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一四章 【優優篇】我找你就要找瘋了

第三零一四章

這世界上有身份的女人多得去了，痛苦的女人也多得去了。女人最重要的是得到男人的心，這不是最重要的嗎？秦優優那個女人，看著就是簡單單純，她完全不會把她放在眼裡。再者，跟陸塵詡那麼多年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嗎？她勾了勾嘴角，茫然褪去，眼底依然是自信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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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間的小路，狹窄而又不平整。站著，觸目便是一整片一整片的田野，還有時不時起飛的白鷺。秦優優已經褪去了新娘的裝束，換上了普通的羽絨服，時光在記憶中穿梭，原本，那記憶里的模樣從未改變。

「小時候走的路，沒想到現在還是沒變。」秦優優勾了勾嘴角，「時間過得好快，可是還是能想起從前……小時候的日子，不管怎麼過，都是最快樂的。」

「以後的日子，也會快樂的。」席添翼眯了眯眼，「人總是要學會面對未來，背對過去，是不是？」

「是。」秦優優蹲下身子，摘下田埂里的一朵野花，「大哥，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最喜歡這樣的花，一路走一路摘，回到家裡還用瓶子供起來。雖然沒有什麼香氣，但是這樣放著，也是一道美景。」

「小時候喜歡的何止是花？龍蝦和青蛙，不是也抓過嗎？有一次還掉進了溝里……」

秦優優呵呵笑起來，過去，遙遠的過去，真的是充滿了美好的回憶。可是她卻多少年沒有去想過，現在敢去想，是因為心底曾經的那份愛已經解脫開來，可現在，是不是掉進了另外一個牢籠？

席添翼看著秦優優，一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孩，她在笑，眼底卻有著璀璨的淚花。剛剛給她看了所有的資料，關於路優兒的資料，路優兒本身不是名人，可是跟陸塵詡一起，那就是名聲大噪。所以，那些照片、那些報紙、那些評論都是跟他們相關的。

他不知道這樣交給她，是對還是錯，但她想要了解，他就給。

「所以……大哥早就知道這些？是嗎？」她輕聲開口。

「是。可是既然過去的，我想讓它徹底過去，所以並不想讓你知道什麼。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優優，你會怨我嗎？」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還是紅紅的：「大哥做什麼都是為我著想，我怎麼會怨呢？你放心，我沒事。」

果真是沒事嗎？他輕嘆一聲，將優優擁入懷中，胸口有溫溫熱熱的感覺，那是她的眼淚。都忘了什麼時候開始，看到她的眼淚，心會揪住一樣地疼，如果他早些承認和面對，會不會不是這樣的結局？

人的愛情，是不是真的可以拋開一切，那般狂熱？結合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能幸福？他是怕最終連兄妹都無法做到，所以根本就不敢邁開步子。

他對待問題總是太過理性，錯失的時光和機會，還能在這樣一次轉圜之後，重新有迴旋的餘地嗎？

「傻丫頭，不用哭，也不用怕，大哥會永遠……在你身邊。」他拍著她的背，看著她哭得無法自己，心疼到沒法呼吸。

***

陸塵詡足足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找到這個名叫「碧浣」的小鄉村，很不起眼的一個小村落，什麼看去都是原生態的模樣。這幾天冷空氣反轉，偏遠山區已經飄起了小雪。

田埂路上已經有了薄薄的積雪，踩著有輕微的吱吱聲。從懷裡拿出優優的照片，幾日的時間，像是在煎熬著度日。想知道她在哪裡，她好不好，有沒有哭，有沒有任性不吃東西或是喝酒……知道她在這個鄉村，卻不知道她此刻到底在哪個位置。手指輕輕摩挲著女人的臉，內心疼痛的溫度。

腳步在一個小庭院前頓住，是清新的農家小舍。可即便是清新，要讓席添翼這樣的男人在這樣的環境住下，除了愛情，還能是什麼？剛剛走過來拿著照片給一個老婦人看的時候，老婦人臉上笑呵呵的：「你找的是這個姑娘啊？跟一個男人在村子里住了幾天了，一看就是城裡人，男的女的都長得俊，看來是新結婚的小兩口，現在不是都時興什麼過蜜月嗎？一看就知道是會過日子的人，不用浪費錢到國外，來這裡兩個人過過小日子，空氣也新鮮，多好啊！」

