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千杯不解朝堂事(卷二)
楊天慕舞槍攻勢凌厲,槍槍猛攻要害,蕭夢揚難於突破,激戰數十回合,蕭夢揚並未施旁門左道之術,楊天慕防備之心漸漸消退,蕭夢揚見此,右手一揚紫玉瓊花扇,射出三枚霧龍梨花針,直指楊天慕,接著左袖中發出四顆霧龍蝴蝶刺,直逼唐青梅,唐青梅迅速撥弦三下,三根射向楊天慕的霧龍梨花針應聲落地,但是射向唐青梅自身的四顆霧龍蝴蝶刺卻僅有咫尺之遙,撥弦逐一擊落已無可能,唐青梅遂縱身躍起,舞動墜玉琴,噹噹當,三顆霧龍蝴蝶刺嵌入琴中,但最後一顆正中唐青梅左肩,唐青梅左肩頓時鮮血淋淋,甄玥扶起唐青梅為其止血解毒,楊天慕聞唐青梅慘叫,不禁回頭,蕭夢揚快步上前,唰唰兩扇,劃得楊天慕後背皮開肉綻,甄玥眼中帶有疑惑,怒道:「卑鄙小人!」
蕭夢揚吼道:「楊天慕,休怪我無情。」蕭夢揚奮力擲出紫玉瓊花扇,直指楊天慕咽喉,唐青梅、甄玥急懼萬分,面目無光。
突然一道劍氣飛奔而來,將紫玉瓊花扇擊落在地,蕭夢揚見此,氣道:「臭娘們,真壞事,大師,你我二人先把她給收拾了!」蕭夢揚拾起摺扇,與靜遠夾攻曹芙清,曹芙清與靜遠單打本已不分伯仲,此時以一敵二恐難有勝算。
蕭夢揚不時施以暗器,曹芙清雖能躲避,但卻無法自如地施展攻擊招式應對靜遠,數十回合之後,曹芙清漸漸體力不支,左肩被擊一杖,右臂被劃一扇,跌倒在地。
唐青梅道:「師父!」
楊天慕道:「曹掌門!」
靜遠道:「阿彌陀佛,曹掌門,得罪了。」
蕭夢揚故作咳嗽,道:「大師,這群手下敗將之中,當先殺誰?」
靜遠道:「阿彌陀佛,既然少莊主贏了,誰先死,誰后死,當然是少莊主說了算。」
蕭夢揚手搖摺扇,走至唐青梅身前,推開甄玥,欲將唐青梅攬於懷中,誰知蕭夢揚突感頭暈目眩,渾身乏力,料想定已中毒,遂運功打算驅毒,但運功之後,毒性不減反增,靜遠見此異狀,欲運氣助蕭夢揚驅毒,難料自己亦中此毒。
靜遠見甄玥輕笑,怒道:「是你這個臭婆娘用毒不成?」
蕭夢揚道:「待我宰了你!」剛待搖扇,蕭夢揚體內真氣便衝撞五臟六腑,好生疼痛。蕭夢揚道:「快把解藥拿出來。」
甄玥恬笑道:「在下久居深谷,潛心醫術,本無心傷你二人,只因你二人一路尾隨,好不厭煩,而且我料想你二人前來青麓宮后必定鬧事,於是我便心生一計,沿途灑下少量的新製藥粉:雨蝶迷香,此藥粉無色無味,少量吸入體內活血養神,並無害處,但若長期攝入,則會導致真氣紊亂,且不宜運功,若強行運功勢必真氣衝撞,傷及自身。」
靜遠怒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與少莊主跟隨於你,你何必一直裝作不知?」
甄玥笑道:「其一,在下急切趕路,不想同二位糾纏不休;其二,雨蝶迷香乃新製藥粉,藥效如何有待試看,對於二位的跟蹤,我故作不知,只是不想打攪二位試藥的雅興罷了。」
