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序章
如火紅般的夕陽,在掙扎中逐漸墮入海面,也帶走了今天的最後一絲光明…
而背靠著石橋的蘭斯.哥頓,彷彿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抵著喉嚨的那把匕首已經削破了些許皮膚,滾燙的感覺,從破損處一直傳遞到心窩,難道這就是流出鮮血的滋味么。而對面那雙冰冷無情並泛出猩紅色的雙眼表示著,如果自己敢大聲喊叫,那麼這條小命就會從此消失。不過蘭斯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貨,就在匕首達到喉嚨的那一刻,自己的長劍也略微插入了對方的大腿,或許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劍鋒傾斜著偏向了大腿外側,可惡,都怪這劍太長了,在對抗這種突然襲擊時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一望無際的橋上,寂靜得讓人開始恐懼已經升起的海霧,隨著一陣海風吹過那雙紅眼的額頭,用海蜘蛛絲與銀色吊墜鑲嵌的面紗,終於因為主人的痙攣而抖落到了地面。這種裝飾在整個哥頓鎮,也只有鎮長的夫人與他的情婦才擁有,這兩個女人還曾為了同一條面紗而爭奪的你死我活。蘭斯.哥頓不由得因為這事情而分了下神,完全忽視掉了對面這位能聽到鼻息的女人脹大的瞳孔和蒼白的臉頰。正當他詫異於她與橋上浮雕一樣的美貌時,這個偷襲者的右腿又因為一次戰慄而將長劍吃的更深一寸,而她手上僅剩的一絲力量,在蘭斯的喉嚨上已經不太能造成更深入的創傷。
「是機會了!」蘭斯心裏面默默說道,謹記父親對自己的劍術教誨,「騎士劍術第7式,也是最後一句教導,所有的戰鬥,都是以摧毀敵人的身體為目的。但如果不能摧毀敵人的身體,就只能相互消耗體力和意志力,誰能撐到最後,誰就能活下來!」
而這冷艷狂躁的女刺客也彷彿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要活命,就要下狠手。或許廢掉自己一條腿,也比在這裡丟了性命好很多。可惜她還是低估了蘭斯的實力,正當自己想用匕首往蘭斯喉嚨來上一記猛揮時,蘭斯已經連人帶劍往後仰,從下巴一直到鼻樑,被這可惡的匕首劃出了長長的深痕,而猛地抽出了長劍后,女刺客彷彿又疼的開始亂舞匕首起來。可右腿受傷外加流血過多的她,已經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地靠著橋墩,她抬起了頭,對蘭斯說道:「別痴心妄想抓活的,我永遠也不會回到那個地方了!」隨後用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準備剛烈地結束自己的生命,不過此刻蘭斯的世界彷彿一切都變慢了,自然不會讓這名來歷不明的女刺客自裁
刀光火石的瞬間,蘭斯猛的用長劍打掉了對方手中的匕首,正想用通用語和對方說上一句「你是何人?」時,這女刺客竟然不知廉恥地倒向了蘭斯懷裡,而蘭斯也出於自我意識往後跳開,摔倒在地的女刺客彷彿因為疼痛而支吾了一聲,然後更讓蘭斯摸不到頭腦地昏迷了過去。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蘭斯咒罵道,今天當班的日子一切都風平浪靜,剛好要到「干正事」的時候,遇到了這個傢伙。
靠著橋燈的燈火,蘭斯總算第一次看清楚了這傢伙的臉,高高的鼻樑與蒼白的臉頰,有點烏黑的雙唇下方,點綴著迷人的一顆痣。銀白色的頭髮無疑說明了這是一個貴族,而身穿的獸皮長衣露出了裡面的海蛛絲長袍。蘭斯順手揭開了獸皮長衣胸口的幾個暗扣,長袍在纏繞住脖子的那些蕾絲花邊上,用金線和銀線勾勒出拿著鐮刀的黑太陽。
「天!」我都遇到了些什麼,這女刺客難道是傳說中,信仰死神的教徒?
「不太可能,劇父親所述,死神議會早已經在上個世紀就從這片大陸消亡了,而其教徒們分崩離析,早已經被太陽王的騎士團剿滅」蘭斯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被我選中的女子,理應開心地接受參加王城火焰節的人兒,又忽然間成為手持利刃的女刺客向我發起攻擊!還穿著早已被禁忌的五種圖案的侍奉之襟,外加這女人還是個貴族!「蘭斯百思不得其解....
