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怪的符咒
我嚇了一跳,慌忙中往後一退,不小心踩在一個人的腳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急忙道歉,轉頭看見近在咫尺的張迪。
「眼睛不幹凈,就不要到處亂看。」張迪死死盯著我的眼睛,讓我覺得竟然跟那個血紅眼睛非常象。我急忙推開她,走向陳一白。
陳一白正拿出手機對著石塔上的花紋拍照,見我過來,就說:「這個挺奇怪的,拍下來發給我爸爸,他一定知道是什麼。」
我伸頭去一看,只見一片被刮開的苔蘚下面,露出清晰精緻的花紋。我吃了一驚道:「這好像是符咒呢。」
符咒的畫法雖然各異,功能也千變萬化,但是符咒不是亂畫的,對於我們這樣經常看陳爸爸那些符籙的孩子們來講,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上面的圖案就是一種複雜的符咒。
我伸手摸了摸那符咒圖案,皺著眉頭道:「可是,這些符咒好像都是反著畫的。」
「是,確實是反的。」陳一白道:「看上去好像是某種安魂咒,但是反著畫就不知道具體含義了。」
陳一白給陳爸爸發了微信,對我說:「來,我也給你拍張照片吧。」
我點點頭說:「好,我去叫曉曉。」
陳曉曉跟登山隊另一個名叫小芳的女同學玩的正開心,聽說要拍照,急忙拿著採摘的大把野花跑過來。
為了能照下完整的槐樹,我們站在靠近平台邊緣的地方。我站在最外面,正摟著陳曉曉擺好姿勢的時候,卻覺得一陣陰涼的風從腳下吹起來。
那邊就是懸崖,我開始並沒注意,以為就是懸崖下的風。但是就在陳一白說「1、2、3」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腳踝處一陣劇痛,好像被什麼東西颳了一下。
「哎呀!」我吸了口冷氣,轉頭看向腳踝,卻什麼都沒看到。
「千卉,你動了。」陳一白道:「這張肯定模糊了,再來一張吧。」
我什麼也沒看見,就覺得是自己神經過敏,又再一次跟陳曉曉擺好姿勢重新照相。照完了之後,小芳也過來一起。
這時候,天空漸漸暗下來,頭頂上被四面高山圍著的天空湧上一片烏雲,似乎要下雨了。
拍完照片,陳曉曉上前拉著陳一白問道:「哥,這地方怎麼叫塔廟呢?沒看見廟呀。」
陳一白神秘地笑笑:「當然有,那就是下一個我們要去的地方。」說罷伸手指指大槐樹後面。
我和陳曉曉將信將疑地跑到那裡一看,只見在大槐樹後面的山崖壁上,竟有一條非常隱蔽的石縫。
陳一白帶著我們鑽過石縫,石縫後面的石壁被掏空成一個半圓形的空間,正對著石縫的洞壁上有一塊打磨光滑的石頭,上面印刻兩個隸書——塔廟。
「我暈,頭一次看見這麼建廟的!」陳曉曉驚嘆著,上前去看那個立在左邊牆角的塑像——那也是這裡面唯一的塑像。「哎?這是什麼?不是佛像呀。」
那個塑像是用黑色的石頭雕成,身材矮小,面目猙獰,在小廟晦暗的光線下顯得十分詭譎。
「哎呀,這麼詭異,我不想進去。」小芳看著黑乎乎的小廟和一臉猙獰的塑像瑟縮著,就想出去。陳一白轉頭對她說:「那你去叫他們幾個過來看看。」小芳答應著消失在石縫入口處。
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向洞壁畫照過去。
「呀,這裡有壁畫,保存的還挺好呢。」
陳一白也湊過來一起看:「成光說這裡有壁畫,還真有。」
那壁畫上面的整個背景都是大面積的暗紅色,大部分描繪的都是地獄場景。有下油鍋、上刀山、滾鐵板等很血腥的場面。而且都畫得栩栩如生,腸穿肚爛的場景非常逼真,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陳曉曉看了幾眼撇撇嘴道:「千卉,怪不得你想當醫生,就喜歡看這些缺胳膊斷腿,血淋淋的畫面。」
但我注意力並沒在那些畫面上,而是一直盯著壁畫上一個黑乎乎的厲鬼。那厲鬼出沒於每一個地獄,鬼鬼祟祟的,總藏在角落裡,看著那些受刑的鬼魂。
而且那個厲鬼跟小廟裡那座雕像長得非常像,唯一不同的是,壁畫里的他穿著紅色的袍子。
陳一白似乎也注意到那個細節,皺了皺眉頭道:「這不是『虛耗』嗎?」
「虛耗是什麼?」
「是人的嫉妒和貪念化成的厲鬼,依附於人的貪慾而生。」陳一白剛要仔細再看看,卻只聽得一陣腳步聲從石縫那邊跑進來。竟然是張迪,她看上去非常慌張,滿臉是汗。
陳一白急忙迎上去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張迪一把抓住陳一白的胳膊,結結巴巴地說:「外面……他們幾個,都不見了。」
「不見了?!」我們一愣,大活人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走了?失蹤了?
陳一白皺眉道:「怎麼可能,剛才小芳還跟我們在一起呢。」
「我真的沒說謊,我剛才只顧著拍照,再抬頭,發現天已經暗下來,好像要下雨。就想招呼你們下山,可是四處都沒發現人,我找了好半天,發現這裡有燈光,才進來的。」張迪眼神慌亂,幾乎都不能聚焦,看上去也不像在說謊。
陳一白拍拍張迪安慰她說:「別慌,咱們出去看看。」
說著就往那石縫處走去,剛要邁步出去,外面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接著就是如同山崩地裂般的霹靂雷聲。
陳曉曉膽小,「呀」的一聲就鑽進我的懷裡。我也嚇了一大跳,驚慌地看著石縫入口,只見大雨彷彿潑下來的水一般傾瀉而下,根本不可能出去。
天越來越暗,我們蜷縮在那個小廟裡面,雖然焦急卻毫無辦法。現在看來,那幾個人如果不是不見了,也一定不在這裡。否則那兩個男生就算了,這麼大的雨,小芳無論如何也得進來避一避呀。
我和陳曉曉摟在一起,蜷縮在牆角。突然,陳曉曉說了一句:「這花香太濃了,熏得我頭疼。」
那是一股濃郁的槐花香味,我早就聞到了,不過外面那麼大一棵槐樹,有香味一點都不奇怪。但是現在聞起來,確實是太香了,我也覺得腦袋越來越沉。
陳一白突然轉過頭看著旁邊的張迪說:「張迪,你是不是摘了槐花,你身上的香味這麼濃。」
張沒有說話,她的臉在陰影里,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只見陳一白突然臉色一變,往後退了幾步,將我和陳曉曉擋在他的身後,厲聲問道:「你不是張迪,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