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皎潔之月，銀輝落地，銀裝素裹，布滿了山河大地，數不盡的幽幽星點，在夜幕之中閃爍光輝，星羅密布，將夜點綴。

但是，卻在原天化不久前戰鬥的地方，那瘡痍滿地的荒涼景象，直接就將本該涼風徐徐，柔和與颯爽兼而有之的美好月色，反轉成了，一種令人心悸，森寒刺骨，神魂顫抖的森白凄冷的夜色光景。

如同月球表面一般的，凹凸不平的斑駁地面上，在那猶如被雲爆彈禍害過的巨大彈坑的凹坑中央，左德的殘軀死寂無聲地擺在那裡，沒有任何的生機，沒有任何的生氣。

但是卻在突兀之間，憑空產生了一絲波動，詭異，莫測，神秘，就像是來自於另一個平行的次元空間，那冰冷的殘軀之中從無到有的，被波動填充著，看是不可思議的演化出了扭曲而又機械的生命氣息，一種費解的邪惡之力，像是滋生的病菌一般，令人噁心的出現在那裡。

而這種趨勢以穩定的速度開始提升，更是在不久之後到達了頂點，豐盈的近乎快要溢出的感覺。

然後……，忽的一下，那沒有四肢和頭顱的殘軀，猛然之間開始崩裂坍塌，像是被風乾了的泥土一樣，失去了某種類似於水分一樣的成分，粉末化的向著崩碎崩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變。

直到一個新的輪廓，有一人大小的東西在那巨大的殘軀屍塊之中露出一角，然後便在不到一個呼吸之間完全的暴露在了空氣之中，帶著球形的弧度曲線，好似一顆巨大的卵，最終完全的暴露在慘白的月光之下。

並且……，如有活物一般，輕緩而又噁心的蠕動了起來，然後表面上浮出了一些不明的凸痕，然後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之下，漸漸清晰……

菱形，橢圓？都不是，就像是番薯在土壤中被刨出來的時候，帶出來的創傷，一個個好似眼睛形狀的凹凸痕迹，像是疤癤一樣橫七豎八的大咧咧的布滿在表面。

然後，在下一秒的瞬間，清晰無比的完成了的它的形狀，但卻足以令看到的人驚駭欲狂，那竟是一個又一個眼睛、鼻子、嘴巴的雜亂無章到噁心的混合體同時出現。

然後再停頓了兩秒之後，極為可怕的瞬間張開，猶如邪魔一樣，咕嚕嚕亂滾，扭動開合的活躍了起來。

然後到最為生動的瞬間，就像真的有了意識一樣，絕望的哀嚎模樣的嘴巴大張，鼻子抽動，雙眼爆流著污臭的血液。

無法想象刺耳的，撕心裂肺，魂飛魄散的嚎叫之音，如同音爆彈一樣瞬間爆發，幾秒之內達到了最高點，直接步入了超聲波的境界，如有實質的音波瞬間將還有殘存的植被草芥們，全部抹滅生機，隱藏於地下的細小蟲子鼠類，也都在這瞬間斃命。

可以說方圓百米之內，生機蕩然無存。

然後便在死一般的寂靜之眾，在慘白的月光之下，那卵形之物，像是放大版的貝黑萊特，噗嗤一聲破裂開來。

一隻毛茸茸的粗壯手臂直接破繭而出略顯僵硬的幾下子，便將至撕裂，而自己帶著粘液出現在了外界。

彎角崢嶸，牛獅模樣，反曲雙膝，足為蹄髈模樣，全身筋肉扎結，強壯的遠超凡俗之軀。

如若的原天化還再此，一定會驚呼，這就是縮水了一些的左德啊！！！難道這個傢伙又復活了？

但是，卻並非如此，這個在屍骸中再生的東西，卻並非之前那個左德，以為內他似乎沒有自己的意志，血色的眼瞳之中沒有任何靈動，就如同機械一般空洞死灰。

並在起身的不一會兒，緩和適應了身軀之後，在空間中某種奇特波動之後，就像是接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木然僵硬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去完成某種既定的使命。

……………………

幾天之後，在一座曠闊的林園之中，黃葉瀟瀟而下，秋風微涼，帶著一種入秋的愜意，瀰漫了整個世界。

但是在纏繞著藤蔓，顯得有些古樸典雅的石階折角平台之上，在蕭蕭落葉之中，一聲又一聲富有節奏，並且聽起來勢大力沉的戰魄空氣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是格斯正在舞動著他的大劍，身上還纏著的繃帶，證明了這個傢伙在那場戰鬥中所負傷的嚴重可見一斑。