「你運氣好,遇到了我蘭斯.哥頓「蘭斯對著已經昏迷的女人說道,「總之,我不能讓你死去,否則上面發下來的火焰節人員名單我可無法照常完成。看來,只能先把你救活再說吧!「
一邊說著,蘭斯一邊撕下對方的長袍作為繃帶,如果用旁人的眼光來看,蘭斯就像一頭髮瘋了的禽獸,對一個弱女子行暴。可那誘人的雙峰在蘭斯眼前跳動,引誘著蘭斯的雙手蹂躪時,蘭斯也咬著牙幫這個女刺客包紮完了最後的一圈,然後用自己的外套裹好了可惡的女人,朝著身後的橋墩觀察廳走去。
當四周已經黑的只剩下橋燈時,蘭斯看到了遠處山上用火把打出的信號,「一個三角形,一個圓形「這是對方用火把劃出的圖案,意思是」回家吃飯「。這種通信方式,是蘭斯的父親交給蘭斯,然後由蘭斯交給自己最小,最聰明的妹妹。
而蘭斯右手也拿起了手中的火把,沒有一絲溫熱的,僅有光亮的火把。並在左手帶上了一塊黑色的遮光獸皮,站到了橋墩守望室的頂部,用火把的出現和消隱與告知妹妹的規則,描繪出當前的狀況。
「三個圓形「蘭斯哥頓終於費力地揮舞完了,」這下老媽可知道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她們先吃飯不用等我了,可惡,這女人的身份搞不清楚之前,我還暫時不能回去,萬一是個來偷火種女人呢,嘿,誰知道呢「,盯著這女人的婀娜身段,蘭斯搞不清楚自己卡在猴頭的一口腥甜味道,是該吞下去還是吐出來
點燃一支塔羅香,小小的看守室有了一股家的味道,蘭斯摸出隨身攜帶的鱈魚餅,吃了一點點,又打開父親在這裡珍藏了多年的一瓶酒,小口嘬了一下,用手將瓶塞狠狠地塞了回去,彷彿擔心裏面的酒味就這麼消逝掉了。
回想半小時前的一切,感覺是在做夢,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是被自己忽略掉了,於是蘭斯.哥頓,一邊繼續吃著鱈魚餅,每吃上兩三口,才再次費力地打開瓶塞,小小的嘬上一口酒,然後回憶著今天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那是在下午的時候,蘭斯.哥頓在橋墩的守望室裡面一絲不苟地看著過往的行人,心中默數著數目的同時,也會用手將看守工作檯面的刀子輕輕地扎向桌子中那個早已坑窪不一圖案,每扎一次,原木製作的桌子都會發出奇怪地聲響,當然,蘭斯.哥頓不敢扎的太厲害,否則就會重蹈覆轍般將這張祖傳的桌子一刀兩半。
已經快要接近回家的時間了,準確地說,只要等橋墩上面的油燈逐一點亮,就能回家和妹妹們吃晚餐,好好地享用母親的胭脂鱒魚肉,這可比每天鎮上發的鱈魚餅好吃多了,外加上一大塊黑麵包,還要讓小妹給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唔,是的,家裡的葡萄酒比起鎮上的,雖然酒精濃度可能不夠,但放了奢侈的砂糖,讓葡萄酒的口感提升了不少,否則先苦后甜的那種味道可不太合他的喜好。
點燈的時間從太陽餘暉沒入大海的那一刻開始,會持續接近足足一小時,每隔開一里格有一盞燈,而點燈的火把就是從鎮中間的家裡通過鐵索線傳遞出去,家中的三位妹妹和母親負責點火,以及用均勻的速度來傳遞,確保在固定的時間點亮哥頓橋上面的火把。當然自從家裡買了一頭驢后,大家再也不用手工去轉動火把的鐵索軸,這樣三個妹妹才不用那麼辛苦地把手磨破,不過這樣也會讓自己逐漸遺忘掉父親的樣子,至少最小的妹妹安娜是這麼說道。
點燈的過程是讓人感覺到興奮的,從哥頓鎮開始,當夜色來臨,光線逐漸消亡時,母親就會用上好的羊羔油配上白麻布卷裹的松木棒,這種木棒在哥頓鎮附近是沒有的,都是從更北面的城鎮送來。然後母親一定會在嘴裡面嘮叨,如此好的松木為什麼不能拿來做傢具而是用來燃燒哪,同時放入鎮中心家裡的火源,嗯,所有鎮上的人都知道的,唯一的擁有熱量的火源那裡就在蘭斯家裡,點燃那些奢侈的火把后,放上鐵索中已經設好的位置。再讓妹妹中最大的一個,今年她可才14歲,用鞭子在家裡那頭不聽話的笨驢,要知道往往你要打上好幾下這傢伙才肯動那麼幾分鐘。隨後讓其餘的兩個妹妹負責給鐵索的軸承加上潤滑油,天,可是海裡面鯨魚的油脂啊,比點燃火把的羔羊油還貴重不少。最後母親會讓三個妹妹輪流地趕著笨驢轉動軸承,然後自己開始去準備晚餐了。
