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教學樓鬼影
「這是你的精神世界。」成羲說著走過來。我發現雖然是跟我幾乎一起長大,但是我們之間的身高差距卻越來越大。我抬起頭,看著他圓滑的下頜:「我的心臟是不是出了問題?我剛才覺得好疼。」說著,我伸手捂著心臟部位,那種痛楚似乎還殘留著。
「嗯。」成羲很直接地點點頭:「你先天心臟就有問題,它太弱了。」
「可是……」我看著那跳動強健的心臟:「我並沒覺得它有問題。先天性的心臟病,不是應該早就看出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你的那顆心臟極其脆弱,你隨時有生命危險。」
我獃獃走上前,距離我的心臟更近了。那些承載著鮮紅血液的血管就在我眼前跳動著,那麼有生命力。突然,我看到在心臟的中心,有一個黑色發光的圓球。
那顆圓球被血管包裹著,銀色光芒不斷輸入血管,就彷彿跟這些血管融為一體了。
「那是什麼?」我驚訝地指著那個黑色的小圓球,覺得好像十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不認識了嗎?」成羲彎下腰,跟我保持同一視線水平,看著那顆黑色發著銀光的小圓球,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象不象一顆巧克力豆?」
巧克力豆?我心中一驚,久遠的記憶一下子衝進腦海里。這就是那顆巧克力豆——成羲的靈丹——居然在這裡?
我嚅囁著道:「這個……還真的是被我吃了?可是怎麼會留在心臟上?」
「因為是被你的靈魂吃了,你在那天被那個紅衣女鬼引到鬼域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了一回。我本來想用靈丹救你,但是卻被你帶進你的精神世界,吞了靈丹。」
我充滿疑慮地問道:「那當時你怎麼不拿回來?」
成羲看著我,眼光冰冷而平靜:「因為如果我拿回來,你就死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如果我真的是先天性的心臟病,那也許到了六歲就是極限了。這麼說,成羲其實從那時候就救了我命。
「靈丹對你很重要吧,如果你總是不拿回去,會有什麼後果嗎?」
「這個你不用管,我一直在找一個兩全的方法。」成羲說著,突然看了看心臟那個方向:「你該回去了。」
「什麼?」我還沒弄懂成羲的話,就猛然覺得一個重重的打擊撞在我的胸口上,一下子把我從地上震起來。我驚叫著手舞足蹈,但是還沒落下來,就又是一下重擊。
我深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睛,看見戴著口罩的醫生面孔。他手上拿著電擊起搏器盯著我。
「好了,沒事了。」
四周的人都鬆了口氣,我腦子裡一片空白,茫然四顧。想動一下身體,才覺出來渾身粘了好多東西,許多管線連在我身體上,嘴上還扣著個氧氣罩。
「千卉醒了,乾媽,千卉醒來了。」陳一白從醫生身後驚喜的地看著我。我父母焦急地衝過來,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淚流滿面。
我只是溺水了,不過搶救我的醫生感到有些奇怪,因為我入水時間非常短,肺里也沒發現多少水,竟然導致呼吸驟停和室顫這麼嚴重的後果,也是沒誰了。
只有我知道我的心臟其實如果沒有那顆靈丹的支撐,更本活不了多久。
那件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成羲又沒有再出現過。不過我的學習越來越緊張,倒是顧不上想這些了。
高二開學我們進行了分班考試,我和陳曉曉都考上了學校的尖子班。但是因為尖子班所在的教學樓樓層出現了嚴重滲水問題,我們高二的三個尖子班學生被安排到一座舊的教學樓暫時過渡。
那是我們學校最負盛名的一座教學樓,是國家級二級文物。也是我們學校的前身——一座女子高中的教學樓。當時則爭做學校都是德國人建成的,相當結實。
但是說它久負盛名並不是指這些,而是源於它是一座歷史悠久的「鬼樓」。
遠的就不說了,在我們學生中流傳已久的傳說就是一個師姐由於過度的高考壓力精神失常,在某一間教室先是下藥,然後勒死自己三名同學,自己又跳樓自殺的故事。
當然,這只是傳說,據我們老師闢謠,那幾個同學是因為當年在教室學習太晚,煤氣中毒而死。而那個師姐是想爬出去求救,但是迷迷糊糊中把窗戶當成了門。
不過不管哪種說法,這教學樓里確實死過人倒是真的。
同學們在這裡面上課,難免會議論一下,但是尖子班的學習就像擰緊的螺絲那麼緊張,根本沒什麼精力放在好奇上。很快新奇勁過去,就沒人再提。
我自從知道自己心臟的問題之後,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經常會覺得心臟那裡一陣刺痛。那刺痛沒什麼規律,只是有時候會突然來一陣。
一天晚自習的時候,刺痛再次來襲,我急忙請假去了校醫務室。校醫幫我查了心電圖,卻沒有任何問題,他建議我去做個心臟方面的全面檢查。我點點頭,但是溺水那次,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根本查不出來。
我在校醫室休息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晚自習已經結束。路上遇到陳曉曉拿著我的書包,見了就問我有事嗎。我搖搖頭說沒事,接過書包才發現她忘記幫我拿水杯了。我就讓她先回去,我自己去拿。
我走進那座教學樓的時候,學生們基本都走完了。我沿著寬敞的樓梯一路跑上二樓,跑進我們教室。剛拿到水杯,突然四周一下子全黑了。
我知道每天晚上教學樓都要拉閘,急忙抄起水杯就往外跑。外面寬闊的走廊上亮著應急燈,還能勉強看見路。我抬頭看見不遠處一個黑影站在樓梯口,以為是看教學樓的老師,便沖她喊道:「老師,等等,我還沒出去呢,我來拿杯……」
話還沒說完,我一下子站住了。那個人就在我前面一米遠的地方,她的樣子我看得非常清楚。那種質地花樣的連衣裙,那種整齊的學生頭,根本不是現在能看到的打扮。
我心裡咯噔一聲,本能地屏住呼吸,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