白步海扶著去太醫院。
江昆還語氣抱怨的高聲道:「你們家問都不問問徐家,就這麼自負的直接往地里種籽瓜,那可是近千畝的地,要是都種了糧食,能養活多少百姓!」
「江大人,剛才你與白太師之間發生了何事?」
「屁事沒有!」江昆才懶得理這群愛八卦的官員,拂袖帶著幾位下屬大步離開。做農事官員這麼多年,今天才是真正的揚眉吐氣。心情那個舒暢。
大喜訊傳到徐府時,徐淼淼正在看徐清林、徐磊及海青滇的信。
三封信的內容一致之處就是歸心似箭,可是在南地遇到洪水及泥石流,橋樑倒塌,官路被河水沖毀,只能改走水路,歸家之日就往後延期。
宮裡的人把東西送到了雲府,向雲義黎兄弟道過賀便走了。
雲義黎自是心情喜悅,跟三個弟弟道:「當時咸陽吳家用卑鄙手段把淼淼家幾百畝的封田搶種了麥子,我為了消淼淼的氣,就把族裡的封田交給她。豈料她派人種的是新的農作物辣椒,我族沾了她家的光,得到陛下的褒獎及賞賜。」
雲立飛還是第一次見到宮裡的公公,深感榮幸,跟雲莫清、雲子晨自豪歡喜了好幾天。
當天,海族的趙氏、劉氏等人就知道了此事。
「妹夫種那個什麼椒怎麼沒有帶上我們府?」
劉氏仍在禁足期,見海英峰來了,沒說幾句就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
以前她在海英峰面前都是叫徐清林或是徐郡公,自從想要把徐淼淼娶進府,就改口叫妹夫了。
海府的人多,海英峰的妹妹、堂妹、庶堂妹的有幾十個,那麼妹夫就有幾十個,不過能種出辣椒的也就徐清林這個堂妹夫了。
「辣椒。」海英峰這兩天已經聽了許多人說辣椒兩個字,早就記憶深刻了。
那些官員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是好心,還有同情的,都在問一個問題:徐府怎麼沒有帶上你們府種辣椒。
本來他不覺得什麼,被這些官員問來問去,不由得琢磨起來。
他一直想名留青史,在南地邊防這麼多年,後來又幫李嚴奪宮,可謂是出生入死,有許多回就死在敵人之手。
他這麼艱難的當上大元帥,可是沒有大的戰役,無法在史書上留下一筆。
徐府種了幾個月的辣椒,這就能夠記錄在史書。
那個雲族就更輕鬆了,只是跟著徐府種了辣椒,也跟著在史書上留名。
他要是知道徐府種辣椒能夠記入史書,肯定不會錯過機會。
可是天下沒有後悔葯吃。這件事真是快要把他鬱悶壞了。
「妹夫是怎麼想的,竟是帶上沒權沒勢的雲族種什麼椒。」劉氏真想好好跟徐清林上三天三夜的課,讓他知道人要往高處走,水要往低處流,像雲族那樣的小家族,這樣大的好事根本不需要考慮他們。
「辣椒。」海英峰長嘆一聲,「這都怪我一開始冷落了妹夫一家。」
當時東宮二位不和,都傳出要和離的消息。
他就把李南視為生母的徐淼淼給記恨上,對徐家也不感冒了,當時劉氏不給徐府送東西,也裝作不知道。
事到如今,他只能往開里想看淡些,不能因此失了平常心。
劉氏蹙眉頭道:「我們是冷落妹夫了,可是二弟並沒有冷落妹夫,怎麼妹夫也不帶著二弟種辣椒?」
「誰知道呢?」
一旁的大奴婢待海英峰走後,輕聲道:「大夫人,奴婢聽府里的幾位管家說,徐府做的人是縣主,不是郡公爺。您看……」
劉氏激動的道:「要是淼淼做主,那就更應該叫上我們府種辣椒。沒有我的滇兒給她提供酒樓、點心鋪子,她從哪裡去賺銀錢?」
大奴婢低下頭,輕聲道:「大夫人,據奴婢所知,滇少爺的凱旋樓、點心鋪子之前都不賺銀錢,縣主去了兩趟出了主意,又加上兩個大主廚之後,這才大賺特賺的。」
「沒有田哪來的糧食。沒有酒樓、鋪子。淼淼有再多的主意,也沒地方可實施。」
大奴婢無言以對。
「徐家一窮二白,最算再過十年也拿不出銀錢來在東市買一座酒樓、鋪子。要不是滇兒,徐家現在能月入幾千兩銀錢嗎?」劉氏已經知曉了凱旋樓、大唐麻花鋪的分成。
徐家只是出了幾個人,就拿走純利潤的五成。這樣的事在整個大唐國都罕見。
海青滇對徐家這麼的好,徐淼淼竟然還不領情,種辣椒都不叫上海家。
這個徐淼淼真是太厲害也太貪婪不把海家放在眼裡了。
到底是沒有母親教導的小女子,一點規矩人情事故都不懂。要是嫁到海府來,肯定會把府里家家鬧得不合。
不一會兒,長媳賀氏帶著孫女海薇、海瓊過來瞧看劉氏。
劉氏派大奴婢把兩個孫女領到外面去玩,跟賀氏道:「我如今出不了府,你去一趟徐府,問問淼淼,為何沒有叫上咱們府種辣椒?」
賀氏面色微變,「娘,我們府對徐家沒有恩,徐家為何要叫上我們家?」非但如此,徐家還對海家有大恩呢。
