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患

「爹，我們還要等多久才能看到老虎啊？」

問這話的是言明，一個精壯的小夥子，穿著件粗布的無袖百搭扣的褂子，粗布藍褲，腰間斜插著把獵刀，結實的胳膊上腱子肉一塊塊的，模樣英俊，一雙黑亮的大眼閃著聰明與智慧，雙手端握著一把老式的獵槍，也就是火銃，趴在草叢中。

此時正歪著頭看著身邊的一名四十多歲同樣精壯漢子問道，這漢子古銅色的臉上充滿了堅毅與自信，額頭的皺紋帶著些滄桑歲月的風霜，從他的眼神看的出他不是個普通的獵人，眼中閃著精芒，也只有武藝頗為高深之人才能在眼神中閃現這種光芒。

漢子叫言默身上也著同樣服裝的，握著同樣的一把火銃，只是背上多了個插滿利箭的箭囊與一把強弓。

「別說話，跟你說過多少次，等待獵物的時候不要說話。」

言默沒眨眼，依然看著前方的草叢，低聲帶著點怒氣的說道。

「爹，都等了大半天了，也沒看到老虎的影子，我都餓了。」

言明嘟嘟嚷嚷的，有些後悔跟爹一起來打獵，只是這次是獵虎他才有這麼大的興趣。

蘇轍的一首詩中曾寫到「老虎穴中卧，獵夫不敢窺。」

老虎乃是亞洲最大最為兇猛的貓科動物，幾乎是沒有天敵，捕食獵物是用它最為尖銳的牙齒與最為有力的爪擊，據說老虎一爪暴擊力量可以達到一噸，可想而知任何獵物被它一擊之下必定受到重創，而且它尾巴如鐵鞭一般也是它攻擊獵物的一大利器。

老虎也會爬樹，游泳，潛行可畏無所不能，它們是最精銳的獵手，但現在卻有人膽大包天在捕獵它。

言默此次帶兒子守在一處瀑布水潭附近的灌木草叢之中，他從老虎的糞便中知道，這一帶是老虎活動頻繁的地方，而老虎喜歡嬉水，且獵食之後身體便會發熱，必定會找一水潭飲水，游泳，所以與其滿山尋找老虎，不如在此等候老虎的出現。

言默這次來獵虎並不是因為謀取虎骨虎皮，而是因為自已所住山村與附近幾個村子的牲畜常遭此猛虎襲擊，嚇著附近鄉鄰，而且猛虎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常在大白天襲擊村莊，雖未傷及人命，但也弄的人心慌慌，大白天都不敢單獨出門。

附近村莊雖多獵戶，但多以獵取飛禽，草食動物為主，且多各自為獵，很少集群而獵，尚不如遠古時代之古人，虎患出了之後，縣裡集會出賞捕殺猛虎，亦有血氣方剛之後生進山獵虎，可是三次進山喪卻五位獵人的性命，猛虎依然橫行，集會時再無獵人出頭獵虎。

言默並非本村之人，是十七年前帶著言明來到這裡，那年言明才三歲，如今已成精壯之小伙。

言默在村裡並不算出名的獵人，他每次打獵都是單獨行動，而且打獵也只是為了養家糊口，沒有他求，但他為人仗義，知書達理，不管是村裡那家有求，他必是有求必應，打獵多得之獵物，也常常送於村中孤老，所以他雖然是外鄉人，但深得村民之信任。

此次獵虎言默是不得以而為之，其一是言明每天都吵嚷著要去獵虎為民除害，其二是看百姓受苦言默忍無可忍，再說虎傷人之後會繼續傷人，所以才答應言明進山獵虎。這次進山獵虎卻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悄悄帶著兒子悄悄進山。

言默帶著言明在山裡轉了大半天，最後才選定這個位置，因為言默祖上曾為朝庭武舉，后因為看不慣朝廷腐敗才進山為獵，所以言默的父親也是個獵人，曾帶他獵殺過猛虎，所以老虎的生活習性他很了解。

「爹，你看都下午了，怎麼還沒見老虎，這地方老虎會來嗎？」言明問到，他對獵虎的新鮮勁已過，無盡的等待讓他感覺到枯燥無味，早知如此無聊，不如跟村裡的朋友們一起比武，玩耍。

「明兒，爹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任何都要有耐心，戒浮澡之氣，才是練武之人所必修的。」言默這次沒有生氣，而是語重心腸，他了解自己的兒子，言明之聰慧在自己之上，加之天生神力，更是練武之奇才，自已所學已盡傳於他，而且言明能舉一反三，學武並不局限於他所教授的一招一式，反而會隨心所欲自創招法，現在連他都不是兒子的對手了。

但言明不足卻是處事過於急躁，什麼事恨不得馬上完成，這也是他現在要歷練兒子的地方。

「知道了，爹，我只是有點餓了。」言明雖然心裡還有些不服，但他們父子的感情卻是極其深厚，言明從小沒見過娘，是爹從小拉扯大，教他武功，教他識文斷字，教他打獵，教他做人的道理。所以在他的心裡，父親是最偉大的，最值得他敬佩的父親，也是他的偶像。

「不是有肉乾嗎？你吃點吧。」

「那你呢，爹，你也吃點吧。」

「我不餓，快點吃吧，別弄出大動靜。」

「好咧，爹，哈哈，吃飽了好殺老虎。」言明說完從身上取下一布袋，掏出裡面的肉便吃了起來，一會又就口水喝了起來。

「爹，你也吃點吧，這肉乾是我做的呢，可香了。」說著言明把一塊肉乾遞到言默嘴邊，其實言默也很餓了，但他也不知老虎什麼時候會來，所以並沒有拒絕兒子的熱心，張嘴將肉乾咬入嘴裡嚼了起來。

可沒嚼二口，一股山風呼的颳了過來，風中帶著血腥的氣息。

「來了。」言默將言明的頭一按，輕聲說道。

言明一激靈，他知道爹說的是老虎，心裡猛然砰砰的跳了起來，他第一次獵虎，又緊張又好奇，立刻趴在那裡，屏住呼吸，眼睛緊盯著前方四處找尋著老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