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自殺

第八百二十章 自殺

第八百二十章自殺

神州歷627年三月三日,八十萬河套大軍經過了漫長的行軍,總算抵達了河套。昊天並沒有前往首府延州,而是直接率軍抵達念天聖京。楚相成邊重行等一干河套高層早已經恭候在此。於是,昊天特率河套軍民在天意以及定州之戰中陣亡的百萬子民前面焚香三柱,告訴他們大仇得報。

就在這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如同雷霆一般擊中了昊天。萬千將士注視下,昊天的身子猛地一個趔趄,幸好身邊的駱祥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出了什麼事情?」張月婉臉色凝重的低聲問道。

雪傾城等人同時搖頭,她們都很是迷茫。神州叛亂進行的如火如荼,李鐵鳴等人聚集了數十萬大軍妄圖和河套大軍划河而治,昊天聞言后也只是不屑的一笑,究竟是什麼消息,居然讓昊天如此失態。

辛皎眉頭一皺,低聲說道:「李孝和冠英自殺了。」

「什麼?」幾女都是大驚失色,李孝和冠英乃是昊天的老部下,當初一起從青雲時出來的老兄弟,昊天起兵定州,兩人當時都立下了汗馬功勞,並被昊天委以重任。在河套二級將領中,李孝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要論資歷,軍方除了奉敬等人,就要數他李孝。冠英則是噬魂的大統領,掌管著整個神州的地下世界。他們兩個為什麼要自殺?

「確定是自殺?」秋沐皺眉問道。

辛皎點頭:「確定,兩個人是同時自殺的。低聲,夫君心情很是不好。」

本來隆重無比的祭天儀式因為這件事情匆匆結束。昊天陰沉著臉帶著一干部下們匆匆趕到李孝二人自殺的帳篷之中,看著平靜的躺在地上的李孝和冠英,昊天長吁了口氣,緩緩給他們蓋上白布。

站起身子,昊天對著兩人的遺骸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駱祥和奉敬等人不言不語,也跟著同時行禮。一時間,帳篷內鴉雀無聲。

「你們兩個,這又是何必了?明明不是你們的在責任,你們又何必硬要扛在自己肩上?」昊天搖頭道。

眾人默然無語,駱祥輕嘆了一聲:「主公,也許他們就像是欽察汗一樣吧。同為鐵骨錚錚的男子漢,他們內心中也有無法迴避的東西,有些事情,他們終究要去面對。」

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定州之戰,李孝為了保護昊天的兩個兒子,率領孤軍從定州城內殺出。萬餘將士,最後僅僅只剩下辛皎、傅若水、李孝和焦仲信四人保護著昊晉兩兄弟順利逃脫。當初若不是李孝誓死奮戰,昊晉兩兄弟必定性命不保。不過對於自己的臨陣脫逃,李孝這些年來一直暗自愧疚。

冠英也是一樣。呂布迷乃是他的噬魂部下,沒有及時挖出這個大姦細,最終導致了定州之戰的發生。無數的百姓死於戰火,包括天意在內,幾乎所有河套高層的家屬都戰死沙場。雖然戰友們並沒有怪罪冠英,可冠英依然逃不開良心的自責。

這些年來,也許支撐兩人堅持下來的最大精神信念就是報仇。現在大仇得報,兩人心愿已了,自然要去面對自己早在兩年前就應該承擔的責任。

「來人,厚葬!就葬在念天聖京這裡吧,這裡是他們出生的地方,也算是回家了。」昊天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抑制住自己的淚水說道:「他們兩人,還有什麼親人沒有?」

「沒有。青雲被屠城,他們兩人的家人全部死於戰火。」駱祥說道。

昊天其實也知道,只是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倖。李孝和冠英如此,其他的河套將士又何嘗不是如此?河套征戰天下,成就了神州歷史上的不世偉業,但在這豐功偉績的後面,卻是上百萬將士戰死沙場。看著兩人已經發白的遺體,昊天不由得想起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展書堂、汪鮮、陰中之、衛皇朝、杜越、陸振、許透、柯必武……