不過，到底是格斯，就算是當時傷的那樣，一般人還要躺的更久的情況，對於格斯來講，如今又顯得生龍活虎，身子骨修養的已然待不住，忍不住跑出來擅自的練了起來。

風聲呼嘯，劍鋒橫空，用力的劈砍之間，將格斯的肌肉凸顯的更加的硬朗英健，鼓動之間迸發著如猛獸一般的力量感。

橫斬，豎斬，回身力劈！！！沉重的武器在他的臂力之下，輕鬆自如的劈開空氣，帶著凌厲的劍壓將周遭落葉的軌跡，攪成了七零八落，風捲殘雲的勢頭。

又是一擊回身力劈，精氣神三要素合一的力量與速度恰好地達成了和諧與統一，原本勢大力沉，風壓強烈的下劈，在這一瞬間內斂了起來，貫注在沉重的劍身，當空斬下一根豎線。

然後徑直的掠過了搖擺飄零的黃葉，發出了一絲微不可聞的切裂輕鳴，就在後反勁兒一樣的捲風之中，葉子延遲了一瞬之後，豁然整齊的分為兩半，切口平直到了極點。

但是，格斯的內心卻有些凌亂，他忽然想起了卡思嘉的話語，「你和三年前相比依舊沒有改變」，「只是頭狂犬而已……」

這讓他在聯想格里菲斯的受傷，聯想到眾多的部下凄慘的死去，一種愧疚之情難免升起，並在同時因此而生悶氣，使得接下來的練習好似發泄一般，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都是因為你，格里菲斯才會變成這樣……」，卡思嘉的聲音帶著厭惡與怨懟在格斯的耳邊響起。

「都是你的錯！！」，卡思嘉那流淚的臉，突然之間浮現在眼前。

嗖！嗖！嗖！！……，左右交錯的連斬，就像是風車的輪舞，然後在風聲中豎斬突刺。

「可惡！！」，那種怨憤愁悶，讓格斯不禁叱罵出聲，並在這同時，手臂舞劍的勢頭到達了最強盛的一點。

欺身前弓步，雙臂把持著大劍，渾圓奮發的力斬豎劈，然後在平行於地面的一瞬，精準自然的收勢頓止，呼的一下，單純的劍身的質量，以及下劈收勢的動作，猛烈的風壓因慣性而衝擊在地面，好似衝擊波一般呈圓形的擴散方式，將滿地落葉的地面，清出了一片渾圓的空白。

落葉蕭蕭，格斯發出了沒有控制好出力而略有急促的喘息，有些躁意的面孔上，透著一股心煩意亂的混亂。

「那個臭一一婊一一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咒罵聲脫口而出。

「很暴躁嗎～」，就在這時格里菲斯的聲音從格斯的背後傳來，伴隨著落葉踩過的輕響，木製的拐杖與鞋子出現在了鋪滿了葉子的台階。

隨手彎下腰來，也不顧及自己的情況，格里菲斯瑩潤的手指捏起了被格斯斬成兩半的，靠近葉柄的半片。

「明明比我上的還要嚴重……真是個結實的傢伙呢～～」，格里菲斯悠揚的漫語著，散發著超越性別的魅力笑容中，帶著一種醇和。

「不死戰士左德么……」，獅頭浮雕的噴泉口，涓涓水流子獅子口中流下，格斯感嘆著。

「真是笑不出來啊，那種怪物居然存在於世間。」

「但反過來講說不定這也是這個世上有著不為人知的某種強大存在的證據啊～」

「嗯？」，格斯略有不解的看向了身邊的夥伴。

蔚藍如天空的眼眸看來，格里菲斯若有所思的吐出了幾個詞。

「比如說，神明～」

「不是惡魔么？」，格斯罕有的笑嘻嘻打岔。

「都是一樣的吧……」，格里菲斯仰頭看向了天空。

「說起來你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個……」，突然間格斯開口提起了那被左德稱之為霸王之卵的東西。

「嗯～？」，格里菲斯歪著頭略有些明艷，然後若有所思的探手向自己的脖子，順著絲線抻起，然後將那顆鮮紅的卵狀的凹凸不平的事物拿了出來。

「那個怪物看到這個之後就飛走了，這到底是啥？」，格斯略有好奇地觀望著。

風兒吹過，系在繩子上的卵狀物，微微搖蕩，後面便是格里菲斯的俊俏到極點的面容，那為藍色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回憶。

「貝黑萊特，以前從一個占卜的婆婆那裡得來的……，據說擁有它的人，命中注定要以自己的血肉為代價來獲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