每次想到這些事情,幸福的讓蘭斯不由得打哈欠起來,「唔,我想的太多了,或許是我想家了「,蘭斯哥頓揉揉眼睛,繼續地回想與這個女人相關的時間段的事情……
當第一盞燈被點亮時,哥頓鎮都會爆發出一陣歡呼,這盞燈的光芒將整個哥頓鎮照亮,雖然不如白天般亮堂,可也至少像昏黃的傍晚,要知道燈光之外的黑夜世界,是無法讓正常人活下去的,血紅的雙眼與看似幽靈般的浮遊體會在每一寸黑暗可以滲透的地方等待著無知的旅人,只有光芒,才能讓這群異類躲避的遠遠地,也只有光芒,才能讓分割在十二塊大陸上的人們繼續有希望地活下去
話說回來,在電量了第一盞燈后,漆黑的世界逐漸會變得撲所迷離起來,每一里的這盞燈照亮了小半個裡格的範圍。每次次父親曾帶著蘭斯前往哥頓鎮旁邊的懸崖,等著看夜晚的燈全部被點亮是什麼樣的。小蘭斯便會靠在父親的肩上,用自己的小指頭當作指示標,一個個地算從哥頓鎮開始被點亮的燈,但數到50個的時候,就不太看的清楚了,正當小蘭斯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看到平行於哥頓橋的左右兩邊極為遙遠之處,也開始逐漸有燈光燃動起來,小小的火焰彷彿是地上的螞蟻般大小,在黑夜中爬行著前進,片刻后,整個黑夜,都是這些帶著火焰的小螞蟻。相比頭頂上遙遠的星幕那幾顆老的發霉都不願意散發出光芒的星星,這些火焰,總能讓小蘭斯和父親兩人感覺到一種敬畏和幸福
「哇,爸爸,沒想到其他地方也會點燈啊!」小蘭斯總是不厭其煩地用這句話作為和父親作為開場白,而深知小蘭斯在想什麼的父親,也會用豪邁而低沉的聲音說道「哈哈,小子,又想從你老爸這裡套點故事了?」....
.....
鎮裡面的油燈已經點亮了,還剩下一盞油燈就會到我這裡來,蘭斯心裏面不停地提醒自己。這次!沒想到這麼快就到約定的數目了,督查大人德里芬說過,每個被挑選的人都是火焰之神的旨意,是純潔而高尚的。還好因為自己家裡需要照顧點燈,所以不可能成為被選中個那個人,這樣蘭斯心裏面也輕鬆了不少。但是自己的工作真正的目的,是在橋墩上為了挑選出來每年都要參加火焰節的那個人,總的來說,希望今年的這個人也同去年一樣,是個老弱病殘吧。
干這行當已經快10年了,從父親去世的那一天開始,15歲的蘭斯就來到了橋墩的守望室,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工作,當然,也只需要一個人工作。守望室負責向來往的行人頒發區域地圖,如果有需要的話。這些地圖上面只有一個目的地,就是太陽之城索娜瑞恩,據說這是大部分的旅行者的唯一目的地,更是廣大的朝聖者耗費其終身都要前往的極樂天堂。而這座太陽之城,從哥頓鎮開始出發,號稱要走上兩年才能看到全貌,當然,哥頓鎮幾乎從未有人到達過那裡。
哥頓橋從哥頓鎮的峭壁開始延伸到茫茫大海中,孤零零地像是被火燒過的平原中唯一剩下的朽木,橋身是花崗岩構成,真不知道當年是什麼樣的人和什麼樣的力量才能構成今天的哥頓橋,橋的兩側刻畫著華麗的浮雕,些圖案都是遠古的傳說,比如龍之間的戰爭,或者是火焰王是如何將眾人從被巨龍的生吞活剝中拯救出來鑄成了屬於人類的時代等。
這橋面並不寬,只夠兩匹馬車同時通過,如果遇到了每年的商貿季節,橋上甚至比哥頓鎮的集市還要熱鬧,從離哥頓鎮最近的薄霧港會上來一大批帶著北方的皮毛,南方的山珍和奇特的獸類,以及東方的鐵器的商人,這些商人天生就是嗜酒如命的好色之徒,哥頓鎮那唯一的小妓院乾脆就直接搬到了橋中間來滿足下這些長途跋涉的人兒們。商人們會帶來最新的情報,比如某位大公又出了什麼緋聞哪,或是在某座橋上進行的比武大賽,不知名的野孩子居然戰勝了高貴的騎士。甚至還會說說海面的事情,每當商船遇到了奇特而兇猛的海獸而無力抵抗時,如果能看到碩大的橋墩,那就是看到了生存的希望,這可是他們樂此不疲的段子。「天哪,我又想的太多了,噢,父親,我的父親…「蘭斯已經快要把瓶子裡面的酒喝掉一半了,」得集中精神!別再想太多了!」
