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立威

一個乾瘦的老頭帶著一個箱子落在季言前面的空地上，箱子落地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震起不少灰塵。

「這個是九區的贖金。」乾瘦老頭說道。

第一眼，季言就覺得這人很討人厭。

原來九區是覺得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到九區身上只是故意立威，帶來了足夠的金銀來做個人情。看來是自己用錢贖人的行為給了九區的人一個錯覺，落到他手上的人，只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了。

知道來人的意思，季言抬頭看了看那位喪女的母親：精神恍惚，神情絕望，心存死志。

那老頭見季言不說話，已經徑直走過去要人給他們鬆綁了。

「誰讓你們動的！」季言喝道。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壓得四人一動不敢動，青尊老者回頭，「閣下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季言已經突然來到他面前，不經意的拍著他的肩膀，「人自然是會給你們的，只是不是現在。」

青尊老者只感覺一股可怕的力量湧進了身體裡面，壓得他四肢百骸動彈不得，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聽到「您，還是到一邊休息一會兒吧。」之後，身體不受控制的走到了一邊。這是從未感受到的威壓。

看著三區人驚訝的表情，季言走到前面說到，「我說了在三區坐下這等事情，是要接受處罰的！」

季言翻著手中的柳葉，「這次，我親自行刑。你們退下。」四個下屬不解的退到一邊。季言右手向前輕輕一招，路邊柳樹上的葉子全部飛了過來。

這是幹什麼？用葉子幹什麼？所有人疑惑不解。

季言走回高台上，坐下，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說道：「行刑開始。」

柳葉把其中一個人圍在裡面，季言手一揮，只聽到一聲慘叫，有血肉落了下來，周圍的人臉色有些發白，「柳葉刀。」有人喃喃道，「千刀萬剮。」

三區的人看著旋轉的柳葉終於明白季言的意思了，剮刑，三千六百刀，是要分三天進行。在柳葉的旋轉下，周圍的人只能看見血肉在腳下堆積，慢慢的流了下來。

慘叫響徹在這一方天地，最後柳葉全部停止旋轉的時候，裡面的人只有一幅骨架了。

那一天註定會成為在場所有人的噩夢，很多人當場就昏了過去，確認是被三區的人牢牢的看住，不準離開。最前面的人直接就嚇軟了腿，甚至當場失禁。

四個人，一個一個的來，最後在柳葉中只剩下堆在腳邊的血肉和一幅完整的骨架。

沒有一絲血濺到外面，僅僅是控制柳葉殺人，這是何等的可怕。行刑結束后，季言喝了一口茶，說道：「以後再有jianyin之事發生，這就是下場。」

青尊老者的臉色都變了，渾身一動不能動，被人控制了一天，此刻臉色黑如鍋底，事情還沒有完，季言說道：「前面的人，把這些收斂起來，讓這位客人帶回去，畢竟我可是答應要把人給九區送回去的。」

「大家沒事就散了吧。」

季言的這一句話，猶如天籟，所有人爭先恐後的離開了這個人間地獄，連爬帶跑，所有人回去以後吐了個昏天黑地。

那些犯過強姦的人，現在忍著恐懼收拾殘骸。根本就是碎掉的，要怎麼收拾！

據說，這些人從那以後在沒有嘗過一口肉；據說，這些人一聽到「三」就會臉色蒼白，渾身抽搐；據說，這些人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碰過女人；據說，有四五個人瘋掉了，

這件事的直接後果就是，整個三區再也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季言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季言很快就拿下了九區超過半數的地盤，在她鐵血的政策之下，整個九區陷入了真正的混戰。

藥材源源不斷的湧入，季言可以煉製出更多的丹藥，為三區的人提供。在不斷的打仗中，手下人的武功也被磨鍊的愈發精進。最關鍵的地方在於——擒賊先擒王，很多人根本不是季言的對手。畢竟，這可是能與紫尊王者平分秋色的人。

九區的混戰看似激烈，事實上在季言絕對武力的支持下，三區的勢力在以看得見的速度吞噬周邊，不過一個月，就只剩下第九區的人。

「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進出這裡？」季言問道。

「周圍所有的路口都派人看守，並沒有出現任何可疑的人。」

看來大家是真的有事情耽擱了，那樣緊急的一封信，怎麼誰都沒有動靜呢。季言又想起了兩個月前在江國的那一幕，那種感覺絕對錯不了，那是被人控制的感覺。

不在現場，沒有媒介，意志力起碼在她以上，到底是誰呢。自己虛擬九世的經歷，使得自己的心性要比一般人強大得多，現在比她還強的人出現，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自己，忘記了什麼嗎？季言想到。

「三爺！」外面跑進來一個人，「您說的人可能出現了，城東的兄弟今天發現了三個身份不明的人。」

季言忽的一聲沖了出去，終於來了，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城東的廢墟清理的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下平整的空地，和一些燒焦的石頭。就在那片廢墟前面，站著三個人。三個人都帶著黑色的斗篷，其中一個人完全被另一個人攙扶著，站立都有些困難。

季言揮退了跟過來的人，自己走了過去。走進了，才注意到這三人身上有著掩飾不住的血腥味。聽見聲音的三個人轉過頭來，季言看清楚三個人的面容以後，心裡狠狠一跳。

變化最明顯的是小燕，她被顏妝攙扶著，臉色蒼白的嚇人，整個人虛弱不堪，最令人心驚的是她的氣質——死氣沉沉，心境蒼涼，面上的笑容只讓人覺得勉強，二九年華的女子，最是鮮花嬌嫩的時節，小燕這朵花給人的感覺確是要開敗了。