蕭夢揚道:「我看你這個彩蝶醫仙以後改名臭碟毒仙好了。」
甄玥道:「不敢,在下研習毒物,只為易於解毒救人,並非想以毒傷人,二位中毒實乃咎由自取。」沉默片刻,甄玥輕嘆道:「但毒卻非正道,用毒多矣,必損陽壽。」
曹芙清站起,道:「少莊主與靜遠大師是想在敝派休息療養幾日還是即刻啟程返回遼國?」
蕭夢揚道:「哼,大師,我們走!」
甄玥在短暫醫治、配完藥材后,便與帶傷的楊天慕上馬前往夏都興慶府,唐青梅靜靜地看著甄玥、楊天慕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天邊。
開封城中,李憐玉日日心繫甄玥與楊天慕的安危,獨居府中,寂寥叢生。是夜,李憐玉獨坐窗前,油燈閃亮,李憐玉縴手為楊天慕縫織冬季衣物,葉風卧於屋樑之上,望見李憐玉一針一線甚是精巧熟練,心中不驚欣羨道:「想不到宋國第一佳人,竟無半點嬌氣,尋常婦人所做的燒菜煮飯織布洗衣之事,其亦是得心應手。」葉風微微飲口燒酒,繼續凝望李憐玉的背影。
話說葉風尚未瞧過李憐玉的正臉,非是葉風無此機會,而是葉風懼於望見李憐玉的芙蓉姿色,生怕望見之後,一醉終生,不得自拔。葉風知曉李憐玉乃是有夫之婦,葉風自身亦有孩兒成長於蘇州,葉風當日望見秦怡昔日畫像之時便已心神蕩漾,若是望見嬌美勝過昔日秦怡十倍的李憐玉,葉風不知自己將是何種反應,於是乎葉風對李憐玉的容顏由期待欣賞變為懼憚望見。
葉風自從來到開封之後,倍覺生活平淡無奇,白日里葉風在天波楊府周遭賞柳釣魚,入夜後葉風藏於天波楊府之內悄無聲息。葉風本是一放蕩不羈、瀟洒快活之人,突然過上這般平淡日子,只感日日無趣得很,但想到自己被江湖人士唾棄多年,惟得秦怡一人賞識,心中報恩之情一直未淡。
不知不覺半月已然消逝,葉風喝掉攬月樓不少珍藏好酒。一夜,葉風卧於李憐玉卧房橫樑之上,心中料想甄玥與楊天慕或許將要歸來。葉風心中對氣質超群、風姿飄逸的甄玥與氣宇軒昂、英姿颯爽的楊天慕頗具好感,於是乎葉風期盼聞見甄玥與楊天慕事成歸來的消息。
夜已深,天地漸漸無聲,李憐玉緩步走向梳妝台,面對銅鏡,取下髮髻,輕解外衣。葉風不禁從銅鏡中依稀望見李憐玉沉魚的容顏,葉風心道:「昔日西施浣紗河畔,魚兒見其水中俊俏美麗的倒影,不禁忘卻游水,漸漸沉入河底。今日,我突然覺得這個古老傳說清晰可見,當年浣紗的西施或似李憐玉這般,眼如清泉春水,眉似嬌柳新葉,面如微雨桃花,唇似淡寒紅梅,神如流風挽雪,氣似空谷幽蘭。」葉風心跳加快,不禁忘卻手中握著酒囊。便在此時,一滴酒水從酒囊中滴落下來,淋到李憐玉秀髮之上,李憐玉只覺一絲清涼,未曾會意,但葉風亦未意識到酒囊已然微微傾覆,緊接著,又是一滴酒水淋到李憐玉頭頂。李憐玉順手摸向秀髮,發覺發梢微濕,隨即覺得異樣,而葉風依然沉醉於李憐玉天香國色中,只以為李憐玉此舉乃是梳理秀髮,並未覺察李憐玉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