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秘黑衣人
貴婦人吃了一驚,看著那女孩子說:「小玉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嗎?」
女孩子搖搖頭,目光始終盯在我身上,低聲道:「這位小妹妹,看你像個有緣人,要不要進去見見我姑奶奶?」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女孩子為什麼跟我說這種話。當下脫口而出道:「為什麼?我又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姑奶奶。」
女孩子笑笑:「你不是唐姨家那個在市裡的侄女嗎?我叫錢玉,小時候我姑奶奶給你驅過鬼,咱倆還一起玩過,現在路過家門,怎麼也要進去坐坐吧。」
聽錢玉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只得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我是該登門拜訪一下。」說罷在那貴婦人驚詫莫名的注視下,走下電梯。
錢婆子的家從外面看跟普通人家分不出來,但是一走進去,就發現大不一樣。整個房間都布置的彷彿一座神廟一般,外面是接待室,鋪著黃布的椅子上坐著一排人,都凝神靜氣,一點聲音都沒有。
見我跟在錢玉後面進去,那些人的目光都看向我,充滿了各種好奇,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錢婆子坐在裡屋的一個香案後面,那間屋子非常陰暗,窗戶被一道黃色的帷幕遮擋住。四處點著蠟燭和香爐,走進去就是濃重的香燭味道,我不禁皺了皺眉頭。
「姑奶奶,您還記得唐阿姨家的侄女——唐千卉嗎?」錢玉走到錢婆子面前低聲說著,錢婆子微閉的雙眼慢慢睜開,看向我。
我出於禮貌,急忙走上前道:「錢奶奶,你好,我來看看你。」
錢婆子卻並沒回應我,只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說:「你這丫頭,還以為你長大了身上的陰氣會少一些,沒想到怎麼越來越嚴重了。」
我心想:你要知道我身體里還有一顆不死靈的靈丹,恐怕更會驚掉下巴吧。隨即笑笑說:「沒事,反正我看開了,不就見見鬼,也沒什麼。」
錢玉皺皺眉頭對錢婆婆說:「姑奶奶,剛才我一瞥之下,覺得千卉身上的陽氣非常弱。按理說她現在應該是重病纏身,卧床不起,性命垂危才對呀。怎麼好像……」
錢婆子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我,那渾濁的眼睛卻彷彿能將我看穿似的。
「你說的沒錯,當初我給她驅鬼的時候就發現她命數特別輕,四柱上災煞遍布,所以總能看見不幹凈的東西。而且現在這丫頭的陽氣的確有點燈枯油凈的感覺,但是在她身體內有一股強大的陰氣,代替了那陽氣在支撐著她的性命。」
「確實如此吧。」錢玉鬆了口氣:「剛才我猛一看見,還以為她被厲鬼附身了。」
我雖然從小被教育要尊重長輩懂禮貌,但是眼前這一老一少就當我不存在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胡說八道,叔可忍嬸不可忍,嬸可忍我不可忍。當即不悅地說:「你們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的嗎?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錢玉聽了急忙解釋道:「千卉你別誤會,我剛才是好心才叫你進來。你現在渾身都是陰氣,說實在的,如果你站在鬼堆兒里,我閉上眼睛都分不出哪個是你。」
我莫名其妙的撓撓頭髮:「你的意思是,我渾身鬼氣?」
「那倒不是,畢竟你還是個活人嘛,就是陰氣特別重。我擔心你有事才叫你進來給姑奶奶看看,雖然不知道你遇上了什麼樣的高人,但是既然沒事我們也放心了。」
從錢婆子家裡出來,我對那些話越想越疑惑。我渾身陰氣?陽氣油盡燈枯?可是我從小到大都沒生過病,雖然瘦了點,但身體一直非常好。我掏出手機來照了照,也沒覺得自己氣色有什麼不對勁的。
晚上躺在姑姑家,卻又想起白天的事情。想來想去,就有點睡不著了。我看著牆上月光慘白的影子,想起壘墳山的遭遇,不知不覺又想起那個黑眼睛。
事隔那麼久,我又回到這裡,他卻去了哪兒呢?
想著想著,我覺得困意襲來,迷迷糊糊睡著了。睡著了就開始做夢,夢見壘墳山還在,柱子拿了把鋤頭背對著我拚命地在山上挖著什麼。我跑上去拉住他,讓他別挖了,會挖出骷髏鬼來。
柱子卻笑嘻嘻地說:「哪兒有鬼哦,我挖出了寶貝,這下發財了。」說罷指指腳下,只見一個深坑裡面,赫然竟是那口刻著奇怪符咒的青銅棺材。
我看見那東西就覺得很不對勁,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跟我說快跑,但我就是邁不開腿,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俯瞰著那口青銅棺材。
突然,青銅棺材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然後一陣陣黑色霧氣從棺材蓋子下面冒出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棺材蓋子慢慢打開,突然,從那團黑霧裡衝出來一隻白森森的骷髏頭,沖著我就咬過來。
我驚叫一聲,從夢中驚醒。大冬天的,我一身冷汗竟然將內衣全打濕了。我伸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覺得房間里很冷。抬頭一看,窗戶竟然打開了一扇。一個奇怪的影子映在窗帘上,隨著窗帘的飄動若隱若現。我心中一驚,此時天色還沒有放亮,難道進來賊了?
雖然姑姑家是12樓,但是現在的賊都跟蜘蛛俠似的,據說20樓都爬的上去。
不過窗戶外面是光滑的外牆,並沒有陽台,我想那「小偷」肯定不會扒得太牢,便伸手從床頭抄起一隻狼眼手電筒。那是陳一白送給我的,手電筒另一頭抽出來就變成一根小臂長的鐵棍,可以防身。
我輕輕地蹭到窗戶邊上,緊緊抓著拿手電筒,屏聲靜氣地捏住窗帘一邊,猛地往旁邊一拉。窗帘「刷」一下打開,露出窗外的情景,我頓時驚呆了。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雪,鵝毛大雪一團團地墜落。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立在空氣里死死盯著我——沒錯,立在空氣里——而且他身上一片雪花都沒有。
我不知道他是人還是鬼,他有著跟黑眼睛一樣的蒼白面容,眼睛也不是灰色,但卻是更令人恐懼的血紅。就這麼一對視,我竟有種深深的絕望,彷彿自己的生命已經被對面這個人奪走了一般。
「你是誰?」那黑衣人突然開口道:「成羲的靈丹為什麼在你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