顏妝從右眉到右耳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痕，顯然是這半年新添上的。何婉的氣質最是奇妙，如果說以前何婉是很美的話，現在何婉的一舉一動，以及任何不經意的動作都有一種別樣的風情的流露，但是這朵花現在有些搖搖欲墜。

「誰……乾的！」何婉的聲音從牙齒裡面生生擠出來。

「羽靈衛。」季言走過去，對這三人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你們也需要休息一下。」說到這裡擔心地看了一下小燕，小燕臉色蒼白的朝著季言笑了笑。

季言帶著三人回到了自己現在住的地方，立刻吩咐下去準備房間和熱水。

「你們三個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先睡一覺，等休息好了，再來說這件事情，這裡絕對安全，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三個人眼睛下面明顯的烏青色，顯然是沒有好好休息過，不容三人拒絕，季言強勢的把三個人推進了房間裡面，並在在房間裡面點燃了安神香。

季言隨後給三個人端來了一個盤子，上面放滿了紗布、剪刀、烈酒、傷葯。「東西我給你放在這裡了，洗完澡，你自己上藥吧，我就在院子里，有事情自己叫我就好。」

屏風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三人具是沉默。

門外的院子里有一個大槐樹，這時已經是三月份，樹上的新葉已經開始鋪滿枝頭。槐樹下有一個石桌，季言就坐在樹下，看一張清晰的大陸地圖。

三個人睡的時間並不長，大概一個半時辰，三人就陸續推開門走出來了。最先出來的是小燕，小燕似乎有很多話說，但最後只是說道：「你過的還好嗎？」

「還好。」季言笑道，「坐。」

何婉也推開門走了過來，「現在可以說一說，你查到的東西了吧。」

「這件事情我懷疑是羽靈衛所為，」季言說道，「但是問題在於，羽靈衛是怎麼查到這裡的。」

顏妝走過來說道：「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我在南疆遇見了一件很蹊蹺的事情。會不會，與這個有關？」

三人示意顏妝說下去，「在南疆的時候，我跟小七無意中闖進了南疆一處廢棄的祭壇，但是裡面發生的事情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記得事情很緊急，事情很危險。」

……

「喂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我說真的！真的！」

「要重建丹藥門？」小燕說道，她的直覺向來很敏銳。

「你們要來幫忙嗎？」季言問道，「我們最起碼要有一個依仗的東西，你們說呢？」

這話季言問的就比較忐忑了，大家的經歷並不一樣，現在還重不重視這個建議還是兩說。尤其是何婉在丹藥門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現在……

何婉敲著桌子，「確實要重建，以前丹藥門只是一個小小的買葯的店鋪，現在我們都回來了，足以支撐起一個全新的丹藥門。」

「不錯，」小燕說道，「確實需要一個立身的根本，丹藥有我在，可以不用擔心。」

「這幾個月，你準備的怎麼樣？」何婉問季言。

「這片平原上的九區，只有第九區還沒有被拿下來。」

「帶我去看看。」小燕說道。

季言帶著幾人走上了這裡最高的建築，客棧的房頂，「這裡與九區只有一條街，前面的就是九區。」

沉默良久，「阿言，可以派人先去看一看嗎？」季言狐疑的看了一眼小燕，還沒說話，何婉就出聲了，「我跟顏妝去看看。」

天色已黑，何婉和顏妝悄無聲息的摸進了九區，小燕坐在季言對面，笑道：「你猜的沒錯，我確實出事了。」說話間，小燕伸出手腕，遞到季言的面前，「你看。」

手腕上有著清晰的傷痕，應該是手銬、鐵鏈之類的東西造成的。季言伸過手去，搭在了她的脈搏上，這種新奇的看病方法，讓小燕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季言的眉頭漸漸地皺緊了。

「怎麼會傷成這樣？經脈有過外力強制性壓制的跡象，筋脈受損，身體異常虛弱。」這還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心情鬱結，情緒非常不對。

「沒事的，我只要多休息應該是能恢復的，只是現在比較虛弱罷了。」小燕笑的風輕雲淡，季言看的心裡一緊。

季言收回把脈的手，壓下心裡的驚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醫術退步了，在小燕的身上她還察覺出了很多奇怪的傷勢。

小燕似乎很困，沒說一會兒話，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顏妝和何婉到了午夜才回來，「怎麼樣？」

「這次有大發現，」何婉說道，「我們在那裡發現了羽靈衛的人，他們似乎跟九區的人有什麼交易。沒有靠的太近，因此不太清楚，不過第九區最好速戰速決，拖得越久，越不利。」羽靈衛的不知道要幹什麼，但是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拿下九區。

小燕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說道：「速戰速決嗎？為什麼不用那個呢？」

「哪個？」

「隨風。」一種烈性毒藥，會讓人在短時間內陷入昏迷，無色無味，可以在隨著風進行散播，這是白江以前常用的一種東西。

「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這個東西太危險了。」何婉說道。

「第九區在城北，只要不是刮北風，都有機會下毒。而且，」小燕看著三人，「你們在這裡，還控制不了毒藥的擴散？」何婉的魔獸正是風系的魔獸。

「好。」季言說道，「那現在就去準備需要的東西吧。」她手上可沒有隨風。

「這個是我改良以後的藥方，」小燕找過紙筆開始默寫藥方，「用量少了一半，但是毒性翻了一倍。有些不太穩定，這一份是白江的配方。」遞過兩張紙，「你自己斟酌。」

「一起來吧。」在季言接過藥方以後說道，「順便說說話，對於這個藥方，我們可以商量著來。還有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也需要討論。」

四人一起去倉庫準備了，他們有很多話要說。

順便說一句，季言她從來不會對朋友用幻術，這是對朋友最起碼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