「這姑娘人好，是文化人，小孩子有什麼不懂的，都去問她，我孫子也去了幾回了，她還給小孩子好吃的東西！先生，姑娘就住在這邊，白色的房子那裡，你是姑娘的朋友，還是親戚？」

朋友，還是親戚？

他扯了扯衣領，一口氣憋得厲害。他不該是她的丈夫嗎？而席添翼，就這樣把她藏起來，是要準備做什麼？準備對他的妻子做什麼？

虛掩著的門，還未合上，他輕輕推開，目光所及便是一抹嬌小的身影，蹲在地上，認真地用小鏟子鏟著地上的雪。雪花已然飄落到她身上，頭髮上，她似乎渾然不覺，只是那樣專註於手中的事情。

是的，她一直都是個專註的人，做事情是這樣，感情也是這樣。難道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婚禮，她準備跟他徹底地劃清關係了嗎？

女人的心思總是細膩，也許所有的女孩子都無法接受，只是他當時也是被這樣的突然給驚呆了，所以沒有考慮更多……

「大哥，你這麼快回來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玩雪，就這樣捏成小小的雪人，你捏七個小矮人，我捏的是白雪公主哦，你……」

「看」字還說出，轉過頭的片刻，秦優優整個人就愣住了，手中的雪人也這樣掉落在地上。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那個男人，是陸塵詡嗎？幾日不見，他臉上已經有了鬍渣，整個人顯然消瘦了幾分。

該是沒有多久，不過就是三天，但彼此卻是感覺隔了好長的歲月。秦優優將手朝著衣服上擦了擦，整個人就被猛地抱入懷中，男人的手臂如鐵，懷抱那麼緊，緊到無法呼吸。

「準備就這裡躲起來到什麼時候？優優，你準備這樣懲罰我的錯誤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

「就算要判我的罪，就算要打我罵我，都要給我解釋的機會。優優，你這樣走了，我怎麼辦？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的嗎？如果我找不到，你是不是準備永遠都不見我？」

未開口，已經是淚如雨下。愛情原來真的是苦澀至此，短短几日，她刻意讓自己不去想，可是思緒卻又是雜亂無章。她想，借著這幾日的清靜將思路理順，卻更是雜亂無章。

「難道應該見嗎？」一聲冷冷的男聲，「就算是優優同意，作為家人，我也不同意。」

說話間，席添翼已經走到了陸塵詡面前：「你放開優優。」

原本就陰鬱的天，因著這樣兩個男人的對峙，氣氛更為寒冷起來。

「我來就是要帶優優走，她是我太太。即使有什麼誤會，也是由我們夫妻兩人說清楚。」

「夫妻？」席添翼冷笑了一聲，「陸先生似乎搞錯了，優優現在跟你毫無關係，那一場婚禮只是進行了一半，並沒有完成，所以，她現在還談不上是你陸家的人，也不是陸太太。婚禮上你不是朝著另外一個女人去了嗎？」

「……」

陸塵詡望向秦優優倏然冷凝的眉眼，覺得喉嚨的位置乾燥，「優優，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這個女人跟你曾經的故事不管怎麼樣都好，她這樣出現了，勢必會打破平靜。陸先生，優優適合安靜的生活。三天的時間不足以讓人冷靜，就算真的要談，也再過一段時間，想清楚了再談。」

「大哥，」秦優優輕輕打斷他的話，「既然他來了，那就談談吧。原本就是應該好好談談的，無論是不是結束。」

「什麼結束！」陸塵詡一把拉過秦優優的手，目光急切慌亂，他深呼吸了幾次，大步拉著她往旁邊走去。

席添翼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自嘲地勾起嘴角，又抽出一支煙來。在這裡的三天，很平靜，很快樂，也很滿足，但那只是對於他而言的。錯過的，也許永遠都已經錯過了，優優對他再依戀再信任，他能給的只能是溫暖，而不是幸福。所以，這樣就好，他在一旁看著，守護著，確認陸塵詡能給她幸福，那麼，他就會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