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 天恩大降 欠下孟德一份情

第4回 天恩大降 欠下孟德一份情

漢宮早朝。

「臣有本要奏。」一青瘦老頭手持奏摺,彎身於前,雖體現對天子的尊重倒也不煞自己半分身份。

靈帝看看身邊張讓,於是這張常侍下到台階之下,取了老頭手中奏摺交於靈帝。

靈帝打開奏摺,只見其上如是呈現:

數種不祥,非止一端。凡事有因即有果。今天下渾濁,而又有膽大包天之人敢夜行違逆天地之事,是有蒼天冥示,暗邀聖上行使大德!今牢獄患滿,苦食多言,卻無半利於朝。殺,則詬病於後,留,又拖泥現下。臣斗膽請聖上鴻恩大散,除罪於今,若能如此,即減朝廷之壓,又可換得普天同慶,豈不樂哉?

奏上這本奏摺的人是誰?

便是王允,字子師,太原人。出身官宦世家。他十九歲就開始任公職,現任從事中郎。這王允素來於十常侍有所不和,至於為何如此,原因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好官與奸臣之間的那點事罷了。這王允勤政愛民,也頗受執掌兵權的大將軍何進的喜愛,因此在這朝廷之上,他也算是個能說的上話的人了。

王允方才的奏摺意思無非就是天下各種不祥徵兆、甚至是行刺皇帝這樣違逆的事情都是老天爺的暗示。其實是想請皇帝散播大恩大德。現如今洛陽的監獄里囚犯眾多,生活的艱苦還有很多怨言,而且這樣的情況對於朝廷來說沒有半點好處。殺了這些囚犯恐怕以後留了話柄,不殺又會拖了現在的後腿,那還不如乾脆大赦天下,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么?

靈帝讀完奏摺一時拿不定主意,不過這也是正常的,這傢伙這輩子就沒拿定過主意,要不也不會把這大好河山給荒廢了。

這張讓素來與王允有過節,今日當然不能讓對方如願以嘗:「陛下,我覺得王中朗之言差矣。」

靈帝本來就沒個想法,現在聽到啊父出口,當然解了自己之圍,趕忙說道:「何差之有?啊父快快說來。」

張讓聽罷,掃視台階下群臣,得意非常昂首解釋道:「刺殺天子,冒犯了大不違!前有古人效仿,終只有一個歸途,那便是死路一條。而今,剛剛擒拿作歹之人,皇上如果大赦天下,豈不告知天下有歹心的人——犯法無罪么?那我們大漢江山還會有寧日?」

靈帝連連點頭,可還沒等他稱讚張讓,百官之首的大軍何進便出列說道:「刺殺天子卻乃古今之首惡,但關乎本次陛下受驚之事到底是否是一場刺殺?似乎目前也僅是張常侍給出了說法!再者,定罪行刑向來都由洛陽騎都校慰來辦,什麼時候輪的到宦官說三道四?」

何進一翻言論硬霸十足,氣的張讓連說:「你..!你..!」

靈帝又怎不知道面前二人的矛盾?於是乾脆給雙方一個台階:「那大將軍意下如何?如果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的話,我看大赦可行,但刺客還是得特殊處理。」這也算是給了何進、王允面子,同時也保全了張讓的意見。

何進能依靠妹妹成為大朝百官之首,雖然卻有攀親之由,但好歹他也不是個無能之輩,事態輕重,他還是拿捏的非常穩的。若這件事情真的把張讓在靈帝心中的地位又提了一提,那今後自己的日子可就更加不得安寧了!

只見何進向後轉聲身一聲號令:「洛陽騎都校慰孟德?」

只見閃出一人,此人身長七尺,細眼長髯,正是何進所呼的洛陽騎都校慰!

他姓曹,名操,字孟德,胸有大志、腹有經綸。雖處事不按常理,但卻公正得當,深得何進賞識!特別是他曾經不畏十常侍之一蹇碩的威勢,按律杖責了蹇碩的侄兒,可見其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曹都慰,這洛陽城內疑有刺客,你該當何罪?」何進威嚴盡顯,完全勝過那龍椅中人。

曹操趕忙跪地:「洛陽卻乃微臣管轄範圍,可從未聽說有行刺之事。臣斗膽懇請三天時間徹查此事,一定給陛下、張常侍一個滿意的交代!」

何進聽完滿意萬分,扶起曹操,對靈帝說道:「陛下,要不,就這麼辦吧,三天之後我們再見分曉。」

此時的靈帝除了答應之外還能有什麼意見?至於張讓也知道皇帝幫了自己,於是也只好打掉了牙往肚裡咽。

洛陽天牢之內。

一隊衛兵快速進入牢房,一字排開,整齊的行動盡顯首領教導有方。待一切落定,緩慢步入一人,此人正是那洛陽騎都校慰曹孟德。

曹操走至張寒牢前,見對方還在熟睡,於是示意左右將張寒喚醒。

張寒睡眼惺忪,仔細打量了一下門口之人:我靠,這傢伙怎麼看都是個大人物啊!而且正義凜然,面無雜念!這樣的人物找我幹什麼?靠,莫非我的行刑日期就是今天?對!劊子手都很正義凜然的…管牢里關的是把是媽,反正拖出去砍了就對了。