「先生,傳我命令。通告李鐵鳴等人,讓他們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我昊天保證會給他們一個公正的對待。給他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如果還負隅頑抗,那就別怪我昊天無情!」

駱祥等人同時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都很清楚昊天現在心情很是不好,於是躬身應了一聲是,便緩緩退出了帳篷。

很快,帳篷里就只剩下昊天和辛皎兩人。

「夫君,如果你難過的話,就儘管給妾身說,妾身聽著呢。」辛皎和昊天一起盤坐在地上,低聲說道。

昊天連忙給辛皎拉過一個軟墊,現在剛剛開春,河套的氣溫還很低。如果是在以前,昊天也不會在意,不過辛皎全身內力盡失,和一個普通人沒有區別,因此昊天也非常關心她的身體。

「你現在不一樣,要注意身體。」

辛皎臉色一紅,低著頭道:「你知道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呵呵,這不是一件好事嗎?」昊天笑著說道,不過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而是牽著她的手說道:「皎,其實我真的不喜歡征戰,也不想殺人,可是站在我這個位置,我不得不做許多自己並不喜歡的事情。哈哈,我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不過看著他們兩個的遺體,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辛皎嘆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的堅持,他們也算是求仁得仁吧。夫君,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大河以南的叛亂,早日平定叛亂,百姓們也能儘快恢復安定的生活。和天下百姓的安寧生活相比,這只是一件小事。」

昊天點頭:「我知道,但還是忍不住難過。皎,你說李鐵鳴他們會不會接受我的命令,如果不接受的話,恐怕又將掀起一輪腥風血雨了。」

昊天的詔令送到天都聖京,李鐵鳴等一眾造反骨幹全部被中興帝召喚到了皇宮之中,看著駱祥親自起草的極不客氣的詔令,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今天讓眾位愛卿前來,就是想明白各位的態度。」中興帝沉聲說道。

看著畏畏縮縮的眾人,李鐵鳴怒聲說道:「各位,我們還有退路嗎?昊天小兒說的公正的對待,難道還會是保持現在的地位不變?從當日出兵進攻天都聖京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了退路。而且,就算昊天肯放過我們,你們認為駱祥和楚相成會放過我們嗎?」

眾人恍然大悟。昊天這人是一條漢子,不過駱祥和楚相成兩人絕對是人品惡劣到極點的敗類,他們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等人繼續存活在世上。他們乃是昊天的長輩,就算下手殺了自己等人,想必昊天也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昊天遠征颯珊和西大陸,雖然勝利而歸,不過損失必定不小。畢竟不管是颯珊還是奧布斯堡,都不是省油的燈。要不然,以昊天一貫的強硬,絕對不會發出這樣的詔書。」李鐵鳴分析道。

朱兆等人都深以為然,昊天和河套軍方向來霸道,他們發布的命令向來是霸氣昂揚,基本上就是要麼戰要麼降,哪像是現在這樣,居然是限時多少天作出決定。

「要不,擴軍備戰?」韓程在旁邊低聲說道。

「要是還能夠擴軍,我們還需要坐在這裡嗎?」安永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歷時多年的戰爭,已經讓本來人口資源相當充沛的神州王朝也陷入了兵員緊張的困境。

楚相成當初的撤退完全是有預謀的,當安永昌等人接手天都聖京和地方政府的政權的時候,他們很悲哀的發現,庫房裡面根本沒有哪怕是一兩金銀,所有的人口資料這些也全部被河套悄悄轉移。他們得到的僅僅是一個空殼子,不僅無法獲得任何的物資,還需要負擔起治下百姓們的所有支出。

河套獲得天下之後,很進行了不少基礎建設。經過多年的戰火,尤其是大河以南地區,原有的經濟體系基本被摧毀,無數的百姓流離失所。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河套方面實行大規模的以工代賑的方法。於是,各個州府之間,重新鋪建道路,趁著冬季枯水期抓緊時間修築河流堤壩,各處工程搞得轟轟烈烈,百姓們有了事情做,不僅有飯吃,而且還能拿到不低的報酬,自然是人心思定。

