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離去
「早就給你說過,你的小聰明不要在我面前用,一點都不好使。」鹿子寒笑起來,我看著這樣的笑容好像回到了曾經初識的那個年代,單純而堅毅的面龐上面露著一些向上的拼搏。
所有場景飛速後退,強烈的失重感讓我暈眩,但是卻沒有要從夢裡醒來的那種感覺,這時候我看著鹿子寒的眼神變成驚恐,甚至有點哀求,「不要.......」
「可是已經晚了。」鹿子寒也是無可奈何的表情,裡面有幾分欣喜,透露著淡淡的幸災樂禍。
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是悲傷嗎,是多深的感情,讓他覺得赴死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當失重的眩暈逐漸消失,任符驚已經不見,被鎮壓在了我的夢境之中,面前的這個場景很陌生,一個老者站在山崖上面,後面是鹿子寒。
我知道這個鹿子寒是真實經歷之後保留的夢境,真正的鹿子寒在我身邊,伸出指頭放在嘴邊,讓我不要說話,就看著那邊夢境的發展就好了。
「既然要成魔,就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做好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不可否認的,魔很容易走上歪路,所以心中的那份堅持和信念永遠都不要泯滅,為之奮鬥的那個人一定要擺在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信念之上,你要把一個始終正氣的人放在你的頭頂,讓他時時刻刻提醒你,不要在追尋的道路上迷失。」老者對身後的鹿子寒說。
「我知道,我也有,就是那一家人,如果不是他走上了這條路,我絕對不會也來走這條路。」鹿子寒回答。
「這也是最讓我放心的地方,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守護,那就要永遠守護下去,把他們放在你的頭頂,你可以不聽別人的,但是對於它們的意見和做法,你一定要仔細去想,讓他們成為唯一能夠影響你的人,這樣,至少可以保得你不走上歪路。」老者微然一笑,轉身看著鹿子寒,「你真的不想把這些狗靈錘鍊一下?他們已經開始制約你了。」
「不,」鹿子寒沒有猶豫的搖頭,「不是說了,要保持住心中的那份堅持。」
「我也就是說說,知道你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老者無奈的搖頭,「但也不是沒有出路,待到合適的時機,拋卻這具肉身,你自然會有所發現。」
「天機已破,亂象初現,這一次會持續很久,甚至是幾代人,而你只是趕上了序幕,對我們來說,也許是一個很大的機遇,怎麼做就看你了。」老者說完,也不等鹿子寒回話,縱身跳下山崖,鹿子寒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我看著身邊真正的鹿子寒,不知道怎麼說,說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反客為主,讓我在他的夢中做了自己的夢,而他完整的保留下來我夢裡的細節,這樣即使我蘇醒,鎮壓任符驚的所有東西都還存在,而鹿子寒成為了主導,成為不能醒來退出的那個人。
「等一等!」看到鹿子寒對我抬起了手掌,我趕緊打斷他,「等一下,也許還有其他的辦法。」
「他已經錘鍊了很久,很快就會把自己的力量融會貫通,到那時無論是靈魂還是**我們都不可能摧毀了,而且,藥效快過去了,不要浪費時間。」鹿子寒對我搖了搖頭,一拳砸在我的胸口,我飛速後退。
紛亂的場景,我看到我們共同埋葬小狗的墳墓,還有小時候為了鹿子寒打架,紛紛亂亂,無數斷斷續續的鏡頭,最後的一個鏡頭格外分明,漆黑的夜幕,漫天的焰火,孤獨的身影站在高高的樓下,抬頭仰望那個無數次想要回去的家裡,心裡燥熱的衝動,多想不顧一切的飛進那個家裡,體驗一下曾經的溫暖。
明亮的煙花閃過,窗口突然多了明逸的身影,那些堅持差點決堤,奔跑回去,我們的距離如此之近。
算了吧,早已習慣孤獨,這是冷靜頭腦最好的伴侶,只要他們好就可以了。
我是黑夜中的流浪狗,受盡世人唾棄的白眼,憤恨的謾罵,無情的毆打,但我不怨恨,那是他們對待生命的方式,他們不過是一個弱者,只能欺負比他們還弱的生命,不敢向強者挑戰,只有臨死的時候他們才會明白,什麼叫做生命的尊嚴,他們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學習這一課,我不在乎他們為了這一課付出了什麼樣的帶價,只需要做好我要做的事情,保護在乎的人,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與我擦肩而過,默默的讓他們不知不覺的享受我的存在。
我的生命,不會因為別人而出現偏差,他們不過是不值得尊敬,我知道自己的目標。
好像是一張紙被點燃,我的眼前燃起了熊熊大火,紙張上面是鹿子寒的臉,開口對我說話,「不要阻止,保留最後的尊嚴。」
怎麼可能不阻止,我的手訣已經掐完,在鹿子寒的夢境裡面,我不可能反客為主,不過但凡夢境,如果在夢裡受到什麼強烈的打擊和失重,就會醒來。
我要做的就是讓鹿子寒產生這樣的感覺。
但是眼前突然一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意識已經回歸身體,鹿子寒的紅繩系在我與任符驚之間,但是他所站立的方位變了,到了我的身後。
重新掐訣,我要回去拉出來鹿子寒,突然一隻大黑狗鑽了出來,將所有紅繩的揪掉。
鹿子寒現在所做的就是將自己和任符驚的靈魂全都鎮在腦海之中,然後全部燃燒殆盡。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辦法,但是卻根本無力阻止這個進程,鹿子寒也想到了我的情況,身體之中一隻只狗靈鑽了出來,帶著大量的生氣,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開始變成乾屍。
還能怎麼辦,所有的一切我已經無力阻止,插手只會讓鹿子寒毀滅的更快,腦海中又響起了白澤的話語,它讓我趁現在毀滅任符驚的肉身,如果任符驚的靈魂被毀滅當然好,如果沒毀滅,出來之後必然無所依靠,解決起來將更加容易。
舉起殺生刃,一個木樁一樣的身體,雖然堅硬,但是也不算難辦到,剛剛毀滅任符驚的身體,白澤張開嘴,我看到一股青綠色的氣息進入了其嘴裡。
做完這些,白澤消散了,夏臨淵的全身閃過一片青綠之色,沒穩住身體,一下趴到了蔣符開身上,過了好一會皮膚的顏色才慢慢轉過來。
「你想壓死我!」是蔣符開的聲音。
我看著鹿子寒的屍體,心裡從未有過的慌亂,朋友們一個接一個離去,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我是一個弱者,只能掐動手訣,把即將決堤的情感,再次鎮壓在腦海深處,永遠不去觸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