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第一場筆試，參加考試的人有五十餘人，臨考之前很多人都在相互介紹門派，說自己的來歷，有些感覺很厲害的樣子，笑得春風得意。
離棠站在人群中沒心思去聽別人的來歷，也不想跟他們客套，那些人看她年紀小小，估計就是來湊熱鬧的，也沒去搭理她。
安靜的等考試的時候一想到關於嵐淵的事，她的目光暗淡了下去，遠遠的看到詩洛站在高台上看著她這裡，她微微一笑，有些心不在焉。
餘光瞥到身邊的人，她愣了一下轉頭看著那人，長發馬尾，黑衣束腰，長劍蹭亮，是那天撞她肩的女子，一身肅殺和冷淡，離棠沒打算跟她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就轉過了頭。
「各位考生大家好！」高台之上，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面帶微笑喊了一聲，下面的人立馬全都望著他。
有了解過雪雁山的人在下面小聲議論到，「這就是掌管雪雁山藏書閣的含山師尊嗎？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
「聽說為人也很謙遜，很好相處。」
「那他出的題應該不會為難我們吧？」
「……」
離棠真的很想屏蔽這些聒噪的男女，心裡很期待快點兒考試吧，快點兒考過吧，這樣就能快點兒回去見到嵐淵了。
想到嵐淵，心莫名有些失落，不知道她這會兒在幹什麼呢，會不會擔心自己考不過呢？她希望自己考過嗎？
應該…還是不希望的吧。
這一走神，上面含山說了什麼她也沒聽，就聽到含山說大家有序入座，考試馬上開始，時間三柱香，期間任何人不許說話，不許做考試無關的事，作弊則宣布考試不合格。
離棠被一大群人擁擠著進了考場，她找了一處靠窗的地方坐下，一轉頭還能看到窗外正在盛開的櫻花，粉紅的，那棵樹不像輕霄殿的那麼大，也沒有那麼的靈動。
她垂眸看向腰間，嵐淵給她折的枝條還在腰間別著，散發著淡淡的光輝，此刻莫名的讓她覺得心安。
考試的試卷很快發下來，她回過神看了一下，總共三題。
第一，請談談你印象中的雪雁山是什麼樣的？兩百字以內描述。
第二，請問你為什麼想要來雪雁山學習？一百字以內描述。
第三，你聽說過關於嵐淵上仙的哪些傳說？八百字以上描述。
許多看到最後一題的考生驚得差點兒從凳子上跌下去，八百字以上描述一個根本沒見過的上仙？怎麼描、述？
離棠倒是覺得還好，好歹她也在雪雁山呆了這麼十四年了，聽詩洛和玉琪嘮嗑也聽了那麼久，她們口中的雪雁山當然是真實可靠的。
至於她學習的目的也很明確，讓自己變得強大，可以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關於嵐淵的八百字，她再怎麼說也是嵐淵養大的，如果連八百字都寫不出來那也太遜了。
離棠拉著衣袖執筆點墨，好在以前閑來無事也會寫一些東西，不至於像旁邊那個三大五粗的漢子，連毛筆都不知道怎麼握，餘光瞥到他那著急的樣子離棠有些好笑。
離棠的字不算多麼俊美，但是很工整，跟她嚴肅的時候一個樣。
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圍的人都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寫，有些抓破了腦袋還停留在第一題，有些已經選擇放棄，趴在桌上睡了過去，更有甚者鼾聲響亮，含山吩咐隨同弟子將他請了出去。
離棠不急不緩的寫著最後一題，腦海里浮現嵐淵的各種身影。
嵐淵在房間里認真作畫時，臉上總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手也像這般輕拉著衣袖執筆輕落，不多時一幅櫻花樹全景就呈現在眼前。
她歡喜的拉著離棠一起看，筆尖沾著清水往那幅畫上一灑，驚得離棠瞠目結舌的，剛想說好好的一幅畫你糟蹋它做什麼，卻見那畫上未開的櫻花全都欣然綻開，那黑色筆墨也像是被清水洗去一般，呈現出綠葉紅花。
待那水幹了之後一幅和門外櫻花樹無異的畫做正式完成，就連那櫻花精靈的笑容都相差無幾，十分靈動，離棠很喜歡那幅畫，便討了掛在自己房間。
嵐淵喜歡在櫻花樹下撫琴，曲調悠揚緩慢，無波無瀾，如沐春風，櫻花精靈聽得高興了在空中翩然起舞，引得漫天的櫻花紛紛落下，猶如一場盛大的白雪將這天地覆蓋，花瓣圍繞出的中心嵐淵端然坐著，一襲白色仙裙鋪展開來，上面未落一片花瓣，白皙纖細的手不緩不慢的撥著琴弦，目光溫柔帶笑眼裡映著離棠的臉。
想到這兒離棠猛地頓了一下，就像那場景又浮現在眼前，嵐淵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雪白的櫻花還在不停的落，她的眼裡只有嵐淵的身影，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本以為寫關於嵐淵的事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可這兩件小事寫罷字數已然過半，而且還要讓別人覺得這是她的想象，一番修飾之後更覺得寫嵐淵對她來說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抬頭看了一眼前面點著的香，悠然的飄著白煙還有一半在燃著，時間還很充足，她又想了一些事。
幾次想提筆寫嵐淵不正經，可是在旁人看來她定然不是這樣的，寫了只會被扣分，於是作罷，餘下的字無非是在誇嵐淵比天仙更美，比溫泉還溫柔，比世間的萬物還神聖。
含山監考的時候路過她身邊，看到她已經寫了上千字還在繼續揮墨，意猶未盡的感覺，微笑挑眉，頓時覺得這個小姑娘不錯，比其他寫了上百字就誇不下去的人強多了。
考試結束的鐘聲敲響之後，離棠整理了一下試卷交了上去，走出考場的時候遠遠看到詩洛盯著她像是在問她感覺怎麼樣，她微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一個沒注意下樓梯的時候差點兒摔了，被人扶住站好之後連連道謝。
那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徑直離去，離棠看著她瀟洒離開的背影，勾了勾嘴角，這人果然是很冷艷啊。
不到半個時辰考試結果就出來了，通過第一關筆試的人總共有十八個，含山對離棠的答案來了興趣，特意站出來問了一句，「哪位是離棠？」
乍然聽到她的名字猛地一驚，心跳都快了幾分，她舉起手淡定答道，「我。」
含山看了她一眼，這麼小的姑娘，驚訝的神色在他臉上一掠而過，微笑點了點頭，「恭喜你，筆試第一名。」
眾人嘩然，看向她的目光羨慕嫉妒恨，各種都有。
離棠被驚得愣住了，她沒聽錯吧，筆試第一名！
長這麼大第一次考試就考了第一名，心裡雀躍得差點兒就要跳起來了，可面上卻淡定得很，微笑恭敬的回答，「謝謝含山師尊，我會繼續努力的。」
目光和詩洛對上的時候向她眨了一下眼睛，詩洛愣了一下，接著背過身偷笑了好半天，沒想到冷麵小離棠還會放電，這事兒絕對稀奇，得回去跟師父彙報一下。
「琉璃清。」台上的師兄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名黑衣女子很明顯的抬了一下頭，離棠站在她身後能感覺到她身上肅殺的氣場淡了下去，像是鬆了口氣一般，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