想到這裡,張寒再次溫暖了褲襠。

「你叫什麼名字?」曹操正聲問道。

「張...寒。」張寒小心回答著,而後還補上一句:「字冰涼…」

寒嘛…冰涼嘛…

「是你夜半行刺天子?」

「不是啊!都是誤會!絕對的誤會啊!」張寒大嚷著。

「來人啊,把門打開!你可以走了。」曹操依然沒有任何語氣。

只見張寒「撲通」就跪了下來,鼻涕眼淚嘩嘩直流:「大人啊!我是冤枉的啊!我絕對沒有行刺天子的膽量啊!我看這裡有吃有喝,我覺得住在天牢挺好,何必問斬呢?你看是吧!」

曹操倒是微微一笑:「問斬?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

「啊?」張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想想對方既然都這麼說了,還客氣個毛?於是他趕忙閃出牢門,往外走了幾步后又回頭問道:「真不殺我?」

曹操沒有表情。

「那您叫什麼名字啊?好歹這也算一大恩,日後必當報答!」張寒覺得既然身處三國,怎麼也得整出點豪傑氣息來。

「曹...孟...德。」

你們這些古人就是麻煩,說自己的名字時候就不能語速快一點?還非得停頓著說。

等一下?曹孟德?曹操!

「您是梟雄曹操?」張寒反問

曹操倒也好奇:「梟雄?怎麼,你認得我?」

「認得!怎麼不認得啊!你既狡詐又老實,既溫情又狠毒,既寬容又報復。你這個人聰明透頂,又愚不可及;狡猾奸詐,又坦率真誠;豁達大度,又疑神疑鬼;寬宏大量,又心胸狹窄。可以說是大家風範,小人嘴臉;英雄氣概,兒女情懷;閻王脾氣,菩薩心腸。你身上好像長了很多的臉,一會兒出現的是這張臉,一會兒展示的是另一張臉。但不管哪張臉,都是你曹操!總之你是一個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人!你是一個寧叫天下人負你,不叫你負天下人的!」張寒說罷才覺得似乎此刻說這一堆完全不合適,因為周圍的守衛,包括曹操顯然都已經聽傻了。

特別是那曹操,張寒面前的曹操現在可只是個30歲光景的青年,突然聽到有人如此大篇幅的誇讚自己,當然也是心花怒放。但畢竟曹操不是一般人,喜怒不形於色可是基本功。

「寧叫天下人負我,不叫我負天下人?有意思,有意思!呵呵,年輕人,你胡亂說了一通雖然聽著荒唐,但卻讓我受益頗深,或許今日你這一走,他日我們還有緣相見,希望到時候你沒有忘記我今日對你的恩情。」

「不愧是曹操,放了我,還舔了張大臉問我要人情。奸就是奸啊!但好歹他真算得上我的恩人嘛!忍他了,再說,我是去找劉備去的,以後能不能見的到都是問題呢。」張寒如是想著。

「那麼好,恩公大恩,我銘記於心,後會有期啦!」張寒抱拳如是說完,覺得又有些不清楚,於是再次問道:「恩公為何相信我不是刺客?而且放走我之後,恩公如何向上頭交代?」

曹操略一晃動心想:本以為就是個獃子蠢蛋一個,沒想到還是稍微有點頭腦的。

「首先,如果你有膽量敢刺殺天子,難道連承認的膽量都沒有么?更何況你是被抓個現形,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你還堅持自己是無辜的,只有兩個答案。要麼你是個白痴,要麼你真的不是刺客。我寧願相信後者。至於交代,我想這一切都是張常侍故弄玄虛,為的只是保駕有功混個封賞,現在他已經如願以嘗,何必再枉送你一條性命呢?再者,就算真的張常侍找我麻煩,我也有大將軍撐腰,不會有什麼問題。好了,就說到這裡吧!那麼,就此別過!」曹操回禮。

張寒聽完曹操一席話佩服萬分,心想:這曹操果然犀利,分析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啊!不愧是一代豪傑!

想完張寒快速離開了天牢。

曹操目送張寒離開,而後對周邊衛兵說道:「跟著他,如有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彙報。」

守衛迷茫:「大人,你不是放他走么?」

曹操微微一笑:「引蛇出洞罷了。這傢伙獃頭獃腦,哪能想到我的計策?此番出走,必然回到幕後主謀身邊,若真如大將軍所說一切都是十常侍所為,我等可算立下大功了!」

眾守衛明白曹操意圖之後不禁連聲贊道:「都慰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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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馬亂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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