可蘭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畢竟這是父親的陳年佳釀,酒力一般的蘭斯可沒那麼能抵抗住酒精在腦袋裡面亂竄
每當油燈點亮后,蘭斯的腦海中都會快速地回想起這些讓他幸福,或者記憶深刻的事情,這樣才能抵消心中那麼一點點莫名的罪惡感。然後就到了極為關鍵的時刻,橋守的職責,就是需要將油燈點亮后通過橋守線的一部分人按規則挑選出來,送入到王城的火焰節進行表演,當然,蘭斯也猜出來了,這種所謂的說辭簡直就是在放屁,王城火焰節據說是每年都在辦,可去的人從來沒回來過,至少從那些商人的嘴裡面套出的話就是把去的人當作死人好了,這節目肯定沒有任何人是願意去的,不過每個城鎮的太陽教會給大家的解釋是「為火焰王服務終身是每個大陸公民的應盡義務,被選中的人從此以後將不再和常人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光芒教會的兄弟姐妹們,才是真正的,純潔的,高尚的大家庭「
而蘭斯的職責所在,就是幫督查大人挑選參加火焰節的人。每年從王城裡面的各區域督察官們,都會派發出區域的挑選名單,而每年的挑選方式都有不同,比如前年的是,從七月一日開始算起,點亮了燈之後通過橋守的第五個,兩千個,三千個個人。而去年就變成了,從六月十六日開始算起,點亮了燈之後通過橋守線的第七個,三百個,七百個,一千一百二十個人。而今年的更為過分,從五月二十二號,也就是現在,點亮了燈之後的第三到五個人,三十到三十二個人,五十到五十四個人…,總的來說,今年居然要上了接近幾十個人送去火焰節,數量又增加了。這就是每年九月底的火焰節,所有人都逃不掉的節日。
還想起去年的時候,第七個人居然是哥頓鎮蘭斯的鄰居,帕爾瑪.萊斯特的傻子父親老帕爾馬,因為帕爾馬那天夜裡出去采野果,老帕爾馬就出門尋找他,結果莫名其妙地走到了橋上來,蘭斯吼叫著讓老帕爾馬千萬別過來,甚至把守望室裡面的水杯都扔出去打在了老帕爾馬的頭上,結果大喊大叫一番之後,這傻子老帕爾馬竟然越過了守望線,成了第7個人。而一旦有人被選中,蘭斯就會從守望亭裡面出來,用自己父親流傳下來的劍,指向對方,然後下跪,口中說著「尊貴的靈魂,您被挑選為火焰節的客人,也即將成為他忠實的僕人,請調轉您的方向,前往薄霧港的哨崗處登船吧」。當然,如果有人想反抗,蘭斯就會用這把破損的劍,將對方打的屁滾尿流,並回到守望室裡面,拉響緊急之鐘。不出半刻鐘時間,哥頓鎮的男女老少就會拿著鐵叉和漁網之類的各種傢伙,前來助陣了。不過以蘭斯的實力來說,沒有人能敵得過他,至少在哥頓鎮如此。畢竟得到了父親的親傳騎士劍法,他知道怎麼樣面對敵人,有的時候你只用稍微把對方割破點皮,或者是讓對方少幾個手指頭,那些原本不想參加火焰節的人,都會變得和羔羊一樣的順從和虔誠。
不過今年的任務很特殊,督查的信件裡面要的人數,基本不可能不在同一天發生,自此以往的所有挑選,基本都是從人流量上進行了分開的,比如去年的指定人數,分別都是三天時間完成,因為最後一天有一艘船從薄霧港靠岸,導致了臨時的小商貿會,但總的來說,同一天裡面挑選出太多人,無論怎麼樣都不好對付。至少,蘭斯的心裏面是很難過的,設想這些人如果是你的家人,如果去參加了節日就無法再次見面。每次想到這些,蘭斯都會想到自己的父親,在十年前,自己跨越了橋守線去了火焰節,從此督查大人發文通知了哥頓鎮,哥頓鎮隨後的七年時間都不用再次選擇火焰節的表演者了。當然,也是因為這件事情,這個本來名叫「薄霧港邊的懸崖」的小鎮,正式更名叫做哥頓鎮,以此來紀念蘭斯的父親。
