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第五章 生死之別
「小哥,萬不可硬吃下這記!」暗影之處,掩身良久的玲瓏少女不能再忍,躍身而出一枚黃棕色玉佩急擲於查小燦跟前。
前於滿月彎弓數寸,玉面狐狸那滿帶元力之盈盈狐火盡數被那玉佩收入其內。
砰地一聲,那佩即裂,碎落一地。
此刻溶洞內眾人的目光無一不是投在那名小娘子身上。
一來吃得這姑娘身份一驚,怎會天寒地凍地夜裡在此;再者這女子先前擲出的玉佩又是何物,能保得查小燦一命。
「誒喲,我的小祖宗喲!」
這蒼老、幽怨的聲音一聽便是西盜史進賢的。
聞聲望去,三道身影厚衣緊裹,一前二后,師徒三人也是被迫無奈、就此現身。
那砣臉男子徐三錢脾氣最急,方才露出真容面上就糾成窩頭一般,愁眉婉言:「嫣兒小娘,乃怎可以拿師傅他老人家給你辟邪的『琉璃虎蝠佩』救這小娃子的命上呢?這可值得千兩銀子呵!」
這史嫣小娘卻不以為然,神經大條地回道:「爺爺從小教導我,干我們這行呀,得多積陰德!救人一命乃……」「罷了罷了,所成之事不可逆……」史進賢嘆了口長氣,仰頭眺望身後高聳的『玄鐵寒玉門』,換而轉言道:「咱們燕國大司馬有難,我豈能不出手相助?」
見狀玉面狐狸側身甩袖,冷哼道:「那本羅剎就殺得你們片甲不剩!」
看得姐姐如此激進,那潑皮性子的金虎羅漢哪能忍氣?
只見他揮手抬起闊刀,臉頰上再現威風之氣,挺起胸膛向身後餘下的座狼悍匪們令道:「殺啊——」
噼噼啪啪的刀光劍影之聲再度響起,兩撥人馬一時間斗得難分難解。
但哪知那玉面狐狸仙法修為實在驚人,舉手投足之間焚人與無形之中,她所位之處,皆是碧火余繞,一旦觸及邊引火燒身,焦骨難尋。
轉眼之際,燕國大半精兵盡然被碧火焚死!
史進賢經驗老道,見情況不妙便側身貼與査小燦背後,沉言道:「小友,此妖女道行不淺,非我輩凡人能力敵,唯有……」
一頭座狼悍匪向史老漢飛撲而來,摸樣甚是兇狠,好似要把人生吞活剝,食其肉、飲其血一般。
情急時刻,只聞得「哐當」一聲,不料是是被身邊一旁徐三錢猛地提刀斬殺,那布滿黑灰鬃毛的腦袋烏溜地滾落一滾,翻倒在地,凶厲的眸子還眨巴眨巴地不肯合上。
「唯有解開那『寒玉之閂』,入得那遍地機關的北敖冷氏皇陵,俺們方才能躲過此劫!」徐三錢呸了一口唾沫,抹了抹刀子上的血,言道:「沒錯吧,師傅?」
史老漢微微點頭,補道:「你所想之法或是其解,但我等毫無仙家之力,必要……」那査小燦當真聰明打緊,還沒等前者道完便抹嘴一揚,執弓滿輪。
咻咻咻三記連聲,三枚鐵箭奪聲而出,徑直射向玉狐下身,就欲勾起其心火,若是在旁人看來這是**裸的挑釁,是不要命的作為,但此實則是勢在必行之計。
如今這等形式,若博命一拼,必然全軍覆滅,五賊仙劍被白白奪去,到時候這查府上上下下就得從忠烈之門,變得那喪權辱國之罪名。
姑且唯有相信這位燕國老者的計策,方才有機會脫身。
「臭小子,我非殺了你不可!」那玉狐羅剎先前已然難解其憤,如今這查小燦更是火上澆油,自當毫不手軟,轟地一聲,一道狐火蜿蜒游出,掠向後者。
面對此番凌厲攻勢,查小燦眸子里卻是閃過自信,咧嘴一笑,似有一番計謀。
只見得他身形一動,躍然鐘乳石之上不做停留,緊接著又是一記蹬腿,滯空數秒離地約莫數丈之高。
見其曲折躲避,那玉面狐狸怎可罷休?她一揮訣指令其碧火轉向,追擊其身,怒喝「小賊,往哪裡逃?!」
那碧火筆直襲來,膽識過人的査小燦毫無畏怯,提身一揚,卻是險險躲過這致命一擊,驚地在場眾將士心裡一顫。
轟的一聲巨響,猶如雷烈之震,那輪碧火直擊與「寒玉之閂」上。
嗡嗡!
一經碰觸,那數丈直徑的寒玉之閂上突地冒起白煙隆隆,其上吞頭連環獸九頭十八眼皆是被碧火引燃,似像死者復甦之感。
隆隆,霎時間整個溶洞內震抖不止,上壁懸著的鐘乳石伴隨著灰塵圡氣分紛而墜。
隨這震浮,除開「寒玉之閂」外的「玄鐵寒玉門」突然分為上下兩半,一片向上、一片反之,緩慢龜縮而入,露出一道深不見底、漆黑無光,但看近處雕欄玉砌的大闊道。
數秒內這圓閂竟開始原地迴轉,其上浮雕圖案逐漸模糊,逐漸一直活靈活現的吞頭連環獸圖像凌空而現。
「燦兒,帶著五賊劍快逃,爹留下來對付這女魔頭!」見此情形,查司馬決然不顧自身安危,趁機提刀撩起『檀木金匣』就飛擲向其子。
說時遲那時快,查小燦縱身魚躍,好不安穩地接住劍匣,但面上卻是掛著一絲猶豫。
他心裡明白父親的脾氣,自己必然是改變不得,盡忠職守的榮譽要比性命更為重要,此時不光是查府上下數十口人的名譽乃至性命,更帶著眼前這群與自己出生入死將士的尊嚴。
如今的最大職責,便是護送這五賊仙劍!
見査小燦稍有遲疑,金虎羅漢蠻勇非凡,提刀便上,咆哮著喝道:「休要想逃!」
「哼,先過我這關!」
査仁桂一聲怒哼,周身燕國精兵均是圍聚而來,竟把那寬闊的冷氏皇陵入口給堵死,反觀各個眼神決然,視死如歸。
「老夫從軍數十載,從未吃過敗仗,今日栽在你這女魔頭手裡,也算是命中注定!」
査司馬橫眉半展、直刀一指,老辣的眸子盯向玉狐羅剎,淡然言道:「弟兄們,還記得你們入軍那日和老夫一同起的誓不?」
餘下那數十位形如死士一般的燕國兵士霎時熱淚盈眶、面上刷紅,紛然執起掌中長刀礪劍、高舉過頭,憤慨之聲亦能震天: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願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査小燦瞅著這輪背影,眼窩子里一熱,肚中百味雜陳,但男子豈能為兒女私情而誤了國事?無奈之下,其只得轉身嚙齒即喝:「走!」
連同那師徒爺孫四人在內,這五人便跑入那深不見底的通道,那條通路是那麼寬闊,又是被諸多將士即將獻出的軀體堵得那麼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