劉氏冷聲道:「怎麼沒有恩?滇兒的凱旋樓、大唐麻花鋪就給徐家五成的利潤分紅,我原來以為只是不多的銀錢,這幾天才知道每個月徐家能得到幾千兩銀錢!」
「全羊宴、麻花那都是徐家的獨門手藝,整個大唐國只有他們家會。酒樓、點心鋪子卻是到處都有的。五成利潤分紅算是很公道了。」
賀族想跟徐家合夥做酒樓買賣,要給徐家六成五的利潤呢。
不過,賀氏不會為了娘家就拆婆家嫡親小叔子的台,不會替娘家引薦徐家。
劉氏忍不住叫道:「公道?徐家只出幾個人,就得到利潤的五成,這還叫公道?」
「娘,外頭許多家族要跟徐家合夥開酒樓,給徐家的利潤都比五成高。」賀氏才不會跟劉氏說賀族要跟徐府做酒樓買賣的事。她要是說了,劉氏就會恨上賀族。
劉氏一聽,又擔心徐府不跟海青滇合夥做買賣了,這一年可是幾萬兩雪花花的白銀,氣呼呼道:「那些家族最開始怎麼不去找徐家?」
賀氏又勸了一會兒,總之就是絕對不會去質問徐淼淼不拉上海府種辣椒。
劉氏氣消了消了,又開始琢磨怎麼好好教導徐淼淼,讓她嫁進海府之後順從不這麼市儈。
賀氏每回在劉氏這裡,沒有愉快過,竟是煩心的事,呆了一會兒,就帶著兩個女兒退下,去看望趙氏。
「你娘是不是為了辣椒的事說道徐家?」
賀氏笑道:「奶,您可真是料事如神的活神仙!」
「瞧你嘴甜的像吃蜜水。唉,你娘天天在院子里呆著,哪裡也去不了,也沒有事情可做,心思就多了,愛胡思亂想。」
「娘還覺得滇弟與淼淼合夥做買賣的事上,淼淼拿的利潤分成多了。」
「你娘年齡大了,不愛動腦子。」趙氏不會當著長孫媳婦的面說長媳的壞話,「淼淼恩怨分明,誰對徐家好,她就對誰好。你弟弟把地契送給徐家,她沒有收,但是領了這份心意,立刻想法子跟你弟合夥做買賣。」
「是呢。滇弟是個有福氣的,之前付出了,就得到了這麼豐厚的回報。」
趙氏溫聲道:「物以稀為貴。我們家沒有把封地交給徐家,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跟他們家爭那份利。」
一個大的家族對待姻親,豈能見利就上?
「奶,您當時是不是也以為徐家在封田裡面種籽瓜?」
「是。淼淼來咱們府里做客,直言說不種籽瓜。」趙氏停頓一下,「辣椒的事,真是恭喜徐家。你帶著禮物去徐家道喜,把我的話代到。」
賀氏菀爾,「孫媳也是這般想的。」
趙氏待賀氏母女走後,派了大奴婢拿著一本《佛經》去送給劉氏,「國公夫人說,天氣熱,抄抄佛經能靜心。心靜自然涼,就沒有煩惱抱怨。」
賀氏從徐府回來,就去向趙氏稟報,「奶,正陽媳婦比我早到呢。」
正陽媳婦就是鄧櫻—海從文嫡親的大嫂。
趙氏笑道:「她也是個聰明的。」
賀氏叫退下人,低聲道:「雲族的族長雲義黎帶著三個弟弟、兩個侄兒在徐府。我瞧著他與淼淼關係很親近。」
她親眼目睹雲義黎與徐淼淼穿著長安城府最流行的同款的鞋子。
兩個小叔子都陪著徐清林去了外地,這下好了,被雲義黎鑽了空子,常去徐府得到了徐淼淼的心。
趙氏面色不變,「雲族把封地都交給徐家種,這關係自是很親近。」
「雲義黎真是一表人才,我的兩個奴婢看他都眼睛直了,真是丟了我的人。」賀氏點到為止。
趙氏待賀氏走後,晚飯都顧不得吃,立刻去書房寫信,當晚就派親信火速送往南地。
次日,賀氏回了趟娘家,見到了賀族老族長賀軾,把在徐府看到的事婉轉說了。
賀軾本來是要等徐清林回府再上門提親,現在等不及了,這就穿上朝服進了宮。
早朝散后,李嚴聽宮人稟報,已經多日不進宮的賀軾有要事求進,連忙在御書房內召見。
賀軾生著古銅色的國字臉,依稀能看出年青時五觀生得精緻,也曾是個美男子,跪下便道:「陛下,老臣厚著臉皮求你來了。」
李嚴心裡納悶,雙手去扶,「愛卿快快請起。」
賀軾不會提自已立下的軍功,只是想著用言語行動讓說服感動李嚴同意。
他不肯起來,雙手扯著李嚴的袖子,央求道:「陛下,求你把你的表妹徐淼淼賜婚嫁給老臣的嫡孫。」
李嚴哈哈大笑幾聲。
賀軾眼珠一轉,問道:「是不是已經有人比老臣還提前求到陛下這裡來了?」
「你說對了。」李嚴一臉自豪。
賀軾面色大變,急道:「陛下,老臣家裡未定親事的嫡孫有八個,請陛下與徐家去挑,挑上誰就是徐淼淼的夫君。」
「一家有女百家求。朕的表妹秀外慧中,孝順仁義,就是封個公主也是行的。」
賀軾拽了拽李嚴的衣袖,激動的道:「老臣與臣妻馬上就要七十歲了,人生七十古來稀,只期盼著在閉眼之前,能把徐淼淼這樣好的小女子娶回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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