蘭斯的心情很是難受,難受得甚至想找個妓女來發泄,一個不夠或者三個才夠,雖然自己從來沒碰過女人,但是25歲的他已經成年許久了。因為作為橋守的特殊性,導致很多女孩子對蘭斯都不太感興趣,或者根本不敢產生興趣,畢竟從前年開始挑選表演者,蘭斯忽然間就變了一個人,和他關係稍微好丁點的女孩子都開始疏遠他。蘭斯此刻還想殺人,為什麼自己就必須要子承父業,為什麼就要背上這樣沉重的罵名,哥頓鎮的人已經叫他「黑色火焰的死神」,因為挑選的規則從來都是秘密,和蘭斯關係好的帕爾馬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蘭斯,到底名單上面的規則是什麼。可能蘭斯太像他的父親了,死活不肯說出來,導致帕爾馬的傻父親被選中並送走後,兩人就絕交了,當然是帕爾馬提出來的。本來這傢伙還想揍蘭斯一頓,結果拿著魚叉來挑戰蘭斯時,後者居然把劍放到了一邊,讓帕爾馬刺,擔心有詐的帕爾馬只能落荒而逃,然後迫於面子又前來找蘭斯,並以絕交作為條件,換取今年的挑選規則。但是蘭斯還是不會告知,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必須公平!
「公平?!」帕爾馬曾經這樣對蘭斯說道「你他娘的全家都不公平,憑什麼擁有鎮上的火源?憑什麼擁有資格來橋墩守望室享受著整個鎮上的物資補給,憑什麼你擁有全鎮上唯一的一把劍!」
是的,是很不公平,蘭斯心裏面這樣想著。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我的父親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七年的和平,或許他還活著,也或許死去了。在這七年裡面,我的一家人都受到了極大的「尊重」和「奚落」,全家人都在受罪。我們吃著鎮上提供的羊肉,魚肉,甚至還有鯨魚肉。喝著從商人那裡買到的蜜酒,糖餡餅,新鮮多汁且的野莓。但是我們一家人,都成為了鎮上人討厭的對象,因為在漆黑的深夜,油燈只能提供絲絲光芒而不能提供溫暖。每天鎮上的人需要做飯的時候,都要來我們家裡取火,但是拿回家之後,火焰的溫度也只能持續剛好把飯做完,如果遇上是要做大餐,比如烤火雞燒羊排什麼的,就只能在家附近了,所以我們佔據了太多的好處,讓人嫉妒,可又佔據情理上的優勢,讓大家無法排泄自己的嫉妒,久而久之,蘭斯的母親乾脆把家裡變成了一個交易所。只要有人想前來取火,就必須以東西作為交換,無論是與可憐的三個妹妹說上幾句話,還是拿上一些糕點,甚至是幫母親做做飯,鞭打那頭蠢驢都行。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讓部分人的內心得到平息,帕爾馬的母親經常在抱怨,為什麼一到冬天,男人們都往蘭斯的家裡跑,自己的女人還不夠溫暖么?自己的女人難道還不能給你滿足么?而母親無償地幫助鎮上的老人,讓他們來取火的時候不用給任何東西作為交換,也惹惱了鎮上妓院的老鴇芙蕾雅,她總是在排著長隊的取火人群中插隊,還破口大罵地說道「如果不是冬天快到了,我們一群女人下面可熱著呢」,弄得取火的隊伍笑成一鍋粥,這時候三個妹妹總是捂著自己的耳朵,老遠地躲在旁邊看著。
「唔,快到了那個時候了」,蘭斯自己對自己說,拿起守望室裡面的長劍,蘭斯仔細地盯著守望線,橋上的一條直線。心裏面開始繼續數著,一!二!
三!蘭斯立馬衝出了守望室,出現到了那個人的面前,可這傢伙用看似高貴的頭巾遮著自己的臉,所以蘭斯客氣地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想用手快速地揭開了這層布。可這時蘭斯才發現,這傢伙已經用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喉嚨,用冰冷的雙眼看著高大的蘭斯說道「我已經死了,難道還要讓我再死一次么?」
……
躺在地上的女人彷彿開始醒過來了,腿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全身開始出汗,併發出可憐的呻吟聲,也就是這段呻吟,讓蘭斯從完全無法控制的回想中緩過神來
「就是這句話!就是,就是!」蘭斯對著躺著的女人說道,「嘿,我可能知道你是誰了!「?