由於在統一戰爭中,河套大軍獲得了大量的金銀財寶,尤其是在族滅金花三越和東倭王朝之後,河套國庫充盈,昊天便計劃著藏富於民,於是採取了降低稅收,減少商旅關卡,提高政府勞役工資等各種手段,希望社會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繁榮起來。因此在召集民工修築道路和堤壩這些的時候,他們的報酬居然是正常情況下的兩倍。

中興帝等人一接手全國政權,猛然發現,他們居然需要面對這麼大的爛攤子。根據官鄉的統計,他們每個月僅僅是支付這些勞役的薪酬,便高達兩萬兩黃金,摺合白銀三十萬兩。

國庫是指望不上了。至於稅收,除了商稅,河套實行的是春秋兩稅法,楚相成早把稅款收歸國庫。要維持這麼大一個國家的開支,那可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安永昌這些天是愁得眉毛鬍子都白了不少,最後不得不借口冬季寒冷,暫時停止道路工程這些的建設。並且多設關卡,增加國家收入。

只是這樣一來,那些普通的百姓們可不高興了,冬季地里不長糧食,是典型的農閑時期。按照神州慣例,這本來就是國家徵集勞役幹活的時間。尤其是這些工程一停下,他們也就沒有飯吃,老百姓們自然不答應了。

而商人們也是叫苦連天。河套一統神州之後,廢除了以前的各種苛捐雜稅,撤掉了無數的關卡。從淮水丹州到天都聖京,就只繳納一次稅。但是現在,為了最大程度的籌集資金,僅僅是這一段路程,就有至少十道關卡,以至於從淮水到天都聖京的貨物,價格一下翻了好幾番。

安永昌最開始還準備勒索一下那些有錢的大戶,讓他們主動捐獻一點軍餉。可是他很悲哀的發現,那些和河套走得近的富貴之家全部都已經撤退到了大河以北,留下來的全是中興帝復辟的支持者,捐獻一部分軍餉倒是可以,但如果要想敲詐勒索,門都沒有。以至於現在安永昌一抱著戶部的賬本,就傷心的想哭。

然而,最讓他們鬱悶的,還是普通百姓對河套統治的嚮往。李鐵鳴原本以為,自己家族在秦川盤踞三百年之久,自己只要登高一呼,百姓們便會群起相應,簞食壺漿,追隨自己驅逐河套。不過他義旗舉了很久,除了李家以前的死黨,就沒有幾個普通百姓前來應徵,連那些遊手好閒的地痞流氓,一聽說是和河套打仗,都是連忙搖腦袋。

「為什麼要和昊天大帝打仗?昊天大帝治理秦川路的時候,我們有事做,有飯吃,稅收少,而且地方官員待人還彬彬有禮,雖然我們是流氓地痞,不過流氓地痞也有職業道德啊。」

至於普通的百姓,那就更簡單了:「誰能讓我們吃飽飯,不會被權貴像是捏螞蟻一樣捏死,我們就跟著誰。當然,那些蠻夷不在其中。」

私下裡,百姓們都是紛紛議論:「和昊天大帝開戰,不是開玩笑吧?要是他們能夠打贏河套大軍,當初又怎麼會投降?」

李鐵鳴當時就氣得暴跳如雷,當即下令李鐵戰強徵士兵入伍。結果士兵是征來了,但這些新兵整天無精打采,一道晚上就精神抖擻——都是準備趁著夜色逃跑。李鐵戰無奈,只好下令實行連坐法,這才暫時止住了逃兵現象。

以李家在秦川的雄厚底蘊,都無法徵集士兵,何況是其他地方?因此,徵兵是絕對不可能的。

安永昌看著眾人,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在,就只有最後一條道路可以選擇了。」

「冠英,他死的還真是時候啊!」李鐵鳴突然哈哈大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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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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